第124章 活著
“他們……是人類?”李鳴洋沒有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面太久。吸了一下鼻涕,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雖然眼眶還是通紅,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已經差不多平穩(wěn)了下來。 他迅速的情緒調整到是讓眼鏡眼中一亮,低下頭頂頂眼鏡,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吃驚。然后對著李鳴洋點點頭,會用狙擊槍、有預謀有目的有耐心的當然不可能是那群帶著面具的執(zhí)行者。 “他們?yōu)槭裁匆獨⑷??也是任務?”李鳴洋接著問道。 “任務?”眼鏡反應了一下,“你說的是找朋友?”在得到李鳴洋肯定的回復之后,露出一個苦笑。 “他們才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選擇殺人的。雷震宇那活家伙就是一群暴徒,他們才不在乎自己殺的到底是不是人,只要能夠獲得卡牌,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比起殺一個只能拿到一張卡片的執(zhí)行者,人類這種至少有一張保底,經常能拿到數張卡片的獵物,正是他們所最喜歡的。”說道這里,眼鏡斯文的臉上都出現一層陰翳和殘忍?!拔覀兊牟簧倩锇榫褪潜凰麄儺斪霁C物給殺掉的。” “雷震宇?”李鳴洋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到一種熟悉感,覺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聽見過,然后一個畫面就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等等,不會是之前新聞上報道的那個……” “很可惜,就是?!毖坨R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流竄于數個省份,先后犯下整整十三起兇殺案,手段殘忍、暴虐,罪行震驚全國的通緝犯,連環(huán)殺手雷老虎——雷震宇?!?/br> 通過眼鏡的話,那些沉睡在腦海不知哪個角落里面的記憶一點點蘇醒過來,配合著新聞播報員冰冷中又帶著絲絲憤恨的聲音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上的臉也出現在他眼前。一頭挑黃的披肩長發(fā),一刀橫跨半邊臉頰的傷疤的國字臉,咧開的嘴里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放進電影里面就是標準的壞人臉,而且還是頂級的那種。 “……外面是他?”李鳴洋打了一個寒顫。 “不是,一群聚攏在他手下的暴徒而已,用狙擊槍的應該是個職業(yè)軍人。” “軍人?軍人怎么可能和他同流合污?” “在這個瘋狂的地方,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毖坨R認真的看著李鳴洋,“想要活下去的話,你要記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所有的常識全都拋棄掉,這里,已經不是你先前所在的世界了。” 像是被他的語氣中那份森然所震懾住了,李鳴洋一句反駁都想不出來,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沉默降臨下來,三人就保持著各自的姿勢躲在房間角落里面,所有的書頁都已經飄定,出口就在三米開外,卻沒有一個人有過去的意思。 “我們……就這么和他們耗著?”終于李鳴洋忍不住開了口,和職業(yè)軍人比較耐心總覺得是一件不太靠譜的事情。 “不過你用什么方式,想要到門口打開門,都沒有辦法避開窗戶?!闭f話間眼鏡看了一眼地上的書頁,像是在告訴他只要你敢暴露一秒,你的結果就和那本書一樣。 “那我們怎么辦?” “等?!?/br> “等?”李鳴洋真沒想到眼鏡會這么回復他。 “沒錯,就是等。等我們的王牌解決問題?!?/br> “王牌……”李鳴洋還在咀嚼著這兩個字,一陣嗶嗶的響聲就響了起來,他猛地一驚,又發(fā)現和手機刺耳的提示音不同。然后看見眼鏡挎包里掏出一個對講機來。 “這是鄭偉?!?/br> “這邊搞定了,帶點人來搬物資?!睂χv機里傳來一個有些微微失真的女聲。 “好的。我們馬上過去?!闭f話間眼鏡,不,鄭偉站了起來。“狙擊手已經搞定了,大牛,走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回基地去了?!币恢痹诶铠Q洋身后沉默著的跨欄背心也站了起來,本就健碩的他這個時候看起來更是和一座小山沒有區(qū)別。滿身的橫rou無比的有沖擊力,讓李鳴洋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 “你怎么辦?走?還是和我們一起?”鄭偉轉過頭看著還呆愣著的李鳴洋。 看著面前的兩人李鳴洋眼睛里面閃過一絲恐慌,然后又搖搖頭,要殺自己早殺了,根本就不用救。而且這個地方的事情,自己也還有很多需要知道。 “我加入?!崩铠Q洋點點頭?!安贿^,能給我點時間處理點私事嗎?” “哦?”鄭偉挑挑眉頭,略微思考之后點點頭,“別弄得太久了。” “不會,”李鳴洋搖搖頭,臉上帶著一層傷感,“很快?!?/br> 三人走下樓,李鳴洋先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的朝著先前墜地的鱷魚頭跑了過去。然后在鄭偉詫異的眼神下,撿起了他身邊的那把鐵鏟。拿著鐵鏟走到幾步開外的林萍的尸體旁邊,低頭看著她。 瞳孔發(fā)散,臉色也已經變得有些發(fā)青了,只有那道滿足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滿臉的血污也遮掩不去。一大朵黑紅色的雪花在她背后盛開,反而凸顯出那件白色的碎花連衣裙的潔白。就像是躺在一片路易十四海洋中的圣母。 李鳴洋蹲下去,伸手合上她的眼睛,然后仔細的擦干凈她臉上額鮮血?!芭蓛酎c,不然就不漂亮了?!陛p輕的笑笑,然后伸手把林萍背了起來?!昂孟裼肿冚p了?”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撿起地上的鐵鏟往前走去。 小花園不大,特別是在周圍的高樓大廈映襯下更是顯得渺小,只有一角。但是里面生長著的樹木卻是難得的蒼翠和茁壯。鄭偉和大牛沉默的站在一邊看著李鳴洋挖坑、填土。一鏟一鏟的把所有土拍實。 半個小時過去,他的t恤領口處有了一圈濕痕,他的動作卻依舊那么堅實。終于又是一鏟拍在那個小土丘上,已經極為堅實的泥土沒有被震落一分。他停了下來,用了的把鐵鏟插在了土丘前,像是立起一道石碑。深深的朝它看了兩眼,像是要把眼前的東西印進腦海的眼神。李鳴洋轉過頭。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br> “沒事?!编崅u搖頭,“還沒有問你的名字?!?/br> “這個啊,李鳴洋。你叫政委?” “右耳鄭,偉大的偉?!编崅フf著伸出手,“你好,李鳴洋。” “你好,鄭偉?!崩铠Q洋伸手握住他伸出的手。 “走吧。”鄭偉如此說道,三人轉身離開,蒼穹如血,碧冠如玉,三個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長。小小的墳塋在一旁沉默。 “她是你的戀人?” “不,她是的朋友,好朋友?!?/br> “是嗎?真好?!币魂囷L吹過,對話和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一起碎在血色的蒼穹里。 李明洋走后不久,一位年輕男子走到墳塋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回家嗎?我會帶你實現的,期待你的復活?!倍筠D身離去。 “雞頭女的傷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在那之前,靜觀其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