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將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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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實在是太繁華了,不只是大道上,就是偏僻的小路上都有販賣東西的小販,與這種繁榮相對應(yīng)的是——這里的所有東西也都太貴了。 這是高進來這里幾天后最深的感想。 身上帶的本就不多的盤纏在這幾日被花的精光,也不是他出手大方,或者說是不知道算計,實在是東西太貴。 他本是讀書人,一個文弱書生,一個人走到這里也是驚險,俗話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即使自己讀了再多的圣賢書,吃不飽飯,還是沒用。 實在是被逼的沒招啦,高進只能勉強在一個棧里打了工,這棧里什么都不多,唯有那流言是最多的,不管是什么高官貴胄還是隔壁老王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幾天內(nèi)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的某些見識還是稍微有一點用的,它可以根據(jù)自己聽到的那些傳言,分析出某些有趣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說與官聽,自己也能撈一點兒小錢,至少現(xiàn)在房租什么的是不用愁了,他自己應(yīng)該也能挨到科舉開始。 不過那一日倒是來了兩個奇怪的人,說他們奇怪,也是有依據(jù)的。 他們一個是白面小生,一個看著威武雄壯,不管是什么樣的性子,但是一眼看過去就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 特別是那個看著有些壯的,在聽自己說當今的丞相大人為將軍送東西的時候,臉色可是變了好幾次。 其實他自己有點兒心驚膽戰(zhàn)的,其實他是知道的,他所說的一位主角,也就是那個將軍方槿,可是就坐在樓上啊。 這就不是覺得他都隱瞞了一點事情,并沒有像是給那些普通的官那樣,盡挑一些花里胡哨的說。 不管怎么說,高進其實對那位將軍有著不同于一般的傾慕,這位將軍不像其他的那些官員那樣,頤指氣使。 雖然作為在沙場上征戰(zhàn)的人人家脾氣有些暴躁,自己也是原諒的。 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還是有一些小激動的,不過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將軍應(yīng)該記不得吧。 (事實上,方槿根本沒有記住這個人。) 他漸漸的也是看出了某些門道,當今的皇上似乎對將軍有所忌憚,甚至已經(jīng)到了要斬草除根的地步。 他心里也是捉急的,但是他也絲毫沒有辦法。 他現(xiàn)在畢竟還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 然后日子在平淡中漸漸過去,但是一個消息卻忽然轟入腦袋。 將軍被押送大牢了。 怎么會這樣呢?雖然他真正見過將軍也只是一面,但是他相信將軍絕對不是那些佞臣。 說什么有謀逆之罪。 如果他真的有的話,也不會在邊疆拼死沙場那么多年。 他隨時可以帶著他的軍隊沖進京城,沖進皇宮,將那些人打得片甲不留。 雖然這句話說出來有個點大逆不道,但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如果真的說他有罪的話。其實他更應(yīng)該相信,是有人要陷害他。 而那個有人,依他估計就是皇上。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對這個將軍有那么深的好感,明明那個將軍也沒有對自己做什么。 可能那種傾慕,更多是,他對于理想中的自己的掛念吧! 高進的心情有些暴躁,那個丞相呢,之前還是一直送什么東西的,現(xiàn)在跑哪里去啦?出了事就跑了負不負責(zé)呀。 (方槿:我和他也沒關(guān)系,負什么責(zé)呀?) 不過將軍被抓進去沒幾天就被放出來了,想想也是,再怎么說,將軍手里還有一個丹書鐵券呢不是。 不過經(jīng)過這一事,這個鐵券也是報廢了。 高進也在想看來這個皇上也算不上太壞,至少還是挺守信的,說丹書鐵券可以抵一條命,還真的就管用了。 高進也算是放心一點了,而這時他已經(jīng)辭去了在棧的工作,積極的看書,畢竟過幾天就真的要科舉啦。 好在他以前是熟讀圣賢書,重溫起來也不是太難。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夠考取功名?但是既然來了。怎么著也不能就這樣回去。 科舉還是要開始了。 高進的內(nèi)心有些忐忑,這是他第一次進入皇宮,但也許也是最后一次了。 比起京城,皇宮還是要更加富麗堂皇一些。 他勉強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讓字它亂飄,他不能表現(xiàn)的自己是什么下賤的人,沒見過什么世面的人。 他一步步向前走著,同行的其他考生看起來并沒有像自己那么緊張。 是的,他只有一次機會。 失去這次機會,他將在也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高進悄悄地握了握拳頭,手心里都是汗。 一座豪宅,古典風(fēng)趣,揉合了南北的建筑風(fēng)格,既有著北方的大氣恢宏,也不缺少南方的溫柔小意。 建筑格局自然是大氣的,但是在一些細節(jié)之處,還是有著精心的布置。 這里是她的家,但是事實上,她已經(jīng)不愿意回來了,可她又不得不回來。 她的父親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其實她比誰都清楚。 從一開始她要嫁給方槿,嚴格說起來都是套路,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父親的仕途。 徐盈雪嘆了口氣,父親竟然直接約自己回到這里,是不是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快達到了。 這一次方槿的牢獄之災(zāi),其實就是一個預(yù)告,預(yù)兆著這滿朝風(fēng)雨。 “哎呀,jiejie回來啦。”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diào)。 徐盈雪調(diào)回視線,看向發(fā)出聲音的人。 臉色白潤,五官精致,看起來就像是鄰家的娃娃,總是那么可愛。 就是她的弟弟,但是這個弟弟的心思,徐盈雪從來都不敢恭維。 “jiejie可是難得回來一下呀,這次回來可是有想小住一下嗎?”笑著很燦爛,但是目光總是那么讓她不舒服。 “繼續(xù)來一下,待會兒就會離開?!?/br> 她的這個弟弟從小就喜歡和自己作對,從一開始和自己爭東西,到后來直接將自己當成敵人對待,徐盈雪也說不出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今天讓自己弟弟如此討厭自己。 剛剛弟弟的那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已經(jīng)將自己當成外人對待了,確實,當自己嫁人之后,就已經(jīng)不是這個家的人了。 如果不是父親那么急著叫自己回來,估計自己,也不會再有這么一個機會回來了吧? “父親大人可是已經(jīng)久等了,jiejie,快跟我來吧。”明明樣子是很可愛的,偏偏對著自己的jiejie,卻是那樣的。 徐盈雪不想表示什么,只是默默地跟著他走。 明明是直直的道路,偏偏被他帶的彎彎曲曲。 自己這個弟弟有點兒傻,徐盈雪是深知的,只是想讓自己繞點路,其實根本沒想,他自己也走了很多多余的路。 這樣的弟弟,她其實有點兒擔(dān)心就是被人罵了還會給別人數(shù)錢。 仇者快親者痛。說的就是像弟弟這樣的人啊。 徐旭嘴里面哼著小曲,高高興興的帶著路。 父親確實已經(jīng)等了很久,至少她進去的時候,看著父親的狀態(tài),確實像是等候多時了。 徐盈雪一彎腰,恭恭敬敬的做了一個禮,“父親大人,女兒來了?!?/br> 她的這個父親就像沒聽到一樣,依舊淡定的……喝茶。 (裝深沉吧你就。) 似乎是要故意冷落,其實根本不需要這樣。 在以往的歲月里,我的所有遭遇,已經(jīng)足夠被冷落了。 “坐吧?!钡攘嗽S久,這“位”父親,才終于開了口。 “是。”施了一禮后,徐盈雪才坐下。 她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另類罰站了,現(xiàn)在小腿已經(jīng)有些不適。 “最近過得如何?” “尚可?!?/br> “是嗎?”徐數(shù)放下茶杯,瞥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女兒,說起來他確實重男輕女,男子可以成為家里后來的支柱,雖然徐旭的某些舉動說明還未成熟,但是他還可以*,而這個已經(jīng)嫁出去的女兒…… “你從小就很讓人省心。”是很省心,畢竟作為一枚棋子,只需要適當?shù)臅r候犧牲自己就好,從來不需要他費心。 徐盈雪輕說了一聲“是”后,還是無語。 “你恨父親?!笔强隙ň?。 “不敢?!?/br> “磅,噼里啪啦……”一拳錘在桌子上,茶杯翻滾下去碎了一地。 徐盈雪周身一顫,垂頭不語。 “好好好,嫁到方家什么都沒做,方家的做派倒是學(xué)了個十乘十?!?/br> 徐盈雪跪地,低聲道:“女兒不敢?!?/br> “還不敢?!?/br> 徐數(shù)站起身,甚至直接想在這個伏地的身體上狠狠的踹上一腳。 父親的意思,徐盈雪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那又如何,真的要她背上殺夫的罪名嗎? “小雪啊,”徐數(shù)忽然轉(zhuǎn)了一個語氣,扶起了徐盈雪,安慰似的說道,“小雪,聽父親說,父親只有你和旭兒兩個孩子,你們又早早沒了母親,父親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 徐盈雪依舊低著頭。 “小雪,你要記住,你不一定永遠是方家的人,但是一定是我徐家的人?!?/br> 徐盈雪最后走出了徐家。 看著外面的景色,徐盈雪不知道如何感慨。 忽然覺得嘴角有些咸咸的,手一摸,原來,她早已經(jīng)淚如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