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清茶兩杯論天下(上)
李清的心中所想王鉷自然無法探知,但是兩人就所在身邊,李清此刻一臉的無奈再加上嘴角若有如無的苦笑,王鉷自然不是無心之人,如此細節(jié),兩人又是如此的近距離,王鉷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王鉷也大致才出此刻的李清自然是想著心事。 “看來,旁邊的這位壽王殿下,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難道以往自己對他的了解真的片面了!”此刻的王鉷并沒有打擾李清的冥思,靜靜的端起了身旁的茶盞,細細的品味起杯中并不算上品的茶葉,茶水之中清涼之中卻夾雜著淡淡的苦澀,凝視著刻在茶杯之上十分粗糙的花紋,王鉷十分的隨意。 短暫的交談,王鉷知道面前的壽王并沒有其他皇子那種發(fā)自骨子中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帝王貴胄;與他們恰恰相反,身旁的青年相比于他們,選擇了更高一籌的表現(xiàn)形式。 相比于其他皇子,身旁的壽王選擇了將這種高傲深深的掩埋,平易近人,一言一行都給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平等之感,身為讀書人,王鉷自然清楚,凡是身負一技之長之人,無一不是心高氣傲之人,也許他們會迫于權(quán)勢選擇短暫的效忠。 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法,他們在得到權(quán)勢地位的同時更想得到的是他們的效忠者的重視,很明顯,對于這一點,身旁的壽王已經(jīng)深深明白,而且已經(jīng)身體力行。 只不過終究是可惜了,若是沒有那件事,憑借著玄宗皇帝的寵幸,當(dāng)朝首輔宰相的支持,以及此刻他所變現(xiàn)的手段,即使如今的太子之位已定,壽王還是有很大的翻牌的機會的。 但現(xiàn)實終究是現(xiàn)實,沒有那么多假設(shè),現(xiàn)實如此殘酷,需要我們勇敢的面對! 寬敞的大堂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場中的兩人誰都沒有打破,都在冥思著自己的心中所想··· ”抱歉,讓先生見笑了,李瑁走神了!”言語之間猶如老友之間在交談一般,毫無拘束之感,完全沒有上位者的絲毫強勢,言語之間十分的儒雅,此刻的李清已經(jīng)將他性格中的三分張狂之意盡數(shù)掩去,完全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讀書人。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李清要想與他人談的開,自然首先要拉近兩者的距離,只有這樣,李清說話才會事半功倍。 “先生請繼續(xù)講講先生對以前壽王的看法,李清真的很好奇,相信先生一定會給李瑁一個驚喜!quot; 既然王爺要求,那王鉷就直言不諱了! 說實話,以前的壽王殿下儒雅有余、善良有余,若是日后的真的能夠繼承大唐的萬里河山,必定是個仁君,但是從大唐開國至今,除了高宗之外從來沒有一個皇帝如殿下這般是易予之輩。 再容王鉷說的徹底些,我大唐歷代皇帝,他們均是踩著皚皚白骨登上帝位的,即使有著皇帝的支持,若是沒有一定的手段,他們又如何超越其他皇子從他們之中脫穎而出。 李清揮了揮手,示意面前的王鋐繼續(xù)說下去,不愧是能夠留傳后世的干才,原本在李清的印象中王鉷只有斂財手段高超,但是就目前而言,面前的這位普通中夾雜著六七分的憨厚模樣的中年男子竟然具有如此的政治智慧,若不是李清占據(jù)著熟知歷史發(fā)展的趨勢,恐怕還真的那異于面前的中年男子聊到一塊去。 此刻的王鉷那有半點憨厚,完全是一副治國齊天下的干才,充滿著睿智的政治眼光,不錯的口才,若是在勾畫一個政治藍圖;一般的統(tǒng)治者還真的有可能被面前的中年男子給忽悠住。 李清終于明白為何以后的王鉷能夠得到玄宗皇帝的重用了,年老之人對于長著一副憨厚老實的外表之人總有一種天然的親近之感。 李清同樣不會忘記的就是,當(dāng)今權(quán)勢滔天手握兩鎮(zhèn)節(jié)度使、掌管天下精兵勁旅的大節(jié)度使安祿山就是長著一副憨厚的面容,懂得如何以愚賣愚,才獲得當(dāng)今玄宗皇帝的器重,成為當(dāng)今大唐政權(quán)巔峰的幾人之一。 眼見自己的話語,得到身旁青年的允可,王鉷雖然內(nèi)心詫異,但是表面卻絲毫的不動聲色,緩緩說道“可以說,若不是此次親眼進到壽王的一言一行,以及殿下在刺史府拿出的金牌,王鉷依然不敢相信,能夠力壓刺史一頭的竟然是長安城備受非議的壽王殿下。” “不知先生對如今的大唐天下有何看法?”李清悠然的端起身旁早已冰涼的茶水,撇去漂浮在液面的碎葉,入口微微苦澀,李清卻毫不在意,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王鉷,期待著這個自己第一次看中的干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直到此刻,王鉷說話已經(jīng)再也沒有原先的那般拘束,將近半個時辰的談話,王鉷對于身旁的壽王的性格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了解。 如今的大唐天下,看似平靜,實則并不寧靜。 東北邊境,契丹、同羅等少數(shù)民族,除之不盡,殺之不絕,始終為禍我東北邊境的大唐臣民;至于北方早在太宗時期就被滅國的如今即過將近百年,他們的復(fù)國之念卻從來都沒有斷絕,表面上對我大唐俯首稱臣,暗地里則恨不得滅我帝國,以報當(dāng)初的滅國之仇。 西北之地,若不是我大唐依次建立起朔方、河西、隴右、安西四鎮(zhèn)節(jié)度使,總兵力將近二十余萬,天下共分十大節(jié)度使,西北之地獨占一半,足以看出唐朝如今統(tǒng)治者--玄宗皇帝對于西北之地的重視,若不是如此的話,絲綢之路,恐怕早就被吐蕃與突厥余孽截斷。 至于西南之地,如今的吐蕃已經(jīng)漸漸崛起,實力更勝當(dāng)初,早已成為當(dāng)今大唐的心腹大患,再加上地處高原,可攻可守,唐朝士兵即使有力追趕至高原,但是水土不服,生活習(xí)慣的差異,定然也會讓唐軍損失慘重,若不是顧及到如今的大唐國富民強,軍士精銳,恐怕吐蕃早就起傾國之兵掠奪中原。 正是因為如此,吐蕃可以說已經(jīng)成為歷代統(tǒng)治者致力拔除卻又從來都沒有拔除的一顆心刺,無論是雄才大略開創(chuàng)貞觀之治的太宗皇帝,亦或是少年老成、造就三十年開元盛世的玄宗皇帝,面對著吐蕃,即使是身為雄主的他們依然束手無策。 如今的南詔雖說表面臣服于大唐帝國,但是暗地里則和吐蕃“眉來眼去quot;,明明營壘清楚愣是被兩國的統(tǒng)治者搞得不清不楚,可以說如今的大唐帝國看似太平,實則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