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張大年與李青
清風園如往常一樣安靜而祥和,泥土的清香伴隨著靈藥的芳香由藥園中飄散而出,原本屬于王詩雨的藥園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李奇,只不過張大年代替李奇成為了這里的常住修士。 與往常不同的是,藥園中不時傳來陣陣大笑之聲,帶著濃郁的烈酒香味,打破了寧靜的空間并傳出了藥園。 石桌前李奇與張大年相對而坐,能看到一身白衣的李奇隨意的拿著酒杯不時淺酌一口,平凡且平靜的臉上不時莞爾一笑。 對面滿臉緋紅的張大年,青筋畢露的大聲說著什么,不時口中唾沫四濺,當說到激動之處,抬起酒杯一口喝個底朝天之后,又繼續(xù)大聲的說著。 李奇來到藥園與張大年已經(jīng)喝完了五壺烈酒,桌上的已經(jīng)是第六壺酒,看著對面已有醉意的張大年在說著一些或有趣或平淡的瑣事,李奇覺得此時的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之感。 “師弟,我已經(jīng)達到練氣期大圓滿,這個月就打算沖擊瓶頸,突破筑基期!”張大年突然安靜了一會,抬頭滿臉嚴肅的看著李奇。 李奇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片刻之后問“師兄有幾成把握?要知道第一次不成功的話,再要沖擊瓶頸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怎么不知道,第一次不成功的話,以我的修煉資質(zhì)已經(jīng)再也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張大年凝重的說完后,看著李奇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這不是還有師弟在?四條丹紋的筑基丹,加上我自身的準備,最少都有七成把握!” “哦!師兄真有七成把握?”李奇內(nèi)心有了一絲不快,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依舊保持著往日的平靜。 雖然此次原本就打算把筑基丹贈與張大年,然而由張大年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卻是讓李奇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反感,或者說是一種說不出的心痛。 張大年或許是真的有了醉意,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李奇的反常,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開始自顧自的說“我在師弟的身上贏了不少靈石,與你平分你卻不要,我知道師弟不在乎這點靈石,可我心中就是有疙瘩;我已經(jīng)快年滿三十,如果我無法突破筑基期的話,跟不上師弟的步伐不說,肯定是不能再留在師弟身邊,因此我必須破釜沉舟一試!” 說著拿出一個儲物袋放在桌上,雙眼不在是醉意朦朧的模樣,而是用清澈的眼神看著李奇認真的說道“這是我的所有身家,里面有十萬下品靈石,我想讓師弟賣我二顆四條丹紋的筑基丹,我知道肯定不夠,宗門一條丹紋的筑基丹都需要五萬下品靈石,但是我這條命本就是你的,所以你只能吃虧了!當然這些靈石你也必須收下!” 李奇只是平靜的看著,看著當張大年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整個人瞬間趴在石桌上,口水連綿不絕的落在石桌上形成了一灘小型水塘;鼾聲如雷,石桌上的杯子仿佛在輕顫著以rou眼不可的查輕微移動著。 李奇知道是自己多慮了,所謂關(guān)心則亂,在張大年這里,李奇覺得自己可以對他有所幫助,他希望張大年更多的是依靠自身的努力去爭取,如果因為自己的贈予讓張大年養(yǎng)成不勞而獲的習慣,這才是李奇不快之處。 根據(jù)張大年目前的積累,四條丹紋的筑基丹只要一顆就已經(jīng)足夠他突破,李奇不知道張大年為什么需要兩顆,李奇不打算問。 只見李奇在石桌上放下一個玉瓶,起身看著張大年,喃喃的說著“師兄,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知道你還是曾經(jīng)的你,只是希望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與我說,而不是如同此次一般有所保留!” 李奇轉(zhuǎn)身走出清風園,趴在石桌上的張大年打著如雷的鼾聲,雙眼卻是流下了淚水,當李奇徹底離開之后,張大年這才睜開雙眼,看了一眼桌上的儲物袋與玉瓶,起身緊緊的拿著裝有筑基丹的玉瓶,看向李奇離開的方向,輕聲說“師弟不是我不說啊,實在是難以啟齒,老是需要你的幫助,我這張老臉早就快沒了,更何況此次還、、、、哎!” 王詩雨的洞府中,李奇看著王詩雨在專注的煮著靈茶,“師姐,你煮靈茶的技術(shù)又提高了不少啊!” “煮茶也是一種修行,需要靜心而為!”看了一眼李奇,手中依舊如行云流水一般在不停的變化著,“師弟,你來找我不僅僅是喝茶這么簡單吧?說吧,碰上什么煩心之事了?” “師姐慧眼如炬,我已經(jīng)盡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來,可還是被師姐發(fā)現(xiàn)了!” 李奇把剛才在清風園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問道“師姐你說我贈藥之事,是否起初就錯了?” “你是否了解張大年此人?”王詩雨沒有回答李奇的問話。 “我與他認識以來,知道他除了喜歡包打聽之外,有一點小貪財,但是最多的還是他的熱心,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他本心不壞!”李奇沉吟片刻后說。 王詩雨微微點了點頭,倒上兩杯靈茶,一杯放在李奇身前,自己拿了一杯輕綴一口,“據(jù)說張大年與外院的一個女修士好上了,且此女修與張大年相似,如果不能突破到筑基期就會離開宗門?!?/br> “還有這事?”李奇滿臉驚訝的問。 “這還在其次,此女在自知無法突破的情況下,把張大年與自己的宗門貢獻度合在一塊,兌換了一顆一條丹紋的筑基丹,送給了張大年,留下一張紙條后離開了宗門!”王詩雨沒有回答李奇,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王詩雨看了一眼依舊滿臉平靜的李奇,有點生氣的說“在爾虞我詐的修真界,師弟聽了此事還能保持平靜,可見師弟的心境修為真是不錯!” 李奇看著生氣的王詩雨,不由得笑了笑,“自從第一次見到師姐,總感覺師姐無論碰上什么事情都是無喜無悲,今天才知道,原來師姐也有被感動的時候?” 看著王詩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李奇匆忙正色說道“我知道肯定還有下文,請師姐告知小弟!” 王詩雨這才輕緩娥眉,反而不在說話,自顧自的喝著靈茶,李奇等了好半晌,見王詩雨沒有再有說話的打算,這才著急起來,起身抱拳行禮,“師姐,小弟知錯了!師姐大人有大量,別與小弟一般見識!” “嗯!這還差不多!”王詩雨這才抿嘴輕笑一聲,緩緩的敘說起來。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女修士名叫李青,也就是當初李奇煉丹比試獲勝之后,張大年激動中抱住的外院女修士。 經(jīng)此意外而認識后,雙方又有幾次接觸,因二人修為相同,如果不能突破到筑基期,也都面臨離開宗門之事,一來二往相互有了好感,也就確定了相互的關(guān)系。 當張大年看到李青所留下的筑基丹與紙條后,瘋了一般下山去尋找,李青家以及李青有可能去的任何地方張大年都去了一遍,依舊不見蹤影。 就在張大年心灰意冷,不知不覺走回了自己家中,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回家了,家里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情親總能讓受傷的人撫平內(nèi)心傷痛,因此一個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往往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家。 就在張大年靠近家門的瞬間,他以為自己眼睛花了,李青放下了修士的高傲,如同尋常人家的媳婦一般照顧著老人,洗衣做飯親力親為,看著二老臉上的皺紋,因為幸福的笑容而更加明顯,張大年看到之一幕之后,忍不住留下了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