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筑基(三)
得到什么必然會失去什么,得與失之間本就是平衡的一種體現(xiàn)。 修士修行其實是一個強行掠奪的過程,掠奪世間靈氣為己用,掠奪天下間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用來提升修為。 掠奪是無止境的,因為修士的修行同樣是無休止的,所以隨著修士修為的增長,掠奪就會越加的瘋狂。 只取不舍是為失衡,修士修行就是破壞世間萬物應有的平衡,世間萬物是天道的體現(xiàn),天道當然不會允許這種情形發(fā)生。 天道不允許世間萬物失衡,當然需要去阻止一切導致失衡的事物存在,所以真對修士,就有了天劫。 天劫是劫難,卻非必死之劫! 天劫是天道對世間所有強橫生命的一種制約,只有經(jīng)歷過天劫的洗禮蛻變,才能真正超越天道。 超越并非真的超越天道而存在,而是得到天道的認可,成就超然于物外之身軀。 有賞就有罰,無法渡過天劫之人,則一切都成枉然,在天劫之下身死道消,吸收的能量也重歸天地本源之中,這也是天道平衡的必然。 李奇之前在天陰秘境渡過的天劫,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天劫,但也是天劫,因為它本質(zhì)上就是天劫,只不過與修真界記錄的天劫有很大的不同。 李奇從秘境回到流云劍宗之后,詢問過黃大師關(guān)于天劫的詳細情況,也查閱過修真界中關(guān)于天劫的記載,李奇才知道究竟什么才能稱之為天劫。 天劫按修士自身修為實力,又有三重天劫,七重天劫,以及九重天劫之分。 眾所周知,修士只有達到金丹期才會迎來第一次天劫,而此時的天劫大多都是最為基礎的三重天劫,這也是修真界的常識。 天劫總體來區(qū)分,是按照每一次天劫降下雷劫的批次來命名。 如果天劫降下三批雷劫稱為三重天劫,以此類推,七批雷劫和九批雷劫,又分別對應七重天劫與九重天劫。 而每一批雷劫因渡劫修士的不同又有所不同。 其中三重天劫中,每一批雷劫又會降下三、六、九道三種不同數(shù)量的天雷。 七重天劫每一批雷劫只會降下七道天雷,而九重天劫每一批雷劫會降下六、九道兩種不同數(shù)量天雷。 因此修士又按照降下天雷數(shù)量的多少來命名天劫,天劫又有三六天劫,九九天劫等說法。 總的來說,天劫是根據(jù)渡劫之人自身的因素決定,以降下天雷的總數(shù)不同而有所不同。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金丹期的天劫大多數(shù)都只是三三天劫,這也是天劫的最弱的形態(tài)。 李奇只不過是突破筑基期,突破筑基期原本是根本不可能有天劫降臨的。 所以李奇的這種情況本身就是個異數(shù),是有勃修真界常識的事情。 即使如此,李奇還是得承受,這本就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也是早就在李奇預想之中的事情。 讓李奇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天劫竟然會來的如此猛烈,可能因為李奇的修行原本就是個異數(shù),所以也導致了這一次的天劫也成為一個異數(shù)。 眾所周知,天劫形成的天雷屬性同樣也是根據(jù)修士修行的具體情況而定的。 比如說修士修煉的是火系功法,則天劫降下的天雷應該是紅色的火系天雷。 同樣的,假如修士修煉的是火木雙屬性功法,天劫降下的天雷肯定是青紅相間的火木雙屬性天雷。 然而李奇這一次遭遇的天劫又有不同,因為天劫降下的天雷竟然會是一條手指粗細的紫色天雷。 當天空上漆黑的云層中,紫色天雷剛一出現(xiàn)的時候,風停了,聲滅了,時間仿佛也有了短暫的暫停。 整個百里之地的空間中,突然間充滿了陣陣極其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即將窒息而死的感覺。 而整個天空也因為紫色天雷的出現(xiàn),仿佛這種紫色成為此時這一片天空的唯一主宰。 所以在這一刻,即使漆黑如墨的烏云也被染成紫色。 這是一種妖艷的紫色,使得只要有人看到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親近,同時也會有了一種極其妖異的感覺。 這種紫色出現(xiàn)的人們眼前的時間肯定不長,其實它只存在了眨眼不到的功夫。 但是只要看到它的人,無論是誰,都會有一種錯覺,錯認為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時間,所以會確定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 當紫色閃電消失之后,整個百里之地的天空依舊被一片厚厚的漆黑的烏云所籠罩,整個天空再一次變成了黑色,這是一種極為突兀的,白天突然變成夜晚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滅世天劫?” 趙立第一個恢復了些許意識,所以他只是滿臉呆中,滯喃喃的念道,眼中卻是如同死人一般沒有任何神采。 落日谷兩位筑基九層修士仿佛是被趙立的喃喃自語驚醒,二人瞪大著兩雙無神的雙眼,互相對視一眼。 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口,二人隨即又轉(zhuǎn)頭看著漆黑天空上厚厚的烏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想什么。 或許他們什么都沒有想,因為從他們的神情上能夠看出,他們大腦中,現(xiàn)在或許只是一片空白罷了! 山洞中,作為當事人的李奇當然不知道外界發(fā)生的一切,他也沒有心思去關(guān)注外界之事。 現(xiàn)在的李奇只關(guān)心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感受到自身生命受到強烈威脅的危險氣息。 這種氣息是李奇極為熟悉的,卻也是極為陌生的。 熟悉當然是因為這本就是天劫的氣息,陌生是因為與之前經(jīng)歷過的天劫氣息相比較的話,二者好像根本無法比,所以李奇只能苦笑。 臉上剛有一絲苦笑顯露出來,在李奇還沒來得及有多余念頭的時候,紫色天雷已經(jīng)來到李奇頭頂。 隱約間,整個山洞之中仿佛有那么一刻突然變成了紫色,然后極為突兀的失去了視覺的功能,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 李奇知道那一刻的變化是真實存在的,因為紫色天雷已經(jīng)進入他體內(nèi),因為他此時突然間有種說不出口的受覺。 說不出口的感受,是否就能認為是沒有感受?有的時候或許可以,但絕對不適用于現(xiàn)在的李奇。 李奇覺得痛,這種痛是單純的由rou體每一寸肌膚,從rou體深處傳出來的痛。 這種痛極為清晰,因為李奇能感覺到他全身上下,哪怕是一個細微的毛發(fā)上都有痛的感覺。 所以全身突然出現(xiàn)的痛并沒有讓李奇麻木,所以李奇只是張大了嘴,卻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 李奇只能去承受,盡管他感覺已經(jīng)承受不起,盡管他很想讓自己暈厥,但是對于此時的李奇,暈厥好像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是啊當疼痛已然無聲,當暈厥都成了一種奢侈的時候,還能有什么樣的痛能與此時的疼痛相比較? 還有什么樣的言語能夠真切的形容此時李奇的感受?這是否就是所謂的生不如死? 李奇經(jīng)歷過很多次生死,也經(jīng)歷過很多次無法形容的,痛徹心扉的滋味。 這一次卻是不同,因為這一次的痛,即使是煅神臺上的痛也無法與之相媲美,更沒有這一次感受來的清晰。 李奇甚至能感受到全身每一滴汗水是如何產(chǎn)生,之后又怎樣流動,最后怎樣消失,即使他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 所以李奇只能去拼命的感受皮膚上汗水的一切變化,他想轉(zhuǎn)移注意,他想忘記疼痛,但這一刻忘記也成為了一種奢侈。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李奇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唯一能做的,觀察汗水變化這一件事情竟然也不能做了。 因為在這一刻,李奇全身的汗水早已經(jīng)干涸,后續(xù)從皮膚上滲出來的汗水,只要剛一冒頭就被徹底蒸發(fā)消失不見。 還好李奇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李奇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從始至終就沒有過絲毫疼痛應有的跡象。 就像這一切與rou身無關(guān)一般,盡管李奇的精神都已經(jīng)疼的發(fā)抖。 因為心中有了好奇,所以李奇毫不猶豫的就去研究他的rou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