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下山
王詩雨嫁人一事在秦國是天大的事,可是在周國卻是幾乎少有人聽聞過! 至少流云劍宗不曾有過傳聞,至少張大年就不曾聽過相關(guān)的傳聞。 這一日,流云劍宗清風(fēng)園內(nèi),張大年獨(dú)自一人坐在石桌前好像是在發(fā)愣。 張大年也不是完全在發(fā)愣,因為稍隔片刻之后他總會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哀嘆。 所以整個清風(fēng)園內(nèi),除了風(fēng)的聲響之外,唯有張大年不時的哀嘆聲傳了出來。 “唉!”這一刻,又是一聲長長的哀嘆聲從張大年口中傳出。 隨著張大年這一聲哀嘆聲落下,李青已然從屋中走了出來。 “你別成天就在這里唉聲嘆氣的行不行?”仿佛早已忍受不了,李青緊緊皺著眉頭,一邊走一邊略顯不耐的說道。 “唉!”仿佛越說越來勁,張大年再次長長的嘆了口氣,更是狠勁的抓了抓頭發(fā)說道“我不嘆氣,我當(dāng)然不想嘆氣!但是我……唉!” “唉!”仿佛受到了傳染,李青隨即也是輕嘆一聲,眉頭皺的也是更緊! “你還說我,你……唉!”張大年原本還想埋怨一番,卻發(fā)現(xiàn)已然沒有心思埋怨,所以他隨即又是長長的哀嘆一聲。 “師弟什么時候才能轉(zhuǎn)醒過來?。 蓖鉀]有心思在指責(zé)張大年,李青亦是一臉愁容的輕聲說道。 “是??!自從掌座把師弟從秦國帶回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師弟卻一直都是昏迷不醒,你說這……唉!” “師弟為何會如此,難道真的就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不曾有?”一臉的愁容加上一臉的疑惑,李青追問道。 “誰說不是?”張大年苦笑著繼續(xù)說道“別說是我,即使是南宮笑,他也沒能從掌教口中探聽到哪怕絲毫有用的消息!” “此事真的很是奇怪!”越加疑惑之中,李青卻是喃喃的輕聲說道。 “怎么就奇怪了?”張大年一臉茫然的看向李青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總是感覺到有些奇怪!”略微搖了搖頭,李青輕皺著眉頭說道。 “額!”張大年唯有稍稍愣了愣。 沒有理會張大年,李青好像突然間想到什么,突然凝視著張大年,更是一臉嚴(yán)肅的問道“對了,當(dāng)日師弟是否與王師姐一同前往的秦國?”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你還何需問我?”張大年翻了翻白眼問道。 “且不說為何掌教和掌座他們?yōu)楹我矔煌褞煹軓那貒鴰Щ刈陂T,王師姐既然本就與師弟一同前往的秦國,為何卻不見王師姐一同回來?” “恩?”再次楞了楞,張大年一臉茫然的問道“這是為何?” “最為重要的是,即使因為某些原因王師姐只能后一步回來,可是這都一個多月多去了,按理說怎么也該回來了,但是依舊不見王師姐回來,并且還是遲遲未歸,這又是為何?”依舊沒有理會張大年,李青好像只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是啊,這又是為何?”突然間站了起來,張大年一臉疑惑的看向李青追問道。 “你說這又是為何?”這才看向張大年,少許之后李青竟然反問道。 “額!我怎么知道為何?”張大年頓時傻眼了,所以他大聲反問道。 “是啊,你不知道為何,我又怎么會知道為何?”李青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再次反問道。 “我盡管不知道為何,但是我敢保證,王師姐肯定不會害師弟!”張大年拍了拍胸脯,越加大聲的說道。 “我當(dāng)然知道王師姐肯定不會害師弟!”知道張大年誤會了她的意思,所以李青隨即極為肯定的說道。 “那么你還……” “我當(dāng)然不會懷疑王師姐,因為我早已看出王師姐對師弟的情意,絕不僅僅是師姐對師弟這么簡單!”不等張大年說完,李青更加肯定的說道。 “恩?”一驚一乍中,張大年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這……你……你這可不能亂說!” 也不等李青反駁,張大年臉色也是突然一變,帶著滿臉的神秘,更是故意壓低聲音問道“你怎么知道王師姐對師弟的情意不簡單?” “我當(dāng)然知道,因為我是女人!”沒有理會張大年故作神秘的模樣,李青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大聲說道。 “這……”張大年只能露出一臉的苦笑,隨即也是撓了撓頭問道“即使如此,這與師弟昏迷又有何干?” “自然有干系!”李青一副很是確定的神色說道。 “有什么干系?”張大年一臉不解的問道。 “據(jù)我猜想,師弟之所以昏迷不醒肯定與王師姐有關(guān),至于究竟有何關(guān)系,我當(dāng)然也是不知道!” “你說的這些,跟沒說又有何區(qū)別?”張大年只能再次傻眼了。 “確實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這一次李青卻是認(rèn)同了張大年,所以她也是嘆聲說道。 “所以說,無論你說的再多,師弟依舊無法轉(zhuǎn)醒??!”張大年猶如xiele氣的皮球一般,再一次軟軟的坐在了石桌前。 “什么叫無法醒轉(zhuǎn)?”就在張大年話音剛落下之際,清風(fēng)園外突然傳來南宮笑大聲的詢問之聲。 詢問聲剛剛落下,南宮笑已然身在清風(fēng)園中,更是帶著滿臉歡喜之色看向張大年說道“告訴你個好消息,李大哥昨日已經(jīng)醒了!” “真的?”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就在南宮笑話音剛落之際,張大年和李青已然同時從凳子上立即站起身來,更是帶著一臉的激動之色,異口同聲的問道。 “什么蒸的煮的,我說的當(dāng)然是真的,是我?guī)煾赣H口告訴我的!”南宮笑很是不快的說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帶著一臉的激動之色,張大年口中不停的來回念道著,更是不停的來回走動起來。 “走吧!別在這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我們這就去李大哥洞府看看?” “走,我們這就去看看!”張大年說著,人已經(jīng)飛跑了出去,更是早已看不見其蹤跡。 看著張大年和南宮笑消失的方向,這一刻,李青心中亦是說不出的高興! 李青的高興是為了李奇醒來而高興,更是因為他們之間深厚的友情感到由衷的高興! 盡管如此,李青依舊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因為李青心中依舊認(rèn)為,李奇之所以會昏迷不醒,肯定與王詩雨有關(guān)。 所以在李青不好的預(yù)感之中,不一會,張大年已然獨(dú)自一人回到了清風(fēng)園。 看著一副無精打采模樣的張大年,看著一臉茫然的張大年,李青隨即問道“你們沒能見到師弟?” “沒有見到,因為師弟已經(jīng)走了!”張大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說道。 “走了?”李青一臉詫異的問道“走哪去了?” “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我們剛到主峰就被攔下,并被告知,師弟昨日就已經(jīng)下山歷練去了!” “下山歷練?”李青輕皺著眉頭輕聲問道。 歷練只不過是為了離開而找的一個不算借口的借口,這一點(diǎn)李奇知道,黃大師也知道。 當(dāng)日黃大師強(qiáng)行把李奇弄暈之后,甚至連楚立真都沒有打過照面,他已然在第一時間帶著李奇返回了流云劍宗,返回他的洞府之中。 其實早在李奇和王詩雨暗生情愫的那一刻起,黃大師就已經(jīng)知道,這一劫是二人必須面對的。 黃大師更加知道,稍有不慎,這一劫或許就會徹底把李奇毀滅。 所以黃大師其實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準(zhǔn)備,所以他知道,他必須要親自看護(hù)他的愛徒。 黃大師本可以輕易讓李奇從昏迷中醒轉(zhuǎn),但他沒有這樣做。 黃大師只是用法力維持住李奇的生機(jī),守護(hù)住李奇的心脈! 如此作為,是因為黃大師期望李奇能在昏迷中有所感悟。 所以黃大師只是等待在一旁,他想要等李奇自己從昏迷中慢慢醒轉(zhuǎn)。 所以在一個月之后,在李奇極為吃力的慢慢睜開雙眼的時候,依稀之中,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黃大師一臉關(guān)切的面容。 所以在李奇剛剛轉(zhuǎn)醒之際,他第一聲聽到的,也是黃大師充滿無盡關(guān)懷與慈愛的問話。 “醒了?” 黃大師的問話,使得李奇眼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石床之上。 這一刻,李奇依舊朦朧的雙眼中,也是變得越加的朦朧。 “師父!”帶著朦朧的雙眼,李奇努力掙扎著,就想要做起身來。 “躺著吧!”越加慈愛的說著,黃大師已然伸手在李奇身前輕輕一揮。 就是這一揮手,李奇只覺得一股柔和且溫暖的力量在周身不斷的游走,使得他全身越加的酥軟乏力。 “你本早就醒來,卻又故意強(qiáng)迫自己繼續(xù)陷入沉睡之中,那么你在沉睡之中可有所悟?”同一時間,李奇亦聽到黃大師平靜的問話聲。 沉睡可以逃避,逃避任何自己不愿去想,也不愿去做的事物! 醒來卻必須要面對,面對深入骨髓的痛,面對深入靈魂的痛苦。 rou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又有多少人敢說他真的能夠承受?又有多少人敢說他真的能夠面對? 李奇想說他能,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真的無法做到! 所以李奇選擇逃避,所以李奇選擇沉睡! 逃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所以李奇在沉睡多日之后選擇清醒,所以他還是選擇面對現(xiàn)實。 “恕徒兒愚鈍,心中唯有悲痛!”有了選擇不證明真的能夠坦然面對,所以李奇只能慘然一笑說道。 “你是否在責(zé)怪為師,怪為師沒有盡早告知你詩雨的身世?” 雖然知道的晚,但依舊及時趕到,即使趕到卻依舊無所作為,依舊無法改變現(xiàn)實! 所以李奇眼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一下說道“我不怪師父,如若非要怪的話,我也只能怪自己無力回天!” “即使你的實力真能勝天,你又真的能夠做到人定勝天?” “這……”李奇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修士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會有所拘絆,假如你真能斬斷七情六欲,真能灑脫到無拘無絆,你又豈會如此悲痛欲絕?” “我……”李奇眼中越加的茫然。 黃大師這才大有深意的看了李奇一眼,繼續(xù)說道“所以這就本是你二人的劫數(shù),即使是我亦是無力改變,只能你自己慢慢去體會!” 悲痛不會突然消失,特別是李奇此時的悲痛更是不會。 所以李奇依舊在悲痛之中,他在悲痛之中,更是在茫然之中開始了思考。 盡管李奇此刻的思考,好像也僅僅是為了另外一種思想上的逃避。 黃大師見此,突然加重了語氣,突然沉聲說道“是在悲痛中沉淪,還是在悲痛中獲得新生,這需要你自己去思考,更需要你自己去選擇!” “沉淪?新生?”李奇喃喃的輕聲念道。 這一刻,黃大師看向李奇的眼中,仿佛有一絲細(xì)不可查的光亮一閃而沒。 隨即,黃大師已然起身,已然朝著洞府外輕輕走去。 黃大師的話語一直在腦海中回響,李奇只是呆呆的看著黃大師朝著洞府外走去。 也就在黃大師即將走出洞府之際,李奇已然掙扎著起身說道“師傅,我想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