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考驗(一)
義之一字說起來簡單,真想要做到,又豈是說的這名簡單? 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真理之下,修真界中,又有哪一位修士敢義正言辭的說,他絕對能夠做到‘義’之一字? 能不能做的是一回事,毋庸置疑,義的闡釋在特定是時間下,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中,讓人聞之必然會覺得心胸澎湃,甚至是熱血沸騰,更有可能會在瞬間有所明悟! 此時此景,自然也符合特定的時間與特定的環(huán)境,所以李奇和司徒玲萱會有如此感悟! 然而此時李奇的感受卻是又有不同! 盡管李奇心中確實為之感到極為震撼,但是在他的心中,卻依舊保留有一片空明。 然而,就在李奇和司徒玲萱神識中關(guān)于義的闡釋剛剛落下之際,外界的所有氣息突然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間,李奇和司徒玲萱耳中,卻是突然響起老者滿是肅穆的,更是極為威嚴(yán)的沉聲呵斥道“跪!” 如此環(huán)境之中,又有老者帶有震懾之意的呵斥聲,正常情形下,跪拜牌匾豈不是極為正常的一件事情? 然而就是如此正常的事情,就在老者跪字落下之際,李奇卻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更是不由的輕輕皺了皺眉頭。 李奇身側(cè),司徒玲萱同樣并未在老者的呵斥聲中有何動靜,她同樣微微皺了皺眉頭,更是帶著些許詫異的眼神看向了李奇。 見李奇二人如此模樣,老者突然沉下臉來,極為不快的冷聲問道“為何不跪?” 沒有不快,沒有不解,李奇和司徒玲萱臉上只有一片平靜。 在一臉平靜之中,相互對視一眼過后,李奇和司徒玲萱竟然異口同聲的反問道“為何要跪?” “哼!不跪當(dāng)然就是不義,不義要爾等何用?”老者臉上更加陰沉的可怕,他越加不快的冷哼一聲過后,更是言辭犀利的呵斥道。 “義在心中,義在道理之中,前輩如此說來,卻是有些強(qiáng)詞奪理了!”李奇非但沒有膽怯,更是義正言辭的說道。 “假如前輩所要的義就是這種形式上的義,晚輩亦是不敢茍同!”司徒玲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說話的語氣中卻是溫和不少,并非如同李奇一般的果決。 “嘿嘿!進(jìn)了這道門還敢如此說話,你們膽子確實不??!”仿佛是怒極而笑,老者黑著臉冷聲說道。 “既然如此,我且看看你們所謂的義又是如何!”不等李奇二人作何反應(yīng),老者說著,已然對著李奇二人抬手輕輕的一揮。 就在老者抬手一揮的瞬間,牌位頂端突然散發(fā)出一陣柔和的光芒。 也就在老者話音剛剛落下之際,牌位頂端的光芒已然在瞬間,徹底把李奇和司徒玲萱籠罩其中。 光芒籠罩亦是在眨眼之間,所以在眨眼之間籠罩在李奇和司徒玲萱身上的光芒亦是消失不見了。 所以就在老者抬手揮過之際,李奇和司徒玲萱已然如同被定格在這一瞬間一般,已然是一動不動的,定定的站在原地。 “哈哈!”同一時間,房間外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笑聲落下,來人已然憑空出現(xiàn)在老者身側(cè),更是大有深意的扭頭看向老者問道“看來魏兄也很看重他們兩人?” 來人扭頭之際能夠看到,這是一張滄桑的中年男人面孔! 如若李奇和司徒玲萱看到這張面孔的話,他們當(dāng)然能夠看出,來人豈不就是臨海城中贈予他們令牌之人?豈不就是張執(zhí)事口中的陳老? 對于陳老的到來,魏老好像并未有絲毫詫異。 對于陳老的說辭,魏老也并未有絲毫反駁之意。 “嘿嘿!彼此彼此,陳兄豈不是正因為看重他們二人,這才破例給予他們令牌?”魏老只是干笑兩聲反問道。 陳老同樣并未反駁,反而是略有感嘆的說道“是啊!他們二人之中,一個雖然只有筑基九層修為,但是煉氣期就能夠凝練靈力,甚至超越了練氣九層的桎梏,其真實實力,比之大多數(shù)開光一層修士亦是強(qiáng)了不少??!” 魏老亦是極為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而這個女娃兒除了涉世不深之外,更是單一冰靈根資質(zhì),同樣也是凝練過法力,同樣也是超越了練氣九層的桎梏!” “不錯!所以從這一點來看的話,女娃兒明顯更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奇才??!”陳老更加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越加感嘆的說道。 “各有所長罷了!”魏老卻是略微搖了搖頭說道。 “既然如此,他們二人明明已經(jīng)通過了入堂考驗,魏兄為何還要讓他們經(jīng)歷蜃石幻境的考驗?”不再感嘆,陳老轉(zhuǎn)而帶有些許疑惑的問道。 “他們本就如此優(yōu)秀,我為何就不能如此做?”大有深意的微微笑了笑,魏老反問道。 見魏老如此,陳老也相信,魏老應(yīng)該不是一時糊涂。 魏老如此做,陳老也知道,肯定是有其原因所在。 但是陳老依舊有些不太認(rèn)同的繼續(xù)追問道“話雖如此說,可是蜃石幻境畢竟只有融合期才能勉強(qiáng)通過,難道你真的認(rèn)為他們有通過幻境考驗的一絲可能?” 依舊并未回答陳老的追問,魏老只是在沉思片刻之后,突然抬起頭來凝視著陳老,隨即以商議的口吻問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 “恩?打賭?賭什么?”稍稍愣了愣,陳老亦是帶有些許不解的問道。 “且不說女娃兒如何,我就賭這個小子能夠通過考驗!” “好!閑著也是閑著,我就跟你賭上一賭,賭注又是如何?”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篤定,但是陳老在沉思片刻之后,還是極為痛快的說道。 “至于賭注嘛……”略微沉吟之后,魏老仿佛終于下定決心一般,一臉決絕的說道“這樣,假如這個小子能夠通過幻境的考驗,那么他們兩人就全都?xì)w我,假如他不能通過的話,那么我一個都不要,你看如何?” 分屬于魏老和陳老的兩個隊伍之中,本就各缺一人。 按照血戰(zhàn)堂的規(guī)矩,隊伍之中缺一人的話,也只能在合適的時候,再行補(bǔ)充一人進(jìn)入隊伍之中。 也正因為只能選擇一人,所以陳老原本也在李奇和司徒玲萱兩人之中難以取舍。 此刻魏老竟然主動提出以此為賭注,那么假如他贏了,陳老自然不用再行取舍。 以如此形式,能夠?qū)扇艘煌杖膑庀?,盡管不符合規(guī)矩,卻也不算破壞規(guī)矩。 更何況李奇和司徒玲萱本就不差,所以無論是陳老還是魏老,他們當(dāng)然都是樂于見到的! 樂于見到,當(dāng)然也是有風(fēng)險的,風(fēng)險自然就有一個都得不到! 假如魏老所賭之人是司徒玲萱,陳老或許還會有所猶豫,畢竟司徒玲萱已然是靈動九層修士。 但是此刻魏老竟然主動選擇李奇! 李奇的實力,在正常情形下來說,在陳老細(xì)細(xì)打量之下來看,當(dāng)然明顯是不如司徒玲萱的。 為此,陳老心中盡管總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 所以陳老只是稍稍猶豫過后,亦是極為痛快的說道“好!就這么定下了!” “好!擊掌為誓!”眼中有一絲光亮一閃而過,魏老舉手說道。 “擊掌為誓!”眼中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一閃而過,陳老亦是舉手說道。 “哈哈!”很快擊掌過后,仿佛都已然得逞一般,陳老和魏老竟然同時大笑起來。 大笑聲中,兩人亦是同時看向牌位上浮現(xiàn)出來的兩個場景之中。 做為當(dāng)事人的李奇和司徒玲萱來說,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知道客堂中發(fā)生的一幕,因為他們此時已然陷入了各自的幻境之中。 而陳老和魏老第一個關(guān)注的,毋庸多說,當(dāng)然就是與他們的賭注息息相關(guān)的,也就是李奇所在的幻境。 在李奇的幻境之中,這是一片野外山地! 放眼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軍營,遍布在這一片野外的山地之上。 在夜色之下,整個軍營之中盡管是燈火通明,卻是沒有絲毫雜亂的聲響傳出。 當(dāng)然,軍營之中偶爾也有戰(zhàn)馬的嘶鳴聲傳出,然而戰(zhàn)馬的嘶鳴聲卻是極為短暫。 好像早有人守在一旁在安撫,就在戰(zhàn)馬的嘶鳴聲剛剛響起之際,很是突兀的就徹底停歇了。 所以這一片看似寧靜的的軍營,任誰看來,總是給人一種莫名就油然而生的,極為危險的感覺! 也就在這片寧靜的可怕的軍營之中,居中一座大型軍帳之中,李奇身穿一身金黃色鎧甲,正端坐在上首主座之上。 盡管相貌平平無奇,但是此刻李奇的身上,卻是散發(fā)出一種不容任何人觸碰的威嚴(yán)之意,更是散發(fā)出令人生畏的nongnong的殺伐之氣。 而李奇下方兩側(cè),亦是分別站立著八名身穿青黑色鎧甲的將領(lǐng)。 兩側(cè)挺身而立的將領(lǐng),他們只是猶如雕像一般全都側(cè)身而立。 他們?nèi)砩舷挛ㄓ猩钌畹木次贰?/br> 他們帶著無盡狂熱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坐落于上首的李奇身上。 此刻整個軍帳之中,除了能夠聽到軍帳外犀利的風(fēng)聲,草叢中的蟲鳴聲之外,就再也沒有絲毫聲響,可謂是絕對的針落可聞。 “報……”傳令兵一聲洪亮且悠長的喊聲由遠(yuǎn)及近,很快就停在了軍帳之外,亦是打破了軍帳中的絕對寧靜。 “傳!”見李奇只是皺了皺眉頭,站在右側(cè)排頭位置的尉遲將軍隨即也大喝一聲。 “八王率驍騎大軍抵近我部十里,太子下詔勸降!”傳令兵快步踏入軍帳中,半跪于軍帳門口,低頭之中大聲宣讀著,其雙手已然舉起一封詔書置于頭頂之上。 尉遲將軍走近傳令兵,拿起傳令兵手中詔書,虎步之中已然把詔書放于李奇身前桌上。 也就在尉遲將軍退回原處,保持著之前站姿的時候,傳令兵這才躬身退出了軍帳之中。 這一刻,李奇既沒有看桌上的詔書,亦沒有做出任何決策。 這一刻,李奇只是輕聲嘆息一聲,轉(zhuǎn)而看向了遠(yuǎn)方,看向了遠(yuǎn)方皇城所在的方向。 皇城當(dāng)然就是大漢國的皇城! 生于戰(zhàn)亂中,長于皇城下,皇城中的一切,哪怕因為長大之后多年征戰(zhàn)在外,李奇亦是覺得如此的熟悉! 但是就在此時此刻,李奇卻覺得皇城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令他有了一絲說不出的復(fù)雜之意。 無論熟悉也好,陌生也罷,此時李奇的軍隊卻是已經(jīng)來到了皇城之外! 如此情形,當(dāng)然是李奇從不曾想過的! 即使是此時此刻已然兵臨城下,李奇依舊覺得猶如做夢一般,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讓他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