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怪錯了齊睿,藏在北院里封塵
回憶起那天,那天看見那個裝著骨粉的紫檀木箱,震怒地?fù)P起拐杖狠狠地砸向他的額頭,那鮮血淋漓的模樣,齊睿并沒有避開…… “求他……”齊老爺子沉默著,心底一聲莫名自嘲,現(xiàn)在為了齊家,為了dg集團去求他? 坐在涼亭對面的沈家老頭見自己的老友沉默著沒有說話,知道他此時的心情肯定特別的復(fù)雜混亂,也不去打擾他的思緒,徑自起身,留下一句,“人老了,終究也只是盼家庭安穩(wěn)和樂,我先回房歇一會兒……” 沈老爺子一步步離開,齊老爺子抬眸朝自己老友那蒼老的背影看去,老了,他們都八十多了,有些事錯了,也沒有那個時間去補救了。 “老爺子,你這是要去哪兒?”齊家的老管家正朝南樓后花園涼亭這邊走來,便看見涼亭處只剩下齊老爺子一人正柱著拐杖站起身。 “老爺子,你還是別去主宅廳了?!崩瞎芗腋S齊老爺子多年,想起主宅廳那邊幾位小姐,立即提醒著免得他為這些事煩心。 齊老爺子站直身板,右手柱著拐杖,狐疑地朝老管家瞥了一眼,冷聲道,“怎么了?我那些女兒又過來了?她們這段時間可真的熱心……” “大抵都是因為齊睿的事?!崩瞎芗乙荒槦o奈說著,自從他們知道齊睿出獄之后,都坐不住了。 “那虧心事做多了,現(xiàn)在都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不得了。” 齊老爺子冷冷一笑,轉(zhuǎn)頭朝管家沉聲吩咐一聲,“你回頭去告訴他們,讓他們沒事別過來,別打擾我的清靜!” 老管家聽老人動怒,也立即點頭應(yīng)和,“是?!敝皇强聪蚶先藭r,那表情依舊有些欲言又止,“老爺子,你真的打算不管……” “怎么了,阿德,連你也擔(dān)心齊睿報復(fù)咱們?” 老管家表情有些復(fù)雜神色,嘆了一口氣,“老爺子,dg集團是你的心血……” 話頓了頓,小心地注意著齊老爺子此時的臉色,輕笑著,“我們都看著睿少長大,他什么脾性可都非常清楚,他這次出來了,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老管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喊齊睿為睿少了,都將近三十年了,喊了這么久,改不了了。 齊老爺子聽到管家喚的那一聲睿少,倒是表情有些微怔,一份久違的懷念涌上心頭,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打心里就想著,情愿齊睿身世從不被公開,那么他依舊是他的孫兒。 ……可現(xiàn)在,如此敵對,拿什么跟他對抗呢。 “你讓她們都離開齊家別來煩我,這件事我自有分寸?!背聊艘粫海R老爺子抬起目光朝管家看去,嚴(yán)厲的嗓音強調(diào)一句。 說著,齊老爺子像是有急事似的拄著拐杖,大步大步的就朝北院走去了。 管家看著老人蒼老的身影,不由有些疑惑,老爺子這是要去北院?北院是齊南淵生前居住的地方,平時老人也鮮少過去,這過去是為了什么? 如此想著,管家心底有些不踏實,連忙地跟了過去,擔(dān)心生了什么意外。 這棟塵封已久的別墅,墻體還有些青苔生出,太久沒人居住了,隱約間就有一股陰涼的氣息。 那沉重的門被齊老爺子吱呀一聲推開。 放眼看去,別墅內(nèi)的家居都用白布遮擋著,四周窗簾嚴(yán)嚴(yán)實實的拉上,就連這里的空氣也透著安寂死沉。 “好多年沒有過來了?!饼R老爺子柱著拐杖一步一步的向里邊走。 自從他兒子齊南淵意外車禍去逝之后,不愿意觸景生情便也很少過來這邊,“南淵當(dāng)年到底跟齊睿說了些什么?” 如果不是剛剛在涼亭里老沈跟他提起,齊老爺子還真的是當(dāng)局者迷,他對于齊睿不是他親孫兒的事非常震怒,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全部都怪在齊睿身上,所有的人都怨恨他,所有的矛頭都指著他自私自利霸占齊睿長孫這個位置。 “可是,齊睿他卻不貪戀……”居然守著齊家這么多年,當(dāng)時沒離開,也不占有,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齊老爺子便有些后悔當(dāng)初揚起拐杖就砸了齊睿,那時是真的太過于氣憤,氣得沒有了理志,他一直寄于厚望疼愛的孫兒居然是個假冒的,他無法接受,只能找齊睿宣泄。 腳步愈發(fā)沉重,邁上樓梯,一步步地走著,直到齊南淵往時的書房前,伸手便扭開房門,門鎖有些生銹,開起來有些卡住。 “也對,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齊老爺子老眸暗然,猛地一個用力,咔的一聲門終究被打開了。 目光在這書房里環(huán)視了一圈,雖然看著在里面的東西都擺放整齊,但老人還是注意到了一些異樣。 走到書柜前,伸手輕撫著書柜上的一個磕痕,以及另一側(cè)齊南淵生平得獎的獎杯上也有些被摔壞磕損的痕跡,“齊睿摔的?”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看來,他是真的很討厭齊南淵?!?/br> 齊老爺子蹲下身子,在書柜最底下找到了一個玻璃碎片,這是一個相框的小玻璃碎片,如果他沒有猜錯,齊睿當(dāng)時是將齊南淵的相框給砸了。 “明明這么討厭南淵,卻偏偏到了最后將整個齊家公司旗下原有的東西拱手相讓……我可從來沒有教過他做這種蠢事?!饼R老爺子聲音復(fù)雜喃喃著。 “老爺子……”過一會兒,樓下傳來一些匆忙的腳步聲。 “你怎么過來了?”齊老爺子轉(zhuǎn)身看向門口處的管家,表情有些不滿。 管家目光打量著,見老人神色如常,便也放心了,“那我不打擾你,我就在外面等著……” “罷了,進來吧?!爆F(xiàn)在也沒幾個人是真心待自己,齊老爺子自然是知道管家的關(guān)心,招了他進入書房,直接開口,“你幫我把這個書柜挪一下?!?/br> “什么?”管家有些沒明白過來,看著眼前這個二米高,四米寬的大書柜有些微怔,“挪動它?” “你是不是沒力氣了?咱兩一起挪吧,這事還是別叫其它人……”齊老爺子像是有些心急,將自己的拐杖隨手放邊上,慢步走到書柜最左側(cè),“多使點力道,咱們老了也不是個軟腳蟹……” 管家見齊老爺子執(zhí)著,也沒有追問太多,連忙上前幫忙,書柜并不太重,上面的許多東西早已經(jīng)被收拾了起來,書柜一點點地挪動,不一會兒與墻壁分開一小道距離。 “這,這是什么?” 管家雖然也年過六十了,不過較齊老爺子相比他還算是年輕一些,探著頭,目光朝這書柜背后看去,“好像是一封書信,被牢牢地貼在書柜背后?!饼R老爺子聽他么這說,立即激動地開口,“把那封書信給我弄下來。” 管家見老人這激動的神色,便也知道這書信的重要性,轉(zhuǎn)身對著他叮嚀著,“老爺子,你還是后退一些,挪動這個空書柜,我還有力氣,你稍等……” 可齊老爺子有些迫不及待,“咱們使點力氣,你干脆就鉆進這縫里把書信拿出來得了,衣服弄臟后面再去換吧?!?/br> 管家聽他這么說,失笑著,看來這書信是真的非常重要。 當(dāng)管家將眼前的這份用密封袋子保存的書信替到齊老爺子手上時,老人接過緊握在手上,微微收緊…… “這是,這是少爺留下來的書信嗎?”管家一眼就認(rèn)出了書信上那幾個字體,確確實實是齊南淵的筆跡。 齊老爺子目光暗然,他有五個女兒,一個最小的兒子,或許是齊南淵自小就受寵,所以他的五位jiejie都有意識的嫉妒排斥他,所以小時候比較內(nèi)向的他,沒有玩伴,齊南淵自小養(yǎng)成了一個收藏東西的怪癖,將一些重要的東西箱子文件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就像是跟自己玩捉迷藏一樣。 想起自己去逝的兒子,齊老爺子百感交集,齊南淵的個性并不適合從商,他沒有那么精明腦子也沒有那份魄力,但他是他唯一的兒子,所以dg集團的重?fù)?dān)必然壓在他身上,只是后來…… 誰也沒有想到,他的兒子齊南淵居然隱瞞了所有的人,在外面抱了一個棄嬰回來,造就了齊睿這位假冒的齊家長孫。 一旁的管家看著齊老爺子那蒼老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打一開書信,一時間,這書房內(nèi)氣氛凝重緊張,“他寫了些什么……” 倏地,齊老爺子整個人驚住了,他的身體一顫,右腳碰到了一側(cè)拐杖,咚的一聲,拐杖摔在地板上發(fā)出干脆的聲音。 “老爺子……”管家緊張地湊上前。 管家并沒有看見書信的內(nèi)容,但見齊老爺子那凝重復(fù)雜的臉色,頓時也明白大事不妙。 “老爺子,這你可要注意身體了。”管家在一旁叮嚀著,“無論是什么事情總要解決的辦法……” 老人并沒有開口,渾濁的老眸死死地瞪著這封書信,手不自覺地收緊將這陳舊的書信抓有些皺了,“阿德,我看,這一次,我是沒有資格去見他了……” 管家聽著齊老爺子莫名地說話,聽不太明白。 不一會兒,齊老爺子放下手上這份書信,眼睛微微闔上,長嘆了一口氣,“齊睿如果要報復(fù)我們齊家,那就隨他去吧……” “什么?老爺子dg集團那可是你的心血,睿少那脾性若真的出手,恐怕……”管家聽到這話,立即驚訝了起來,就剛剛在后花園里,老人才說自己會想辦法,為什么突然就不管不顧了呢。 “憑什么?”齊老爺子睜開眼睛,有些自嘲一笑,“阿德,我沒有資格去跟他談了,說什么我們齊家養(yǎng)了他,到了最后,其實是我們齊家對不起他……” 齊老爺子連拐杖都沒有拿,右手緊緊地握著這份陳舊的書信,大步大步地離開了,那沉重的腳步,像是不愿意在這別墅里逗留,這里讓他連呼吸都感覺不順暢。 管家一臉迷惑不解,緊跟在齊老爺子身后,目光卻落在老人手上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