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作協(xié)交流會(七)
鐵硯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在場的人都以為鐵心會立馬坐下不再提這事,誰知道鐵心卻說道“我要推選的這人可不同,今天咱們的議題是討論中國文學(xué)的未來發(fā)展,就不能繞過這個人。我們一堆老家伙在一起,能夠討論出什么未來,真正的未來還是在年輕人的手里。所以我推選的這個人就是今年炙手可熱的一位作家,莊言莊先生。” 說到這里鐵心自己先帶頭鼓起掌來,“我想在座的許多人都跟我有同樣的想法,希望莊言能夠上去給大家分享一下心得和經(jīng)驗(yàn),畢竟從來沒有誰能夠在二十三歲就能獲得蒲松齡獎,也沒有誰能夠在二十三歲就能著作等身?!?/br> 后面一句說得有些夸張,不過莊言今年一年寫的作品確實(shí)已經(jīng)是很多人很多年寫的作品總和了。 他這話說完,底下的人都有些意動,畢竟在他們眼中,莊言可是一個神奇的小伙子。 在座的兩百人,可以說有一大半沒有達(dá)到莊言的高度,也沒有獲得過莊言這樣的名氣,除了年紀(jì)比莊言大之外,他們在莊言面前,還真是矮上一截。 有人不服,為什么他這么年輕就能獲得這樣的名聲和榮譽(yù),也有人好奇,這個莊言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什么忽然冒出來,短短半年時間就榮登中國文壇巔峰? 不論是哪種心思,他們確實(shí)都如鐵心所說的那樣,希望莊言上去說說。 而當(dāng)事人莊言,臉色有些發(fā)黑,剛剛還提到這個鐵心,沒想到一轉(zhuǎn)臉對方就給他弄了個幺蛾子出來。 鐵心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讓莊言上臺之后出丑,畢竟之前沒有做任何準(zhǔn)備,上臺就講肯定說不出來什么好東西來,即便是磕磕巴巴說完,肯定也不出彩。 要是個普通人說得一般也就算了,他莊言可是新晉蒲松齡獎獲得者,可容不得他表現(xiàn)平平。 馬寅初也是皺著眉頭湊到莊言耳邊小聲說道“你大可不必起來,他這樣將你的軍,就是想讓你上臺出丑?!?/br> 莊言忽然眉頭一舒,淡然一笑“我上不上去,那還要看鐵主席到底怎么說?!?/br> 鐵硯這時已經(jīng)臉色鐵青,她沒想到鐵心這家伙這么咄咄逼人,現(xiàn)在的情況她也有些不知所措,關(guān)鍵是鐵心說得確實(shí)在情理之中。但是如果這時把莊言弄上去讓他出丑了,她怕莊言為此會把這事怪在他頭上。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坐在主席臺上一直在做“吉祥物”的辜鴻名忽然開口了,“鐵主席,我看就讓莊小子上去講一講罷,咱們這個場合本來就很隨性,叫他上去隨便講講,我們在下面也就隨便聽聽,就當(dāng)是在家聊天吧?!?/br> “這樣,可行么?” 鐵硯說“可行么”的時候是看向莊言這邊的,明顯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莊言當(dāng)然注意到了鐵硯的眼神,他當(dāng)然想說不可行,但是剛才辜鴻名也說話了,他這時就算不想站也要站起來了。 其實(shí)辜鴻名剛才那句話在為鐵硯解圍的同時,也幫莊言減輕了一些壓力,他故意用很隨意的口吻說這就是在家聊天,一會莊言要是表現(xiàn)一般的話,大家也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莊言站了起來,也沒說話,一直笑著走到臺前才開口對鐵硯說“既然這位鐵老師這么盛情邀請,我也就卻之不恭了?!?/br> 走到了臺上,莊言先試了試話筒,然后直接就開口了,“首先謝謝這位我并不認(rèn)識的先生給了我這次難得的機(jī)會,讓我能夠上臺來嘮叨兩句。我相信這位先生臨時讓我上來肯定是出于對我的敬佩甚至是崇拜,絕對不是其他任何黑暗的想法?!?/br> “謝謝你對我的敬佩,我也欣然接受?!?/br> “哈哈哈?!?/br> 他說完之后,臺下忽然有人笑了起來,鐵心聽到莊言這句調(diào)侃臉色本來就不好看,聽到有人笑立馬就看了過去,可是一看到是馬寅初,又急忙收回目光。 馬寅初是何許人也,可不是他可以惹的,再說馬寅初旁邊還坐著一個梁啟超呢。 臺上的莊言也是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馬寅初果真是夠義氣,真夠幫忙抬場面的。 莊言繼續(xù)說道,“我今年二十三歲,是1893年生人,這是我們院長告訴我的,其實(shí)他應(yīng)該也是猜的,因?yàn)樗?893年夏天撿到我的,撿到我的時候,他認(rèn)為我絕對沒有六個月大,所以我應(yīng)該就是1893年生人?!?/br> “沒錯,院長是孤兒院的院長。我叫莊言,名字也是院長給我起的,院長不姓莊,他也不知道我父母姓什么。后來等我長大一些,問他為什么會給我起名叫莊言,這個莊姓氏隨的誰?院長笑著告訴我說,其實(shí)沒隨誰,只不過撿我的那天他正好讀到一句詩‘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看到我的時候腦海中都是這兩句詩,就姓莊了。我又問他,為什么要叫莊言,為什么不叫莊生。他又告訴我,當(dāng)時想過叫莊生,后來感覺不好聽,改成叫莊言的……“ 這可真是在白話了,莊言從自己的身世開始說,光是一個名字就說了好幾分鐘。然后又從幼兒園說到小學(xué),從小學(xué)說到中學(xué)。 這里面說的有一大半是前身的經(jīng)歷,另外一小半,其中一部分是莊言自己的經(jīng)歷,另外一部分是他臨時瞎編的,有很多都是段子,沒什么營養(yǎng),不過說出來倒是讓人捧腹一笑。 只是鐵心懵逼了,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懵逼了,誰也沒想到辜鴻名就是說了一句當(dāng)在家聊天,莊言還真就把這當(dāng)成了在家聊天,這一說就說了半個小時,已經(jīng)到了一點(diǎn)鐘了。 “說完大學(xué),我要說的已經(jīng)是到此結(jié)束了。” 就在眾人將要松了口氣的時候,莊言又說道“不過我知道讓我上臺的鐵先生肯定不滿足于此,他好不容易把我請上來,肯定是希望聽我說得更多,為了不讓他失望,我也只有厚著臉皮繼續(xù)說下去了。在我大學(xué)快畢業(yè)的時候,我隔壁寢室的一個同學(xué)養(yǎng)了一條狗,要知道,一般大學(xué)寢室里是不準(zhǔn)養(yǎng)狗的……” 一時間整個會議廳哀鴻遍野,就連馬寅初都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唉,這個莊子言,平時沒看出來他這么能白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