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黃福貴
買了書之后,莊言又隨任一蓮去了趟她住的酒店,將圍巾取了。 這次莊言沒急著走,而是約任一蓮去附近的咖啡廳又坐了一會。聊著聊著天,莊言說到晚上金陵大學(xué)那邊會有煙火大會,任一蓮聽了立馬來了興趣,央莊言一定要帶她一起去。 這并不是什么麻煩事,莊言一個人也挺閑的,任一蓮要一起去看,莊言自然求之不得。 跟任一蓮聊了一會,莊言才知道她是個醫(yī)科博士生,現(xiàn)在在醫(yī)院做實習(xí)醫(yī)生。 原本莊言還以為任一蓮是從事文學(xué)方面工作的,畢竟她父親就是古典文學(xué)方面的專家,子承父業(yè)是很正常的事情,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學(xué)醫(yī)的。 不過她雖然是學(xué)醫(yī)的,但是文學(xué)底子十分扎實,一說到文學(xué)渾身起勁,從巴洛克文學(xué)、古典主義講到阿卡迪亞詩派以及哥爾多尼啟蒙主義。 又從但丁說到莎士比亞又說到巴爾扎克,然后就是莫泊桑、左拉、福樓拜。 而莊言對于這些人,頂多是讀過其作品,至于但丁這種人,莊言只能知道他寫了個,其他一無所知,而且這本書莊言壓根沒看過,也根本就不想看。 至于巴爾扎克和莎士比亞,莊言要更加熟悉一點,特別是莎士比亞,對于中國的中學(xué)生來說,你就算是不想讀他的書也沒辦法,因為被編進(jìn)了教科書里面。 要只是聊聊書莊言還能說幾句,如果是談到什么啟蒙主義之類的東西,莊言就完全是個外行,根本說不上。 好在他知道自己的短處,根本不跟任一蓮說這些專業(yè)術(shù)語,就跟她聊書本身的東西。任一蓮不是說啟蒙主義么,他就扯一扯盧梭,說一說,再加上他不僅看過而且還看過巴金的,對于這類書也有一些相對這一世比較新穎的想法。 就是這些想法在任一蓮那里都變成了閃光點,她也注意到了莊言一直都不說寫作手法和文學(xué)流派方面的事情,但是他總能拋出一些深入淺出的觀點,而且這些觀點都會讓人眼前一亮。 所以漸漸地,任一蓮也不再跟莊言說文學(xué)流派方面的事情了,因為她感覺到莊言不喜歡這個話題,而是開始更多地談?wù)撘恍┪膶W(xué)作品本身。 莊言也感受到了任一蓮的改變,這種改變讓他感覺非常舒服,兩人的聊天也越來越投機(jī)。 “哈哈哈,狄更斯真的是一個具有兩面性的作家,簡直就是一部‘幽默史詩’,連他自己都說這本書要讓書里面的人既逼真又逗樂?!?/br> 兩人之前還在說和的冷漠殘忍,一下子又轉(zhuǎn)到了狄更斯的幽默屬性上面去了。 莊言則笑道“要說挖苦人,還要屬契訶夫,這家伙的文學(xué)生涯就是從挖苦人開始的?!?/br> 任一蓮翻了個白眼,“什么挖苦人,人家是諷刺文學(xué)?!?/br> “諷刺文學(xué)難道就不是挖苦人么?”莊言撇嘴笑道,“我以后也寫幾本書,不叫它們諷刺文學(xué),就叫挖苦文學(xué),你看怎么樣?” “你一個人講了可不算,諷刺文學(xué)也不能平白變成了挖苦文學(xué)。” “嘿嘿,誰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他們一個一個拉出來挖苦,直到他們都同意為止?!?/br> 莊言當(dāng)然是開玩笑,而任一蓮也真的被他逗笑了。 “你啊,倒是比狄更斯和契訶夫還要讓人逗樂?!?/br> “多謝夸獎?!鼻f言腆著臉笑道。 “德性?!比我簧徍攘艘豢诳Х?,笑說,“說起來,契訶夫本人倒是醫(yī)科學(xué)院的高材生呢,后來卻成為了知名的作家?!?/br> 莊言挑眉說道“所以說,你這個醫(yī)科學(xué)院博士生,也同樣能成為知名作家?!?/br> 任一蓮卻搖了搖頭,“這可不行,我可是學(xué)了接近十年的醫(yī),可不能隨意改變?!?/br> 莊言表情夸張地叫道“千萬別鬧出什么亂子!”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任一蓮卻聽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會找時候,挖苦我是裝在套子里的人么?” 莊言剛才說的那句話正是里面別里科夫的慣用語,而莊言說出這么一句話,正是在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任一蓮不要把自己桎梏在一個框子里面,想要做什么完全可以隨心所欲,自己跳出來。 任一蓮當(dāng)然能理解莊言的好意,效果之后,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我以后可以嘗試著每天抽出時間來寫點東西?!?/br> 莊言聳了聳肩膀“只要你有想要寫的東西?!?/br> 任一蓮又有些擔(dān)心,“可是我之前只寫過日記,根本就沒有什么寫作經(jīng)歷,我只會看,不會寫?!?/br> 莊言笑道“這又不是開挖掘機(jī),會看的絕對也可以寫,只寫過日記又怎么了,你沒看我的日記不都發(fā)布了,還賣了好多本呢。” “你的日記,我怎么不知……”說了一半任一蓮忽然想到什么,沒好氣地說道“那是你的日記么,那是福貴的日記才對?!?/br> “我不就是福貴么?”莊言笑道。 任一蓮笑瞇瞇地在莊言臉上看了看,說道“我看你長得倒像是黃福貴。” “黃福貴?”這下輪到莊言沒有反應(yīng)過來了。 任一蓮得意一笑“嗯,你自己寫的角色你都不記得了,黃福貴啊,最后犁田的那個。” “啊,你說我長得像黃牛啊。” “可不就是像么?” …… 兩人聊著聊著,忘了時間,等到任一蓮看到外面天黑了才想起來問一句煙火大會是什么時候,莊言才想起來晚上還要帶任一蓮去看煙火。 連忙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六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煙火大會就要開始。他們喝咖啡的這個地方離金陵大學(xué)不遠(yuǎn),走路十分鐘之內(nèi)就能到,但是如果不去早一點,恐怕后面就沒有什么好位置了,所以兩人又急忙往金陵大學(xué)那邊趕去。 等到兩人到了地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玄女湖旁邊早就已經(jīng)擠滿了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好地方留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