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將軍令,鋪十里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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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百花樓姬虎被納蘭蟬衣所殺,蕭問道回到了青風(fēng)道院,就將此事與眾人一說,雖說都拍手稱快,可畢竟是惹上了留王府,都難免擔(dān)心了。 納蘭蟬衣為了蕭問道擋禍,而蕭問道心中還是覺得虧欠了她,他也早早的就起了床了,雞鳴伴著晨曦,想著今天也不會太平了。 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倦怠懶惰,早早的一眾人也都起了床,在青風(fēng)道院中打坐冥想。 一縷灰影出現(xiàn)在蕭問道眼前,定睛一看是李卜。 李卜一身夜行衣站在蕭問道面前說道:“先生放心吧,那留王不會追究姬虎的死?!?/br> “昨夜,你去了留王府了?!笔拞柕绬栔?,看著李卜。 “昨夜,你去百花樓,我就去了留王府,陸斬也跟在你身后,也是以防萬一?!崩畈氛f著,一雙眼睛血絲染目,看來也是熬了一夜。 “你趕緊歇著吧。”蕭問道說著,也不想問留王為何不追究姬虎的死了。 “我也不算累,只不過留王府有一個高人,與那人周旋了一夜。不過我還聽到了一件事,事關(guān)妖族皇族的事?!崩畈氛f著看向獨(dú)孤含寒。 “你聽到了什么事?!豹?dú)孤含寒問著,臉色焦灼。 “妖族的大皇子出使魔族,要與魔族結(jié)盟,奪妖帝之位。”李卜說道,而獨(dú)孤含寒聽著這么一番話,臉色一白。 “誰在留王府說的?!笔拞柕绬栔碱^一皺,他也沒想到這妖族的變數(shù)這么快。 “是妖族第一的妖將蘇風(fēng)棠跟留王說的,怕是今天就要通稟人皇了?!崩畈氛f道, “就算是獨(dú)孤景天去了魔族,魔君也不見得會派兵援助獨(dú)孤景天,人皇與魔君有兩年之約,魔君絕不會提前南下的。坐山觀虎斗,才是魔君想看到的?!笔拞柕勒f著心中所想,沒來由的想起了魔君的樣子。 這幾人正說著呢,青風(fēng)道院門口又是人聲鼎沸,蕭問道一看,正是妖族第一妖將蘇風(fēng)棠,緩緩的邁進(jìn)了青風(fēng)道院。 “公主,奉妖帝陛下旨意,接公主回天都?!碧K風(fēng)棠單膝跪地,對著獨(dú)孤含寒行禮。 “好?!豹?dú)孤含寒說著,看了一眼蕭問道說道:“先生,保重?!?/br> 獨(dú)孤含寒剛抬步,蕭問道就疾步攔下說道:“且慢?!?/br> 蘇風(fēng)棠看著蕭問道攔著獨(dú)孤含寒,星目冷冽看著蕭問道,蕭問道拉起獨(dú)孤含寒的右手說道:“我再看一下你丹田的病情?!?/br> 蕭問道兩指按在獨(dú)孤含寒的脈搏上,在識海中問著神農(nóng)寸心說道:“這天生的兩顆妖丹,可有法醫(yī)治。” “這又不是病,醫(yī)治什么?!?/br> “難道這對經(jīng)脈破境沒有影響,她體內(nèi)的靈氣早就應(yīng)該破境先天了,就怕這兩顆妖丹相撞,誤了她的性命?!?/br> “這不是病,算的上是造化,那一顆小的,并不是妖丹。那氣息是一顆仙丹,還夾雜著一縷魂念,肯定不是凡界的丹藥,這算的上是她的一條命,那丹藥藥力醇厚,算的上是中下品階的仙丹,她若是受傷了,恢復(fù)的絕對比常人要快?!?/br> 聽著神農(nóng)寸心的講解,也算是了了蕭問道的一番掛念。 “你平時受傷的時候,傷口是不是恢復(fù)的特別快。”蕭問道看著獨(dú)孤含寒問道。 獨(dú)孤含寒點(diǎn)了一下頭說道:“我從小受傷,不管是劃傷還是跌倒,傷口和淤青總會很快的恢復(fù),難道與我丹田的那顆妖丹有關(guān)?!?/br> 蕭問道將獨(dú)孤含寒拉到一旁輕聲說道:“你安心破境,那顆不是妖丹,也并非是病。也不要與人提起你身體的異常,什么人都不要提及,記得,千萬記得?!?/br> 獨(dú)孤含寒看著蕭問道一臉的肅穆,點(diǎn)了一下頭說道:“我記得了,先生保重?!?/br> 這一顆“仙丹”在獨(dú)孤含寒的丹田之中,不知是福還是禍,獨(dú)孤含寒走了,妖族也要亂了。 “你們是不是也趕緊回妖族,那獨(dú)孤景天怕是真要篡位了?!笔拞柕勒f著,看向易人之夏,西門百屠,東方余青,葉武。 “獨(dú)孤景天的背后,無非是他母后的羽族。西門的狼族,獨(dú)孤景天可吞不下?!蔽鏖T百屠說著,嘴角揚(yáng)起一縷微笑。 “炎豹一族,更是不懼羽族了,就算是要回也得幫著蚤休把唐冰心搶到手再說?!币兹酥恼f道。 東方余青和葉武也是相視一笑,看來他們也不憂慮獨(dú)孤景天這一把“篡位”之火。 “這妖族禍亂,不知何時平息,妖帝這個時候,將獨(dú)孤含寒接回天都,怕是也要委以重任,若是諸位遇上了獨(dú)孤含寒,還望諸位手下留情?!笔拞柕勒f著,沖著四人就是一揖。 蕭問道知道這番勸慰,心思偏向了獨(dú)孤含寒。妖族一亂,妖族各部也都會明哲保身,不是站在妖帝的一方,就是站在獨(dú)孤景天的一方。他們幾人都是氏族的后輩,做主怕是也輪不上他們幾人。 可蕭問道終究還要說出這番話,只因?yàn)楠?dú)孤含寒,喊得那一聲“先生”。 “放心?!币兹酥恼f著,這兩個字的承諾,即便是妖帝落敗了,能保獨(dú)孤含寒一命,也算是蕭問道唯一能做的。 不過一會兒,一個身著素白色布衣的青年跑進(jìn)了青風(fēng)道院問道:“誰是白敬曲”。 白敬曲一陣錯愕說道:“我是。” 那青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顆骰子說道:“我是寶鑫賭坊的,一個姓李的老頭,讓我給你送來的,他欠了我們賭坊五十六兩銀子,說是將這封信還有這個骰子送到你手上,你就會結(jié)清簽下的賭資?!?/br> 白敬曲接過信一看,也就寥寥三言說道,我賭運(yùn)不佳,欠下五十六兩銀子。就用那個骰子來償,若是遇上無法匹敵的對手,用那顆骰子能擋上一擋。 白敬曲拿出了一百兩銀子,往那賭坊的青年手里一塞就說道:“有勞了,余下的銀兩給他買些酒rou,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那青年一聽白敬曲這么一講,喜笑顏開就出了青風(fēng)道院。 那一顆骰子在白敬曲的手心,滲進(jìn)去一絲靈力,一股肅殺之氣,激蕩而出。 “這骰子里,我?guī)煾覆亓艘粋€劍陣,說不定明天用的上。”白敬曲說著將骰子遞給了蕭問道。 蕭問道端詳著這一顆骰子,眼睛瞇成一道縫。 明天,就是關(guān)山侯去唐門提親的日子。 不知那唐逝水和唐冰心,在唐門怎么樣了。 唐門,老宅。 一塊黝黑色匾額掛在唐門深處一座不起眼的宅子上,那匾額上刻著兩個字“盛唐”。 盛唐院是唐門老祖宗,住的地方。據(jù)說唐門老祖的修為與易慕白不相上下,甚至有傳聞唐門老祖的修為,更勝易慕白一籌。 此時的唐逝水和唐冰心就跪在唐門老祖的身前,兩人低著頭,也不看唐門老祖。 “知道為何這處院落,名為盛唐么?!碧崎T老祖聲音厚重問著。 那唐門老祖雖是老態(tài)龍鐘,可那一雙眼神,卻如天上星辰。 “盛世唐門,這是唐門的祖訓(xùn)?!碧剖潘f著心中所想。 那老祖站起身子,步履輕快,站在他們兩人一旁說道:“唐門立世四千多年,就算是天武朝,在唐門面前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朝代更迭,為何唐門獨(dú)善其身。就算是當(dāng)年,最大的寒門,也倒在了唐門的腳下。就是因?yàn)?,盛世唐門不是一句空話,身為唐門子弟,理應(yīng)為盛世唐門,鞠躬盡瘁。逝水,你父親為你起這個名字,就是讓你勤勉修道,為了唐門盛世而努力,你可對得起唐門和你父親么。” “我父親為我起名為逝水,勤勉修道。而他現(xiàn)在勤勉修道,怕是都忘了我這個兒子了吧?!碧剖潘f著,臉色憤懣看著唐家老祖。 “你父親一心修道,卻是有愧與你還有你的娘親,可盛世唐門可不是一句空話,偌大的唐門,可不是靠你風(fēng)花雪月,揮金如土換來的。你父親虧欠你的唐門來還,你上面的三個兄長,你大哥唐存義為了煉丹,常年不出謫仙丹谷。三歲就跟在謫仙丹王身邊,數(shù)十年不曾回來。你二哥唐存孝為了煉器,在那藏兵山,也是三歲離家,苦修煉器一道。你三哥唐存序?yàn)榱颂崎T盛世,游走于天三族四海,就算是魔族的冰封城,他都待了十年。唯獨(dú)你,是你父親給你取的名字,逝水。你可曾為唐門做過什么,難道那蕭問道當(dāng)真在你心里,比唐門還重要么?!碧萍依献嬉环V說,看著唐逝水。 “爺爺,你覺得現(xiàn)在的盛世唐門靠的就是我三位兄長和叔伯的兢兢業(yè)業(yè)么。而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唐門還不算盛世,差真正的盛世唐門十萬八千里,此時不過是立足于人族和天武。而真正能讓唐門踏上盛世的,而是唐門少了一個通圣破虛的修道者,縱觀三族幾千年,除了道祖和妖族的那個長生圣者,可曾還見過一人能破虛通圣的,而你口中的盛世唐門,也不曾出過一個通圣的修道者吧。”唐逝水言辭犀利,一雙星目看著唐家老祖。 “你覺得這蕭問道是繼道祖和長生圣者第三個破虛通圣的人么?!碧萍依献娑⒅剖潘畣柕?,眼神凜凜。 “道祖和長生圣者都是異道者,而蕭問道也是異道者,孫兒,雖不敢言蕭問道能多久通圣破虛,可三界之中,能修至通圣破虛的怕是也只有他一人?!碧剖潘f著看著唐家老祖的神色。 “可這蕭問道畢竟不能為我唐門所用,而且唐門和他蕭家可是有過節(jié)的。你和蕭問道為友,我不攔著。可唐門終究不會與他為友,就算不站在納蘭府的一邊,也不會站在蕭問道的一邊,他總歸是姓蕭,就不可能是唐門的朋友。”唐家老祖這一番言語,唐逝水也聽出了幾分唏噓。 “就是因?yàn)楫?dāng)年的寒門舊案么?!碧剖潘畣栔粗萍依献?。 唐家老祖不回唐逝水的話,扭著頭看向唐冰心,一臉的寵溺說道:“冰心啊,你當(dāng)真是喜歡那個山野小子蚤休。” 唐冰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行淚順著白皙的臉頰就淌了下來,朝著唐家老祖磕頭,一聲哭腔說道:“孫女不孝?!?/br> 唐家老祖看著唐冰心一臉溫煦的說道:“你是唐門的明珠。而盛世唐門也不必看任何一個人的臉色,也不依靠任何的權(quán)勢。不管是權(quán)傾朝野的納蘭豐德,還是不可一世的易慕白,或是坐擁萬里江山的人皇夏淵末。都不能讓你受一丁點(diǎn)委屈,我唐濟(jì)宗唯一的孫女,天下沒有一人能讓你受一點(diǎn)委屈,而那個蚤休,也不能讓你受一絲委屈,明白么,冰心。若是哪天在外受了委屈,就回唐門,就算是魔君南燭,讓你受了委屈,我也要為你出一口氣?!?/br> 唐冰心聽著這么一番話,那兩行淚不停的就滴在了地上。 這就是盛世唐門的底氣,唐逝水也欽佩的看著這位唐門的老祖。 次日,尚京熱鬧了起來,十里紅妝,鋪滿尚京整條街道,提親的隊(duì)伍朝著唐門而去,為首的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納蘭豐德大將軍。 身后跟著關(guān)山侯,偃月候和牧卿候。 旌旗飄揚(yáng),聲勢浩大。那提親的儀仗隊(duì),正好繞在青風(fēng)道院門口。 秦?zé)o道看著院中的蚤休和蕭問道,只見蕭問道嘴角掛著一絲輕笑,西門百屠還是那副邪魅狂狷的神情,口里好像在呢喃著什么。 只有在他身邊的蕭問道聽清了西門百屠在說什么“有人敢跟我比毒,比狠,比喪心病狂,竟然還有人敢跟我比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