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半句別恨半心涼,誰知她
蕭問道入眼一看,恭謹的拜道:“皇后娘娘。” 他從不曾想到,名臊尚京的第一“老鴇”花見羞,竟然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王卓爾。只有一面之緣的他們兩人,一個俏兮笑兮,一個愣住了神。 “侄兒快落座,啟山家兄贈你的生辰禮物,可還開心?!被ㄒ娦咝Φ?。 蕭問道聽他這一言,心中明了她與蕭家的淵源還是沒斷,他卻不明白為何會在納蘭豐德“謀逆”的時候,亮出一個“老鴇”的身份。 不過,他還是恭敬地的拜道:“參見皇后?!?/br> 然后,直接落座在“花見羞”的對面。 “千嬌,煮茶?!被ㄒ娦叻愿乐蓪蕚浜昧说纳詈谏你~爐,擱在小桌上。 花見羞一顰一笑間,點爐,捻茶,一雙妙目,眼波流轉間,看的蕭問道也是一陣的心悸。 只見她緩緩的褪下披在身上的薄衾,露出如梨花般白皙光滑的雙肩,一灣梨渦肩胛,半分柔情魅惑。 蕭問道看的雖是臉紅心跳間,卻更看不透“花見羞”心中,到底為何會讓他來見她。 花見羞輕啟豐唇笑道:“侄兒,若是在這青樓之中,姑母可能奪得一席花魁么。” 她說完這句話,看著蕭問道還是不動神色的模樣,瞟了一眼煮茶的爐子說道:“這茶著實是慢了些?!?/br> 說著,隨手就拿出一本書籍,慢慢的撕下了幾頁,就塞在了爐子下面,那書頁沾火即燃,不過片刻一本《瑛桑詩集》,就燒得干干凈凈。 可爐子里的水,還沒見到動靜,花見羞隨手又是一冊云間先生的“白詠詩集”,撕了個粉碎,隨性的往爐子下一塞,化為一縷煙塵。 “姑母,不如點了這座羞花閣,煮茶可好。”蕭問道看不透皇后王卓爾,更是看不透“花見羞”。 花見羞的一舉一動,仿佛都透露出些許的輕狂,可蕭問道不愿與她打啞謎。 “不急。這座樓遲早是要燒的,不過羞花閣燒起來的時候,就不是煮一壺茶了,要煮就煮這萬里河山?!被ㄒ娦哒f著話,銅爐里的水,已經燒的大開了。 花見羞提起銅爐,直接就將蕭問道身前的茶杯倒?jié)M,茶香四溢。 “今日,你看千嬌和百媚可有什么不同。”花見羞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千嬌百媚兩位美人身上。 蕭問道抬眸看了一眼千嬌,又看了一眼百媚笑道:“兩位姑娘都比前幾日,更光彩照人了。” 花見羞掩口輕笑道:“你們男人只看得到美人的花容月貌,卻從是忽略美人的其他地方。不過,你比你爹可強上不少,當年啟山第一次逛青樓,可是眼睛都不敢亂看的?!?/br> 她說完這些話,蕭問道又重新打量了千嬌百媚這兩位美人。 這么一打量,足足的有半盞茶的功夫,仍是讓久經“歡場”的千嬌百媚兩位姑娘,一個紅暈鋪頰,一個扭捏的撇過身子,愣是讓蕭問道看的害羞了。 “侄兒,你這臉皮更是勝你父親一籌,不過這眼力勁,比不上你父親。當年,你父親剛踏進羞花閣就知道,這青樓里的美人最缺的便是金銀首飾,珠光寶氣?!被ㄒ娦咭幻嬲{侃著,一面輕抿了一口熱茶。 經花見羞這一番提醒,蕭問道再定睛一看,千嬌百媚這兩位美人身上戴的首飾可真是少的可憐,千嬌不過是一根銀釵,而百媚就是一對小小的翡翠耳環(huán)。 “侄兒聰慧,可知她們兩人為何會打扮的如此簡單么?!被ㄒ娦哒f著話,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蕭問道。 “莫非是姑母心善,救濟了窮苦百姓?!笔拞柕离S口一答,不管對與錯,靜靜的看著花見羞。 “哈哈?!被ㄒ娦咻p笑兩聲,忽的眼神一絲狠厲的說道:“我是尚京頭一把交椅的老鴇子,一個逼良為娼的皮條,怎會有那份善心。” “看來納蘭豐德謀逆立國的軍餉中,還有姑母的手筆啊?!笔拞柕揽粗ㄒ娦哒f出了心中所想。 “呵呵?!被ㄒ娦哂质且环然蟊娚妮p笑說道:“問道,不虧是蕭家的子孫。的確是聰慧,像極了你母親?!?/br> 蕭問道聽她這一言,心中也就解開了心中的好些迷惑,然后就等著花見羞揭開今夜來見他的目的。 “問道,納蘭豐德的這場萬官抬棺謀反的大戲,不但我有出手,你父親也在暗中運籌。當年的寒門舊案永遠不會落幕,除非夏淵末死無葬身之地。為了支持納蘭豐德,我掏空了整個尚京男人的腰包,我掏空了皇宮之中所有嬪妃宮奴的金銀,足足攢下了千百萬兩的黃金,數億萬的白銀。更是在當年,我辱身進了皇宮,做了夏淵末的皇后。這一切,都是為了殺了那個人。問道,快些離開尚京,就算是易慕白也護不了你周全了?!被ㄒ娦哒f完這些話,一屁股坐回了圓凳上,仿佛她說的這些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蕭問道聽完“花見羞”,姑母王卓爾的這一席話,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隨即,蕭問道起身,深深的一跪,朝著皇后王卓爾就是一拜說道:“姑母,保重?!?/br> 他頭也不回的就起身,下了樓。 賀蘭汗青和吳瑾萱一起迎了上來,賀蘭汗青開口道:“那花見羞找你到底為何事?!?/br> 蕭問道揚首看了看這羞花閣的穹頂,搖了搖頭就出了門去。 陸斬也是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閣樓,尾隨其后。 待他們四人都回青風道院的時候,廳中坐了兩人一個是唐逝水,一個是李卜。 “先生,昨日一戰(zhàn),師父還是受了重傷,師父托我給先生帶一句話,若是日后能遇到那位苦修的道人,還望先生能讓他卜算出師娘的所在?!崩畈氛Z畢,就出了大廳。 然后將眼神放在了唐逝水的身上。 唐逝水看著他們幾人說道:“我娘親卻是回唐門了,明日唐門還要舉行我父親與我娘親的婚禮,可我看著唐尋疾的樣子,不知為何會有一絲唏噓。他變了,變得不像唐門的絕世第一人,就像是一位尋常百姓家的家翁,提起明日的婚禮,笑的就像是初入妓館的雛男一般?!?/br> 眼看著唐逝水一臉苦苦的表情,訴說著自己以前和現在的父親,都可到了最后一句,蕭問道聽得也是差點“閃了”耳朵。 唐逝水是胡鬧的性子,可誰知昨夜的那一場“廝殺”,改變的卻是絕世唐門的第一人唐尋疾。 “那明日你還回唐門么。”蕭問道問著。 “哎,這不爭氣的爹,輕狂高冷了半生了,怎會就有了胡鬧的性子?!碧剖潘幻嬲f著,一面展開了眉頭。 忽爾,唐逝水想起了蕭問道去見了名臊尚京的天下第一的“老鴇”花見羞,連忙問道:“那花見羞找你到底所謂何事,據傳聞她可是美的傾國傾城,怎么,沒有一親芳澤。” 眾人,聽著唐逝水不著四六的調侃,也都把眼神放在了蕭問道的身上。 “后天,我要離開尚京去妖族天京了。”蕭問道丟下這句話,就上了樓了。 忽爾,一通亂極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剎那的寂靜。 只見,一個身著鮮明甲胄的士兵沖著賀蘭汗青行禮道:“少將軍。妖族,犯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