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提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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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默念“問道”,只見劍鞘之上鐫刻出問道兩字。 觸手冰涼,卻覺得問道劍有了一絲蕭問道的魂意,握在手上,留在心間。 當(dāng)年,李人王命此劍為“人王劍”,背面刻著“逆天”兩字。 如今,蕭問道卻對(duì)逆天兩字,嗤之以鼻。 妄論天地之威,不念天地之情,便是天下第一的君子,也是偽君子。 如今的問道劍的背面,鏤刻的是另外兩字,九尊。 問道,九尊。 每每想起當(dāng)年這四個(gè)字,蕭問道總會(huì)笑上一陣,他覺得“妙”。 ··· ··· “你不愿成為三皇山的弟子?!卑迪愎媚镌俅螁栔?/br> “不愿?!笔拞柕阑氐馈?/br> “沒問你?!卑迪愎媚餀M眉看著蕭問道。 這時(shí)候,蕭問道才看見暗香看著的是納蘭蟬衣,目光定定的納蘭蟬衣。 “莫以兒女之情,遮住你的大道。”暗香姑娘輕聲說道。 “不知姑娘,可曾有過兒女之情?!奔{蘭蟬衣說完,臉上風(fēng)輕云淡。 “你破境啟元了?!笔拞柕揽粗{蘭蟬衣的神色說道。 “一禪有一蟬,暗香姑娘的禪道真是大道。”納蘭蟬衣說著,拱手一拜繼續(xù)說道:“蟬衣所悟,多謝暗香姑娘?!?/br> “謝個(gè)什么勁,煮熟的鴨子飛了?!卑迪愎媚镌僖膊徊刂膫€(gè)性,溫婉盡斂,差點(diǎn)爆粗口。 納蘭蟬衣還是低笑不語,淡淡的往那一站。 天下修道者,第一位拒了三皇山的蕭問道,都言可惜。 而納蘭蟬衣成為第二位拒了三皇山的人,那是顏面盡失。 “不知暗香姑娘,算是三皇的哪一位。”蕭問道問著。 暗香姑娘轉(zhuǎn)眸一笑,就讓蕭問道打了一下寒顫兒,抬腿即走。 “晚輩,拜謝禪皇?!奔{蘭蟬衣出門的時(shí)候,朝著暗香姑娘說著。 “你若是無事,便常來三皇山。”禪皇說著,遞給她一塊玉佩。 那玉佩頗為古怪,像是正方形,卻是四點(diǎn)不接。 “這是卍禪靈手,來了三皇山出示即可?!倍U皇說完,轉(zhuǎn)過身去。 待納蘭蟬衣出了門口,大門一下就緊閉起來。 待蕭問道和納蘭蟬衣,一同回了散殿,眾人都默作一聲。 “道兒。”魔君南燭先聲開口,說道:“區(qū)區(qū)仙山,何必要推了三皇山之意?!?/br> “孩兒,踏遍四族。心知仙山著實(shí)微不足道,只可惜蝶衣在幻丘仙山,我便只能在幻丘仙山?!笔拞柕雷旖且粨P(yáng),眉間一樂。 一道粉影兒,掠起。 好一個(gè)暖玉滿懷,納蘭蝶衣一頭扎進(jìn)蕭問道的胸口,抱著蕭問道久久不愿撒手。 蕭問道還是一如往常,伸手撫在蝶衣的頭頂,眼眸中盡是愛意,哪容下半點(diǎn)人。 一時(shí)情起,納蘭蝶衣輕啟朱唇,便朝蕭問道輕輕一吻。 吻痕無印,卻心中無限之愛! “你若在···?!笔拞柕烂{蘭蟬衣的軟rou,正想說什么。 納蘭蝶衣一下就再次吻上蕭問道,這一吻,便是長吻,一段長長的吻。 吻痕留印,心中只有一句話,只羨鴛鴦不羨仙。 “好一對(duì)癡情的佳人?!币蠓鰮u不知何時(shí)站了起來。 “你若是···?!被矢壸鎸W(xué)著蕭問道的口吻。 那殷扶搖是千年的妖精,晴眸一揚(yáng),淡淡一吻,轉(zhuǎn)身即走。 “提籃公,要見他們幾人?!币蠓鰮u說完,已出了散殿。 “提籃公?!笔拞柕滥钪@三字。 “師尊?!蹦Ь蠣T和皇甫棄祖一口通聲。 他們兩人懷中抱著八兩糙茶,立即便出了散殿。 眾人心知,仙脈一事有了著落。 “諸位,老子峰有請(qǐng)?!毙嗄酒G說道。 幾人跟在朽木艷的身后,出了散殿,便看到千階云梯。 那千階云梯的盡頭,是一個(gè)竹筐,一個(gè)載云藏月的竹筐,竹筐邊緣站著幾個(gè)人。 沉禹為首,一步踏上云階。蕭問道斷后,穩(wěn)穩(wěn)的亦步亦趨。 一步踏過,云階便消散在空中。 一千零一階,蕭問道默念了一下,便拋之腦后。 何為提籃公,眾人算是見識(shí)了。 一個(gè)一尺長的老人,就在竹籃中,白須拖地,樣貌慈祥。 兩包八兩的糙茶,擺在一旁,不可一世的魔君和獸皇,噤若寒蟬。 提籃公自己端著茶杯,泡了一點(diǎn)糙茶,慢慢的啜了一小口。 “誰拒了三皇山?!碧峄@公開腔道。 “他們兩人?!倍U皇指著蕭問道和納蘭蟬衣說道。 “眉清目秀,美美美美?!碧峄@公看著他們兩人,分別笑著說著。 眾人聽著提籃公對(duì)納蘭蟬衣的言語,心中雖是可樂,可也只能忍著。 誰能想到,一位絕頂?shù)母呷?,言語如此風(fēng)趣。 “誰要收他們?yōu)橥絻骸!碧峄@公又問著。 “我···禪皇。”禪皇說著。 “顏面,三皇山的顏面,讓你丟了?!碧峄@公說完,又端起糙茶啜了一口。 “誰知道他們兩人,與以往的大不一樣。”禪皇說著,一臉小女人的神色。 “你就沒起收徒的心思?!碧峄@公看著莊皇問著。 “起了心思,可我看他不是好鳥。”莊皇正兒八經(jīng)的說道。 嘮家常便嘮家常,怎么還罵街了呢! 蕭問道英眉一掀,立即看到魔君南燭的灼灼目光,還有半夏的嘴角。 “一夢(mèng)躍萬年,池魚陪王八?!笔拞柕姥鲱^說著,看著天上蒼云。 納蘭蝶衣扯了一下蕭問道的衣角,看他還揚(yáng)首看著白云蒼狗。 “好詩,后兩句呢?!碧峄@公說著,也看了一眼蒼云。 后兩句,蕭問道一時(shí)心中翻騰,被罵之人還想聽罵言。 “蒼狗吠天宮,不忘池魚鱉?!笔拞柕佬趴诤a,便看著提籃公。 誰知那提籃公,指著皇甫棄祖說道:“記下,好好的念幾遍?!?/br> 皇甫棄祖假模假式的默念幾遍,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以后,誰若是犯錯(cuò),便把這首詩,刺在誰的背上。”提籃公說著,一口將糙茶一飲而盡。 噗! 三皇山的一眾人,聽著提籃公的言語,一下就臉色鐵青,目光瞥在蕭問道的身上。 “咳咳。”提籃公輕咳兩聲,說道:“你們?yōu)榱讼擅}而來。” “正是。”沉禹拱手說道。 “看看可是這個(gè)。”提籃公說著,伸出舌頭。 只見提籃公的舌尖,便是仙脈的鑰帛,他一吐一吞,看著眾人。 “前輩,仙脈事關(guān)仙山仙途,還望前輩垂憐?!背劣碚f著,盡是晚輩之言。 “若是,修道之人都靠垂憐,要手中劍何用?!碧峄@公說著,老眸深邃。 一聲落地,可無人敢起殺心! “前輩之意,便是讓我們搶奪了。”沉禹還是面不改色。 “修道,行逆天之法,逐長生之年。修道之人,何人不是在奪天地之壽,養(yǎng)自身之道。命中沒有,你便不強(qiáng)求么?!碧峄@公說著,慈目中盡是厲色。 “若是修道之人,皆不問己身之力,便以卵擊石。這天下,可還有道?!背劣砘氐?。 “你所言,天下之道。卻不知,天上之道?!碧峄@公說著。 周身的人,都在側(cè)耳傾聽。 一字一言,便是悟道的偈語,不肯懈怠片刻。 “我為人,只言天下之道。天上之道,待我為仙再言?!背劣碚f完,眼眸定定。 “人間為人不求仙,求仙難得世上人?!碧峄@公說著,看著沉禹繼續(xù)說道:“你可明了其中意思?!?/br> “人仙殊途,不可兼得。”沉禹脫口而出。 誰知提籃公聽完,看著納蘭蟬衣問道:“你心中何念?!?/br> 納蘭蟬衣淡淡的說道:“人,修仙易。仙,修人難?!?/br> “看來,你倒是對(duì)禪皇的禪道,頗有感悟?!碧峄@公說道。 納蘭蟬衣也不多言,淡淡的頷首。 “小子,你再來說說?!碧峄@公問著蕭問道。 蕭問道嘴角一揚(yáng),笑道:“人,是池中魚。仙,是垂釣人。” 他說完,提籃公嘴角也是一揚(yáng),搖了一下頭。 “他,所言不對(duì)?!奔{蘭蝶衣問著。 “在我看來?!碧峄@公看著眾人繼續(xù)說道:“岸上人,望魚為仙。池中魚,望人為魚。” 嘭! “多謝,師尊點(diǎn)悟?!被矢壸婀虬菰诘?。 “你有何悟?!碧峄@公問著。 “九死不枉,一世為仙”?;矢壸嬲f道。 提籃公聽著皇甫棄祖的言語,說道:“九死也難,再世成人?!?/br> “弟子,叩謝?!被矢壸婀虬莸馈?/br> “仙與人,并非以道為分?!碧峄@公又是說了半截話。 “弟子愚鈍?!被矢壸姘莸?。 “人若成仙須問天,不可妄想,不可妄念?!碧峄@公淡淡的說了幾句。 “謹(jǐn)遵師尊,教誨。”皇甫棄祖說完,便跳下了老子峰。 “仙,是一意孤行。道,亦然?!蹦Ь蠣T說道。 提籃公瞥了一眼魔君南燭,說道:“他心中所想,與你可有二致?!?/br> “并無二致?!蹦Ь蠣T回道。 “扯謊?!碧峄@公說著這兩字,看著蕭問道一眾人。 “這仙脈的鑰帛,你們拿去?!碧峄@公說著,將口中的鑰帛吐出。 沉禹捧在手心,眾人拜謝。 待蕭問道一眾人下了老子峰,莊皇和禪皇都問提籃公,說道:“那蕭問道的底細(xì),天公可能看透?!?/br> 提籃公回道:“非人,非妖,非魔,非大道之眾?!?/br> “天公是說,蕭問道便是那個(gè)人?!倍U皇說道。 “是與不是,如今看來都不算壞事?!碧峄@公說完,便消失在老子峰上。 那禪皇和莊皇兩眸一對(duì),看著三皇山下的蕭問道,一瞥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