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霜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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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蠻城?!背劣沓烈髦?,看到老黃身后站著許碑涼。 “你們從那個地方所來,無非是想有所收獲,只要你們兩人隨著黃老去旦蠻城,我的寶庫之中,你們可任選一樣?!痹S碑涼說著,做足了老謀深算的樣子。 “可有一轉(zhuǎn)造化丹?!笔拞柕绬栔?。 “我允你三顆?!痹S碑涼說道。 不大一會兒,許家的管家便將一個淡藍色的瓷瓶,遞到徐碑涼的手上。 “這是一顆···?!痹S碑涼說著,將瓷瓶甩到蕭問道的手里。 蕭問道將瓶塞一擰,一息間便知曉,這就是一轉(zhuǎn)造化丹,一顆讓神農(nóng)寸心都是驚奇的造化丹。 “你有何愿?!痹S碑涼問著沉禹。 “七彩玄玉?!背劣碚f道。 納蘭蟬衣聽著這四個字,眉頭一緊,咬了一下粉唇,可也并無多言。 “你小子倒是有見識?!毙毂疀稣f著,擊掌傳訊。 半盞茶的時間,只見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玉盒,在徐碑涼的手心里。 只是一剎,那一抹璀璨映的半邊天都是芒光。 “好,我應(yīng)了你?!背劣硇Φ馈?/br> 徐碑涼倒是大氣,直接將七彩玄玉的玉盒,丟到沉禹的手里。 沉禹拿過七彩玄玉,徑直走到納蘭蟬衣的身前,誰知納蘭蟬衣眸中含怒,說道:“你明知我會負你,何必再曲意逢迎于我?!?/br> “你我之間若是沒有愛情,也該有兄妹之情,若是兄妹之情,你也負我,我就將這玄玉吞下?!背劣碚f著,掰開納蘭蟬衣的手,放在她手心。 “兄長。”納蘭蟬衣眸中含淚喊著,一把擁在他懷里。 沉禹揚首望天,他心中知曉,當年納蘭蟬衣留在他心中的一片漣漪,總歸是要平靜了。 他伸出手,撫在她頭頂,心跳還是劇烈的,猛烈的,還如仲夏的暴雨。 一個人,一生一世能遇到幾場敲打內(nèi)心的暴雨,納蘭蟬衣是第一場,他覺得也是最后一場。 “安心?!背劣碚f著,溫柔的推開納蘭蟬衣。 蕭問道看著沉禹決絕的樣子,看著她們?nèi)苏f道:“你們在搗天城等我們?!?/br> 哭紅眼的納蘭蟬衣,站在納蘭蝶衣和半夏的身后,她們?nèi)艘渤聊谎浴?/br> “既然有了交情,不如再談筆買賣?!笔拞柕勒f著,看著許碑涼。 “哦?!痹S碑涼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東方昏的人頭值什么。”蕭問道問著。 許碑涼想了一下,扯下脖子上的一個掛墜,只見那掛墜頗為女式,像是一個鐲子,透明的鐲子。 “靈都?!鄙褶r(nóng)寸心在識海中說道。 蕭問道一聽,便知不是俗物,說道:“這靈都石倒是難得一見的寶物?!?/br> “靈都石?!痹S碑涼反問一句。 “是靈都仙壇?!鄙褶r(nóng)寸心急忙說道。 本想故弄玄虛,誰知蕭問道撞到了驢蹄上。 “靈都仙壇么?!笔拞柕烂艘幌卤羌猓^續(xù)說道:“凡界稱為靈都石?!?/br> 許碑涼也不在意說法,看著蕭問道說道:“這靈都仙壇是許家的傳家寶,也是有年娘親的陪嫁之物,它可值得?!?/br> “值得?!笔拞柕雷旖且粨P說道。 “這靈都仙壇便是一道護命府,可保rou身不腐,魂魄不散,整個承天界也只有一個。”許碑涼說著,蹙眉看著蕭問道。 “嗯?!笔拞柕赖念h首,看著老黃說道:“走,旦蠻城?!?/br> 忽爾,蕭問道轉(zhuǎn)身問道:“東方昏也在旦蠻城么。” 老黃扯著嘶啞的嗓子,說道:“在不敗城,承天界的不敗城?!?/br> 三姝一望,看著蕭問道的沉禹跟在老黃的身后,出了大門。 ··· ··· “黃老,你去旦蠻城為了殺誰?!笔拞柕绬栔宵S。 “我是送命去的。”老黃回道。 “甘心送命,不是受其恩,便是大美人。”蕭問道說著,看著老黃。 “我受過她恩,心中也愛慕,可惜不是美人?!崩宵S笑著,像是想起了那人的樣子。 “哦,牡丹花下的風(fēng)流鬼,又多了一人?!笔拞柕来蛉さ?。 “不,我若是風(fēng)流鬼,就不會留在搗天城了?!崩宵S說著,一騎絕塵。 承天界過于燥熱,便是有修為的人,在正午時,也要在樹蔭下休憩片刻。 老黃拿出酒囊,灌了幾大口,遞給了蕭問道。 蕭問道灌了一小口,便給了沉禹。 沉禹搖了一下頭,說道:“我做殺手的時候,滴酒不沾?!?/br> “明明是提防于我,何必說滴酒不沾。”老黃說著,拿過那酒囊,繼續(xù)說道:“不過,憑著你的心性,倒是一個好殺手?!?/br> “為何這樣講?!笔拞柕绬栔?/br> 老黃呲著牙站起身子,看著蒼穹上的淡云,說道:“殺手,便是最親近的人也要提防?!?/br> 沉禹不置可否,目光也飄在遠方。 “走,帶你們嘗嘗人間美味。”老黃說著,跨上馬背。 三人絕塵而起,到了游麟城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不是旦蠻城么,為何是游麟城?!笔拞柕揽粗矍暗某浅貑栔?。 “你覺得我在臨死之前,只會殺一人么。”老黃說著,蕭索的身子湮沒在大雨中。 暴雨的雨滴,砸斷了樹枝,擊打著大地,拍打在他們?nèi)祟^頂?shù)亩敷疑稀?/br> 城池的荒草,被腳底的黃泥黏在地上,只能等到天放晴的時候,才能直起腰桿兒。 三人停留在一處酒館前,只見酒館名字為,霜花店。 店內(nèi)一個男子,著一身粉衣,看著他們?nèi)?,立即站起了身子?/br> “官?!蹦侨撕爸g別著短劍。 “一盤麒麟肝,兩壺要命酒?!崩宵S摘下斗笠,看著那人。 那人看著老黃,眼眸一抬喊道:“五成熟的麒麟肝,七成熱的要命酒。” “她呢。”老黃問著。 “她在樓上。”那人說著。 “讓她捧長琴,來一曲九尾龜?!崩宵S說道,衣衫上的水痕,順著衣折往下流著。 “葷曲。”那人問著。 “葷曲,下酒,暖心?!崩宵S的鼻息都散著水霧。 “相思,捧琴?!蹦侨苏f著,將酒館的門關(guān)了起來。 桌上一粒燈火,映襯著一個人從閣樓而下,素手捧著一柄長琴,手中拿著玉著。 那女子的臉埋在青絲之中,但那雙晴眸還是讓蕭問道記憶猶新。 那是一對含著悲歡的眸子,看清了冷暖的眸子,一雙醉人的眸子。 弦樂剛起,菜肴也剛好,只見那身著粉衣的男子,掏出短劍,將麒麟肝分為三塊。 蕭問道看著那麒麟肝,像是掩埋地底深處的寶石,通體呈金黃色,只有手掌大小。 一股香味滲入五臟之中,蕭問道將麒麟肝送入口中,入口即化。 元府之中,多了一道元氣,一道赤金色的元氣。 老黃斟滿一杯“要命酒”,看著撫琴的女子,臉上也是無悲無喜。 蕭問道喝了淺嘗一杯“要命酒”,入口溫?zé)?,順著舌尖涌入全身,便是髓骨之中,也是通泰至極。 何為要命,這一杯酒就能醉一輩子。 還未嘗得“要命酒”的時候,蕭問道不信世上有醉生夢死的酒,他只信世上有醉生夢死的人。 酒,對于酒徒來說,是無罪的。 偏偏世人,恨酒不恨人。 酒干了,曲盡了,霜花店的兩人,等著老黃拿出買酒錢。 “那人還在靖虜山么。”老黃問著。 撫琴的女子,頷首著。 “等我,買酒錢?!崩宵S起身,便無影無蹤。 沉禹看著撫琴的女子,說道:“這霜花琴可能讓我一撫?!?/br> 蕭問道不知沉禹還有琴藝,只見那女子抬起頭看著他們兩人:“請。” 那女子不是美人,雙頰各有一處劍痕,雪額上還有兩字“一九”。 沉禹接過玉著撫在長琴之上,裊裊琴音,兩眸低首。 那女子聽著沉禹的琴音,眸子中劃過流光,身形顫巍了一下,被粉衣男子扶了一下。 琴音淡淡,沉禹撫平了琴弦,拱手相還。 “這是何曲?!蹦桥訂栔?。 “男兒到死心如鐵?!背劣砘氐馈?/br> 一股血腥味,一下就布滿整個霜花店,只見老黃的銀發(fā)染血,提著兩顆人頭。 “買酒錢。”老黃說著,還是像一個邋遢的老者。 “多謝。”那女子說道。 “不必言謝,若是無你的要命酒和麒麟肝,我早就死了?!崩宵S說著,看著著粉衣的男子。 “不知恩公大姓。”那女子說道。 “鄙姓為黃,名為六垢”。老黃說著,轉(zhuǎn)身提著他們兩人便出了霜花店。 “六垢劍仙。”那女子說著,探首一望,老黃和他們兩人早已沒了蹤影。 耳尖的蕭問道,問著老黃說道:“六垢劍仙這樣的稱謂,不比老黃聽著霸氣多了?!?/br> “若是你在乎虛名,這劍仙的名頭我就讓給你了?!绷竸ο烧f道。 “說的輕巧,這又不是帝位,還有禪讓一說?!笔拞柕勒f著,看著他的劍。 “明日,這劍仙的名號我就禪讓于他人。”老黃說道,兩眼冒光。 “誰?!?/br> “一個九歲的孩子?!绷竸ο烧f著,驅(qū)馬而奔。 “劍仙前輩,你身為許碑涼的卿,為何不幫他拔了他的心頭刺呢。”蕭問道在身后問著。 “誰是他的卿,不過是看許有年孺子可教,才應(yīng)了他的請求,陪著許有年逛蕩了一圈?!绷竸ο烧f道。 “許有年孺子可教?蕭問道不解的問著。 “那小子才是最懂龜派一道的人物,你看輕他了?!崩宵S說著,瞇著眼看著千丈之外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