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夜幕降臨
天海蜃舟之上,東方艮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蒼穹上的云層,安靜像歸巢的麻雀。 東方晉在蕭問道身前擺了一杯茶,直到一眾人下了蜃舟,蕭問道也未碰那個杯子。 人心藏禍,不得不防! “哼,哼,哼。”東方晉冷哼幾聲,下了天海蜃舟。 “沒想到你的體內還有豬的骨血?!笔拞柕赖恼f著。 東方晉正想發(fā)作,只見城閣上站著一個人,那人著一身白衣,臉上蓋著一個銀色面具。 不敗城,一座名為“明珠樓”的樓閣,就在蕭問道眼前。 城閣上的那人,瞥了一眼,便憑空消失了。 待夜幕降臨,每個人都身陷這場“狩獵游戲”中,蕭問道要殺死的不是東方昏,而是殺死在暗中窺探的人心。 “蕭先生,這便是你的居所?!睎|方艮趾高氣揚的說著,只見前方一處屋舍。 那屋舍與尚京的“雪廬”頗為相似,兩間稻草蓋的屋子,院落中種了幾株竹子,竹子下還有三兩只小雞。 “正合我意?!笔拞柕勒f著,一步跨進屋舍中,倒是有幾分凈明。 “你在東方家只能算卿,只是東方家的卿實在是多如過江之鯽,即便東方家是天河,也容不下那些小魚小蝦?!睎|方艮說完,轉身即走。 蕭問道嘴角一揚,也不多言,坐在屋舍的硬板床上,打了一盆涼水,洗了一把臉。 徑直出了屋舍,便朝不敗城中走去。 夜色下,幾只墨鴉屋舍將穿梭,夜幕下不歸巢的墨鴉,就如“明珠樓”的酒。 一步踏進明珠樓,幾位窈窕的女子,便圍了上來,眼眸間盡是挑逗,也有淡然。 “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來明珠樓?!币晃簧碇{衣的女子,看著蕭問道。 只見那藍衣的女子,面貌生的明艷照人,眸子里盡是溫柔,只見腰間如“鯊齒”的軟劍,太過于惹眼。 “我無錢,只是閑逛?!笔拞柕勒f著,轉身便走。 “花懂賞花人,酒戲愛酒人,公子若是不嫌棄,奴家請公子飲上一杯?!蹦且簧硭{衣的女子說道。 “看來姑娘看出來了,我只是一個酒徒,一肚子糟粕,不怕我臟了貴地。”蕭問道打趣道。 “公子眼中有酒,便是真性情。奴家擺酒,公子請。”那藍衣姑娘說著,扭腰腰肢便上了閣樓。 “容熏姑娘宴了?!敝宦犚蝗舜蠛粢宦?,明珠樓中的賓,皆是探首一望。 鏡臺樓閣,粉袖添香。 那容熏姑娘在的一處樓閣中,窗外正好能看見不敗城的風貌,燈火萬家的徜徉。 在容熏姑娘的后身,擺著一盞屏風,屏風上有浣女低首看魚蝦,小溪上還倒影著浣女的容貌。 不遠處,一根枯樹上懸著一支小燈籠,燈籠下坐著吃瓜的人。 只是滄月高懸時,還有人秉燭夜談,卻看不清那幾人的臉。 一盞屏風,卻有幾處不同的意境,再看容熏姑娘時,她將軟劍解下,擺了三個酒杯。 “今夜,還有他人?!笔拞柕绬栔?。 “嗯,有一人?!比菅媚锏恼f道。 不消片刻,只見一位身著一身淺藍錦衣的男子,推門而入。 “你怎會有了興致,要宴了?!蹦悄凶由目∏?,眉目幽深,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來了,便坐下?!比菅媚锊粴獾恼f道。 “哈哈,又能一品煙酒,我沾了你的光?!蹦侨苏f著,看著蕭問道。 “怎的,曌媚殿的酒,不好飲么?!比菅媚镎f道。 “都是無趣的人,即使再好的酒,也無半點滋味。”那男子說道,看著一旁的屏風。 “非公子的話,可不能在明珠樓說,傳到曌君的耳朵里,我便活不下去了?!比菅媚餃\笑道。 “她是一女子,自當也知你的苦辛?!狈枪诱f著,凝眸繼續(xù)說道:“你這屏風怎換了。” “這是傅道子的手筆,如何?!比菅媚镎f道。 “傅道子是賢圣之首,我卻不懂?!狈枪诱f著,端起煙酒飲了一口。 “看不上仙圣之道,你便明說,何必說不懂?!比菅媚镎f著,看著蕭問道接著問道:“不知公子對著屏風,可有想法。” “浣女非浣衣,而是心中羨魚??輼湎鲁怨系牟⒎鞘侨?,而是昏鴉。秉燭夜談者,雖看不清臉,豎發(fā)高懸只為殺人。”蕭問道淡淡的說道,不飲酒也不多言。 那非公子看了幾眼,笑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br> 蕭問道抬首,故作狂疏的說道:“單姓一蕭,名為問道,乃是東方家的卿。” 卿兩字,蕭問道咬的頗重,接著便問那人說道:“不知你如何稱呼?!?/br> 如今蕭問道的做派,像極了“小人得志”,一副狷狂的神色。 “在下東方非?!蹦侨诉€是淡笑著說道。 “在下是東方昏的卿?!笔拞柕勒f著,濃眉一挑,好一個不可一世。 “哦,原來是四哥的人。”東方非說道。 “蕭公子來嘗嘗煙酒?!比菅媚镎f道。 看著眼前的煙酒,杯中倒映著一旁的屏風,他開口說道:“好酒應當有好曲?!?/br> 容熏姑娘擊掌傳喚,只見一位身著淡黃色衣衫的女子,生的明眸酷齒捧著一柄新琴,那新琴之上,明亮如仲月。 “漣煙隨意來一曲,他是個窮鬼,不必費心伺候?!比菅媚镎f著,瞥了一眼蕭問道。 那漣煙姑娘看了一眼蕭問道,素手撥琴,裊裊若清風。 “窮鬼”的蕭問道,瞇著眼睛,搖頭晃腦的便聆聽著,待漣煙姑娘奏畢,蕭問道一下就站起身子,連聲稱好,那番做派,讓人生厭。 “不知公子覺得屏風上,哪個人最是危險?!比菅媚飭栔?。 蕭問道瞇得眼睛,一下睜開,說道:“自是秉燭言談的人,沒看到那幾人有刀有劍么?!?/br> 容熏姑娘嘴角一揚,說道:“公子說的有理,送?!?/br> 送兩字一出,蕭問道瞪著眼睛看著她,說道:“才飲一杯,便要送么?!?/br> “我名為容熏,只容得下微醺之人,卻容不下醉鬼,或是裝醉的人。”容熏姑娘說著,眸子若刀劍,冷芒一閃。 蕭問道拂袖而去,剛踏出容熏姑娘的樓閣,只見一位身著黑衣,懷中抱劍的銀發(fā)男子,匆匆的一瞥他。 他心中一驚,踉蹌的如醉鬼般,便出了明珠樓。 昏鴉還盤旋在高空上,蕭問道搖搖晃晃的往他的屋舍走去。 ··· ··· “樓主,你得出這人的深淺么?!比菅媚锟粗桥跚俚臐i煙姑娘。 “十九公子可看出了?!睗i煙姑娘問著。 “賣傻裝瘋,扮豬吃虎?!睎|方非說道。 “你怎看出他是扮豬吃虎。”漣煙姑娘問著。 “你看他肩上的狐寵,會跟著一個無用之人么?!睎|方非說著,探首看著街上的蕭問道。 “你猜他是來殺誰的?!睗i煙姑娘蹙眸問著。 “四哥,東方昏?!睎|方非說道。 “公子能猜出他要殺之人,東方昏會不知,這人去過搗天城,也去過三昧宗,誰都知曉他包藏禍心,就看他和東方昏的博弈了?!睗i煙姑娘沉吟道。 “那我們就作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容熏姑娘說道。 “不,他來了明珠樓,十九公子就不能坐視旁觀?!睗i煙姑娘說著,促起秀眉沉吟說道:“只是不知他要怎樣殺了東方昏?!?/br> “那十九公子要如何添一把柴呢。”容熏姑娘甜笑說道。 那東方非淡然一笑,灌了一口煙酒,摟著容熏姑娘的腰肢,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蕭問道一大早便起身,伸著慵懶的腰,看著稀竹下的小雞就剩下一只,蕭問道彎下腰捧著那只小雞,看著路上的野狗便丟了出去。 那野狗一撲,小雞變成了腹中之物,只見那野狗還是盯著蕭問道看著。 “再看,老子就燉了你?!笔拞柕缾汉菡f道。 那野狗倒是通人性,一溜煙便夾著尾巴跑了。 “一大早便看見殺生,真是污了我的眼?!币蝗藳_著蕭問道說道。 入眼一瞧,便是昨夜的東方非,他的手里還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稚童。 那稚童梳著沖天辮,模樣倒是可愛至極,懵懂的眼睛看著蕭問道肩上的空空。 “弱rou強食,非得長一副悲天憫人的胸懷,若不然,你將你府邸的下人遣散,誰不是苦命的人?!笔拞柕勒f道。 “哈哈,說得有理,不過今日來,是受四哥所托?!睎|方非笑道。 “哦,何托,難不成讓我煉丹去。”蕭問道說著。 “不,照看這孩子,這可是四哥的心頭rou?!睎|方非淺笑說道。 以小孩來做“探路石”,蕭問道倒是沒想到,不過也只能見招猜招。 看著梳著沖天辮的小孩,蕭問道捏著那小孩的臉,稍微的一用力,那小孩便大哭起來。 “你看看,我可照看不了?!笔拞柕勒f道,心中也是心疼。 “這便是四哥給你的差事,你以為東方家的卿,是這般好做的的么。”東方非說完,轉身即走,好不理會那小孩的哭聲。 無奈之下,蕭問道蹲下身子,說道:“你想玩什么,我都依著你?!?/br> 那小孩一下就止住淚痕,看著蕭問道肩上的空空,怔怔的出神。 看著這一幕,蕭問道心中嘆道,這承天界的小孩,都是這般妖孽么。 “你想去哪兒。”蕭問道淡淡的問著。 那小孩挺著圓嘟嘟的肚子,抱著空空,指著遠處的雪山說道:“玩雪?!?/br> 他說完,露著兩個屁股蛋子,抱著空空便朝前走著。 那雪山之上,人倒是不少,東方艮就在上面,只見那小孩的屁股蛋子,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