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劍碑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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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白銀小道師口中塞著糖藕,含糊不清的說著“天下第九”的言語。 蕭問道便出聲問著:“那天下八甲是誰?!?/br> 白銀小道師兩腮鼓囊囊的咽下口中的糖藕,說道:“你沒聽過天下八絕詩?!?/br> “說來聽聽?!笔拞柕莱烈鞯馈?/br> “劍天不識青天高,一點乾坤斷月寒。神君醒掌太一山,醉臥天東騎碧猿。百戰(zhàn)黃沙問天道,暗雪山上冒蒼蒼。不動拜月少年俠,天驕女兒赤霓裳。”白銀小道師說著,又塞滿了滿嘴的糖藕。 “何解?!笔拞柕赖晢栔?。 只見白銀小道師,指著“葛二蛋”,嗚咽的“哼哼”一聲,口中早已塞不下任何東西了。 “天下大白的事,你卻不知?!迸矶袄^續(xù)說道:“天劍閣離天為首,依次便是乾坤閣滄月,太一山天一神君,天東醉翁天海堯,百戰(zhàn)天下的問天羽,暗雪山上左烈佛,拜月道祖蘇墮,最后便是一代女驕赤練使的霓裳劍。” 彭陌山匆匆一說,蕭問道便將這八人記得清楚,心中也有了思量。 “這天下第九是何來路。”蕭問道沉吟道。 “不知,他為君臨劍閣第一位悟碑人。不過,這天下第九人當(dāng)真會是他。”彭陌山說道。 “為何。”蕭問道問著。 “一劍斷了劍閣閣主的玉麟劍,半步踏進生字劍閣。余下的八人不曾入過君臨劍閣,不過定勝不過他的悟性?!迸砟吧胶V定道。 “那白帝城的白帝,在萬海之域算的幾流高人?!笔拞柕栗久紗栔?/br> “呃···末流?!迸砟吧秸f道。 “末流便是末流,我那老爹竊的那半截劍碑,如今還未參詳完整,悟性忒差。”白星君言語直白,也是好不給白帝顏面。 “那劍墟無垢道師呢?!笔拞柕览^續(xù)問著,不知心中在想著什么。 “也是末流?!迸砟吧竭€是直白說著。 蕭問道嘴角一揚,心中便對這八人心中有數(shù)??磥砭胖莸娜逯纾?dāng)真是蛤蟆望天了。 忽爾,一陣金鐘大鳴之聲,響徹在斗蒼山下。 “閣主出關(guān)了。”彭陌山說道。 君臨劍閣的道場之上,只見一位年輕道人身著一襲淺紫道袍,身后背著一柄寬劍,凌空三尺看著一眾人。 “你的劍不俗,人亦不俗,只是樣貌俗了些?!蹦悄贻p道人一張口,便打起玄機。 “你的劍俗,人亦俗,只是樣貌更俗。”蕭問道信口而言。 “便是你一劍斷了陌山的劍。”年輕道人又問著。 “你看到一劍,便是一劍。你看到十劍,便是十劍。劍不過心,心不藏垢,你看到了幾劍?!笔拞柕婪磫柖?。 “哼,一劍也未看見?!蹦贻p道人說道。 “年紀(jì)輕輕何故便盲了目。”蕭問道淡聲調(diào)侃。 “只可惜我的心也盲了?!蹦贻p道人出聲說道。 “心藥難醫(yī)心病,心盲便挖了那顆心,再換一顆?!笔拞柕阑氐馈?/br> “挖了那顆心,人便死了。我不能死,便不能挖心?!蹦贻p道人淡聲說道。 “哦,目盲心盲,要心何用。”蕭問道繼續(xù)問著。 “活···?!蹦贻p道人一聲沉吟。 西風(fēng)淡淡,淡淡西楓,紅楓無言,兩人卻對眸一望。 “請入劍閣?!蹦贻p道人擺手說道。 蕭問道邁步半尺,身后跟著納蘭蟬衣和白星君,余下的人便留在了劍閣外。 “哎,怎的非說的晦澀難懂。聽著···聽著便餓了?!蹦絻汗媚锏曊f道。 “沒想到,閣主出關(guān)便是為了他···他們?nèi)雱﹂w?!迸砟吧匠雎曊f道。 “怪什么····可惜沒了與你打賭的人?!卑足y小道師說著,咽下最后一口糖藕,背過身去提著稀疏的掃帚,繼續(xù)掃著落葉。 ··· ··· 劍閣之內(nèi),一目遠(yuǎn)眺之處,皆是烏黑色的石碑,碑上盡是怪異的紋路。 在這“妙”劍閣中,悟道之人,不下千人。皆是盤坐在劍碑前,抱樸在元府,潛心悟道之中。 “請···?!眲﹂w閣主擺手,讓一眾人前往劍閣的一處樓閣處。 疏木草廬,尋常的茅草屋。屋舍之內(nèi),鋪著幾床被窩,倒算是干凈明亮。 “陋室悟道,才知寸心何安?!眲﹂w閣主說道。 “這能待上幾日?!卑仔蔷龁栔?。 “愿待幾日,便待幾日。那劍閣的門,便在那里。留,請便,走請便。只需記得,這劍閣一生只能入一次,切記?!眲﹂w閣主淡然說道,便往劍閣外而去。 入得這草廬之中,納蘭蟬衣便收拾了一下。只聽蕭問道說道:“待不了多久的?!?/br> 納蘭蟬衣淡笑著,還是打了一盆清水,將那草廬內(nèi)擦拭的窗幾明清,才放下了手中抹布,長呼一口氣。 “可···今夜如何睡?!奔{蘭蟬衣看著草廬中的床榻,秀眉輕蹙。 “放心,你睡屋中···?!笔拞柕勒f著一瞥白星君。 “自當(dāng)是···自當(dāng)是?!卑仔蔷m是稚童模樣,倒是懂得人情世故。 “這屋舍又非你一人的屋舍,卻來謙讓?!焙龅囊蝗嗽谀緩]之外說著。 入目一望,只見一位年輕道人身著淡白色的道袍,那道袍之上滿是土垢。手中持著一把鐮刀,還挎著一只竹筐。 “在下神君山,宋岱。”那人拱手說道。 “剛才,你言下何意?!笔拞柕莱烈鞯?。 “這木廬并非你們一眾人獨居之所,應(yīng)當(dāng)是···”。宋岱說著,掐著手指不知在算著什么。 忽爾,那宋岱想起了什么,說道:“應(yīng)當(dāng)是八人一廬?!?/br> “那···那可有女舍。”納蘭蟬衣問著。 “呵,你大可放心。在這劍閣之中,誰也不會行茍且之事?!彼吾氛f著,將手中的竹筐放在身下。 他拿出幾塊竹筍,便洗著剝著,頭也不抬。 蕭問道看了宋岱一眼,便說道:“怎的,這劍閣還要親自做飯么?!?/br> “那自然,若不然還想著做紈绔。悟道,便悟最苦的劍道。”宋岱說著,便將竹筍摘剝干凈。 “哼,看似吃苦,卻是吃的假苦?!笔拞柕莱烈髦绯鲞@木廬之外。 宋岱聽著蕭問道的言語,眼眸輕抬,可還是一言不發(fā)。 “快···茍汗入了養(yǎng)天亭?!敝宦犚蝗舜蠛舻馈?/br> 妙劍閣并非是樓闕之中,而是在一處山嶺之上。劍碑在崇山之中,而那養(yǎng)天亭便在半山腰上。 亭中盤坐一人,身上披著一件黑袍,長發(fā)披在地上,身前擺著一柄石劍。 “悟道···悟了幾層?!蹦侨藛栔?/br> “弟子愿一試前輩一劍?!逼埡拐f著。 “一劍,若是敗了,進還是退?!蹦侨藛栔?。 茍汗眸中盡是憂緒,心中天人交集。他咬著下唇,說道:“退···?!?/br> 那人抬眸看了茍汗一眼,石劍一出,金銘大作。 茍汗應(yīng)聲而倒,便是一劍都抵不過。他眸中掠過一道厲色,提著劍又是一斬。 一斬而出,劍氣懸在那人的頭頂。 那劍氣就如一道冰霜,落在那人的頭頂,不凝不散,哪能傷人半毫。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逼埡固嶂鴦?,趴在地上沉吟著。 “又何不公?!蹦侨藛柕?。 “你強我弱,便是不公。天資之別,便是不公。你···便是我的不公?!逼埡古?。 “哼,天下之大弱rou強食。你心中不公,可想著天下大公?!蹦侨苏f道。 “有何大公?!逼埡箚栔?/br> “你是三歲的孩子么,便要我一句一句的說么?!蹦侨苏f道,閉目盤坐。 茍汗站著身子,一把將手中的劍拋擲在劍碑之上,應(yīng)聲而斷。 他亦步亦趨的往劍閣外而去,說道:“人留不在劍閣中,那這柄劍便留在劍閣中?!?/br> “枉修劍道?!蹦侨苏f著。 “快看,有人坐照千碑,朝趣字閣而去了。”又是一人大呼。 只見一道人影兒穿梭在劍碑之中,青光淡然,殘影飄忽。 有人目中艷羨,則有人不聞不問。盤坐悟道者有之,舉目而望者有之。 那處木廬之中,宋岱出聲說道:“劍閣的劍碑之道,并非一蹙而就。你們可往妙不可言的妙麓亭,當(dāng)作游覽?!?/br>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出了木廬。盤坐在一處劍碑前,潛心悟道。 妙麓亭,不過是妙字劍閣之下的一處亭閣。榼藤結(jié)廬,更像是一處草屋。 “烈酒在喉劍在腰,風(fēng)花雪月蓋詩畫?!卑仔蔷粗盥赐で暗膬尚凶帧?/br> 這妙麓亭中,立著一塊石碑,碑面之上鏤刻著君臨劍閣的來歷。 神道九百年,天降萬道仙光。光落為石,石出為碑。自神道一千三百年,歷經(jīng)五百載,而立君臨劍閣。 劍閣之內(nèi),劍碑一萬三千九百道。 一劍一化生,萬道歸典。 “聽聞,修得君臨劍閣的一萬三千九百道劍意。一念可斷山,可填海,可弒神,可逆天踏萬界,君臨天下?!卑仔蔷烈髦?。 轉(zhuǎn)身出了妙麓亭,蕭問道看著君臨劍閣中“妙”字閣的第一塊劍碑。 悟道劍碑者,無非是觀其形,望其意,悟其字。 蕭問道淡然看了一眼第一塊劍碑,劍意而出,穿那劍碑百道。 “一念悟道,坐照百碑?!卑仔蔷烈髦?/br> 只聽一人大呼道:“有人坐照千碑,往趣字劍閣了?!?/br> 妙字劍閣之中,白穹劃過一道弧光,泛著紫電殘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