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不想失去?(熙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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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以來清瑾一直都在帶兵打仗,在外面漂泊流浪,奮勇殺敵,手中沾滿了敵人和同伴的鮮血,他每夜都會夢見死去同伴的臉,還有鮮血淋漓的戰(zhàn)場。 驚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滿身都是汗,就連心跳的速度似乎都加快了一些,清瑾用手拄著頭,覺得有些累,這么多年以來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戰(zhàn)場上廝殺的場景,以及沾滿鮮血的雙手。 說實話他并不喜歡打仗,也從來不想用戰(zhàn)爭來解決問題,但是他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更沒有辦法去阻止戰(zhàn)爭,他不得不去打仗,也不得不去用戰(zhàn)爭來守衛(wèi)他的家園,他沒有選擇。 喜兒睡不著,本來想去院子里的樹下坐會兒,路過的時候看到清瑾屋子里的燈亮了,便想起了翠兒jiejie前些天和她說清瑾每天夜里都會做噩夢,想著便走了過去。 喜兒在門外徘徊了猶豫了半天,想著到底要不要進去,這個時間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好,但是又有些擔(dān)心清瑾,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看看清瑾,看一眼清瑾沒事她就走。 剛準(zhǔn)備敲了門就聽見里面說道:“誰在外面?” 清瑾看著門外有人影走來走去的,想著都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是誰站在他門外? 喜兒聽到之后立刻說道:“清瑾,是我。” 清瑾一聽便知道是喜兒的聲音,立刻下床穿上鞋子,披上外套,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外的喜兒。 倒是整的喜兒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是第一次這么大晚上的還站在一個男人的門前,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站在門外,不知道說些什么? 清瑾奇怪的問道:“傻丫頭,這么晚了你不睡覺,怎么會在這里?” 清瑾雖然沒看時辰,但是看著外面天黑的程度約摸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丑時了,想著這個小丫頭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該不會是又想起了她家那位小姐了吧,要么就是皇兄。 喜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睡不著,本想著在院子的樹下坐著會兒,路過你門前的時候看著燈亮著,就走了過來,前些日子聽翠兒jiejie說你夜里總會做噩夢,便想著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就過來看看你,但是又怕這么晚了會打擾到你,所以才會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沒想到你就出來了?!?/br> 清瑾聽了之后其實還是有那么一些感動的,這么說來這個小丫頭還是挺關(guān)心自己的,不由得嘴角上揚了一些。 清瑾從來沒想過喜兒這么晚了還沒睡站在他的門前居然是擔(dān)心他是不是做噩夢了,這是他一直以來都不敢想象的,也不敢奢望的,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喜兒有喜歡的人,也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為他擔(dān)心。 清瑾征戰(zhàn)沙場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場面都見過了,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戰(zhàn)場上的槍林彈雨,鮮血淋漓,本以為自己早應(yīng)該習(xí)慣了,也早應(yīng)該適應(yīng)了,但是卻不想還是習(xí)慣不了,還是無法適應(yīng),有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沒有出息了。 想著一陣風(fēng)便吹了過來,喜兒感覺有些涼,不由得抱緊了雙臂,沒想到會在外面呆這么久,所以喜兒只穿了一件薄衣就出來了。 清瑾心疼的說道:“外面有些涼,還是先進屋暖和暖和在說吧?!?/br> 清瑾想著這大晚上的,風(fēng)這么大,喜兒穿的這么少,到時候著涼了就不好了。 本來喜兒不想進去,想著大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是太好,她倒是沒什么,就是怕到時候會壞了清瑾的名聲。 清瑾看著喜兒半天沒有回應(yīng),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直接將她拽進了屋子里,然后關(guān)好了門。 關(guān)上門之后清瑾笑著說道:“隨便坐,我給你泡壺茶暖暖?!?/br> 雖然已經(jīng)入春了,但是這個時辰外面還是有些涼,喜兒感覺屋子里充滿了暖流,身上也沒有剛剛那般的冷了,瞬間被溫暖包圍了。 喜兒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一直站在那里,坐下也不是,出去也不是,一時間有些為難。 雖然她不止一次進過清瑾的屋子,但是這么晚和他單獨相處還是第一次,她上次生病的時候雖然在清瑾的屋子里住過一段時間,但是那個時候翠兒jiejie也在,她也沒有覺得這般的難為情。 清瑾背著喜兒煮茶水,完全沒有看到喜兒的表情,只是聽著她半天沒有回應(yīng),想著這小丫頭怎么又不說話了,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還楞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喜兒。 清瑾奇怪的問道:“傻丫頭,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趕緊坐下。” 喜兒才勉為其難的坐了下去,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還是有些不太習(xí)慣,清瑾看出來喜兒的不安,半開玩笑的說道:“難不成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喜兒才連連擺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就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清瑾笑著說道:“我逗你的,你這傻丫頭還當(dāng)真了?!?/br> 喜兒嬌嗔的說道:“清瑾,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不理你了?!闭f著就別過頭不在看他。 清瑾趕緊哄著喜兒說道:“真生氣了,別啊,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喜兒還是假裝不理他,清瑾想著難道真的是自己玩笑開的太大了,這小丫頭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他平日里在軍營里待慣了,一向都不是太會哄人,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話來哄她,一時間倒是難為住他了。 清瑾搜索了半天也沒在腦海中搜索到什么有用的哄人的方法,想起了以前聽過的戲文,便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里面的人說道:“小生若是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還望姑娘海涵,吾乃粗鄙之人,請姑娘見諒。別和小生一般見識。” 倒是喜兒一下子被逗笑了,掩嘴笑著說道:“你這些都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清瑾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我看戲文上都是這么哄人的?!?/br> 喜兒想著她也是服了他了,戲文上的話都用上了,而且還是這般認(rèn)真的表情,得是多么不會哄人,轉(zhuǎn)念一想也是,他一直待在軍營中,估計也很難接觸到這些,也是著實為難他了,想著本就沒有生氣,這么一來倒是讓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喜兒剛一轉(zhuǎn)身便看到清瑾滿臉都是汗,奇怪也不是太熱,清瑾怎么會流這么多的汗。 喜兒趕緊從懷里掏出手帕,一邊幫清瑾擦汗一邊問道:“清瑾,你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清瑾卻沒想到喜兒會如此細(xì)心,也沒想到喜兒會幫他擦汗,一時間呆住了,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她總是能讓他體會到久違的溫暖,他向來不喜歡與人交往,所以在外人的眼中他一直是清清冷冷的,也不好相處,也沒人敢靠近他,除了翠兒以外也沒有人真的關(guān)心過他。 很多時候不是不想擁有,只是害怕失去,其實他比誰都想擁有溫暖,只是怕習(xí)慣了這種溫暖,牽掛的越多,在乎的越多,往往人就會變的越害怕,害怕生氣,害怕失去,這是一個戰(zhàn)士的大忌,也是戰(zhàn)場上最忌諱的感情,而他最不想有的就是這種感情,最不需要的也是這種感情。 他以為他從不需要,卻不想當(dāng)遇到她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把她留在身邊,他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她,害怕有一天會再也見不到她,害怕有一天他會死在戰(zhàn)場上,而這些都是他最不應(yīng)該有的想法。 看著清瑾緊皺著眉頭,喜兒想著清瑾是不是對剛剛的噩夢還心有余悸,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竟有些心疼。 她偶爾的時候也會做噩夢,會夢見小姐在冷宮中的生活過的不如意,夢見小姐慘死在冷宮中,無論她怎么晃動小姐的身體,小姐都不會動,起身發(fā)現(xiàn)滿身是汗,她想象不到清瑾出這么多的汗該是做了多么可怕的噩夢。 喜兒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清瑾,你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清瑾抓住了喜兒的手,站起身將她抱在了懷里,將頭埋在了喜兒的肩膀上,喜兒根本就沒想到清瑾會抱住她,一下子呆住了。 半晌喜兒才回過神,但是并沒有推開清瑾,也沒有說半句話,只是輕輕的拍著清瑾的后背。 想著她現(xiàn)在能為他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著自己,希望以后自己能夠照顧他,能夠幫到他,能夠報答他。 清瑾前些日子就已經(jīng)收到了密報,說是邊境那邊的呂梁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雖然皇兄還沒有下旨讓他帶兵出征,想來也是早晚的事情。 別的他倒是不擔(dān)心,只是放心不下喜兒,還有就是他答應(yīng)喜兒的事情還沒有做到,此次一去怕是兇多吉少,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完成答應(yīng)喜兒之事。 他雖然討厭戰(zhàn)爭,但是從未懼怕過戰(zhàn)爭,如今他居然有種不想去的感覺,他從未害怕過死亡,如今卻無比的害怕自己真的會一去無回。 一直以來他都是了無牽掛,將生死置之度外,說實話他從來沒如此的渴望能夠活著回來。 清瑾抱著喜兒良久才松開,心里百味雜陳,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只是呆呆的了喜兒。 半晌清瑾才摸了摸喜兒的頭發(fā)笑著說道:“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喜兒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但是看著天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就算是她不休息,清瑾還要休息,她繼續(xù)留在這里確實不太好。 喜兒點了點頭說道:“好,那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就叫我?!?/br> 清瑾寵溺的看著喜兒笑著說道:“好,你也不要想太多,早些睡?!?/br> 喜兒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清瑾,笑著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清瑾一直站在門口一直看著喜兒的身影消失了,良久才嘆了口氣回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