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分節(jié)閱讀_2
讓人捏得膝蓋窩里直癢癢,楚珣在桌下也捏了霍歡歡的手,蹭蹭手背,手指勾纏,臉上露出輕笑。 楚珣的笑從嘴角浮現(xiàn),然后慢慢融進整張臉,細長的眼充盈著某種耐人尋味的笑意,眼神迷人清澈,霍歡歡頓時心跳就慢了大半拍,目光留戀在楚珣微翹的嘴角。飯局價她有,上床價她也有,只有感情開不出價碼?;魵g歡以前從來沒見過楚二少爺這樣的人,楚珣每回給她笑一下,她就陷進去一步;每回笑一下,她就愈發(fā)看不透,這個人,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 楚珣順了一個眼神,笑得溫存又透兩分真誠:“以后甭叫老板,叫我楚珣就成,有事兒你就說。” “真的?” 霍歡歡極力笑得讓自己有魅力:“楚珣,以后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我?!?/br> 楚珣緩緩地閉了一下眼,再睜開,鏡片后射出柔和光芒,霍歡歡覺著自個兒整顆心都跟通電了似的,酥了…… 這倆人在桌上眉來眼去,座上其他人冷眼瞧老半天了。 楚珣左手邊兒其實還坐著一位女士。這女人名叫呂詩詩,打扮得雍容華貴,盤得精致的頭發(fā)上涂滿亮片發(fā)膠,從十幾步開外看過去活像閃閃發(fā)光的一尊金像,濃重的妝容呈現(xiàn)某種火熱的壓迫感,讓人看過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眼球閃得受不了。 呂詩詩現(xiàn)在是國內(nèi)最炙手可熱的民歌天后,他們X政歌舞團的臺柱,這回是讓她身后的人帶出國來“玩兒”的,順便走走紅地毯,參加個酒會。呂詩詩年紀稍微大些,論姿色和臉皮厚度絕爭不過霍歡歡,可是心態(tài)保持年輕,還具有那個爭的欲望,這一路倆女人互相看不順眼,斗志旺盛。 昨晚洗手間里呂詩詩失手潑了霍歡歡一胸脯的水,潑得霍歡歡一身水漬沿著乳溝往肚臍眼兒流了一身,涼絲絲的。 今天走進場時霍歡歡從身后一腳踩了呂詩詩的裙子,狠踩不放,一直踩到這人外罩的抹胸幾乎扯下,露出塑型內(nèi)衣和胸前擠的海綿墊子,呂詩詩氣得扭臉當場飚了臟話…… 呂詩詩翻了個白眼兒,淡淡地說:“急不可耐的,就差鉆桌子舔腳趾了?!?/br> 她沒指名道姓,就是在說霍歡歡勾搭楚珣。 楚少爺耐看,好看,呂詩詩眼睛又沒瞎掉,當然也看在眼里。她自己拉不下臉當眾跟楚珣近乎,又看不慣霍歡歡。呂詩詩覺著自己好歹是公家的人,是軍隊文工團背景,大校的待遇,在社會上有身份有地位?;魵g歡那種人算什么?零搭著賣的,渾身上下透出一個“賤”字,賣得出賣不出去還另說。 楚珣也看出桌上倆女的不對付,笑了笑,欠身客套地稱呼對方“呂老師”,主動攀談起來。 呂詩詩反而應(yīng)付不足,一下子不自在了,“這么客氣,別叫我呂老師。” 楚珣把身子靠近:“呂老師,您這把好嗓子,咱民歌界頭一位了,您在香港演唱會我聽了。我爸爸特喜歡聽你唱歌,我們家全是你的碟,真的。” 呂詩詩受寵若驚,心里砰砰揣著一股子激動。楚珣說話時候眼神專注,表情溫存、認真,一眨不??粗?。 “其實我也喜歡聽,我就是外行,也聽不太懂,說不出門道,你別介意啊?!?/br> 楚珣笑著,一咧嘴袒露出幾分孩子氣,似乎也沒那么難搞。 呂詩詩頓時心里對楚珣生出七八分好感,極力矜持住風度:“別叫老師,真不敢當,叫我名字吧,我……” 楚珣頭湊得很近,鼻息鋪面得均勻,帶著薄荷糖味道,笑得單純無辜:“那,我叫你詩詩姐。姐,以后多跟我講講,內(nèi)什么……” 桌上這一來二去,一聲聲“姐”叫得,本來不熟的,也熟了。 兩個女人,目光仿佛都附著在楚珣身上,被勾得心癢,又下不了手,吃不到嘴,都厭惡對方的礙眼存在,都覺著眼前的楚少爺,是多么可愛又容易親近的一人兒! 楚少爺一人罩著兩位女士,酒桌上閑庭信步,左右逢源,桌上跟左邊貼面耳語,桌下跟右邊勾手蹭腿,坐他對面兒那位爺看不下去了。 坐楚珣對桌的是侯一群,侯公子,一副高高大大的架子,肩膀?qū)掗?,斜歪在椅子上,叼煙瞅著楚珣,瞇縫著眼睛,瞅老半天了,眼神玩味。 二人偶爾對視,都淡淡地掃過對方的臉,互相懶得搭理。侯家身份比姓楚的更深,更不是一般人兒,今天這場拍賣會,有侯一群背后的運作和參與。侯一群的爺爺侯滿山,是黨內(nèi)尚存健在還未入土的八大元老之一。他爸爸侯先進,在政治局里。侯家正經(jīng)是樹大根深,呼風喚雨。 楚珣心里清楚,也了解侯一群的底細,雙方從根兒上就不對付。侯一群當年是靠走私發(fā)的家,明面兒上靠家里的背景,侯家老爺子那張通行證,暗地里是道上的手段;曾經(jīng)在南京搞出駭人聽聞的博物館國寶“失竊案”,跟境外公司勾結(jié)、盜運、走私,案子最后讓上面給壓下去,文物流失,不了了之。今天臺上拍賣的圓明園大水法青銅龍首雕像,由英國鬼子后代拿出來掛拍,其實也有侯一群當中的運作,收取中介利好。 侯一群冷眼瞟著楚珣,開腔兒道:“我說,珣兒,沒興趣?拍一個?” 楚珣搖搖頭:“算了吧,我家底兒太薄,我眼睛又不好使,眼瞎,不識貨,玩兒不起?!?/br> 侯一群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可是好東西,真貨,哥不蒙你。” 楚珣說:“好東西,你不給咱買回去?” 侯一群聳了聳肩膀,門牙咬著煙,冷笑道:“我給咱國家買回去了,我白扔錢,東西又落不到我手里。我把它賣出去,我能賺大錢。” 楚珣微微點頭,真忒么是大實話。 霍歡歡和呂詩詩二人默不作聲看著,聽著?;魵g歡暗地里對侯一群輕蔑一聳嘴角,重新凝視楚珣。對侯公子這種人,霍歡歡能賣,賣歸賣,她心里也瞧不上。 侯一群是氣性桌上這倆美女,見了姓楚的,一整晚四顆大眼珠子就嘬在楚珣臉上了,拔都拔不出來,他侯公子面子上就過不去了。昨晚上霍歡歡在晚宴上還坐他大腿來著,今兒可見著楚珣,老相好、舊情人兒重逢,就快要趴桌底下抱楚珣的大腿啃了。 楚珣不由自主得,當桌忽然自己就樂了,說,“你要賺錢,我?guī)湍愣噘嵰还P。” 楚珣惡作劇似的,拿了競拍的牌子開始跟大廳另一頭兒的那群日本人競價,頻頻地舉牌。日本人原本五百萬美元穩(wěn)拿,楚珣舉了七百萬,日本人又舉八百萬,主拍人喊“八百萬第三次”之前,楚珣壞笑著又舉了九百萬。 霍歡歡和呂詩詩倆人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枉自替楚公子捏一把汗,怕日本人棄局了他真要吐血掏九百萬出來。日本財團的高崎少東家咬牙運氣了半晌,心有不甘,終于舉了一千萬。楚珣樂呵呵地收手,跟侯一群擠個眼色:“群兒,我對你特好吧?” 霍歡歡和呂詩詩雙雙松一口氣,愈發(fā)迷戀地看著楚珣。 楚珣興致起來了,又愛玩兒,于是開始逗兩個美女開心。他把指甲銼收起來,從霍歡歡那里要了半盒香煙。他十指修長勻稱,指甲泛出淺rou色光澤,手指靈活地舒展,擺弄,手法眼花繚亂,忽地就把幾根香煙從手里變沒了。 兩個女人看得驚異,霍歡歡扒著楚珣的胳膊翻找,“我煙呢,你給我變哪兒去了你還給我!” 楚珣一攤手,手心里變出一枚橘子:“煙沒了,吃橘子吧?!?/br> 霍歡歡不依不饒,撒著嬌,“不成你把煙給我變回來,你這人也太壞了!” 呂詩詩撩開桌布往下找,“咦”了一聲?;魵g歡低頭拽住楚珣的襯衫,從楚珣褲腰里揪出真相,“你藏煙了,你從鄰桌偷拿的橘子,你作弊哄我們吧!” 楚珣一看露餡兒了,哈哈笑了幾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袒露幾分賴皮羞澀。男人偶爾不慎流露出孩子氣,那股子勁兒,特招人。 “姐我錯了,我不來了別鬧了,還給你們,我錯了成嗎?” “我錯了還不成么,我、我、我給你們剝橘子……” …… 桌上兩位大美女和老美女,都跟楚公子打得火熱,親近,侯一群在對面冷冷看著,心里不爽,不屑于楚公子哄女人的幾手雕蟲小技,同時小心思又有些犯活動,目光在楚珣臉上不軟不硬地剜了一刀…… 楚珣中途溜達出去,上了趟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里再一次洗干凈雙手,擦凈,再用烘干機仔仔細細烘干,指甲縫兒不留一絲潮氣。 他湊近洗手臺前的大鏡子,凝視自己的臉,捋平發(fā)絲,瞇眼注視鏡子里閃爍光芒的眸子,吁一口氣,一切準備停當。 洗手間內(nèi)都有服務(wù)生服侍,遞熱毛巾,整理襯衫,他一舉一動極難逃開旁人的眼。 臨出洗手間,楚珣捏了捏自己左耳耳廓上一枚耳釘,輕彈一下,打了個暗號。 他知道幾百米開外的半山上,有一雙眼一眨不眨正盯著他,有一挺狙擊槍的瞄準鏡正瞄準他周身十米范圍內(nèi)的一切,他的后腦勺就在狙擊視野之內(nèi)。 耳釘里傳來熟悉的低啞的一聲咳,淡淡的,電波撩起帶磁性的余韻,像用手指輕輕彈過他的心,讓楚珣眼神微微悸動…… 第二章.刀鋒之眼 楚珣回到會場,若無其事?lián)Q了一桌坐,跟幾個生意上的熟人,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 青銅龍首的交易最后一錘定音,英國賣家與日本買主互相握手,殷切地致意。主拍人將物件小心收回玻璃箱,又開始掛拍都鐸王朝某國王用過的馬鞍子之類的玩意兒。 與侯一群同桌的倆女的,這時仍頻頻回頭張望楚二少,想著讓他坐過來。 楚珣在椅子上舒展開身體,頭微微側(cè)著,目光早就穿越過那兩位女士,視那二人如同透明物體。他橫掃過侯一群,最終瞄向坐在主席臺附近那幾個美國人和日本人,深深看了幾眼。 他暗暗用眼丈量計較著從屋頂?shù)街飨_的高度,屋頂大型裝飾吊燈能夠覆蓋波及的范圍,前場幾張大圓桌互相的間距。 楚珣微微闔眼,然后緩緩再次睜開,玻璃平光鏡片后的一雙眼死死盯住天花板裝飾大吊燈的燈座焊接處,目光仿佛帶刃的刀,尖銳,鋒利,一寸一寸地剝離光芒所及之處,細微的火花在大燈罩下跳動,流溢的燈光在他的半弧形瞳膜上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