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沈瑜看到于老師潤壺結束,又換過紗布,蘸溫水擦拭。蓋款位置的污漬茶漬漸漸被清理掉,兩個文字終于清晰了起來。 于老師拿起放大鏡,仔細看過之后,點了點頭。 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四方傳爐壺是清末創(chuàng)新品種,傳爐壺以清末民初壺藝名家俞國良制作的壺為傳世精品。這把壺,壺式方中有圓,圓中寓方,要求比例恰當、珠圓玉潤,實屬不易。大家看,從蓋款和造型泥料來判斷,都符合真品標準。 基本可以確認,這就是俞國良的傳爐壺?!?/br> 第40章 翰林典故 陳麗麗小聲說道:“沈瑜同學,你這是連撿了兩個大漏?!?/br> 沈瑜說道:“我沒什么藏品,這兩把壺,可不敢在這么多老師面前稱什么大漏?!?/br> 看到沈瑜又出了風頭,常貝的覺得有些憋氣。剛想說話,卻看到自己爺爺?shù)难凵衿沉诉^來,他嚇得一哆嗦,到了嘴邊的話頭又壓了下去。 劉壁云湊到兩把壺近前,看了良久。他向于老師咨詢:“于老師,您能不能給我們說說,這位俞國良制壺的水平如何?我覺得,與近代幾位大師相比,他的名頭似乎沒那么大?!?/br> 于老師說道:“俞國良是清末民初宜興制壺高手,擅制‘傳爐壺’,勻挺有力,仿佛天成。曾經獲1915年‘太平洋萬國巴拿馬博覽會’獎狀,1936、1937年“物品展覽會”特等獎狀。 他和明朝,清朝還有近代的幾位名家相比,名氣似乎小了一些,但他的制壺手藝高超,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顧景舟先生曾經評價過這位制壺高手,俞國良,1939年卒,壽享65歲。傳器制作嚴謹,器形格調雅致,是晚于黃玉麟的名手,但總的表現(xiàn),又遜于黃玉麟一籌?!?/br> 于老師一邊說,一邊開始細細的擦拭壺身。突然,他的手一頓,愣了片刻,然后把壺湊到眼前仔細觀看。連續(xù)調整觀察角度之后,他咦了一聲。 眾人發(fā)現(xiàn)了于老師的動作,紛紛看了過去。 楊老問道:“于老師,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于老師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反復仔細看了看之后,開口說道:“這還真是巧了。如果不是部分污漬沒擦干凈,還真是不容易發(fā)現(xiàn),這傳爐壺上居然刻有兩個字。” “哦,刻什么字?”所有人都被新的發(fā)現(xiàn),吸引了注意力。 于老師拿著壺,展示給周圍的幾個人。“大伙看看,這是不是-鈍齋-兩個字?” 幾個人湊過去看發(fā)現(xiàn)這靠近傳爐壺底部的地方,居然淺淺的刻著兩個字。如果這壺太干凈,或者有污漬遮掩,那么這兩個字都看不出來。因為于老師擦拭的過程中,茶漬和污漬沒有完全擦干凈,這才讓這兩個字顯露了出來。 幾個人看著嘖嘖稱奇,紛紛猜測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代表著什么人? 沈瑜也看到這兩個字,暗自驚嘆自己居然沒發(fā)現(xiàn),若不是知道這把傳爐壺的詳細資料,自己也看不出這兩個字的含義,更不會聯(lián)想到這兩個字代表的人物。 楊老幾個人猜了幾種可能。 于老師把壺放下,看向沈瑜:“沈瑜同學,看看這兩個字,你的猜測是什么?” 沈瑜略作沉思:“我想有可能是吳郁生的號。這位清朝遺老的號,就是這兩個字。他在濱海住的時間很長。這兩個字,也像他的落款。 我猜,有可能是他買的這把壺,或者是請俞國良為自己定制的壺?!?/br> 眾人聽了沈瑜的解釋,有人點頭,有人疑慮。 有鑒定師開始尋找吳郁生落款的資料。 楊老思索片刻,說道:“按照這把壺出現(xiàn)的地方,還有這兩個字的落款。沈瑜說的這個可能非常大。這兩個字像是吳郁生的字。” 這時,王問說道:“我那里有吳郁生的書法,咱們可以拿來比對一下嗎?”回家去取是來不及了,只能從隨身的手機相片里,找出了一些資料。 幾個喜歡書法的專家,也找到了相應的資料。 幾種資料相互比對之后,終于確認,傳爐壺上的兩個字,是吳郁生的落款。 楊老笑呵呵的說道:“文人喜歡飲茶,也就與紫砂壺結緣。不少知名的文人都曾請制壺名家,定制自己專屬的壺具。既然可以肯定這上面的兩個字是吳郁生的號。那這把壺,應該是吳郁生定制的壺?!?/br> 眾人聽明白了楊老的意思。 于老師說:“按照這個推測,這把壺,就是一件制壺高手與書法家合作的典范?!?/br> 鑒定師傅中,除了楊老和于老師、陳老師之外,其他幾人并不擅長紫砂器皿鑒定。聞聽此言,也再次拿起壺仔細端詳。 待到他們放下壺,其他幾位老板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眾人看過之后均是贊嘆不已。 劉壁云劉老板,看過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沈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向于老師詢問:“于老師,您看這壺在市場上,大概是什么價格?” 于老師和陳老師小聲商議了幾句,然后說道:“在市場上出現(xiàn)過的制壺名家和書畫名家合作壺,往往價格比較高。不過吳郁生和俞國良兩個人的名氣沒有那么大,咱們只能說個大概的參考價。 大概是80萬~100萬之間?!?/br> 眾人神色復雜的相互看了幾眼。 陳麗麗對沈瑜說:“恭喜啊,撿了個大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