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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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日總是陰冷中夾雜著寒意,青灰色的天偶爾透過陰云射出幾絲光亮,萬事萬物都被籠罩在一層灰暗的薄霧中。 舒靈穿著黑色的毛呢大衣,搭配一條雪白色的羊絨圍巾,站在街上看著樹枝頭掛滿的燈串和裝飾品。 沿街的商店也都貼上圣誕元素的貼紙,她隨手接過的傳單上寫著圣誕節(jié)的活動。 不知不覺又到一年尾聲,她的生活也在這一年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想起去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突然的大雪降臨在這座城市,皚皚雪霜覆蓋所有顏色,只留下一片純潔的白,純凈且柔和。 陌生的冬景引得許多人走上街玩笑嬉鬧。 舒靈趴在窗戶上看著樓下的大爺正在掃雪,孩子的笑聲透透凜冬的蕭索,暖色的燈光蒙在窗戶,伴著圣誕祝歌喝著熱可可。 那時想著的只有追尋記憶這一件事。 如果找回記憶可能就不會孤單一人。 如今她的身邊雖然有人陪伴,但內(nèi)心還是有所缺失,像是夢里那個不完整的拼圖。 呼吸出的白霧帶著清冷,來不及逗留,加快腳步來到約好的地點。 酒店大廳內(nèi),一群人在調(diào)整圣誕樹的位置,成串的彩燈掛在枝頭,紅綠相間的裝飾品在上面搖搖晃晃,都在為圣誕節(jié)做準(zhǔn)備。 如此高大聳立的圣誕樹極為少見,樹頂越到二樓,舒靈駐足多看了幾眼。 “看什么呢,這么出神?!?/br> 舒靈聞聲轉(zhuǎn)過頭,看著方晗已經(jīng)挽著她的手臂,跟著步伐來到樓上預(yù)約好的位置。 這里的下午茶在53樓,靠著玻璃窗的位置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方晗見舒靈臉色不太好,關(guān)切詢問她是否身體不舒服。 舒靈勉強(qiáng)擠出微笑,解釋昨晚沒有睡好。 內(nèi)心盤算著怎樣才能順理成章地提及許至深。 方晗是個憋不住事的人,故意伸出手在舒靈面前來回晃悠,不一會就讓人注意到手上的鉆戒,耀眼的光點輝映得人轉(zhuǎn)不開眼。 “什么時候的事情?”舒靈抓著方晗的手仔細(xì)打量。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么順利。昨天晚上他拿出這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破產(chǎn)要賣戒指給我?!狈疥系恼Z氣里帶著甜膩的味道,“誰知道他竟然直接求婚??!”她興奮地問舒靈戒指好不好看,全然沒注意到對方的臉色有些異樣。 “所以你答應(yīng)了?” “當(dāng)然啦!難不成還要讓他多求我?guī)状螁幔俊狈疥峡粗渲?,“好像答?yīng)的確實有點快,應(yīng)該為難他一下的?!?/br> 舒靈想起自己被方淵眀請求的場景,對方只是一句簡單的結(jié)婚嗎,她不假思索答應(yīng)請求。 就連戒指也是婚后才補(bǔ)上。 除了重要場合,她幾乎不戴那枚戒指。 看著方晗喜悅的表情,舒靈無法直接告訴她許至深的事情。 沒想到對方的動作如此快。 “那你告訴父母了嗎?” 舒靈見方晗沒有回答,確信這件事還沒有正式攤牌,仍有挽回補(bǔ)救的余地。 她立刻補(bǔ)充道:“上次都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不如約他一起吃個飯,我也替你把把關(guān)。” 兩人拍了幾張照片,嘗過甜品后,就下了樓。 酒店大堂處的圣誕樹已經(jīng)擺放整齊,巨大的蝴蝶結(jié)綁在樹枝上,圍欄旁想幾個小孩揮著手臂指著樹頂上的星星。 舒靈覺得圣誕樹的樣子十分熟悉,不由得駐足多看了幾眼,方晗笑她還是小孩子取向,讓方淵眀給她買個大的擺在家里。 舒靈正準(zhǔn)備離開,視線轉(zhuǎn)移的瞬間余光瞥見熟悉的身影。 電梯口出來一男一女,女人沒走幾步就順勢挽上男人的胳膊,表情帶著一絲羞意。 方晗拽了拽舒靈的胳膊,見她巍然不動,順著視線所及的方向看去,方淵眀的身旁跟著一個女人,兩人親密動作舉止曖昧。 方晗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舒靈拖拽到樹后的陰影處。 直到看著兩人從大門離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方晗斷然不會相信這件事會發(fā)生在方淵眀身上。 她知道堂哥的為人,和那些花花公子不同,向來不近女色,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舒靈和曾經(jīng)那個人。 她觀察舒靈的表情,輕聲問:“你認(rèn)識那個女人嗎?” “見過一次?!?/br> 今天應(yīng)該是見到她的第三面。 “我覺得,哥哥應(yīng)該不是那種人?!狈疥蟿傉f出口就覺得心虛,意識到自己的話像是有意偏袒,又補(bǔ)充道:“也許是誤會呢,我?guī)湍阏{(diào)查一下?” 舒靈忽然覺得內(nèi)心像是被焦灼熱浪包裹著,不動聲色地看著剛剛的場景,就像是旁觀一場老土的舊電影,沉靜的失落淹沒在路人甲的角落,是無人在意的劇情。 舒靈回到家時聽到衛(wèi)生間的水聲,不一會兒方淵眀探出頭看她,頭發(fā)濕漉漉掛著水滴。 “剛下班嗎?” 舒靈點點頭,放下包走向他的房,靠在門廊上:“你今天一直在公司嗎?” 她想要確認(rèn)那個了然于心的答案。 方淵眀看著鏡子里的舒靈,從柜子里拿出吹風(fēng)機(jī):“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他的語氣平和自然,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舒靈克制住翻涌的失控情緒,接過吹風(fēng)機(jī):“我?guī)湍??!?/br> 方淵眀被安排坐在椅子上,舒靈一手拿著吹風(fēng)機(jī),另一只手的指尖從他的發(fā)間穿過,動作輕柔緩和。 然而下一刻方淵眀就感覺到頭皮有股灼熱的氣息穿過,對方似乎調(diào)高了溫度,他微微扭動頭卻被舒靈抓著頭發(fā)按在椅子上。 “太燙了?!彼г怪?/br> “是嗎?我怎么不覺得?”舒靈咬牙切齒地將吹風(fēng)機(jī)離得更近,懟在他的頭皮處,手上的力度加大,“溫度高點不容易感冒?!?/br> guntang的氣息席卷身體的每一處毛孔,方淵眀敏感地打了個寒顫,抓住舒靈的手腕,吹風(fēng)機(jī)瞬間掉落在地上。 舒靈想要彎腰撿起卻被一個手臂攔住。 “我哪里惹你生氣了?”方淵眀起身質(zhì)問。 “我哪有生氣!”舒靈拒不承認(rèn)。 “那你為什么抓得那么緊?”方淵眀一步一步靠近她。 “……”舒靈不自覺往后退,不知不覺靠在墻上,無路可退。 她支支吾吾地說:“因為……你的頭發(fā)很好摸?!?/br> 簡直就是胡言亂語。 “只想摸頭發(fā)嗎?”語氣曖昧不由得讓人聯(lián)想。 看著對方的手伸向自己,舒靈立刻彎下腰躲避,從他的手臂下鉆過,慌亂地跑回自己房間。 她拿起手機(jī)飛快地輸入,不一會就收到對面的回復(fù)。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