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啊，高三時我就拿到了伯克利音樂學(xué)院的保送名額，當(dāng)時別提我有多開心了，那可是我做夢都想去的學(xué)校啊。本來以為他能和我一起到國外，他修經(jīng)濟，我學(xué)音樂，哪怕不能在一個學(xué)校，至少也可以在一座城市，可是高考之后，他的家里出了事，他也突然消失了，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我找了他好久好久，久到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為什么要找他。最后，我見到了他，卻是以一種我無法接受的方式。”

    “他，是墨謙刑，對吧?！?/br>
    宋染點點頭，“但是，都過去了。我想忘掉過去，開啟新的生活，為我爸媽沉冤得雪。”

    “好?！?/br>
    “嗯，我有點兒累了，想回去了?！?/br>
    “我送你。”

    “不用啦，讓墨謙刑看到的話，我又該倒霉了?！?/br>
    祁君臉色變了變，“對不起，染染，是我沒有能力帶你走。”

    “祁君，這不怪你，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還就是了?！?/br>
    “染染，我……”

    “別說了，真的不怪你。我去地鐵站做地鐵回去，很快的?！?/br>
    “我送你到地鐵口吧。”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br>
    祁君不肯妥協(xié)，“只是送你到地鐵站而已?！?/br>
    宋染堅持，“真的不用?！?/br>
    祁君的口氣明顯不開心，“那好吧，再見?！比缓筠D(zhuǎn)過頭。

    這是第一次，祁君讓宋染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從前都是他看著宋染的背影。

    祁君感受得到，剛剛宋染和他說墨謙刑時語氣里的惋惜和哀傷。宋染可能自己都沒覺察到自己提到墨謙刑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在宋染自己想要做一些事之前，宋染總會條件反射的想到墨謙刑會不會允許。

    祁君好像明白了，在宋染心里他自己永遠都比不上墨謙刑，因為他晚出現(xiàn)在宋染的生命中十幾年，而這十幾年的時間，是祁君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

    “祁君，都tm是你自己的破爛身體，在國外養(yǎng)病養(yǎng)病，結(jié)果連染染都錯過了?！?/br>
    祁君說的或許沒錯，以祁家和宋家的關(guān)系，如果祁君從小待在國內(nèi)，那么認識宋染是水到渠成的事。

    祁君轉(zhuǎn)身離開，宋染也轉(zhuǎn)身走向大劇院地鐵站的方向。一陣陣委屈和心痛涌上宋染的心頭。

    她曾經(jīng)為墨謙刑放棄了這么多，放棄自己夢寐以求的學(xué)府，放掉自己的前途，到現(xiàn)在想想，真的值得嗎？

    宋染回到墨家時差不多中午十二點。一進門，就看到墨謙刑冷著臉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前面桌子上還放著筆記本電腦。模樣冷峻嚴肅，和昨天晚上喝醉酒的迷糊樣子完全不一樣。

    宋染微微驚訝，墨謙刑白天一般都待在公司的啊，而且就算在家里辦公又怎么會跑到客廳的沙發(fā)上？明明有書房的。

    昨天林雨柔第一天搬來墨家，墨謙刑就喝醉酒，而且林雨柔和墨謙刑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結(jié)果昨晚根本就沒有見到林雨柔。難不成今天墨謙刑不去公司是為了哄林雨柔，給林雨柔賠禮道歉？

    想到這兒，宋染好像就想通了墨謙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點在家里，但是胸口卻發(fā)堵。

    宋染本來想斂住情緒，忽視掉墨謙刑直接上樓回房間，沒承想墨謙刑冷冷開口叫住宋染。

    “去哪兒了？”

    “你不是說過不再阻止我去其他地方嗎？”

    “我如果阻止的話，你就出不去了。我現(xiàn)在不是在阻止你出去玩，而是在詢問你去了哪里，和誰一起?！?/br>
    “墨先生，和誰在一起，去了哪里都是我的自由，和你沒有關(guān)系吧？”

    墨謙刑把手里拿著的文件扔到一邊，站起來，挑著眉毛，“宋染，很好，這話很有骨氣。不知道簽合約的時候你有沒有仔細看合約內(nèi)容，我作為你的契約金主甲方，你作為我的契約情婦乙方，甲方有權(quán)利知道乙方所有的行蹤，懂嗎？”

    “我出去看音樂會了！”

    “誰的音樂會？就自己一個人去的？”

    “丹尼爾的音樂會，就我一個人去聽的?！?/br>
    “我再問一遍，就自己一個人去的？”

    宋染稍微有些緊張，“不是，是和祁君一起?！?/br>
    墨謙刑非但沒生氣，而且還笑起來，笑得宋染身體一陣發(fā)寒。

    “這樣才乖，早這樣說不就好了？”

    宋染緊緊盯住墨謙刑，想知道墨謙刑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宋染，你這樣一直盯著我，我會覺得你在勾引我?！?/br>
    宋染臉一陣紅，把頭別到一邊，不再看墨謙刑，“不要臉！”

    “我當(dāng)然不要臉，要不然怎么會讓宋小姐做我的情婦呢？”

    “墨謙刑，你能不能不要三句兩句的都離不開情婦這個詞！情婦是被包養(yǎng)，我不是！我也有自尊的??！”宋染說到后面都帶起了哭腔。

    墨謙刑沒想到宋染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將要脫口而出的“對不起”變成了“那我應(yīng)該怎么叫你？和祁君一樣叫你染染嗎？對不起，我做不到?！?/br>
    “算了吧，墨謙刑，你怎么樣稱呼我也都無所謂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彼稳緩陌锇呀裉煸诖髣≡豪锷蛄x壬給他的名片拿出來給墨謙刑看。

    墨謙刑接過去念上面的字，“玉華娛樂金牌唱片制作人沈義壬，怎么了，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在劇院遇到了這位唱片制作人，他找到我，讓我到玉華面試。”宋染鼓起勇氣說出來。

    “你想去嗎？”墨謙刑這樣問宋染，宋染有些出乎意料。

    “我當(dāng)然想去，我喜歡音樂，也想有一份自己的工作?！?/br>
    “那就去試試吧?！蹦t刑果斷答應(yīng)。

    宋染微微瞪大了眼睛，“你真的同意？這么爽快？”

    “你還真是，我不同意的話，難道你不會暗地里偷偷咒我一百八十遍然后偷偷跑去公司面試簽合約嗎？”

    暗地里偷偷咒墨謙刑“掉光頭發(fā)”是以前的宋染經(jīng)常做的事。

    宋染微愣，一時看不透墨謙刑此時此刻在想什么。

    墨謙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過溫柔，語氣又變得嚴肅一些，“我只是看不慣你成天閑在家里的樣子，太惹人厭了?！?/br>
    “我知道了，以后會少讓你看見我的。”宋染說完就轉(zhuǎn)身上樓了。

    墨謙刑在宋染身后默默罵著自己又說錯話，就差用巴掌甩自己大嘴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