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撮合
蔓菁見到母親林氏的時候,她正在院子里擺弄一株植物。很是入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到了,立馬笑意盈盈地喚道:“菁兒,過來?!?/br> 母親未語先笑的樣子,讓蔓菁不得不警惕起來?;蛟S也是因為自己之前說了謊,心虛了起來。默默地在心里想了對策,想著要怎么應(yīng)對。 “外頭風(fēng)大,進屋里暖和暖和。”林氏拉著女兒的手走進了屋里。 相比于自己涼涼的手心,蔓菁感覺到母親的手很是溫暖。 “菁兒,手心怎么這么涼,莫不是生病了?”林氏一邊說一邊用手摸著女兒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fā)熱。 “娘,我沒事兒。您知道的,我有些懼冷,天一涼,就手涼腳涼的?!甭即鸬?。雖然有時候覺得自己的母親有些嘮叨,可是她都明白,那也是因為愛著她。 “秋兒,去拿我那件藍色的披風(fēng)過來?!绷质戏愿雷约旱逆九?,又轉(zhuǎn)過頭對蔓菁說:“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穿得這樣少,很容易著涼的。”關(guān)切中又帶著些責(zé)備的意味。 蔓菁只隨意地“嗯嗯”應(yīng)道。 林氏笑著說:“今日鐘少莊主突然來訪,我和你爹都驚訝不已。沒想到他竟長這么大了,風(fēng)度翩翩,一表人才??!眉宇間有著當(dāng)年鐘莊主的一些樣子,將來啊,定能有一番成就?!?/br> 母親將鐘郢謙夸得這樣花枝亂顫的,讓蔓菁隱隱約約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莫不是以為自己喜歡他?以前爹娘面對來提親的人都只是說“女兒還小,未到時候嫁?!?,這也不過才過了一年的光景,他們竟然這么上心她的婚事了?對于母親這么熱心地給自己亂點鴛鴦譜,心里有些無奈。本想打斷她的,但是她的興致那么高,也就不忍拂她的意,只好繼續(xù)聽著。 “菁兒,爹和娘都看得出來,這少莊主是對你有些意思的。”林氏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笑意。 “什么?”蔓菁剛剛呷了一口茶,便這樣硬生生被母親的話驚著,嗆住了喉嚨,劇烈地咳了起來。 “這孩子,冒冒失失地,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喝茶也不知道小口一些。”林氏邊說邊用手順著女兒的背。 緩過來的蔓菁,急忙說道:“娘,我看您啊,是誤會了。鐘公子素來熱心,就算是對春兒他也是這樣有禮的。” 林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權(quán)當(dāng)是女兒覺得羞澀不敢承認(rèn),又道:“娘是過來人,怎會看不出來?!?/br> 蔓菁無奈,只因心中已經(jīng)是裝了蕭邑,便不愿再作它想。母親這樣撮合自己和鐘郢謙,分明很是喜歡他。只是,鐘公子再好,她也無意于他。只好對母親說:“娘,您別在這兒亂點鴛鴦譜了?!?/br> 林氏的笑容頓時僵住,自從她從江臨回來后整天就心神不定的,就像當(dāng)年胡亂相思的自己。以為她思念的那個人就只鐘郢謙,不曾想她竟否認(rèn)了,是故意隱瞞還真的是另有其人?若是另有其人,那這兩個月以來為何都不見她提起過?女兒大了,心思也難猜起來。這讓林氏微微有些擔(dān)心。她只好妥協(xié),不再說:“好,好。娘就不再說了?!?/br> 蔓菁猶如得到了釋放一般,故意轉(zhuǎn)移了話題,才終于躲過了母親的追問。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第二天林氏又笑盈盈到女兒房里早早地喚她起來,并囑咐春兒要給蔓菁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飾。蔓菁梳妝完畢,她才笑笑地說:“近來你不是說在覺得煩悶嗎?今日宣州有名的武林世家韓府為他們家的大小姐,杜樂君,舉行比武招親的儀式。小時候你和樂君曾在一起玩兒過,總是央求著我要去見她,還記得嗎?” 蔓菁想了想,回道:“嗯,記得。”杜樂君卻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只不過杜樂君大了一些父親就不許她再出門,也就很多年沒見過了。她比自己大幾個月,原來她父母已經(jīng)在焦急地幫她擇婿了啊!之前就聽說過,杜府的女兒擇婿一直都是要比武招親的,肚子里有沒有墨水那都可以不用多談,但是武功得好。這樣一來,宣州的很多俊英豪杰都會去參加,還有一些未嫁女兒的父母也會趁此機會順道去物色物色未來的女婿。每次杜家比武招親,那可是宣州極熱鬧的一件事。 “娘,又不是我要去比武招親娶杜樂君,我去干嘛呢?”蔓菁一早起來還覺得很是乏,懶洋洋地說道。 “這孩子,近來說話怎么都是顛三倒四的。誰說讓你去比武招親了,娘就是想讓你去看看,順便陪陪鐘少莊主。”林氏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昨天很是抗拒的蔓菁,又替蔓菁張羅了。每次提到鐘郢謙,她的臉上都有著讓人忽視不了的喜悅。 “娘,既然樂君比武招親面對的是所有人,那么鐘公子自己去就可以了,何須讓我作陪呢?那萬一,我不小心搶了樂君的風(fēng)頭,那不是招她恨嗎?”蔓菁一臉不情愿,試圖說服她母親。 “總之,等會兒鐘少莊主會在那里等你,失約了可不好?!绷质蟿褡锜o果,只好下了死命令。 蔓菁哭笑不得,母親就這樣將自己推了出去。還給自己和鐘郢謙制造了獨處的機會,看來也只能去應(yīng)付應(yīng)付了。 不清不愿的蔓菁木木地由著春兒牽上了車,想著等會兒見到鐘郢謙的時候要該怎么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母親說的那樣,真的是有意于自己。想到這兒,不禁想起了蕭邑,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他還是沒有任何的音訊。莫不是將自己給忘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樣真摯的眼神,絕不會是假的?;蛟S只是因為遇到了什么事情,無法脫身吧? 自我安慰了以后,蔓菁覺得心里舒服了一些,便不再去想,胡思亂想?yún)s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但愿今日,樂君能找到一個好夫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