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 第175節(jié)
我他嗎被那倆女鬼搞得谷欠火焚身,就等著趕走韓梅梅,立刻撲回床上,打一場轟轟烈烈的盤腸大戰(zhàn),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看見倆丑陋的紙人,我當(dāng)時差點嚇尿褲子,小吳鬼以后能不能站起來都是未知數(shù),我能不恨她倆么?! 前半夜撞豬,后半夜撞鬼,我跟我?guī)煾赴仙缴嫠嗔肆觋幷紱]這一晚能折騰。 回了扎營的地方,篝火還燒著,一看表,已經(jīng)快凌晨五點了。 馮欄也沒啰嗦,鉆進(jìn)睡袋補覺,還剩一個睡袋,韓梅梅讓我趕緊休息,天亮還要趕路,我哪好意思讓她一小丫頭為我們站崗,索性拉開睡袋,讓她也鉆進(jìn)來。 “來吧丫頭,一起睡,你放心,哥不是流氓,哥以后想耍流氓都夠嗆了!” 好說歹說,韓梅梅紅著臉鉆進(jìn)睡袋,我給那四條汪汪排了班,讓它們每汪半小時守到天亮,不許睡崗脫崗,務(wù)必保持警惕,然后摟住韓梅梅睡覺,可把這丫頭嚇壞了,我讓她放心,我睡覺必須抱點東西,在家都抱被子,即便現(xiàn)在不抱,睡著了也會不由自主的摟住她。 我和馮欄睡過一次,他再不敢跟我同床共枕。 天亮后,馮欄哼哼唧唧醒來,說自己夜里被大象打了,全身酸疼,爬不起來。 我說你活該,誰讓你昨天在林子里亂躥。 “呦呦呦,你可真會說風(fēng)涼話,有倆老婆的人就是牛逼,惹不起惹不起。” 我無言以對,昨晚那一檔子事,這一整年都別想在馮欄面前抬起頭了。 吃了早飯,韓梅梅問,原路返回還是繼續(xù)前進(jìn)? 馮欄想了想說:“繼續(xù)前進(jìn)吧,不能白折騰一場,非去看看白狐貍不可?!彼麙暝榔饋恚覀兪帐氨衬?,向深山進(jìn)發(fā)。 中午,終于走出樹林,我們下了這座山頭,翻上那座山頭,這才來到韓梅梅進(jìn)山打獵,經(jīng)常落腳的山腰破屋,她輕車熟路掀起屋后用木板遮蓋的土坑,取出水桶臉盆,燒水洗漱。 屋后同樣有一片茂林山林,韓梅梅說她曾兩次在樹林里看到一只純白的狐貍,第一次看見林里的巨石上,趴著個白色的東西,一眨眼就沒了,第二次則遠(yuǎn)遠(yuǎn)看到散步的白狐,她放狗去咬,白狐逃進(jìn)樹林深處,她追了幾里地沒有逮住,發(fā)現(xiàn)一座坍塌的石屋。 馮欄問她還能不能找到石屋? 她說應(yīng)該可以,大不了多找兩圈。 馮欄讓她領(lǐng)我們過去,于是我們帶著幾個網(wǎng)兜,在樹林里用rou罐頭布下幾個陷阱,又花三個多小時,終于到了疑似福滿倉的舊居。 第三百七十三章 摩天嶺8 哪里是坍塌的破屋。 只有兩堵塌了一半的石頭墻,周邊長滿了不知名的大樹和及膝高的野草,屋頂都沒有。 郭老板的故事中,福滿倉消失于民國八年,也就是1920,而這石屋破敗的程度來看,倒也符合荒廢近百年的模樣,再加上附近有白狐出沒,我和馮欄都覺得這就是福滿倉生前居住過的屋子。 只是被風(fēng)霜吹打頹敗的石頭墻,找不到半點當(dāng)年那虎嘯山林的獵人王氣概了。 摸著破墻轉(zhuǎn)了兩圈,馮欄讓我們離遠(yuǎn)點,他要念經(jīng)超度一下。 我問,兩堵破墻有什么可超度的? 馮欄說,不是超度墻,而是福滿倉真的被嘣嘣炮炸死在這里,或者炸傷后死在山中,做了孤魂野鬼,他會有怨氣留在屋里,在這里念經(jīng)可以幫助福滿倉安息。 我便拉著韓梅梅蹲在樹下,馮欄自顧自超度起來。 我們找到破屋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馮欄念一陣經(jīng),天色全黑下來,韓梅梅有些焦躁不安,因為這里是比前夜更深的老林子,我們又在附近放了rou罐頭,很容易遇到聞著味來進(jìn)食的大型野獸。 被她一說,我也有些擔(dān)憂,側(cè)耳聽馮欄口中的字眼,準(zhǔn)備等他念完一段就打斷。 卻在此時,我們身后的林中突然傳來一片鳥鳴,不知是什么驚動了樹梢棲息的群鳥,一時間倉皇飛散。 我趕忙對馮欄說:“別念了,咱快走吧?!?/br> 馮欄收聲,看一眼樹林,跟著我們小跑起來。 有驚無險的回了山腰破屋,韓梅梅用石頭堵住木門,我們在屋里生火熱飯。 正吃著,四條狗不知察覺了什么,集體爬起來沖著門口狂吠,我們?nèi)齻€都嚇了一跳,韓梅梅掏出破槍,我倆則拔出山下買的獵刀,憋著勁小心戒備,破屋沒有窗戶,我們看不到屋外有什么,只見那四條狗瘋了似的撓門想沖出去,后來又伏下身子,沖門外發(fā)出嗚嗚的威脅聲,如臨大敵的模樣。 七八分鐘過去,可能是屋外的東西走了,四條狗又臥了回來。 韓梅梅要出去看看,馮欄拉住她,轉(zhuǎn)頭對我說:“吳鬼,你上,看看外面有啥。” “cao!你咋不去?” “萬一你死了,我能給你超度,送你投個好人家?!?/br> “我他嗎還能給你相墳地呢!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損呀,這一進(jìn)山,你釋放天性了?”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我們決定在屋里熬到天亮再說,馮欄扔了刀,往床上盤腿一坐,又開始念經(jīng)。 等他念完,我沒好氣的問:“你又超度誰呢?” “我念了幾遍《靈官告》,說不定山神爺爺顯靈,送只東北虎給咱作伴?!?/br> 我突然覺得馮欄在山里的作用還不如一只獵狗,幫不上忙不說,盡整這些沒用的! 結(jié)果半個多小時后,一聲狼嚎在我們屋外響起。 我正好在門口坐著,趴在門縫上一看,對馮欄驚為天人,我叫道:“真是你招來的?臥草,還不少呢,要不要給它們吃點罐頭?” 馮欄嚇得臉都白了,急忙解釋:“招尼瑪呀,我他嗎逗你玩呢!快拿石頭把門堵?。 ?/br> 我和韓梅梅急忙堵門,狗聽見狼嚎都不敢吠了,鉆在床底瑟瑟發(fā)抖,我們?nèi)齻€心驚膽戰(zhàn),聽了大半夜鬼哭狼嚎,屋外的狼群才跑去別處覓食,而照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在山里住幾天,看看陷阱能否逮住白狐貍或者它的孩子,可附近有野狼出沒,我們哪敢停留。 天亮后,韓梅梅先放狗出去,確定狼群離去,我們趕忙收拾東西,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依然不安生。 只要停下休息,四條土獵狗就盯著我們身后的樹林,嗚嗚低呼,好像有什么東西跟在我們后面,韓梅梅懷疑是狼群在圍獵,想等我們松懈后發(fā)動攻擊,這一下我們更不敢停了,扔掉負(fù)重,玩命狂奔,終于在太陽落山時,逃出摩天嶺。 說好進(jìn)山七八天,韓梅梅還請了個大嬸照顧她爹,結(jié)果轉(zhuǎn)天我們就灰頭土臉的回來。 大嬸笑話我們:“你們城里人就是閑的,跑這一圈圖了啥?” 我們累成死狗,沒勁說話。 山里沒有信號,進(jìn)山前,我將手機留在老韓家,此時要過來才發(fā)現(xiàn)沒電了,而老韓家也不能充電,那大嬸領(lǐng)我去鄰居家,開了機發(fā)現(xiàn)有三百多個未接來電,都是小雅打的,她是硬把我手機打到自動關(guān)機,這說明什么,不言而喻。 總之不可能通知我參加她的婚禮。 摩天嶺上積攢兩日的恐慌與疲憊,被這三百個未接來電一掃而空,我美滋滋給小雅回電,她又關(guān)機了,可她既然主動聯(lián)系我,倒也不急于一時,我給她回條短信,便放下手機充電,回老韓家吃飯。 老韓家有三間破屋,夜里我和馮欄就在他家住。 白天玩命狂奔,我們累的筋疲力竭,吃完飯就回屋睡覺,而山里陰涼,馮欄有一身肥膘罩著,我卻不到十二點就被凍醒了。 主要還是心理有事,睡不踏實。 我一睜眼,先摸出手機給小雅打電話,還是關(guān)機。 我爬起來點根煙,剛吸一口,看到院里居然坐著個人,側(cè)身對我,雙手捧著蘋果,耗子似的啃著。 我定睛一看,是老韓。 老韓年近四十,年輕時也是魁梧大漢,可他被車碾后左腿截肢,右腿浮腫發(fā)膿,常年臥在床上,即便韓梅梅盡心照顧,幾年下來,老韓依然變的蓬頭垢面,枯瘦惡臭,和六十歲的老乞丐一個模樣。 我拿根煙,走到院里問他:“叔,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院里坐著干啥?不嫌涼?。俊?/br> 他沒有接煙,嚼著蘋果說:“習(xí)慣了,不涼?!?/br> “那也別坐著了,你腿不好,我扶你回去吧……你咋出來的呢?” “爬。” 我下意識往他屋里看一眼,半米高的土炕,還有不低的門檻,也不知他爬出來做什么。 我正要扶他起來,老韓將沒吃完的蘋果扔掉,一抹嘴,問我:“聽說你是來找我的?” “找你?沒有,我倆是來找摩天嶺一只沒有尾巴的白狐貍。” “你們找它,不也是為了找我么?” 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老韓卻突然抓住我的衣領(lǐng),將我揪到面前,那滿是皺紋的黝黑老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笑道:“我聽說了,你就是來找我的?!?/br> 與他對視片刻。 我猛然想起前夜在木屋里,我向那姐妹倆打聽老黑毛時,說過一句我這一趟進(jìn)山,就是來找老黑毛的。 再看老韓一眼,他滿臉詭異表情,我腦中轟然炸響,一把推開老韓,連滾帶爬往屋里跑。 “馮欄快醒醒啊,老黑毛來了,老黑毛把梅梅她爸拿法了?!?/br> 第三百七十四章 摩天嶺9 剛跑兩步,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腳踩空,摔倒在地。 是老黑毛使妖法,讓我盲了兩三秒。 沒等視力恢復(fù),又被老韓抓住腳腕,我顧不得這是韓梅梅的老爸,趕忙踹他,可他卻沒有知覺似的,鼻子嘴角被我踹流血,依然用一只手死死鉗住我的腳腕,揪著我的褲子,往我身上爬。 老韓一點點爬到我后背上,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屎尿味,我真的快被嚇?biāo)懒?,可無論怎樣掙扎都甩不掉他,直到我被他壓在身下,感覺他的腦袋往我脖頸鉆,不知要咬我還是做什么。 我趕忙求饒:“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別碰我……黑毛老仙法力無邊,千秋萬代洪福齊天,我慫了我慫了……救命啊……” 老韓將下巴壓在我肩膀上,湊到我耳邊說悄悄話:“我把你掐死,讓你下去給小紅小綠作伴,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你別掐我,我給你當(dāng)?shù)荞R!屋里還有一個,咱倆一起去掐他,馮欄快醒醒啊,我們要掐你啦?!?/br> 我在院里哭喊連天,馮欄卻只是翻個身,用被子蒙住頭,極其不滿的喊:“別吵啦,讓我再睡會?!?/br> 倒是韓梅梅先跑出來,驚叫道:“爹,吳大哥,你們在干什么?”她沖上前拉扯老韓。 老韓反手一推,韓梅梅跌倒在地,隨即他坐起來,雙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急中生智,尖叫道:“獵人王來了!滿倉叔,老黑毛被我困住了。” 老韓這才愣了愣,回頭張望。 我趁此機會掙扎出半個身子,拼盡全力朝屋里怒吼:“馮欄你他嗎快醒醒,戴桃被人殺啦!?。 ?/br> 也不知是我的聲音大,還是戴桃這兩個字刺激了他,馮欄終于揉著眼坐起來,睡眼惺忪往院里一瞥,猛地打個顫:“臥草,你倆干啥呢?” “老黑毛,梅梅她爸被老……呃……” 沒等我說完,便被老黑毛按住脖頸,指頭緊緊摳住我的喉嚨,我說不出話,拼命縮脖子,依然覺得喉嚨快被老韓捏碎了。 馮欄聽到老黑毛這三個字,可算回過神了,跑到我們身邊,先問我:“梅梅她爸被拿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