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 一劍開天門,一劍斬天門【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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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 天高云稀。 有飛劍如長河橫跨天空,為首的白發(fā)青衣,負(fù)手佇立在首劍,像是駕馭著萬千飛劍,魚貫入海流。 陳天玄面色淡然的望著底下一片蒼茫的草原。 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 有大片的牛羊點(diǎn)綴著草原的碧綠。 陳天玄看到了許多,他望著底下的城池,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但是,他沒有降下去問候,沒有任何的停歇,依舊北上,他在蓄勢,他能感覺到自身的精氣神已經(jīng)快要油盡燈枯了,生命即將走到終點(diǎn)。 他在安平縣外,與附身耶律策的耶律阿古朵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消耗很大。 實(shí)際上,他本來就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之前施展手段,于安平縣外連殺弱一品,一夜白頭,就已經(jīng)是快要瀕臨身死。 若非在荷花池畔,憶往昔,心中有所感悟,一念升華。 他可能撐不到此刻。 望著底下蒼茫大地,他從安平縣北上,這一路當(dāng)真是如逍遙至極的劍仙,看盡了人間無數(shù)景,看盡了無數(shù)的美好。 他越發(fā)的恍惚,心中也是越發(fā)的后悔。 若是現(xiàn)在,能與她一同御劍于天穹,觀望人間無數(shù)景,那該多好。 可惜,一切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 縱使你能一劍開天門,睥睨天上仙又如何? 失去的遺憾,是永遠(yuǎn)都無法彌補(bǔ)。 陳天玄收回目光,身上擰著一股氣息,這是他一路從安平縣至此的勢氣。 盡管他只剩下一劍。 但是,這一劍,他不留遺憾。 草原上。 耶律阿古朵魁梧的身軀,平靜的看著橫亙在天穹上的陳天玄,目光微微有些放光彩。 “化龍劍……不知今日可真的化龍?” 耶律阿古朵淡笑,將手中的破爛劍鞘插在了草地中。 就這樣垂落雙手,平靜而淡漠的等待著。 古城中。 羅厚以及諸多將主皆是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后,羅厚一聲悠然嘆息。 老陳怕是心意已決,他若是勸阻,也勸阻不了。 可惜了。 當(dāng)初被評為五百年來劍道天賦第一人的化龍劍,卻是落得這般個(gè)慘淡收場。 耶律阿古朵,真的強(qiáng)…… 天門之下第一人,的確有無敵之姿,哪怕是一些老牌的天榜榜首,面對耶律阿古朵,怕是都很難應(yīng)其鋒芒。 這是蓋壓了金帳王庭天榜數(shù)十載的男人。 幸而此人一生癡迷于武道,若是統(tǒng)帥金帳王庭大軍,怕是會讓人無比的頭疼。 “走,出城去看一看。” “若是可以,將老陳的尸體給帶回來?!?/br> 羅厚道。 下一刻,挎著黑刀,一躍出城,幾位將主亦是紛紛跟上,在蒼茫大地上狂奔。 實(shí)際上,不僅僅是羅厚等人。 在耶律阿古朵身后數(shù)十里遠(yuǎn)的草原上,有一座座金帳搭起,金帳中有衣著華貴的身影綽綽,那是金帳王庭的皇族,其中更不乏氣息強(qiáng)悍至極的強(qiáng)者在守護(hù)。 他們都沒有插手這一戰(zhàn),這種級別強(qiáng)者的戰(zhàn)斗,關(guān)乎甚大,他們哪怕有能力插手,也不會去插手。 終于,陳天玄駕馭萬千飛劍,出現(xiàn)在了耶律阿古朵的上空。 耶律阿古朵抬起頭,蒼勁的發(fā)絲在肆虐整片天地的狂暴劍氣下,不斷的飛揚(yáng)著。 他身前一步,那破爛劍鞘紋絲不動,哪怕狂風(fēng)呼嘯依舊不動。 耶律阿古朵看著天穹之上,御劍懸浮的陳天玄,笑了笑:“你再不來,我就要撒尿了。” “這破爛劍鞘實(shí)在是太爛了,我怕一泡尿,把它給沖碎?!?/br> 粗鄙的話,讓諸多強(qiáng)者皆是蹙眉。 天穹上,陳天玄目光卻很平靜初聽此話的時(shí)候,他很憤怒。 可如今,他卻是平靜了下來。 不因?yàn)閯e的,只因?yàn)樗麃砹恕?/br> 他既然來,便不允許耶律阿古朵所說的話成真,盡管他只有一劍的力量,但是至少,他在身前,用命來保護(hù)過。 生命的氣息升華到極致,像是瞬間綻放絕艷的花火。 看著底下立于劍鞘前一步的魁梧身影。 那人立著,就宛若有著讓天人忌憚的無邊氣勢,草原的無數(shù)綠草為之低頭,無數(shù)野獸,牛羊?yàn)橹謶帧?/br> “盡管只有一劍,莫要讓我失望?!?/br> 耶律阿古朵,道。 陳天玄一笑,抬起手,地蛟劍不在,他也不曾動用地蛟,無數(shù)的劍,剎那間在他抬起手間,紛紛劍尖指天,伴隨著音爆,呼嘯上九霄。 陳天玄踩著飛劍,白發(fā)似乎有氣倒沖飛揚(yáng),衣袂亦是紛飛。 他盯著耶律阿古朵。 在這一刻,精氣神,徹底的釋放。 轟! 天地間,驀地璀璨了起來。 陳天玄放棄了御劍,俯沖直下。 他手中只有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身軀從九天垂落。 他的身后,無數(shù)的飛劍跟隨墜落,似是在天空上炸開無數(shù)碎片的隕石。 劍尖與空氣摩擦出犀利的火花,火星四劍。 如一頭火龍飛撲。 一劍從天而降! 似天外飛仙! “來的好!” 耶律阿古朵大笑。 他雙臂猛地一抬,身上有氣血如雷一般不斷的四溢炸開,朝著四面八方席卷。 草原似乎被刀鋒切割出道道縱橫的溝壑,溝壑中有氣息沖云霄。 竟是在他的周身,無數(shù)氣血匯聚,化作了一尊龐大的黃金獅子! 天上,有龍降下。 地上,有獅王咆哮! 驚世駭俗的一招,在諸多強(qiáng)者的見證下,碰撞在了一起! 劇烈的轟鳴聲,似是掀起千堆雪。 時(shí)間都宛若在這一刻靜止。 …… 頭頂?shù)奶炜眨臼菫踉泼懿?,卻便云卷云舒,再就是湛藍(lán)無云。 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沒有了橫跨長空的飛劍,亦是沒有了風(fēng)華絕代的劍仙。 天,干凈如洗。 而草原上,卻是一片狼藉,無數(shù)的青草被削去了一層,在草地上,密密麻麻的飛劍扎在了地上,搖搖晃晃,每一柄劍上,都布滿了裂痕,隨時(shí)要崩裂。 如劍冢般的凄慘之狀。 一席青衫蜷縮在草地上,面色蒼白,渾身卻是流不出一絲的鮮血。 他懷里抱著一個(gè)破爛的劍鞘,臉上流露出滿足之色。 遠(yuǎn)處。 耶律阿古朵抬起手,望著自己握拳的手背,被切出的一道劍痕,有一滴呈現(xiàn)半金色的血從中淌出。 他嘴角上挑,盡是滿意之色。 很顯然,他對于能夠傷他一劍,還算是滿意。 而陳天玄亦是沒有管他,也管不了。 他的氣息微弱的就像是一只隨時(shí)會被捏死的螻蟻,太孱弱了,仿佛一陣風(fēng)吹來,就能吹滅他最后的生機(jī)。 他顫顫兢兢的取出一個(gè)玉瓶,倒出了丹藥。 一顆平淡無奇的丹藥,這是羅鴻臨行前遞給他的。 他笑了笑,盡管他知道這丹藥沒有用,但是,畢竟是公子的一片心意。 他將丹藥塞入口中。 咕嚕,吞入了腹中。 做完這一切,他抱緊了他傾盡了一切力量,才終是奪回了的劍鞘。 抱著劍鞘,望著碧藍(lán)的天穹,陳天玄感覺一切都值得了。 他仿佛看到一條奔騰的河流,那是黃泉,河畔有一朵朵燦爛的彼岸花在開著,順著河流,他能登臨彼岸,在彼岸的另一端,他能夠看到一座橋,橋名奈何。 奈何之上,有少女笑靨如花,神色似是復(fù)雜,似是欣喜的等著他。 陳天玄一笑。 有人來接他了。 他,該走了。 徐徐閉上眼,鼻息停止。 油盡燈枯。 草原上,耶律阿古朵終于看了過來,吐出一口氣,陳天玄死了。 燃燒盡了生機(jī),天門中的仙人出來也都難救。 這個(gè)世界,化龍劍終究是成為了塵埃。 羅厚,諸多將主心中還是有些感傷的望著。 最后一戰(zhàn),很驚艷,一劍宛若登臨陸地仙,展現(xiàn)極致風(fēng)華。 但是風(fēng)華過后,便是讓人窒息的寂靜和冷清。 羅厚取下了頭戴的頭盔,發(fā)絲飛揚(yáng)。 一位位將主,亦是取下了頭盔,神色復(fù)雜。 咻! 下一刻,羅厚身軀迸射而出,朝著陳天玄的尸體飛速掠去。 他要帶走陳天玄的尸體。 耶律阿古朵轉(zhuǎn)身,沒有阻攔,亦是沒有必要阻攔。 他往金帳王庭的方向走去。 一戰(zhàn)結(jié)束,他亦是感覺到有些寂寞。 然而,剛走出三步。 天地間似乎有心臟跳動的聲音輕微響徹,像是蚊吟,下一刻,如獅吼,再片刻,如雷鳴炸響! 耶律阿古朵的身軀一震,猛地轉(zhuǎn)身。 “不可能!” 羅厚也是一步落下,化作一道黑芒瞬間倒退! 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剎那間,云卷云舒! 無數(shù)云層匯聚在了陳天玄的尸體上方,那死寂的尸體上,猶如一截?zé)沟目菽?,久逢甘霖,竟是生長出了碧綠的枝丫。 枯寂的氣息,卻是在飛速的暴漲! 都快踏上奈何橋的陳天玄,忽然感覺一切都在倒流,奈何橋飛逝,黃泉倒流,彼岸花凋零…… 他,似是被踢出了地獄。 陳天玄的精氣神在這一刻,像是鼓起的熱氣球,陡然膨脹! 羅厚不可思議的盯著,一位位將主亦是震駭不已。 怎么回事? 破而后立?枯木逢春?! 不可能啊,老陳燃盡生機(jī),根基都燒沒了,怎么破而后立?! 人死,怎么還能復(fù)活?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狀況?! 陳天玄呼吸越來越急促,隨著他呼吸,天地間竟是有濃郁的死氣被他不斷的吸來。 這兒本是戰(zhàn)場,無數(shù)將士在此地埋骨,死氣乃天地間最濃郁的地方。 無數(shù)死氣纏繞在陳天玄的身邊,像是一條條蛟龍?jiān)诒P旋著。 耶律阿古朵目光中不可思議消失,再度涌現(xiàn)的,則是無止境的興奮。 陳天玄睜開了眼,他的眼睛變成了紅色,有幾分茫然,他感覺自己死了,但是,無盡的死氣纏繞而來,他似乎在死氣支撐下,重新獲得了生機(jī)…… 死到極致是為生? 屁啊……死了便是死了,絕對活不了。 除非逆轉(zhuǎn)時(shí)間長河,逆天改命。 這就更不可能了。 絕對是有什么他不懂的事情發(fā)生了。 感受這不斷涌入身軀中的濃郁死氣。 “我這是化身……以死氣重生的邪修?” 陳管家沉默。 他其實(shí)還是死了,但是,其實(shí)是以擁有靈智的死者的形態(tài)降臨世間,用專業(yè)名詞來說,他是……死靈? 陳天玄沉默了許久,感受著體內(nèi)蘊(yùn)含的力量,那燃燒殆盡,此刻卻是重新回歸的力量,他忽然笑了起來。 “那顆丹藥么?” 陳天玄笑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公子給的一顆丹藥,讓他重活一世。 無數(shù)的死氣在蔓延,隨著死氣席卷而過,地上的青草枯萎…… 但是陳天玄卻是感動不已。 這樣一顆逆天的丹藥,能讓人重活一世的丹藥,公子居然就這么慷慨的給他了。 有這樣的丹藥,等同于可多出一條命啊! 公子實(shí)在太仁義了。 “我陳天玄,欠公子一條命!” 陳天玄大笑起來。 有凌厲劍氣憑風(fēng)而起,裹挾著死氣,涌入陳天玄體內(nèi),不斷的提升著他的劍道修為。 九品劍氣,八品瀑劍,七品勢劍…… 三品劍狂,二品萬劍,一品歸宗! 連續(xù)突破。 瞬間重回一品歸宗,再成劍道宗師! 耶律阿古朵氣血糾纏而出,仰天一聲嘯,戰(zhàn)意沛然! 他感覺到了此刻陳天玄的強(qiáng)大! 此人,特么竟是逆天! 天地間,黑云密布,像是邪魔出世! 陳天玄在這一刻,死氣纏身,死氣中夾雜著磅礴劍氣,壓抑而恐怖! 羅厚等諸多將主在震驚之余,亦是興奮無比的爆粗口:“艸!” 金帳王庭一方,諸多強(qiáng)者亦是不可思議,但在不可思議的同時(shí),有驚恐,和驚駭! “他怎么做到的?怎么能重活一世?這是什么秘法?大夏王朝掌握了什么機(jī)密?!” 一時(shí)間,所有人心頭,皆有百感涌動。 陳天玄死氣纏繞周身,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的劍氣。 他懸空而起,望向了耶律阿古朵。 “再戰(zhàn)!” 他抬起手。 他感覺此刻的自己,無比的強(qiáng)大。 他抬起手,呈握劍狀。 “吾劍,何在?” 一聲利嘯。 …… 安平縣。 羅府,沉沉睡了一夜的羅鴻,陡然睜開眼。 他走到黃梨木雕花窗前,望著云卷云舒的天穹,一笑。 “活了?!” “嘿,活了!” …… 醉香樓中。 趙東漢喝了酒,正在滔滔不絕的訴說著羅鴻在秘境中的戰(zhàn)斗,在秘境中的壯舉。 小豆花抱著地蛟劍,時(shí)不時(shí)的點(diǎn)頭。 驀地。 她似乎心有所感,扭頭看向北方。 眼睛不由漸漸明亮了起來,嘴角兩顆酒窩似桃花盛開。 懷中地蛟劍,亦是顫抖一番,噌的一聲,沖天而起,化作一道劍光,扎入虛空。 酒樓中無數(shù)江湖客都被驚駭?shù)健?/br> …… 塞北。 無數(shù)死氣纏繞著劍氣,陳天玄黑發(fā)飛揚(yáng),仰頭大笑。 一道白芒從南方飛速掠來,似是破開空間,裹挾著驚天劍吟,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陳天玄握著破爛劍鞘,陡然抬起。 噌! 地蛟劍歸鞘! 天地間無數(shù)的劍氣在這一刻,盡皆收斂! 地上,耶律阿孤獨(dú)大笑,化作一道金色雷霆一躍沖天。 陳天玄手一撥,地蛟劍出鞘,化作一道碧芒與耶律阿古朵戰(zhàn)于九天。 地蛟劍發(fā)生了蛻變,似是一根鋒銳龍骨橫亙天地。 地蛟終于化龍,只不過,卻是化骨龍! 九劍揮動。 劍氣如骨,糾纏于身。 曾經(jīng)的劍氣化白龍,如今九劍出骨龍! 骨龍一出,狠狠撞擊在耶律阿古朵身軀之上,將他砸入漫漫草原,犁出一條觸目驚心的溝壑! 天上,黑云被一劍切開。 有一座霞光萬丈仙氣裊裊的天門浮現(xiàn)而出。 竟是一劍開天門! 只不過,面對渾身死氣的陳天玄,天門中,有nongnong的排斥降下。 陳天玄感慨,他的劍術(shù),走偏了。 不過,哪有何妨? 下一刻,蒼茫一聲笑。 一劍出骨龍,斬向天門! ps:求月票,求推薦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