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 ?劍生邪佛,一品天邪!【8000字,
距離隘口七十里處,一位盤坐在巨大蠱蟲背部的肥碩大漢,極目眺望。 天地有風(fēng),有雨。 風(fēng)在呼號,雨在傾斜。 肥碩大漢于風(fēng)雨拍打中,一邊吃著大量的食物,一邊盯著隘口方向,那兒有南詔國的七位天榜前十強(qiáng)者在鎮(zhèn)守,只要稍有異動,他便能發(fā)現(xiàn)情況。 驀地,這位肥碩大漢的動作一滯,嘴巴張大,卻是宛若忘記將食物塞入口中一般,他眼眸緊縮,盯著遠(yuǎn)處,卻是能夠看到傾斜的雨幕中,仿佛被人用一把刀給切開。 一人一劍一白衣,緩緩踱步浮現(xiàn)。 天,地,風(fēng),人似乎融合成了一幅靜美的畫卷。 “他……他真的來了!” 肥碩大漢手一抖,手中的食物頓時掉落在地,被泥濘包裹。 大羅,羅鴻! 他破開了南詔設(shè)立阻攔的關(guān)隘,出現(xiàn)在了此地,他來了! 不過,更讓大漢震驚的是,為什么一點動靜都沒有,一點交鋒的痕跡都沒有,七位天榜一品,哪怕是二境陸地仙,都能交手阻攔一番。 總不能是毫無聲息的便死去吧? 下一瞬,盤坐在巨大蠱蟲背上的大漢,毛骨悚然,發(fā)出了見鬼般的尖叫。 南疆本就多雨,這一場大雨卻是澆的他,渾身冰冷。 他在那一席白衣的身邊,看到了七道搖搖晃晃的黑影,正是那七位南詔國天榜一品! 死了! 七位天榜一品,連個浪花都沒有掀起便死了! 大漢毫不猶豫,猛地雙掌猛地結(jié)印,下一刻,身下的巨大蠱蟲開裂,無數(shù)的鮮血凝聚,化作了一道猩紅無比的血箭。 血箭上蘊含著大漢的意志所裹挾的信息。 下一刻,血箭飆射而去,撕裂雨幕,漫入長空,瞬間朝著南詔國的方向掠去。 大漢臉色微微泛白,看著巨蠱的軀殼,心疼無比:“這一箭所丟失的邪煞,得吃多少人的鮮血才能恢復(fù)啊?!?/br> 大漢傳了箭后,轉(zhuǎn)身便逃。 驀地,他的身軀一僵,因為一盞佛燈于他的身前懸浮而起,天地仿佛化作了泥沼,想要動彈身軀都變得十分的艱難。 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動作和身形,他扭著身,邁著步,而天地間的雨,卻是都不錯宣泄流淌一般。 一切都凝固了,天地淪為一幅畫。 而他,則是畫中被禁錮的人。 這是天地威壓嗎? 肥碩大漢渾身肥rou都在亂顫,他想要動,可吃奶勁都使用了出來,在佛燈悠悠間,他卻是根本動不得分毫,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塑。 噗嗤! 一柄漆黑如墨的劍呼嘯而來。 泯滅了佛燈,亦是泯滅了大漢的靈魂。 大漢只能感受到那漆黑的劍,貫穿他的身軀,將他體內(nèi)的邪煞力量不斷的吸走,吞噬。 就像是他的邪蠱吸收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凡人的鮮血一般。 “傳言……果然是真的……” “落紅公子……嫉惡如仇,邪修……克星……” 肥碩大漢慘笑一聲,眼眸中的光華徹底泯滅,于風(fēng)雨中,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而這時候,羅鴻才是白衣白發(fā)翩然,挎著純鈞劍,大袖飄飄踏著泥濘而至。 路過肥碩大漢的身邊,羅鴻眼眸古井無波。 路過之后,肥碩大漢的尸體中,才是有邪影蠕動著,徐徐爬了起來。 …… 一支猩紅的血箭,撕裂了南疆的雨幕。 搖曳著猩紅的血光,漫入了南詔國帝都,南詔城中。 像是一顆巨石投入平靜湖面中,驟然掀起軒然大波。 南詔大將軍苗薪,一位老牌一品高手,他于城樓上接收了血箭。 “這是阿奴傳回的血箭……什么事情會讓他動用血箭傳信?” 苗薪統(tǒng)領(lǐng)南詔大軍,乃是南詔國主南離火的心腹,此時此刻,看著沒入南詔的血箭,竟是有些心驚和膽顫。 他伸出布滿了繭子的手,握住了血箭,猛地捏碎。 頓時,血箭之中形成了畫面,畫面中正是羅鴻于風(fēng)雨中大袖飄揚而來的畫面。 “一人一劍敵一國?” “好膽!” 苗薪猛地捏爆了血箭,眼眸中的森然寒意,席卷動蕩不休,他的背后,有邪煞涌動,化作了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若是你帶著三十萬羅家鐵騎南下攻打我南詔,老子還會懼你三分,孤身一人,一人一劍……也想敵國?可笑至極,狂妄至極!” 苗薪面容冰冷無比。 幾位天榜強(qiáng)一品都死了,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南疆苗蠱一族,可不是單單依靠幾位一品支撐起來的。 城樓上,幾位身著旌甲的南詔軍士紛紛躬身而立。 “未曾見過如此狂妄之徒了,哪怕是夏皇……也未曾一人挑戰(zhàn)一國!” “當(dāng)我南詔是那三流的小國嗎?” 苗薪眸光冰冷無比,他的氣機(jī)激蕩間,猛地抬手。 “傳信國主府,將消息如實上報?!?/br> “爾等持我令,往力蠱營,毒蠱營,火蠱營,幻蠱營……” “調(diào)動最好的蠱,出城迎敵!” 苗薪佇立在南詔城上,厲喝道。 “尊令!” 一位位南詔旌甲將士拱手,爾后飛速退去。 苗薪想了想,伸出手,有五只布滿了奇特紋路的蠱蟲爬了出來,猶豫了一下,猛地捏碎。 轟! 一股強(qiáng)絕的煞氣頓時激蕩而出,于城墻之上不斷的翻涌。 許久后,南詔國深處,有裹挾在黑袍中的身影飛速的掠出,速度極快,剎那間便抵達(dá)了城樓之上。 總共五位黑袍人,氣息皆是達(dá)到了可以引動天象變化的程度。 皆是陸地仙! 以蠱道成就的陸地仙! 苗薪出動這些陸地仙,也是以防萬一,雖然一品之戰(zhàn),陸地仙不得出手,這是天地規(guī)則,可如今規(guī)則不是孱弱了么? 天人都頻繁出天門,那陸地仙出個手,也無妨。 羅鴻既然敢如此猖狂,而猖狂是要付出代價。 便以其頭顱,懸掛南詔城樓,以儆效尤! …… 南詔城。 已然有些紛亂,戒備森嚴(yán)。 黃超裹在黑袍中,看著城池上空掠過的一道又一道身影,心頭俱震。 這等戒備情況,難道是……大敵來犯? 黃超心中一梗,難道羅鴻公子真的來了? 真的要一人屠一國? 南詔國因為修邪蠱之道,幾乎整個南詔國的修士都是邪修,而天地邪門的總部更是設(shè)立于此,可是,正因為如此,南詔的實力……并非表面上那些。 雖然明面上南詔國不如大楚,大周,大夏三大王朝,但是若是加上天地邪門,以及各種邪蠱之術(shù),南詔國的戰(zhàn)力,其實比之三大王朝都絲毫不弱。 大夏王朝與南詔爭鋒了這么多年,一直在吃虧便能表明這一點。 一念及此,黃超便拿起了天地邪令,再度給羅鴻傳了消息,讓羅鴻小心行事,將南詔所匯聚的力量,以及所做的準(zhǔn)備,都告知了羅鴻。 只不過消息石沉大海,羅鴻沒有回應(yīng)他。 而那位看中黃超的邪王,給他傳了消息。 他緊了緊黑袍,趕忙朝著天地邪門的總部而去。 …… 五日時間,并不短暫。 羅鴻徒步南下九千里,一人一劍欲挑釁南詔的消息,早已經(jīng)傳遍了天下。 羅鴻之名,如今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小修士,入得一品,更是在大朝會上大放異彩,借助神秘力量,斬殺了夏皇。 羅鴻乃當(dāng)世最強(qiáng)天驕! 而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受到許多人的矚目。 羅鴻南下一人一劍挑戰(zhàn)南詔的消息一傳出,整個天下聞風(fēng)而動,無數(shù)修行人飛速破空趕往南詔,相比于羅鴻的徒步而行,強(qiáng)大高品修士的破空飛掠,速度極快。 十萬大川中,便早已經(jīng)有修士蹤跡頻現(xiàn)。 而羅鴻從未隱匿過自己的蹤跡,從安平縣到南詔國,九千里地,徒步而行。 他心神升華,福至心靈,更是讓道花綻放,只可惜,羅鴻嫌棄大道之基并未圓滿,所以不愿登臨陸地仙,一劍斬了道花。 一人敵一國,很難。 哪怕是陸地仙,未超五境,也未必敢如此行事。 敵一國,非是敵一城。 羅鴻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壓力,但是,這壓力讓羅鴻很興奮,他需要突破,邪道修為不過是二品,而如今,羅鴻所面對的敵人都是超過了一品的天人,陸地仙。 二品修為,遠(yuǎn)遠(yuǎn)不夠。 羅鴻想要變強(qiáng),所以他選擇了南詔,黃超說天地邪門的總部在南詔,而且南詔國主更是對他下達(dá)的通緝殺令。 既然如此,羅鴻就先下手為強(qiáng),殺來南詔。 屠個一國,能得無上惡名,又能搞一波天地邪門,沒準(zhǔn)邪修修為可突破瓶頸桎梏直達(dá)陸地仙,還能解決南詔國對自己的威脅,一石三鳥,一舉三得。 所以羅鴻來了。 …… 風(fēng)雨呼嘯之間。 十萬大川像是一副風(fēng)雨飄搖的水墨畫,朦朧煙氣滾滾不休。 羅鴻白衣白發(fā)飛揚,大袖飄飄,腰挎純鈞劍,跨域了叢山疊嶺,任何險峻都無法阻礙他的腳步,任何關(guān)卡都未能讓他停頓分毫。 羅鴻斬了道花之后,精氣神愈發(fā)的飆升,那是一種蛻變,質(zhì)的的蛻變。 羅鴻的七千里大道之基,大多都是殺了天人之后,所吸收的能量鑄就的,所以,對羅鴻而言,都不屬于他的東西,可是,這徒步從安平縣來南詔的九千里,讓他感悟天地,對大道之基的感悟更加的深刻。 如今的七千里大道之基,真正的屬于羅鴻他自己,甚至羅鴻對rou身的掌握,對劍法的參悟,都有了極強(qiáng)的提升。 天地有風(fēng)雨。 山嶺間霧氣似是千變?nèi)f化。 而五日時間的徒步行走,不少江湖修士,早已經(jīng)趕赴而至。 遠(yuǎn)遠(yuǎn)眺望著他。 有人譏諷,有人不屑,有人看笑話,有人敬佩,有人殺機(jī)騰騰…… 而羅鴻對于這一切,欣慰至極。 你們很快就知道本公子有多壞。 遠(yuǎn)處,一座群山環(huán)伺的城池于風(fēng)雨中躍出,映入了眼簾,那是南詔城,南詔都城。 這座都城實在是太大,哪怕是叢山疊嶺都難以掩蓋他的豐姿。 羅鴻佇立著,背負(fù)著手,大袖飄飄,滿頭白發(fā)如霜雪更是風(fēng)雨中飄蕩著。 他的身后,八道邪影浮現(xiàn)佇立,猩紅的眼眸,眺望著遠(yuǎn)方,有眷戀,有復(fù)雜,有嘆息…… 他們化身邪影,如今,唯君主獨尊。 羅鴻看著起伏連綿的地平線,眉宇微微一挑,他感受到了天地間激蕩的殺機(jī),殺機(jī)深邃,轟鳴震散著天地雨幕。 他不斷前行的腳步,終于止住。 極目眺望,可以看到南詔城前,有厚重的黑云,自天,自地,自山川之間覆蓋而來。 繼而是如大雪崩般的炸裂呼嘯,猶如雷海轟鳴般的宣泄。 咚! 咚! 咚! 連綿的山川都在起伏顫抖,像是要炸裂一般。 十萬大川非是平地,山巒起伏之間,拔地而起的古樹密密麻麻,這兒不適合騎兵沖鋒,不適合萬馬奔騰。 但是地動山搖間的聲勢,卻絲毫不弱于千軍萬馬沖擊踐踏大地。 那是蠱蟲! 巨大無比布滿甲殼如蜘蛛一般的蠱蟲,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雨幕都被撕裂,天穹上的云層都被沖散。 大地都在這龐大蠱蟲的覆蓋之下,像是大海揚波,一層疊過一層! 而這些蠱蟲背上,有南詔國的將士修士,橫刀而立,旌旗獵獵,兵戈如林,殺伐鐵血,喊殺震天! 氣勢猶如大雪崩,令天地色變! 天穹上,亦是有密密麻麻的蠱蟲,那些蠱蟲的尾部生利刺,利刺之上竟是有一團(tuán)火光在大盛,猶如一根根蓄勢待發(fā)的火焰箭矢。 有江湖客佇立在古樹之上,兩股顫顫,眺望著那大地上聲勢浩大無與倫比的陣容。 “南詔精銳大軍,地上力蠱營先鋒,天上火蠱營逼殺,還有毒蠱營,幻蠱營掠陣……” “邪蠱軍團(tuán)!南詔這是傾巢而出!” “南詔怒了,一出手便是大殺招!哪怕是大夏,大楚,大周三大王朝聯(lián)合,也休想要在十萬大川中擊敗南詔的邪蠱軍團(tuán)!” 一位位從各地趕赴而來,佇立在羅鴻身后數(shù)百里外的大樹之上眺望著的諸多修士,皆是嘩然,面色大變。 邪蠱軍團(tuán),共十萬人! 但這是南疆精銳,或許出了南疆,他們的戰(zhàn)斗力會大打折扣,但是在南疆,這邪蠱軍團(tuán)是當(dāng)之無愧的霸主! 而且,南疆邪蠱軍團(tuán),人蠱意念合一,所形成的軍勢,氣勢和威勢更是層層相疊,恐怖無比。 哪怕是尋常陸地仙都能殺之! 沒有想到,南詔國居然會如此鄭重應(yīng)對,或者說,南詔是想要以儆效尤,震懾天下! 如今,亂世將起,想要在亂世中生存,必須震懾四方方可。 遠(yuǎn)遠(yuǎn)吊在羅鴻身后的陳天玄面色亦是微微變化。 十萬邪蠱軍團(tuán),所形成的威勢比之羅家三十萬鐵騎都要強(qiáng)大! 這兒是南詔主場,這十萬大川更是蠱蟲的天地。 在這兒,個人能力會被無限的削弱。 想要一人敵國,難! 羅鴻注視著,邪君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挑,挑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大到夸張! 銀發(fā)飛揚,猶如銀色雷霆抽擊虛空。 羅鴻捂住半邊臉,低沉的笑了起來。 白衣立足風(fēng)雨中,千軍萬馬滾滾來! 好多…… 好多邪修! 好多邪煞! 猶如一團(tuán)火焰在他的體內(nèi)焚燒,羅鴻體內(nèi)的煞海泛起波瀾,爾后波瀾席卷,化作了山崩海嘯! 萬千邪煞,盡皆入吾身! 羅鴻眸光如炬,面對這支恐怖的邪蠱軍團(tuán),不僅沒有任何的恐懼,反而興奮至極。 純鈞劍在顫抖,那是興奮的顫抖。 羅鴻舉目,身上的白袍飛揚了起來,大袖飄飄間,純鈞劍無風(fēng)自動,懸浮而起。 純鈞劍懸浮于羅鴻的身前,霎時,羅鴻的精神,意念,全部都融入了這一劍之中。 天人合一,人劍合一! 如今的羅鴻為一品,一品是為劍道宗師。 萬劍……歸宗! 羅鴻抬起手,驟然一推。 純鈞劍一顫,這把天下名劍于這一刻,大方光彩。 咚咚咚?。?! 樹木林立的山巒之間,力蠱大軍宣泄而至,他們比戰(zhàn)馬更靈活,更兇猛,更殘忍! 他們像是一頭又一頭大蜘蛛,每一只爪子都是鋒銳的鋼刀。 戰(zhàn)馬只能馳騁沖撞,他們不僅能沖撞,更是能斬敵,吃人! 力蠱營,每一頭力蠱都是用血rou喂養(yǎng),培養(yǎng)兇性,凝聚邪煞,每一只力蠱放到凡人城池,那都是足以為禍一方的邪祟! 如今,萬千邪祟匯聚一堂,整齊如一飛撲殺來。 腥氣,血氣,殺氣匯聚合一! 讓人心魂遭受沖擊! 雖非戰(zhàn)馬,但是整齊如一的橫亙踐踏,大地卻是發(fā)出比戰(zhàn)馬奔騰更加有沖擊力的轟鳴! 如陣陣驚雷,頃刻間便跨越了百里地,以霸道無比的姿態(tài),朝著羅鴻悍然撲殺而來! 猶如一縷白色光點,面對浩浩蕩蕩黑暗。 宛若山岳傾倒,瀚海破堤般的壓力,蓋壓而至。 南詔城樓。 苗薪佇立著,旌甲森然,眼眸如刀,見得這浩浩蕩蕩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挑。 都說三大王朝大軍無雙。 但是,苗薪很自信,在十萬大川之地,在南疆大地,南詔邪蠱軍團(tuán),方是最強(qiáng)! 方是……天下第一軍! “殺!” 咚咚咚! 城樓之上,有戰(zhàn)鼓敲響。 苗薪一聲厲喝,傳蕩三軍,下一刻,所有屹立于蠱蟲背后的南詔軍士,皆是發(fā)出了嘶吼! 苗薪嘴角上挑。 一人敵一國…… 你以為你是誰?! …… 純鈞懸浮于羅鴻身前。 一掌推出,純鈞劍霎時激蕩而出,劍一分為二,為四,為三十六,為萬! 羅鴻揚眉,臉上帶著肆意而興奮的笑。 而無數(shù)蠱蟲背后,南詔軍士冷漠無比,殺機(jī)四起。 只是轉(zhuǎn)瞬,這些邪蠱大軍便逼近眼前,龐大無比的力蠱,猶如怪物,咆哮著,腥氣沖蕩著羅鴻的白衣。 而羅鴻猛地叩指虛空。 萬劍頓時以他的身軀為中心,飆射而出! 劍氣沖霄,一圈又一圈的以他的身軀為中心激蕩四起。 恐怖的軍勢匯聚合一,形成了恐怖的邪蠱,橫亙天地,咆哮蒼穹。 天下江湖客,心驚膽顫。 哪怕是一品修士,面對這邪物大軍,亦是感覺吃力難敵。 羅鴻的身軀瞬間被無數(shù)的蠱蟲所覆蓋,黑壓壓的一片,剎那間地動山搖。 劍氣都被壓了回去,迸射而出的劍光也都如燎原之火,被蓋壓撲滅。 力蠱之上,甲士握長戈,他們以戈橫掃,鋒銳的可以切開穹天。 雨幕早已經(jīng)消失了。 哪怕雨幕驟烈,也擋不住這般沖霄軍勢。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瞪著眼,不敢眨眼,生怕錯過分毫。 看著那被淹沒,沒有了任何動靜的潮涌中的羅鴻,許多人遲疑……死了? 死?! 不! 許多江湖客眼眸緊縮。 因為,下一刻,他們看到了那排山倒海的漫漫長戈中,有一柄劍影浮現(xiàn),化作了長龍,又化作了倒掛的山峰,又化作了汪洋劍海! 劍氣化龍,劍氣山峰,劍氣成海! 瞬間爆裂,猶如天女散花,猶如煙花燦爛! 無數(shù)的力蠱發(fā)出了凄厲嘶吼,綠色的血液飆射,有甲士被劍氣瞬間砸為兩半! 猶如颶風(fēng)席卷,蠱蟲,甲士被卷飛。 露出了那戰(zhàn)場中心的畫面,無數(shù)倒飛而出的蠱蟲,甲士的慘嚎,蓋過了地動山搖的沖鋒之聲。 而中心排空,少年一席白衣,一把劍,遺世而獨立。 一人破千軍! 羅鴻銀發(fā)激蕩,身軀瞬間開始俯沖,像是裹挾著大龍卷般的颶風(fēng),沖向了大軍。 身上氣血爆發(fā),五鍛rou身,不弱武仙。 宛若一輪大日,宛若奪盡穹天星辰之光。 羅鴻以武道殺伐,一人搏殺大軍。 力蠱力大無窮,但是比之rou身五鍛的羅鴻,猶有差距,純鈞劍斬出,便將一尊力蠱劈為兩半,連帶著其上的甲士也是身隕。 土石飛揚,勁風(fēng)炸裂。 一人搏殺一軍。 羅鴻將之當(dāng)成一場歷練,之前南下九千里,那是心境的蛻變,而如今,他需要的是,戰(zhàn)斗的蛻變! 劍氣縱橫,拉扯出地面溝渠。 山地被平移,被切開,被斬斷,大地在改變地勢,天穹在變換格局。 天穹上,火蠱營的大軍,紛紛控制蠱蟲,鎖定羅鴻的身軀。 霎時間,天地為之一黑。 而一黑之后,便是無盡的火光! 猶如火海自天穹之上籠罩,遮蔽青天萬里。 無數(shù)的火箭呼嘯而下,要射穿羅鴻,要滅殺羅鴻! 大地上,亦是有毒蠱噴霧,毒物裊裊而來,大地被腐蝕,山川開裂變得漆黑碧綠。 這等遙遙威勢,令人色變。 陳天玄背部地蛟顫動,幾欲出手。 然而,看著一席白衣的公子,義無反顧的沖入火海與毒物中,陳天玄只感覺心中一顫,平心靜氣。 這是屬于公子的戰(zhàn)斗。 他感覺到羅鴻在蛻變,一如南下九千里的頓悟,之前是行走中頓悟,如今是戰(zhàn)斗中頓悟。 不愧是公子! 一人敵一國,宛若當(dāng)世神話! 陳天玄有些恍惚,曾幾何時,公子不過只是個嫉惡如仇的凡人,雖然會寫莊家把式,但是如何能夠如今日這般一人敵國! 羅鴻rou身五鍛,吸氣如大龍汲水,吐氣如長風(fēng)呼嘯。 面對萬千火海,羅鴻渾身氣血震動,猶如咆哮星河,一聲利嘯,竟是將火海炸開一個空洞,他與空洞中飆射而出,橫空而立。 煞珠劍紛紛浮現(xiàn),一百零八柄煞珠,交織橫亙在他的周圍。 正氣長河席卷而至,像是大河從天降,飛瀑三千里。 毒蠱之霧頓時被沖散,被浩然正氣排空。 羅鴻如一道白光,行走之間,血雨灑落,毒霧難侵。 一掌橫推,煞珠劍掠出,一百零八道煞珠劍,形成了絕世劍招,劍昆侖! 一座昆侖山岳橫亙天穹,蓋壓而下,天穹上的火蠱被絞殺爆碎,無數(shù)的甲士慘嚎間,如雨掉落…… 無數(shù)的邪煞力量彌漫,像是遭受某種牽引,涌入羅鴻的體內(nèi),匯聚入羅鴻的丹田煞海。 “不夠……還是不夠……” 羅鴻閉著眼,銀發(fā)飛揚,淡淡呢喃。 他沒有動用邪影,他就這般孤身而戰(zhàn),他在積累邪煞,要于一刻,突破桎梏! 二品地邪境,破桎梏,入一品天邪! 羅鴻睜開眼,眼眸冷酷無情,于尸體墜落如雨下的天穹,盯著大地山巒間,密密麻麻的南詔國邪蠱大軍! 這些邪蠱修士,都是他的養(yǎng)分! 他修的乃是大邪之術(shù)! 越來越多的邪煞涌入體,而羅鴻的rou身卻是越發(fā)的通透,越發(fā)的白熾! 他如一顆大日落地,手持純鈞劍,劍氣如龍,他踏步而行,白發(fā)白衣,大袖飄飄間,猶如儒雅文士潑墨山水。 一劍殺一人,一劍斬一蠱! 邪煞如颶風(fēng)席卷,卻是于羅鴻周身被吸收消弭。 十萬邪蠱大軍飛撲而來,無數(shù)的鮮血橫飛,無數(shù)的殘肢飆射,天地昏暗,地動山搖。 鮮血橫流,交織于大地之上。 十萬大軍,竟是被撕開了裂口,羅鴻的五鍛rou身,猶如武仙臨世,仿佛不知疲倦,氣力綿延! 無數(shù)的江湖修士都看呆了。 “這還是人嗎?” “五境以上的陸地仙……也不過如此吧?” “當(dāng)世最強(qiáng)妖孽,不愧為之!” 許多人心顫,惶恐,但又心潮澎湃。 一人敵千軍,一人敵一國,這是多少江湖俠士心中的夢。 可哪怕是陸地仙都未必能做到如此,因為到了陸地仙,等于超脫凡世,不會再插手人間事,大型廝殺都很少,更逞論平滅一國。 而如今,羅鴻做到了,以一品戰(zhàn)一國! 苗薪眼眸陰沉,身軀微微顫栗。 他佇立城頭,百里外的慘戰(zhàn),他看的真切。 他如何能夠想到,羅鴻居然能做到如此。 力蠱無用,毒蠱無用,幻蠱更是影響不了羅鴻分毫! “所有南詔天榜一品,地榜二品,玄榜三品……皆出戰(zhàn)!” “殺!” “此人不死,南詔無顏留存于當(dāng)世!” 苗薪道。 而城樓之上,頓時有黑影紛紛掠出。 隱匿于邪蠱軍團(tuán)中,朝著一席白衣的羅鴻殺去。 剎那逼近了羅鴻。 諸多一品修士隱匿著氣息,下一刻,臨近羅鴻,陡然爆發(fā)! 天地威壓調(diào)動,天地扭曲,山河動蕩! 數(shù)十位天榜一品,同時出手,殺機(jī)滾滾! 而隱匿于軍隊之中的地榜和玄榜修士,亦是冰冷爆吼,各色各樣的蠱蟲爆發(fā)。 哪怕是羅鴻在此刻,也是身軀微微受阻。 天地威壓仿佛化作一座通天山岳砸落而下。 羅鴻眼眸驟然一亮,卻是大笑了起來,手中的純鈞劍驟然揚起,天下名劍之一的純鈞,在這一刻,爆發(fā)出極致的光輝。 羅鴻握劍,面對數(shù)十天榜一品,近百地榜二品和玄榜三品邪蠱修士的襲殺。 羅鴻怡然無懼。 興奮至極。 一劍遞出,頓時佛燈一盞又一盞的浮現(xiàn),共八十一盞,無盡的佛光普照天地萬物,讓天地陷入靜止。 背后,千手邪佛呈現(xiàn),背生千手。 無數(shù)劍氣堆疊。 一劍生邪佛。 諸多一品修士心神俱震,意志海宛如凝固。 一品都是如此,更逞論二品三品的修士了。 羅鴻抬起手,五指如神劍,猛地一拽,一百零八柄煞珠劍,頓時飆射而出,像是如大風(fēng)車一般,于他周身席卷。 噗噗噗! 瞬間,周圍爆發(fā)圍殺羅鴻的地榜玄榜的二品三品修士,頭顱皆是被煞珠劍扎爆。 猶如數(shù)百煙花絢爛爆發(fā)! 天榜一品強(qiáng)者倒是能強(qiáng)行抵御,但是卻也面色駭然,重傷咳血。 怪物! 煞珠劍席卷,如大龍汲水。 無數(shù)的邪煞濤濤,涌入羅鴻的體內(nèi),如萬千江流,聚入羅鴻的丹田煞海! 萬煞歸一功法高速運轉(zhuǎn),原本卷起千堆巨浪的煞海,驟然凝滯。 像是一直阻隔的薄膜被沖破,枷鎖被掙斷。 羅鴻落地,白衣白發(fā)飛揚,抬起手捂住了面具,嘴角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 終于……突破了! 邪修一品,天邪! 羅鴻驟然睜眼,那些落地的南詔天榜一品,面色皆是一變。 只感覺天地驟暗。 卻見,那一人一劍一白衣的少年,將純鈞劍扎在了地上。 抬起手,猛地一招! 霎時。 少年不再是一人。 他的背后,一道又一道的黑影林立,有死去的南詔甲士,有泯滅的力蠱,有墜落的火蠱…… 如黑暗風(fēng)暴匯聚! 密密麻麻的黑影,猩紅暴戾的眼眸中滿是狂熱,猶如朝拜君王! 羅鴻咧嘴,終于湊夠了邪煞,突破入一品。 不用壓制邪煞的運用了。 既然如此。 羅鴻拄劍注視著遠(yuǎn)處叢山疊嶺間的南詔都城。 咧嘴,輕笑。 “接下來,吾之大軍……” “開拔!” ps:第一更,8000字大章,求月票!求新鮮出爐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