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徐俊良與老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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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場大戰(zhàn)之后,徐俊良成長了許多。這一個月來,他沒日沒夜地訓(xùn)練,每天早上五公里越野,然后是臂力訓(xùn)練,具體內(nèi)容是舉杠鈴和俯臥撐,下午是步法練習(xí)和訓(xùn)練裝實戰(zhàn),晚上則是腰腹力量訓(xùn)練和理論課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從那個俊朗的高中男生變成了一個精壯的漢子,體重增到了140斤,體脂接近完美,眼中也比從前多了一絲狠辣。 就這樣,一個星期之前,他終于從秦桓手中拿過騎士證和專屬于自己的腰帶。 無畏勇者a1,和祝祥的無畏勇者c3大同小異,一樣是掄錘子的鎧甲,但比之更加優(yōu)秀,速度更快,抗擊打能力更強,錘子也更大——帶上棍子足足接近三米!還有短錘形態(tài)!攻擊力更上一個臺階!徐俊良對它十分滿意,簡直愛不釋手,洗澡上廁所都要在一起。但鎧甲的強大也意味著他要承擔(dān)起更大的責(zé)任。 也正是因此,他和胖子吃貨死宅祝祥這本屬于兩個世界的人,竟然聊到一塊去了。在胖子的推薦下,他跑到了安市三十公里外的農(nóng)村,向當(dāng)?shù)氐囊粋€老鐵匠學(xué)習(xí)掄錘子。老鐵匠年逾50,一身遒勁剛猛的肌rou完全沒有退化,得知徐俊良的來意之后,他塞過來一包紙幣,說道“去村口老王家給我搬兩百斤煤來,記得找錢?!?/br> 徐俊良二話不說,背包往地上一拋,拿錢就開跑。 但這里離村口有多遠(yuǎn)?三公里!還要背上兩百斤的煤!看著簡單,其實一點都不容易,徐俊良好幾次想使用卡牌,最后還是忍住了,日到正午,他總算把兩大袋子的煤搬到了老鐵匠的家里。老鐵匠正在吧唧吧唧吸著白粥,桌上一盤腐乳,一盤辣蘿卜,看到滿身是汗的徐俊良,他沒有拿碗,而是遞給他一個斧頭說“去那邊山上砍棵樹下來,三米以上的?!?/br> “好嘞!”徐俊良啥都不怕,就怕他趕人,提起斧頭就上山了。 砍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徐俊良城里長大,砍樹對他來說完全就是陌生的。朝著一個地方猛砍,一會兒就沒勁了,一看那樹,上上下下都是砍痕,完全沒有疊在一起!這樣砍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再換一個角度,再用腳踢,用身體撞,過了小半天,總算是把它推倒了。但怎么抗回去又成了問題。 徐俊良的外套早就脫了,他現(xiàn)在就穿了一件長袖,肩膀已經(jīng)被磨破了,后背烏黑烏黑的。但他沒有抱怨,這也是他與一般男孩不同的地方。下山的時候就用滾的,走平地的時候就用拖的,到最后肩膀酸的不行了,又借來了一根麻繩把它綁住,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回到老鐵匠家里的時候,他正在吃晚飯。 依舊是那個破桌子,白粥和素菜,老鐵匠給他盛了一碗白粥,他像只惡狼撲了上去,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撥,平時看都懶得看一眼的辣蘿卜此時成了人間佳肴,差點把眼淚都吃出來,這是他有史以來吃過的最感動的一頓飯了! 吃完飯,渾身酸痛起來,恨不得躺在床上一覺不醒,老鐵匠燒熱了爐子,然后給了他一把斧頭,叫他劈柴。 我的天!徐俊良忍住自己的淚水,接過了斧頭。 前院堆了不少的木柴,劈柴他平時在電視劇里看過不少,做起來倒不是太難,但慢的很,一根木頭要磕上六七次,手臂提不起來,木頭數(shù)都數(shù)不完,每看一次背包都想一走了之,他苦苦掙扎了許久,正準(zhǔn)備辭行的時候,就看到老鐵匠在屋子里做鐮刀。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有節(jié)奏。 紅黃色的鐵塊。 擺臂的幅度不大。 沒用多少的力氣。 火花四濺,像是煙花炸開! 鐵塊在敲擊下漸漸變形! 他敲了多少下來著?他敲了多久? 昏黑的夜里,熾熱的火光將老鐵匠赤裸的上身映得通紅。他的肌rou渾重而有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像是一具鋼鐵澆筑的塑像。這時候,鐵匠的動作猛然一變! 這一變首先就體現(xiàn)在他的眼神里,那種冷酷狠厲像是一匹惡狼的眼神令徐俊良一驚,然后是他的腰,腿,再然后是聲音!乓——劇烈的顫抖聲,鋼鐵在那錘子的敲擊之下不住地顫抖,逐漸變成一道月牙! 老鐵匠把橘紅色的鐵塊往旁邊的桶里一丟,突然,火焰鉆出來,朝兩人挑釁地吐出舌頭,點點星火照亮了徐俊良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剛才的一幕幕景象不斷灼燒著他的大腦。 我要學(xué)成!我要變強! 他堅定地看著老鐵匠,然后回到那個小角落里劈柴,一直劈到夜深。中途老鐵匠來了一次,遞給他一個烤紅薯,兩個人看著寥寥星空,吃得不亦樂乎。 “年輕人,不錯。上一次來的那個胖小子半天不到就滾回去啦!” “那人我可能認(rèn)識……怎么,很多人來您這兒拜師學(xué)藝嗎?” “嘿嘿,打鐵有啥好學(xué)的,前些年村子里有個孩子打拳,我教了他兩年,沒想到教出來個省冠軍,哈哈哈。后來跑這兒來學(xué)七學(xué)八的人就多了去了!” “省冠軍啊,那您是有真本事。” “本事個屁!你照今天這么練下去,年也能打比賽!也能拿個啥,冠軍亞軍的,練的不狠就拿不到,怪得了誰?” …… “這是藥膏,隔壁老馬家祖?zhèn)鞯?,洗了澡記得抹,不然明天肯定吃不消。后間還有一張床,棉被自己鋪。” “老人家,您一個人住啊?” “兒子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不是一個人住,難道還養(yǎng)了個寡婦不成?” “666?!?/br> 第二天,徐俊良依舊是跑步,砍樹,劈柴,煤應(yīng)該是夠了所以沒有去搬,作為替代,老鐵匠讓他去工地上推磚車。一輛面包車開過來把他和另外三個老爺們送到隔壁村,麻布手套一穿,頭盔一套,衣服一換,立馬就開工。聽了半天,總算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是把一輛裝滿了磚塊的推車推個幾十米,工作簡單,拼死拼活干了一個下午,總算是賺到了一張毛爺爺,拿回去給老鐵匠加點菜,總吃辣蘿卜哪成。 第三天,又改成了給村外唯一一家洗車店搬輪胎,原因是這活累一點,也賺一點。 第四天開始掄錘子,徐俊良把自己那個三米長的大長錘給老鐵匠看了一眼,他照著樣子弄出來了一個,重的很,壓肩膀,揮都揮不動。那天早上,老鐵匠帶著他去村子里給一家人拆房子,一錘子一錘子得把墻壁撂倒,晚上,老鐵匠就教他用小錘,教他發(fā)力和動作。 這樣,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這時的徐俊良,幾乎變成了另一個人,堅毅,穩(wěn)重,成熟。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擦傷和燙傷,這是在各個工地上磨練出來的結(jié)果,他也算是真正摸爬滾打了一回了。但是他知道,自己雖然變強了,但還缺少了一樣?xùn)|西,他說不出來,這種東西他在秦桓身上看到過,在祝祥身上也看到過,那是與自身實力無關(guān)的另一樣?xùn)|西,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那個小院子里,他和老鐵匠正在吃午飯。 徐俊良打工掙來的錢全部用在了伙食上,所以稀稀拉拉的白粥變成了米飯,腐乳和辣蘿卜也變成了白菜和豬rou。 “阿公,我今天就要回去了?!?/br> “嗯,早點走,遲了就沒有回市里的車了?!?/br> “下次拿到假期了我再過來?!?/br> “嘿嘿,這受罪的地方,你還想再來?” “是啊,我還等著您把那看家本領(lǐng)教給我呢!” 徐俊良洗完碗筷,背上背包就離開了,老鐵匠在門口目送著他消失在視野里,最后無奈地?fù)u了搖頭,回到房里。 而那天再沒有打鐵聲傳出來,老鐵匠難得地看了一晚上電視,最后忘了關(guān)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