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辭舊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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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陽聰在“加高加固院墻”一條計劃上反復斟酌,多劃了好幾道痕跡,終于決定保留。 她現(xiàn)在的格局比剛重生時要大了一些,經過這次跟老宅兒的親人們大鬧一場,田陽聰有了離開田家村的心。 即便“親人們”暫時放過了姊妹三個,不登門不來往了,但只要一天還是田家的閨女,腦袋上懸著的大刀就有可能掉下來。 她記憶里,大黃狗在田喚男二年級的時候被藥死,一周后大姐在家被辱,村子里傳的沸沸揚揚,老宅兒的親人們覺得丟人,老奶上門唾罵,也想辦法聯(lián)系上了田二貴,那夫妻兩個著急忙慌的回家處理大閨女的婚事,再沒離開。 這才有了后來秋霞嬸兒做媒,十七歲的大姐連個結婚證都沒有,便處理垃圾一樣遠嫁給窮老懶的酒鬼,受盡折磨苦難。 田陽聰重來一次,自然是堅決不會再任由大姐遭此大難,無論自己何去何從,院墻加高加固是一定的。她擔心的是,即便大姐躲開了災難,田二貴夫婦還會按照前世的軌跡回家。 姊妹三個暫時跟老宅兒的親人和諧了局面,田二貴夫妻回家之后呢?那可是親爹親娘,住在一個院子里,抬頭碰臉的相處方式。 田二貴身上的暴力因子倒不算活躍,只要老婆孩子都乖乖的聽話,不礙他的眼,通常不會拳腳相向。 可是,三個姊妹發(fā)展成這樣,還能不礙他的眼嗎?那對夫妻骨子里那么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老思想,為了生兒子寧肯七八年在外流浪,指望他們回家后善待女兒,呵呵,做夢比較實際。 田二貴前世打算的就是把家業(yè)留給侄子的,前世的田喚男悶不吞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對于父母的決定毫無疑義。 但那個前提是家業(yè)就是田二貴夫妻掙來的。 這也是為什么田陽聰在“加高加固院墻”那條計劃上反復斟酌的原因,她不甘心啊,往這個家里多花一分錢進去,她都覺得窩囊。 為了大姐的安危,窩囊的拿出這份錢來投入,咬牙認了。 可是等田二貴夫妻回家,要把三姊妹掙得所有錢財東西也當成田家家業(yè),她是萬萬不能認的。 午夜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時候,田陽聰重重的落筆,她要排除萬難,在縣城里為自己,為兩個jiejie,找到一個落腳之地。 買房,租房,買鋪子,租鋪子…… 還有最關鍵的一條,是田陽聰頂著“豬頭”時決定的。 她目前是黑人黑戶,以至于學校里連正式學籍都沒給她辦出來,她曾經覺得這樣很悲哀,但是挨了打之后,她慶幸自己這個“黑人黑戶”的身份了。 今生,她絕對不要再勉勉強強把戶口落在田二貴的戶口本上。 沒有戶口,確實很多不方便,但這些不方便比起來要繼續(xù)受老田家轄制來說,田陽聰甘之如飴。 至于始終不落戶口,找機會落到別處,落的自由,要怎么cao作,田陽聰還是一頭霧水。但是她相信,只要想做到,一直想做到,就終歸能做到。 九四年的計劃表里,被著重強調的就是:“加高加固院墻”,“落個自由戶口”,“租鋪子或者買鋪子”。 未雨綢繆,這些計劃還都得盡量提到上半年完成,田陽聰記憶里,大姐出事是在94年的深秋。 她放下筆,加了棉衣下地,往炕灶里添了柴禾,拿出準備好的一掛鞭炮。 大黃再次興奮的起身相跟,看到鞭炮立刻折回,縮到炕角去。 狗,怕鞭炮,過年這幾天大多是夾著尾巴的,連飯都吃得少。 田陽聰的膽子也不大,上輩子這樣的活兒都沒撈著干過。她謹慎了又謹慎,打開院燈,把鞭炮拴在長竹竿上,把竹竿架到晾衣繩上。 回屋卷了個紙筒,盡可能長,回到院子里,劃火柴,先點燃紙筒一頭兒,然后前腿蹬后腿躬,彎腰伸臂,努力用最遠的距離去點燃鞭炮芯焾兒。 一試,不成,太小心,紙筒燃盡都沒觸碰到炮焾兒。 田陽聰自己傻傻的笑起來,寒風凜冽,手指頭都伸不直了,她卻覺得開心。 搓搓手,繼續(xù)簡單到可笑的動作與姿勢。 炮捻兒“呲”一聲輕響,一朵炮花兒綻放,田陽聰扭頭就跑,丟了尚在燃燒著的紙筒,雙手捂住耳朵…… 鄰居們家的午夜炮仗早響過了,忽然又“噼里啪啦”暴起的聲音,讓人猜測哪家主人睡著了,睡過頭兒了,才搶到了一個“晚年”。 只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田陽聰捂著耳朵倚著門簾看著鞭炮的絢爛火花,滿臉都是笑容。 田來男跟田來弟也被這聲音驚醒了,里屋傳來咕噥聲,然后田來男披著棉襖迷迷瞪瞪掀門簾,聲音粗嘎的問:“咋啦?” 這是睡迷瞪了,6度的酒精也作怪。 田陽聰環(huán)抱了田來男的腰,在鞭炮聲里高聲回答:“大姐,辭舊迎新啦!黑暗終將過去,光明終將到來!” 這樣浪漫又豪邁的情懷,田來男是不懂的,她的腳底下發(fā)軟,臉上也浮現(xiàn)一層夢幻的光彩,她只會說:“過年了……” 五百響的鞭炮,迅速沉寂,仿若剛才的璀璨光芒并不存在。 院子里的雞窩sao動了一番,也回歸安靜。 田陽聰扶著jiejie回炕上,再插了屋門打算關燈休息的時候,發(fā)現(xiàn)田來男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打量著照樣睡得昏天黑地的田來弟一臉迷惑。 這個田家最剽悍最自私的閨女,尋??刹幌矚g跟別人擠一鋪炕。 而且這段時間她們姐兒倆不對付,自己都下決心不搭理大meimei了。 可為什么這會兒看著蜷在被子里酣睡的田來弟,心里的氣憤與恨意統(tǒng)統(tǒng)不在了呢?甚至想要伸手替她掖掖被角兒。 6度的女士香檳,就能讓自家大姐迷瞪到這種程度,田陽聰也是醉了。 她鉆進自己的被窩兒,閉上眼,幽幽的說:“二姐是心疼你,才總是擠兌你。” 就說這么一句吧,親姊熱妹的,互相陪伴扶持到現(xiàn)在,就不應該有隔夜仇。 田來男拽了燈繩,屋內一片黑暗,許久,傳來她的喃喃:“姐知道,姐不跟來弟說話,不是記恨她,是姐不好意思。姐迷糊,姐后悔,姐不漲志氣還老喊著你倆也往老宅兒湊,姐自己挨罵挨打還非叫你倆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