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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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第八十八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梁三公子知道,就算是他們現(xiàn)在想方設法擋住了賀笠靖這邊,只要沒把那個送信的神秘人給揪出來,這件事就算是沒完,整個梁家,也就說不上安全。 但梁秋榮現(xiàn)在卻對賀笠靖這一行人畏懼的不行,他滿腦子只想著如何能夠將河堤那邊的事情蒙混過去。 “萬一……萬一被他們查出個蛛絲馬跡的,現(xiàn)在王爺又在衲巖縣……再加上官銀被劫的事情還沒了結……我這顆腦袋,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啊……” 梁秋榮說著這話,臉色慘白無比。 梁家大公子和二公子聞言,急忙安慰父親??闪喝訁s被梁秋榮這話給提了個醒兒。 他猛地站起身臉上剛露出一絲喜色,卻又馬上凝重下來,坐回座位上去。如此往復幾次,梁三公子終于煩躁起來,甩袖子離開了這廳堂。 梁秋榮和大公子二公子都被梁三公子這一舉一動給弄的莫名其妙,但他們也知道梁三公子生性怪癖,他這么一走,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賀笠靖帶著一行官員住在館驛之中,梁秋榮多次請見,賀笠靖都是好言好語,顧左右而言他,他們雖然把目標定做河堤一事,但這事在賀笠靖口中,卻又變成了是刁民鬧事,走個形式過場給王爺看看,不會對梁秋榮有什么影響。 梁秋榮也不是傻子,這種官場上的場面話他還是聽得出來的。他幾次找機會想表一下誠心,或者提及一下那封信中的內(nèi)容,可賀笠靖像是早有防備,每次見梁秋榮的時候,都有其他人在場,弄的梁秋榮一點機會都沒有。 梁秋榮其實也想過,實在不行,干脆自己還是做個順承的小官,把自己這一片忠心孝敬給王爺,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妥。 賀笠靖現(xiàn)在看上去雖然勢小,但他背后的大人卻勢大,王爺現(xiàn)在看上去雖然高高在上,但他背后的那位如今卻正在險境。 一步走錯,以后可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梁秋榮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懼,一邊努力幫王爺做事,一邊努力去奉承賀笠靖,另外一邊,他還要顧及到河堤那邊的事情。 賀笠靖身邊的人已經(jīng)大張旗鼓的派往河堤勘查了,而梁秋榮這邊也已經(jīng)暗中派人過去提前做防備了。 這一場較量,看上去是兩方較力,但實際上,兩邊都知道,王爺應該也已經(jīng)派人去調(diào)查過這件事了。 實際上杜亦霖派出去的人比賀笠靖和梁秋榮派去的人去的都早。 曾顏良對衲巖縣方圓幾百里的地形河堤都了若指掌,他帶著蔣濤俊雷立雨兩人星夜趕路,很快就看到了流經(jīng)衲巖縣的河流。 三人沿著河流走過各個小村小落,明察暗訪,最終還真被他們查到不少的事情。等三人回到衲巖縣中將所見所聞稟告給杜亦霖,那個平日里總是冷著臉的杜亦霖,如今臉上竟然現(xiàn)出了怒色。 梁秋榮在衲巖縣上任之后,最先著手去做的,便是河工生意。 梁家生意都是由梁家二公子經(jīng)手的,這河工每年有朝廷調(diào)撥的款項,又有府衙發(fā)放的銀子,是肥的不能再肥的活兒。自從梁秋榮上任以來,每一年的河工,都是由梁家二公子全權包辦的。 要修河工,就要用土石木料,這土石木料,都是梁家二公子購入的。再者還要用到人手,人手工匠多少,活兒干多少天,每天給多少銀子,這所有一切都由梁家二公子說了算。 他這里克扣一點,那里克扣一點,積少成多,便成了梁家萬貫家資。 朝廷中本來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早就下令禁止官員親屬承辦這樣的工程,但這禁令在衲巖縣竟然形同無物。 “當?shù)匕傩照f,河堤每年都有決口,百姓田產(chǎn)每年都有損失,但是衲巖縣的官差每年都來檢查,不準當?shù)卮迓溥w移,更不準有人擅自去整修堤壩……”曾顏良其實早就對這些事情有所耳聞,他皺著眉頭對杜亦霖說,“那些老百姓田地被淹之后一年沒有收成,只好靠別的維持生計……” 杜亦霖沉聲問,“沒有糧食,他們靠什么活著?” 蔣濤俊和雷立雨兩人都不敢說話,實際上他們?nèi)フ{(diào)查的時候,也沒問及此事。他們兩人齊齊轉頭望向曾顏良。 曾顏良輕嘆一聲,對杜亦霖說,“王爺,這些事情其實在衲巖縣不算什么新鮮事兒,只是……以前沒人能管,便也習以為常了。沒有收成的人家會到河中打漁,吃一些賣一些,家里女人手巧的,再做些席子織些布拿出來賣,做手藝活兒的也不少……要是碰到年景好一點,還能到鳳泉嶺上打獵,如果再遇到有什么大事兒……” “趕集賣貨?”杜亦霖氣的把手中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怒道,“難怪了,前幾天那慶典,本王還納悶為何這小小的衲巖縣中會有這么多出來擺攤賣貨的,原以為是衲巖縣轄區(qū)安泰,百姓安居樂業(yè)了,沒想到那些人都是被逼著用那些東西討生活的!打漁狩獵?聽聽!多像是衣食無休的樂呵日子!” 曾顏良見杜亦霖這樣發(fā)脾氣,也有些犯怵。這時蔣濤俊上前輕聲道,“王爺,您可別氣壞了身子。百姓能想辦法討生活,總比流離失所好?!?/br> 杜亦霖狠狠瞪他一眼,“比流離失所好?他們能打漁能狩獵,為什么還非要住在那河堤邊上?”說完這話,杜亦霖強壓心中怒火,拍著桌子咬牙切齒的說,“衲巖縣,跟這武明郡其他縣一樣!每年從朝廷要走的賑災款項數(shù)不上數(shù)!而且與年俱增!要銀子的時候說辭都是一套套的……老百姓打漁狩獵,那這些銀子都花哪兒去了!” 曾顏良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再說話,都低著頭等著杜亦霖消氣。 杜亦霖坐在那里心中暗想,這梁秋榮看上去老jian巨猾,實則不懂為官之道。如今這事一出,他一定就是那個替罪羔羊。河堤上的事情,整個武明郡應該都大同小異,只是別的官員做的隱秘。 杜亦霖腦子一轉,便想到,賀笠靖,是有什么緊急的情況,要除掉梁秋榮啊。 如若不然,他絕不會用河堤這件事作為借口。 河堤的事太容易牽連到別人啊,這賀笠靖一向小心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冒這個險。 是梁秋榮知道什么了? 杜亦霖瞇起雙眼,突然將目光移向曾顏良。 曾顏良被杜亦霖看的變毛變色,小心翼翼開口問,“王爺,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杜亦霖微微搖搖頭,長出一口氣,沖蔣濤俊和雷立雨擺擺手,“你們兩個下去吧。” 蔣濤俊和雷立雨明白王爺這是有話要單獨跟曾顏良說,兩人便躬身退了出去。 曾顏良獨自一人站在那里,心里更是疑惑不解。 杜亦霖沖曾顏良招手,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來。 曾顏良有些猶豫,但見杜亦霖臉上還有怒色,便不敢違背,只好小心翼翼坐下了。 這時杜亦霖才開口問道,“顏良啊,你與冷姑娘……是不是有了婚約?又或者是……嗯?” 曾顏良萬沒想到杜亦霖會開口問這個問題,他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急忙擺手,“我們……我們還……還沒有婚約……只是……只是那個……” 杜亦霖見他這個樣子,便也猜到了事情是怎樣的,他先是輕嘆一聲,而后感嘆道,“冷姑娘冰雪聰明,又有勇有謀,堪比男兒……不對,應該比很多男人要強啊。家中遇難,她卻不退反進,真是可敬可佩。有這樣的女子在身邊,一生足矣?!?/br> 曾顏良突然覺得杜亦霖這話中似乎還有別的話,他心中暗驚,心想莫非是這位王爺看上軒蓉了? 杜亦霖似乎發(fā)覺曾顏良臉色不對,突然挑起嘴角微微一笑,搖頭道,“你們兩人情投意合,又是共患難的,以后說不定就是一對神仙眷侶?!?/br> 說到這里,杜亦霖像是想起什么,隨口問道,“對了,本王記得你曾經(jīng)說起過,當初你在鳳泉嶺上與那些劫官銀的人打斗受了重傷,是冷姑娘把你救回來的?” 曾顏良放下一些警惕,點了點頭。從王爺口中說出官銀被劫這件事,曾顏良心中也寬慰許多。至少王爺還沒忘了這件事…… “這可有些奇怪了啊,這官銀被劫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冷姑娘怎么就那么巧,在鳳泉嶺上把你救回來了呢?” 杜亦霖一邊問,一邊仔細觀察著曾顏良表情的變化。 曾顏良似乎在回憶當初的事情,其實那個時候曾顏良身受重傷,而后不久又聽聞自己被冤枉成了劫匪一伙,心中滿是焦急,對于冷軒蓉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里的事情,根本沒有多做考慮。 如今再想一遍,他竟然忘了當初冷軒蓉是如何解釋這巧合的。 實在沒有辦法,曾顏良只好實話實說,杜亦霖也看出曾顏良沒有說謊,便不再追問了。 再沒有別的什么事情,杜亦霖便將曾顏良也打發(fā)出去了。 曾顏良一離開這屋子,杜亦霖臉色馬上變得凝重起來。 他想到了什么,卻又想不出所以然,懷疑著什么,卻又覺得太過荒誕。無數(shù)想法在他腦海中盤旋,這位驍瀚王竟然難得一見的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給糾纏住了。 第八十九章 杯酒伴更,故昔遙情 第八十九章杯酒伴更,故昔遙情 梁三公子突然出現(xiàn)在竇先生面前時,兩個人都被對方的樣子嚇了一跳。 梁三公子頭發(fā)蓬亂,上面似乎還掛著樹枝樹葉,滿臉泥污,身上衣衫散亂不堪,腳底一雙靴子竟然還少了一只,遠看就像是剛從破廟里走出來的要飯花子。 而竇先生則形色憔悴無精打采,眼中滿是血絲,黑眼圈十分濃重。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兩人幾乎同時問出這個問題,相視許久,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對方。 最后還是梁三公子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他突然抬起手指著竇先生訕笑道,“為情所困?為情所困吧?” 竇先生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狠狠瞪了梁三公子一眼,可隨后又長嘆了一聲。 竇先生轉回身往書房中走,邊走邊吟誦起來,“雨后蕭蕭聲,斜陽日日紅,伴更一杯酒……” “遙念故昔情?!?/br> 梁三公子脫下另一只鞋子甩在一邊,接下了竇先生的詩句。接完之后他還挑著眉梢對竇先生說,“你啊,別一次情傷成千古。讀那些詩書,怕是都把你的腦子給讀壞了。什么蕭蕭聲,什么日日紅?哪里來的那么多凄涼悲慘?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偶爾回想一下傷懷一下倒也罷了,要是一直被那些東西困住啊,人就活的累了。” 竇先生悶聲坐在桌邊,提筆將這四句詩寫下來,邊看邊嘆氣。 感嘆了一會兒,竇先生突然聞到一股異味,他抬頭一看,那味道來源正是臟兮兮的梁三公子。 竇先生一臉嫌棄的連打帶踹把梁三公子趕去洗了個澡,又把自己的衣服借給他一身。等梁三公子洗干凈換好衣服再回來,竇先生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竟然還有傷痕。 竇先生上前扒開梁三公子衣服檢查一下,發(fā)現(xiàn)這家伙身上也有幾處傷口。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竇先生瞪著梁三公子問道。 梁三公子呲牙一笑,還是什么都不說。 兩人回到竇先生屋中,竇先生一邊給梁三公子處理傷口一邊逼問,梁三公子沒挺上多久,最終還是招認了。 “我去了一趟鳳泉嶺。這些傷都是不小心摔出來的……沒什么?!?/br> 聽梁三公子這么說,竇先生手上的動作就是一滯。 他突然想起,王爺讓自己帶給梁三公子的那句話,自己還沒機會跟他說。 “這個時候……你怎么還跑出去胡鬧……”竇先生明知道梁三公子做的事情一定自有用意,卻不想再深究了。 梁三公子趴在竇先生的床榻上小聲嘟囔,“能做的事情,我爹和我二哥都做了。這種時候,我不出去玩鬧,還能干什么?就和當初一樣,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做那些事,不能阻止,也不想?yún)⑴c?!?/br> 梁秋榮所做的事情,竇先生和梁三公子都知道,但是他們也知道,不單是衲巖縣,整個武明郡都是如此。 竇先生曾經(jīng)在自己師父那里聽過一句話,叫做官不為善,民可聊生,太方太平,官為善而民無生,是為險象。 這衲巖縣中百姓雖然每年都要遭受水災,但實際上卻都有一線生機。朝廷款項雖然被當?shù)毓賳T侵吞不少,但實際上能夠分到下面的,寥寥無幾。 說白了,這一切禍端并非出在梁秋榮一人身上,而是朝中上面的種種,才使得下面有這樣的事情。 竇先生剛給梁三公子處理好了傷口,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竇先生出門一看,是杜亦霖的親衛(wèi)過來傳話,說讓竇先生過去,杜亦霖有事找他。 竇先生不敢怠慢,丟下滿口怨言的梁三公子,匆匆到前面去見杜亦霖。 沒想到見過之后杜亦霖似乎并沒有什么急事兒。 屋中沒有別人,杜亦霖仔細打量竇先生,皺著眉頭嘆道,“黑眼圈又重了許多,你這幾天真是寢食難安啊?!?/br> 竇先生有些尷尬,那天他和冷軒蓉的事情怕是瞞不過杜亦霖的,所以他也只能點頭認了,“軒蓉姑娘以后怕是不敢再接近我了……這幾天她也沒到書齋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