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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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三窟,賀笠靖便讓毫無關聯(lián)的李渡恩監(jiān)視著冷承戚。 沒想到,紕漏竟然就從李渡恩那里開始了。 賀笠靖望著一步步走到他身邊的冷承戚,心中暗想,這個人難道會在此時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么?王爺難道會在此時將那事情挑破么?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顫抖,額角的汗珠也一滴接著一滴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時冷軒蓉也看到了父親。 她心中暗驚,因為她以前從未見過父親露出這樣堅毅的表情。 明明已經(jīng)瘦骨嶙峋,明明因為久病未愈而臉色發(fā)白,可此時的冷承戚,卻比任何時候都有精神。 冷軒蓉急忙上前兩步,挽住父親手臂,皺著眉頭喚道,“父親,深更半夜的……讓您受驚了……” 冷承戚彎起嘴角搖搖頭,伸出那枯木一般的手拍拍冷軒蓉的肩頭,小聲說,“是為父拖累你們了?!?/br> 冷軒蓉一聽這話,心中一陣酸楚,眼淚差點掉下來。 冷承戚輕嘆一聲,將冷軒蓉拉到自己身后,棲身跪倒,叩拜面前坐著的王爺杜亦霖。 “罪臣冷承戚,叩見王爺?!?/br> 冷承戚俯身趴跪在那里,久久沒有起身。 冷軒蓉一看父親跪了,她也急忙學著父親的樣子,在父親身邊沖著杜亦霖跪了下來。 杜亦霖放下手中茶碗,皺著眉頭看看冷承戚和冷軒蓉,扭頭又看看賀笠靖,再掃視一眼面前站著的其他官員,看過之后,他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杜亦霖可以肯定,整個屋子之中,知道冷承戚當年所犯事情內情的官員,應該只有賀笠靖一人。 “起來吧?!?/br> 杜亦霖的聲音一如既往沒有波瀾。 冷承戚聽到這聲音,才直起了身子,可他并沒有從地上起來,依然跪著。 “罪臣自知所犯之罪法理難容,王爺如何處置,罪臣絕無二話,但罪臣小女卻與此事無關,求王爺手下留情,饒了……” “哼!”不等冷承戚把話說完,杜亦霖便冷哼一聲將其打斷。 “你女兒的事情,本王已經(jīng)全都清楚了。不需要你再多言。”杜亦霖瞪了冷承戚一眼,隨即又冷眼看看望著他的冷軒蓉。 冷軒蓉悄無聲息的拉了父親衣角一下,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冷承戚心領神會,閉口不言了。 這時杜亦霖站起來,走到賀笠靖面前,見他滿頭是汗,杜亦霖竟然挑起嘴角笑了一下。 “賀大人,這公堂之中是不是悶熱難耐啊?” 賀笠靖吃力的扯出一抹淺笑,回到,“王爺也感覺到了么?沒想到,還未入夏,卻已經(jīng)如此悶熱,只怕天會有變……” 說到這里,賀笠靖直直望著杜亦霖的雙眼,小聲說,“也許是要下雨了吧?” 杜亦霖聽到賀笠靖口中說出“天會有變”四個字,眼神頓時凜冽起來。 “哈哈哈……”不知為何,杜亦霖突然背起雙手,朗聲而笑,“外面烏云滾滾,若不下上幾滴雨水,就算是天上龍王,也難免被人恥笑了?!?/br> 說罷,杜亦霖一指跪在那邊的冷承戚,問賀笠靖,“那個人,賀大人應該還沒忘記吧?” 賀笠靖見冷承戚正冷眼望著他,便抬起手來,沖冷承戚一拱手,口中道,“這位冷兄當年與本官同榜提名,后任兵務司四品侍郎,聽說他不知犯了什么律法,帶著家眷棄官而逃……沒想到會在這里出現(xiàn)……” 賀笠靖嘴中這么說著,腦袋里卻想著杜亦霖所說的雨水到底會是什么。 杜亦霖聽了賀笠靖的話之后滿意的點點頭,走回去坐下,重新端起茶碗,掀開蓋子一看,茶碗空了,他點手叫冷軒蓉過來。 冷軒蓉滿是疑惑的起身走到杜亦霖身邊,沒想到杜亦霖竟然壓低聲音對她說了一句,“讓你父親別亂說話?!?/br> 說完這話之后,他又指指旁邊茶壺,提高聲音道,“去讓人給本王上茶?!?/br> 冷軒蓉頓時明白了杜亦霖的用意,急忙退到一旁,吩咐躲在角落里的衙差去奉茶,而后自己回到父親身邊,壓低聲音告訴父親,“一會兒不管王爺說什么,你都不要反駁?!?/br> 冷承戚如墜霧中,本以為來到這里就是進了閻羅殿,沒想到,這事情竟然與他想的完全不同。 等衙差來給杜亦霖重新上了茶水,杜亦霖才慢悠悠開口,“冷承戚的事情,本王有所耳聞?!?/br> 他看看賀笠靖,見他臉上難掩緊張,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冷笑。 “只不過……”杜亦霖接著說,“當年的事情錯綜復雜,還要詳加查證才能知道原委究竟,而根據(jù)本朝律例,恩科入仕的官員不辭不退,所以朝廷既然還未下罪旨罷令,冷承戚依然官居四品。只是,這兵務司侍郎一職,暫且不能讓你回去了?!?/br> 說到這里,杜亦霖望著冷承戚,問道,“你可有怨言???” 冷承戚被問的一愣。 按照冷軒蓉的說法,她已經(jīng)將所有事情都告訴王爺杜亦霖了,可今天杜亦霖這么一說,竟然像是想要將冷承戚身上罪名暫且推掉,全做不知情! 情理國法,皆無此道??! 冷承戚怎么也不認為自己身上那些罪責是能夠隨隨便便就這么輕描淡寫一筆勾銷的。 可這時冷軒蓉一個勁兒的拽他衣袖,一想起剛才冷軒蓉傳的那句話,冷承戚這才回過神來。 “罪臣……沒有怨言!” 冷承戚跪在那里,再次給杜亦霖叩頭。 “起來吧。”杜亦霖有些不耐煩似的沖冷承戚揮揮手。 冷軒蓉聞言,急忙將冷承戚從地上扶了起來,兩人順勢躲到一邊去了。 公堂上,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xiàn)在這個場面。 就連賀笠靖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杜亦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公堂里一片尷尬的安靜,又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到縣衙外面?zhèn)鱽眄懧暋?/br> 杜亦霖眉梢挑起,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身披盔甲的那些男人走起路來就如同一陣凜冽寒風,他們旁若無人的進了院子,而后分列兩邊。 這時谷峙翼大步朝公堂走來,眾官員呼啦退后,給他留出一條路來。 只見谷峙翼手中提著個黑漆漆的東西,無視身邊眾人,直接進了公堂,走到杜亦霖面前。 “王爺,剛才我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說是有軍士入城了?!闭f著,谷峙翼扭頭看看賀笠靖,悶哼一聲,問道,“武明郡郡太守,賀大人,你可曾下令讓巡防營入衲巖縣城?” 賀笠靖眼角的rou都在一下一下的跳著,他硬著頭皮道,“沒有?!?/br> 谷峙翼挑起嘴角,露出冷笑,順手將手里那東西甩在了他面前。 那東西咕嚕一滾,借著燭火光亮,眾人這才看清,原來谷峙翼扔過來的,竟然是一顆人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峰回路轉,意欲何為 第一百二十六章峰回路轉,意欲何為 那血淋淋的人頭翻滾兩下停在了眾官員面前,公堂中頓時響起了悲鳴慘叫聲。 但這聲音很快消失,眾人都看到杜亦霖臉色陰沉,像是被激怒了。 賀笠靖也差點叫出聲來,他直勾勾看著那顆人頭,那人頭上一雙眼睛雖然變得渾濁,卻也直勾勾的望著他。 這個人賀笠靖認識,他正是巡防營統(tǒng)領。 他可以說是賀笠靖的心腹,這次賀笠靖讓他親自帶兵前來,本以為萬無一失了…… 萬無一失,這個詞在賀笠靖眼前已經(jīng)變成了無比的諷刺。 賀笠靖猛地抬頭,顫聲對谷峙翼說,“你……你是什么人?好……好大的膽子……連巡防營統(tǒng)領你都敢殺!” 谷峙翼聞言冷笑一聲,“殺他一個小小的巡防營統(tǒng)領,哪里還稱得上敢與不敢?哼!這個人擅自率領軍隊進城,犯了軍規(guī)王法,皇上早有圣諭,凡是本朝官員,軍中將士,不論大小,不分尊卑,吾等皆可先斬后奏!” “你……你……”賀笠靖嘴巴一張一合,好半天也沒再說出一句話。 他不敢問對方是什么人了。 巡防營這次來的人數(shù)谷峙翼再清楚不過,能在上萬人之中用這么短的時間取了統(tǒng)領腦袋回來,眼前這個被杜亦霖成為谷將軍的人,絕對不可小覷。更何況,他所說的什么可以先斬后奏,怎么看都不會是假的…… 賀笠靖想到這里,抬頭望向杜亦霖。 只見杜亦霖臉色雖然沉著,可他眼中卻閃著勝利者的光芒。 他剛才口中所謂的“雨水”,難道就是這個么? 這時谷峙翼返身回到杜亦霖身邊,抱拳道,“讓王爺受驚了?!?/br> 杜亦霖冷著臉搖搖頭,擺手示意谷峙翼可以重新落座。 谷峙翼坐下之后目光掃過眾人,他馬上發(fā)現(xiàn)了躲在旁邊的冷承戚和冷軒蓉。 谷峙翼從未見過冷承戚,他也沒有在意這個面露驚恐的老頭子,谷峙翼更在意的,還是冷軒蓉。 之前的話他問到一半,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還應該問冷軒蓉什么。 難道能問她有沒有見過死尸,有沒有殺過人么? 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為什么會有那樣的殺氣?她見到血淋淋場面的時候,為何會比身邊所有人都淡定? 谷峙翼望著冷軒蓉,發(fā)現(xiàn)她并不像那些膽小的人,遮住眼睛不敢去看地上那顆人頭,她也不像好奇的人那樣,時不時瞟過那人頭一眼。冷軒蓉直勾勾盯著那人頭,如同那就是一個物件,如同那不過是死貓爛狗一般。 谷峙翼看出來了,冷軒蓉是望著那人頭而想到了什么。她雙眉緊鎖,緊咬著牙關,努力的思索著。谷峙翼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這個姑娘腦海中所想到的事情,似乎與之前他在衲巖縣的街道上想到的事情是一樣的。 也許她從這一顆人頭,便推斷出了今晚所發(fā)生的事情里面所蘊藏的玄機。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谷峙翼不由得笑著搖搖頭。 不可能的。 再怎么奇怪,她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這時坐在他身邊的杜亦霖突然開口,輕聲問道,“谷將軍,你笑什么?” 谷峙翼一驚,急忙一擺手,掩飾道,“沒什么。倒是王爺您,似乎還在等什么呢?” 杜亦霖聞言點了點頭。 又等了片刻,外面又是一陣sao動傳來。 聽到盔甲聲響,賀笠靖已經(jīng)不敢回頭去看了。 等那些人回來,就聽有人又驚叫起來。 曾顏良面色慘白的提著一個不斷往下滴血的包裹走了進來。他一進公堂便看到地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曾顏良抬頭看了杜亦霖一眼,又看看他身邊坐著的谷峙翼,心里竟然安穩(wěn)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