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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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曾顏良最清楚不過。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一群野狼圍在中間,這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哪怕是自己狀態(tài)好的時候要對付這么一群野狼恐怕也無能為力,更別說是現(xiàn)在了…… 躲在遠處的野狼約有十幾只,它們靜靜的等在那里,似乎是在確定什么。它們那一雙雙眼睛在黑夜中不停的閃爍,目光中充滿了純粹的貪婪。 曾顏良還是第一次被當做食物這樣盯住,在這樹林中,世俗的紛爭似乎與他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他現(xiàn)在只是那群野狼的食物,那些野狼似乎只給了他兩個選擇,乖乖的被吃掉,或者是反抗之后再被它們吃掉。它們的目光是那么堅定,沒有任何一點懷疑和動搖,不管眼前的食物到底會不會反抗,他都是它們的腹中之食。 曾顏良抬頭又看了一眼頭頂?shù)哪莻€樹杈,他知道野狼不會爬樹,如果自己能夠跳到那樹杈上,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成功或失敗,機會只有一次。 他不敢輕舉妄動,一點點挪動腳步,尋找著適合望樹上跳的地方,與此同時,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遠處那些野狼,生怕在自己還沒準備好的時候那些野狼就沖過來。 這些野狼遠遠的望著曾顏良,并沒有要沖過來的意思。也許是因為時至夏季,這山林中的野狼的食物比較充足了,又或者是因為野狼們沒有見過人,所以看到曾顏良之后還不敢輕舉妄動。曾顏良緊握樹枝背靠大樹站在那里,比野狼的身軀要大許多。曾顏良知道,面對野狼的時候,絕對不能彎腰,只要它們看到對方比自己小了,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來撲咬。 雙方僵持著,曾顏良找到了踏腳的地方,也算計好了往上跳的方位,而那些野狼們,則都耐著性子遠遠的觀察著曾顏良。它們悄無聲息,卻散發(fā)著無比的殺氣。 不知過了多久,曾顏良的身子突然晃了晃。他有些站不住了,這時曾顏良才感覺到,如果繼續(xù)這樣耗下去,萬一等不到天亮自己倒下去了,還是會成為野狼的食物。抬頭看看那被樹葉層層遮擋住的天空,似乎沒有一點要亮的意思。 怎么辦? 是繼續(xù)這樣與野狼對峙,還是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跳到那樹上去? 這是一個生與死的抉擇,就算是曾顏良也沒有辦法迅速做出一個決斷來。 就在這時,那些野狼似乎發(fā)覺了曾顏良剛才的晃動,其中幾頭野狼突然站起身子,朝曾顏良走了過來。它們稍微靠近曾顏良一點,然后再付下身子等一會兒,見對方?jīng)]動之后,再如法炮制,這樣一點點的試探著往前靠近。 曾顏良不得不做出決斷了,這些野狼一旦開始了這樣的行動,說明它們已經(jīng)察覺到曾顏良處于弱勢了,這樣它們很快就會沖上來,而若是等它們沖過來了,一切就都遲了。 曾顏良終于下定了決心,他突然朝前走了一步,這突然的舉動將剛才過來的那幾頭野狼嚇得頓時退了回去。曾顏良不管它們,他抬頭看看那根粗壯的樹枝,深吸了一口氣,扔了手中樹枝,抖了抖手腳,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之后,猛地塌下腰,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朝上縱身跳去。 這一躍花盡了曾顏良所有的力氣,他沒有跳到預想的高度,但就在他將要落下去的時候,他伸出了雙手,死死摳住了那干裂的樹皮。 歲月在這棵大樹上留下來的那些干裂的痕跡救了曾顏良一命。他不敢緩氣,摳住樹皮之后腳底又是一蹬,而后他整個人再次騰空而起,下一刻,他便抱住了那粗壯的樹枝。 好不容易爬到樹枝上去,曾顏良趴在那里一邊喘氣一邊再往下看,只見那些野狼似乎被他剛才的舉動嚇了一跳,那些閃爍著的目光都依然落在曾顏良身上,它們一個個都抬著頭望著他。 居高臨下,曾顏良最近終于綻放出一抹笑意。 他再也不想動了,趴在這樹杈上,是他三天以來難得的休息。雖然還是沒有水,沒有食物,雖然腳下便是一群餓狼,但曾顏良此時卻莫名其妙的有了一點點安心感。 若是要死了,不如就死在這樹杈上,至少能夠留下一具全尸。曾顏良這么想著,干啞的嗓子發(fā)出了嘿嘿的笑聲。 野狼們等了一會兒,漸漸朝著這棵大樹靠近過來。它們固執(zhí)的不肯離開,像是依然貪戀著這個奇怪的食物。 曾顏良趴在那里,與野狼們再次對峙起來。不過此時曾顏良身邊的危機感驟然下降,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疲倦。他有些想要合眼睡覺了,但他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睡覺,如此一來,他就只能假裝與野狼們說話,借以保持清醒。 開始曾顏良只是在心中默默想著什么,假裝與野狼們在說話,可漸漸這樣也難以抵擋睡意了,他只能不時的開口發(fā)出聲音。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野狼們一個個歪著腦袋像是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聲音。 “怎么才能從這里走出去?” 有的野狼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呲牙低吼起來。 曾顏良強打精神,笑道,“今晚你們怕是要餓著肚子回去了。正好,我也餓著呢……” 那低吼的野狼似乎帶動了周圍所有的野狼們,它們開始朝著這棵大樹吼叫,有的還努力想要往樹上沖。但這些都只是徒勞,不過是為沉寂的山林中增加了些聲音而已。 它們吼叫的聲音越是響亮,曾顏良的精神就越足。他趴在那里低著頭望著下面那些努力著的野狼們,心情突然暢快了許多。 第一百七十九章 絕處逢生,麒麟再現(xiàn) 天空中有了些光亮,但那些野狼還是戀戀不舍的在大樹底下嚎叫著,曾顏良的眼皮越來越重,好幾次他都差一點從樹杈上掉下去。 就在曾顏良的意識又變得有些模糊的時候,樹杈下面突然傳來“嘭”的一聲,隨即便有一頭野狼凄厲的嚎叫起來。這嚎叫聲將曾顏良驚醒,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樹杈下面,一頭野狼身上插著一支羽翎箭,血跡已經(jīng)浸染了野狼身上的皮毛,而這頭野狼的嚎叫聲也越來越弱,不多時便倒在地上蹬幾下腿不再動了。 這頭野狼的死似乎令其他野狼都驚恐起來,它們沖著遠處羽翎箭飛來的方向望著,有的還不時的叫嚷幾聲。 曾顏良看看插在野狼身上的羽翎箭,下一刻,他攢足了全身的力氣,用嘶啞的聲音叫了一聲,“救命!” 有人來了,曾顏良心中充滿了喜悅。這個時候遇到人,簡直就是絕處逢生,也不知道對方是山中的獵人,還是那山寨中的山賊,現(xiàn)在對于曾顏良來說,哪怕是再被山賊捉走,也比在這里等死強。 他的呼救很快得到了響應,又是幾支羽翎箭朝野狼飛了過來。 野狼們一個個身形矯捷,左躲右閃,最后幾支羽翎箭都射空了??捎诖送瑫r,遠處卻有幾個身影閃現(xiàn)出來,這幾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沖到了野狼們中間,只見寒光閃爍,野狼們幾乎來不及發(fā)出什么聲音,便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 曾顏良幾乎沒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他眼前模模糊糊,只看到那幾個身影停了下來,便又開口叫了一聲,“救……救命……” 這話說完,曾顏良便昏了過去。 “將軍將軍!發(fā)現(xiàn)有意思的東西了!”小十九連蹦帶跳的跑回來,揚手指住前面對谷峙翼說,“將軍,我們在前面發(fā)現(xiàn)了一群狼!” 谷峙翼挑起眉梢,冷聲道,“這里漫山遍野都是野狼,有什么好奇怪的?殺了還是放跑了?” 小十九笑呵呵說,“將軍不是說過么,看到野狼群都不能放走,不然它們會回來找麻煩的,都殺了。將軍,我說那有意思的可不是那一群野狼。而是野狼盯上的食物。” 說罷,小十九圍著谷峙翼跑來跑去,非要他跟著自己去前面看看不可。 谷峙翼一邊在心中念叨著自己一定是把這家伙給寵壞了,一邊卻還是跟著他走了過去。 一棵粗壯的大樹下,小十九那一隊人幾乎都在清理野狼的尸體。這塊地方比較空曠,看樣子他們是要在這里準備生火做飯了。 谷峙翼往大樹附近走了幾步,抬頭一看,便發(fā)現(xiàn)了小十九口中說的“有意思”的東西——這棵大樹離地最近的那個樹杈上,居然趴著一個人。 小十九跑到樹杈下面仰頭望著,高聲說,“將軍,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就昏過去了??礃幼邮窃谏嚼锩月返娜??!?/br> 谷峙翼在心里長嘆了一下,而后冷聲對小十九說,“看到迷路的人了,你們要么別管,要么就把他給弄下來,難道非要掛在樹上觀賞么?” “一般迷路的人也不會跑到這么高的樹杈上去吧?我就想讓將軍看看有意思的事兒……走了這么久山路,一直死氣沉沉的……”小十九口中嘟囔著,稍微一矮身,腳尖點地,騰身縱起,等他跳到高處,輕舒膀臂,一把抓住了樹上那人的衣衫,稍微用力便將他抓了下來。小十九提著那個男人就如同捏了一張紙片兒一樣輕盈落地,而后將那男人扔在了地上。 原本在收拾野狼尸體的眾人見隊長終于決定把掛在樹上那人弄下來了,都圍攏過來看熱鬧??僧斔麄兛吹侥侨说拿婵讜r,有些人不由得發(fā)出了驚嘆聲。 “哎?這個人不是……”小十九蹲下身把粘在那男人臉上的頭發(fā)撥開,仔細端詳,喃喃道,“這不是衲巖縣那個……曾顏良么?” 谷峙翼也吃了一驚,誰能想到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中還能夠遇到相識的人。 “快去把小大夫叫來?!?/br> 小大夫是麒麟營中為數(shù)不多的軍醫(yī)之一,本名叫做王佳博,因為是軍醫(yī)之中進入麒麟營最晚的,而且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所以人人都叫他小大夫。 小大夫被叫過來之后直接奔曾顏良沖了過去,仔細檢查一番之后才長出了一口氣,從腰間拿出水囊,扭開水囊口,讓人扳著曾顏良的身子,給他灌了點水。 清水順著曾顏良干裂的嘴唇流淌進去,沒過多久,曾顏良便睜開了眼睛,抬手捧住那水囊,貪婪的喝光了里面的水。 小大夫這時才站起身來沖谷峙翼抱拳行禮,“將軍,這人只是身子虛弱,稍加調(diào)養(yǎng)便可無事了。” 谷峙翼點了點頭,吩咐小大夫留在小十九隊伍中,專門照顧曾顏良。 小大夫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什么表情,默默轉(zhuǎn)身去與其他人一起生火做飯了。 這時曾顏良也稍微緩過來一點,他躺在地上環(huán)視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那棵大樹底下,而周圍彌漫著的血腥味像是在提醒他這一夜所見到的事情都不是做夢??傻人偃タ粗車菐讉€人的時候,曾顏良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曾顏良?你是曾顏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笑嘻嘻的一直這樣問著。 曾顏良對這個人有很深的印象,當初在衲巖縣的時候,他們曾一道出去殺敵…… “我是……曾顏良……你……你們……” “真的是他!”小十九站起身對谷峙翼說,“將軍,真的是他!” 谷峙翼見曾顏良的樣子那么狼狽,便讓小十九先想辦法讓他恢復一下,而谷峙翼自己則還要去查看其它隊伍的狀況。 等山林中的光線變得更加明朗時,大樹底下已經(jīng)聚集了約有百十來號人。這些人分成好幾伙,都弄起了爐灶生火做飯,炊煙裊裊,看上去好不熱鬧。 曾顏良被拖到大樹底下,身子下面鋪上了剛撥下來的野狼皮,雖然一股子的血腥味兒,但卻非常暖和。這暖和勁兒令曾顏良感覺稍微舒服了一點,他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睡下去,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使勁兒拍打他的臉頰,把他給弄醒了。 “吃東西?!币粡埬贻p而又冷冰冰的面孔出現(xiàn)在曾顏良眼前,那人像是沒有多少耐性一樣,拿著個用干樹枝做成的勺子舀著幾乎看不到米粒的粥送到了曾顏良面前。 曾顏良順從的張開嘴,guntang的粥便倒了下來。 曾顏良被燙的眼淚差點沒流下來,可他卻還是硬將這一口熱粥咽了下去。下一口,依然guntang,但這股熱氣在身體中游走開來,沒過多久,曾顏良就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一點力氣。 “多謝……”一碗粥喝完,曾顏良也能夠開口說話了。他望著那冷冰冰的年輕男子,問道,“請問……你們可是麒麟營么?” 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曾顏良不認識,而剛才他看到的那個自己認識的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所以曾顏良越來越不確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了。 “要是能動了,就自己起來活動活動。” 年輕男子像是沒有聽到曾顏良說的話一樣,拿著手里的東西起身要走,恰好這時遠處有人高聲喊道,“小大夫!找到了!找到了!” 年輕男子聞言,臉上終于現(xiàn)出一絲喜悅的神色,而后拋下曾顏良獨自離開了。 曾顏良呆呆的躺在大樹底下,聞著遠處傳來的陣陣飯香,聽著耳邊男人們嬉笑打鬧的聲音,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他的頭頂上就是自己昨晚拼命爬上去的那個樹杈,自己現(xiàn)在躺的地方,就是昨晚那些野狼們拼命嚎叫的地方,而那些野狼,現(xiàn)在都變成了取暖的毛皮,鋪在自己身子底下…… 多有意思。 曾顏良苦笑著,深吸一口氣,然后吃力的想要起身。 努力了好半天,他終于靠著大樹坐了起來。 不遠處那些男人們像是都沒有在意曾顏良一樣,他們?nèi)宄扇旱膰谝黄?,手中捧著各種樣式的東西,一邊吃飯一邊嬉笑聊天。這些人的裝束看上去倒是很有特點,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粗布衣服,外面罩著無袖的軟甲,胸前掛著護心銅鏡,手臂和小腿上都帶著黃銅的護具。而且他們每個人身邊都放著一個足有一人來高的巨大行李,不過所有行李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曾顏良看不出里面裝著什么。唯一能看到的,是插在行李外面的長短兵器。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好幾樣兵器,其中有些是相同的,有些看上去卻是十分奇怪。 這時曾顏良便確定了,這些人一定就是麒麟營的那些人。 沒過多久,遠處有人跑過來,曾顏良一眼就發(fā)現(xiàn),來的正是那個自己認識的人,在衲巖縣的時候,記得他說過,自己叫做小十九。 小十九直接跑到曾顏良面前,笑道,“曾顏良,你能坐起來了?哈哈哈……你可真有本事啊,居然把自己掛到樹上去了。好在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算你命大!小大夫帶著人去挖草藥了,等一會兒就能回來。你老老實實休息吧?!?/br> 第一百八十章 前路何方,珍禽美味 曾顏良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小十九,他張了半天的嘴,也沒說出什么話來,小十九像是看明白了曾顏良的意思,笑著告訴他,“現(xiàn)在在這里的,都是我們麒麟營的人。你就叫我小十九,谷將軍說了,一會兒我們上路的時候,你可以暫時跟著我們一起走。” “這里……是什么地方?”曾顏良開口問道。 小十九干脆坐到了曾顏良身邊的野狼皮上,他抬頭看看周圍,小聲說,“我就知道這里是鳳泉嶺里面,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估計只有我們那位軍師才清楚吧?!闭f到這里,他扭頭對曾顏良笑著說,“曾顏良,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不會迷路的。就算是迷路,也有的是辦法出去。你跟著我們就行了?!?/br> 小十九這話確實令曾顏良安心不少,但他卻又想起了冷軒蓉那邊的事情。 “你們……是要下山去么?”曾顏良問。 小十九眨眨眼睛,搖頭道,“不是,據(jù)說還要再往山里走。我們在鳳泉嶺里面走了足足七八天了,這里山可真是夠大的,山連山嶺連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地方……” 聽著小十九滔滔不絕的說著這幾天他們路過的地方,曾顏良心中暗想,這麒麟營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估計就算是他現(xiàn)在開口問了,他們也不可能告訴他詳細情況吧。只是,他們?nèi)羰窃僖钌街凶叩脑?,那豈不是越走越遠了么?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武明郡鴉青墨閣去?自己出來這么多天,軒蓉可要著急死了……能不能給她送個信?或是等自己身子好一點之后就與這些麒麟營的人分道揚鑣? “曾顏良,你怎么到這兒來的?又是怎么迷路的?”小十九突然問道。 曾顏良先是一愣,隨即如實回答,“我被山賊抓到山上,然后又不知道被誰給救了,丟在山林之中,迷失了方向,所以……” “被抓了,又被救了,然后又迷路了,被野狼圍住,又把自己掛到樹上去……哈哈哈……曾顏良,你可真是有意思!” 也不知道這個小十九是哪兒來的這么高昂的興致,他朗聲而笑,笑夠了便起身離開了。 不知道是整個麒麟營的人都這么豪爽,還是只有這小十九性子如此奇怪,曾顏良望著他的背影,只能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