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9 三色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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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的平靜,一時間令齊格飛和梅林有些不適應(yīng)了起來。 在破解了恐懼心象后,這片街區(qū)就仿佛變成了一條普通的老街。高高矮矮的房屋殘破不堪,黑色的墻壁顯示出了這里被暗魔力侵蝕了多久的時間。雜亂無章地堆疊在地上的碎木似乎正在證明著這里的荒涼,顯然這些木頭都是由于太久沒有人修整而從木屋上墜落下來的。 荒涼,殘破,腐朽。 這里就像是一條尋常得不能更尋常的破敗老街,荒野之中的廢棄村莊里經(jīng)??梢钥吹竭@樣的街道。 ——只有地上時不時出現(xiàn)的骸骨顯示出了這里的與眾不同。 那些骸骨都極為完整,上面連半點傷痕都沒有,看來都是死在恐懼心象之中的入侵者。由于未知的暗魔力侵蝕,那些尸體還來不及徹底腐爛,就已經(jīng)被暗魔力侵蝕成了灰燼。事實上,現(xiàn)在梅林他們所看到的這些骸骨應(yīng)該是比較新的,至于那些更古老的那些入侵者們的尸骨,只怕早就被那連墻磚都能腐蝕的暗魔力溶解成了空中的塵埃了。 很奇怪的是,這一路上,羅門羅的恐懼心象似乎都沒有再對齊格飛和梅林進行任何干擾。似乎正如他所說的一般,他只是干脆地在黑巫街最里面等著他們而已。 齊格飛瞇著眼睛看著道路盡頭那一間看上去相對要完善一些的兩層小樓,輕聲道“他好像真的解除了那個恐懼心象對我們的干擾。這是什么意思?這不是反而對我們更有利嗎?” “他的目的是殺死我們,這一點不論是最早的憐憫還是現(xiàn)在的羅門羅都沒有變過?!泵妨置蛄嗣蜃欤吐暤?,“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想要驅(qū)動恐懼心象對我們發(fā)動攻擊,就必須要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這樣對他而言太危險了,所以他舍棄了這個方案——這就意味著,只怕他還留有后手,而且那是比恐懼心象更強、更讓他充滿信心的東西?!?/br> “他會不會想著用恐懼心象把我們拉入意識空間,然后通過留在外面的本體殺死我們?”齊格飛又一次提出了疑問。 梅林搖了搖頭以示否定“不可能的,幻術(shù)陣不同于普通的魔法陣,它沒有自我摘除的這種環(huán)節(jié),進入幻陣就代表著幻術(shù)陣會進行無差別的攻擊——剛才杰克也和我們一樣在幻陣之中,你忘了嗎?” 說到杰克,齊格飛就忍不住皺了皺眉——杰克的靈魂寄生已經(jīng)被羅門羅自己解除了,這也就導(dǎo)致了杰克的靈魂再也不復(fù)完整,不知道要沉睡多久才能醒來。 “這里曾是一個黑魔法師的地盤,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兇險?!泵妨挚粗呀?jīng)不算太遠的小樓,皺著眉頭道,“從時間上來看,那家伙應(yīng)該已經(jīng)老死了,人類不可能能夠活到這么長的壽命。但這里的很多東西應(yīng)該還是留了下來,只希望羅門羅還沒能完全參透這些魔法道具,否則我們面對的可就是一個黑魔法師數(shù)十年的積累了?!?/br> 關(guān)于那名黑魔法師已經(jīng)老死了這點,齊格飛也沒有太多異議。 就算是玩弄靈魂和生命的黑魔法,也絕不可能做到讓自己永生下去。 生命的本質(zhì)便是如此,就算是黑魔法的創(chuàng)始人克蘭西也沒能讓自己永生,何況后來這些對黑魔法一知半解的黑魔法師們呢?無數(shù)人試圖通過讓自己的靈魂進入他人的身體永生下去,但就算是靈魂寄生也只能短時間地出現(xiàn)在他人身上,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成功地通過靈魂寄生徹底代替他人的記錄。 ——永生的誘惑是如此之大,自然不是沒有嘗試者的。但這些嘗試者最后一般都只有兩個結(jié)果,并且這兩個結(jié)果都相當(dāng)凄慘。一個是被身體的主人所同化,徹底和他人融合在一起;另一個就更慘了,尼夫海姆的引渡人會帶著獵魂獸來找那個癡心妄想的家伙,然后將他的靈魂帶走捆在尼夫海姆的海底。 小路并不太長,他們已經(jīng)可以看到小路盡頭小樓下的三個人影了,中間那個渾身包裹在繃帶之中坐在輪椅上的人顯得格外扎眼。 這人身上可以說是一件衣服也沒有穿,但厚厚的繃帶將他包裹得極為嚴實,看上去活像個拉美西斯公國的木乃伊。他唯一裸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張嘴,連雙眼都被白色的繃帶遮蓋住了。他的下半身被一張破舊的黑布圍著,看不出他的雙腿到底是如何模樣。 他身邊的兩個人讓梅林和齊格飛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緊閉著雙眼的安德烈和烏瑟納爾站在他的兩側(cè),他們雙眉緊皺,似乎正在無限的夢魘之中。 “有些遺憾,其實我并不是很想和你們動手?!陛喴紊系哪凶勇氏乳_口了。顯然他就是羅門羅“但我們應(yīng)該都心知肚明,不管是你們還是我們,都是不可能放過對方的?!?/br>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齊格飛看著羅門羅,沉聲問道。 羅門羅笑了起來“你總是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嗎?詢問你的敵人他們的最終目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他雖然使用的問句,但語氣中那股不屑和嘲笑卻溢于言表。 齊格飛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 梅林看著羅門羅,側(cè)了側(cè)頭道“安德烈和烏瑟納爾還在恐懼心象之中吧?看來要救出他倆必須要打敗你才行了?!?/br> 羅門羅轉(zhuǎn)過臉“看”著梅林,臉上的笑容沒有半分變化“這么說也可以。他倆現(xiàn)在大概還能撐上一些時候,只要你們現(xiàn)在去觸碰他們,進入到他們的恐懼心象之中,當(dāng)然是可以救他們出來的?!?/br> 梅林干脆地舉起了法杖“那就好說了,只要打敗你,自然就可以把他們從那個破魔法陣之中救出來了?!?/br> “別著急,我的朋友,聽我說完再決定吧?!绷_門羅擺了擺手,好整以暇地道,“看看這個房子,你們感覺到什么了嗎?” 梅林看向了羅門羅身后的房子——他的陡然瞳孔一縮,低聲道“魔力核心……” “是的,恐懼心象的魔力核心,就是我身后的這棟房子?!绷_門羅悠閑地將輪椅往前移動了數(shù)米,停在了梅林和齊格飛的身前“我可以利用恐懼心象之中的能源,但是前提是要處在核心的周圍才行。只要你們跨過了這條線,那么我就可以利用九階魔導(dǎo)師和八階騎士的力量和你們戰(zhàn)斗了。怎么樣,要試試嗎?” 梅林瞇了瞇眼“說重點?!?/br> “你看,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绷_門羅笑得很開心,“既然你倆不愿意進來試,我也不愿意出去戰(zhàn)斗,那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我最喜歡玩游戲了,以前呆在床上的時候只能自己和自己玩游戲,你知道那有多無聊嗎?” 齊格飛皺了皺眉,安靜地等著羅門羅繼續(xù)說話。 羅門羅忽然一招手,澎湃的魔力從安德烈身上洶涌而出,匯集到了他的手上。他面朝著手上暗紅色的火魔力,嘖嘖道“這就是掌控魔力的感覺……可惜,我永遠無法通過自己掌握這樣的能力了?!彼D了頓,又抬起了臉來“啊,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游戲其實很簡單,你玩過‘三色堡壘’嗎?” 他招了招手,魔力便涌入了小屋之中。下一秒,魔力便在齊格飛和梅林怪異的目光之中裹挾著一張巨大的方桌和兩張椅子,定在了三人之間的地方。 三色堡壘,這是一種在大陸上頗為流行的游戲。 這是在一張?zhí)刂频挠螒蜃郎线M行的游戲,桌子的兩角設(shè)有兩座堡壘,兩座堡壘之間由三條道路相連。玩家cao縱著速度慢生命高的步兵、傷害高但生命很低的魔法師以及速度快但血量和傷害都居中的騎兵,來調(diào)動自己的兵力在三條線上進行戰(zhàn)斗。由于每一波固定是出現(xiàn)十個士兵,因此決定自己的兵種以及每條線上分布的兵力就顯得尤為重要。 這種游戲桌造價不菲,因為不論是士兵還是桌子中間遮蔽視線用的陰影都是用了相當(dāng)不錯的魔法原料制成的。這樣的桌子居然在這里有一張,而且在生死相爭時忽然坐下來玩游戲這種事怎么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梅林和齊格飛對視了一眼,卻齊刷刷地坐在了椅子上。 羅門羅看著兩人坐了下來,嘴角微不可見地輕輕一揚。他移動輪椅到了自己那方,面朝著兩人道“順帶一提,步兵可以直接按按鈕,魔法師則要通過魔力來按,相同的,騎兵需要通過斗氣——梅林,既然你能夠使用斗氣,那我們這個游戲就方便了很多?!?/br> “我們怎么知道贏了以后你會不會兌現(xiàn)諾言?”齊格飛皺緊了眉頭,他看著分坐兩頭的梅林和羅門羅道。 羅門羅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則在游戲桌上悠閑地敲著節(jié)奏“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因為從我們坐上桌子的一瞬間,我們就必須公平公正地玩游戲了。你們輸了也逃不掉,我輸了也沒辦法抵賴?!?/br> 他指了指桌子兩角上的籌碼球“你們看,這個籌碼球是不是已經(jīng)有東西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籌碼球中驟然涌起一股純白色的氣體,迅速地充滿了籌碼球。梅林這邊的氣體被分為了兩半,而羅門羅那邊則是三等分。 齊格飛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梅林卻已經(jīng)豁然站了起來,他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羅門羅,咬牙道“好算計,原來你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是的,賭注就是我們的靈魂——你和齊格飛的,以及我和這兩個家伙的?!绷_門羅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們想要拯救他倆,我也想把你們殺死在這里,這很公平,不是嗎?” 梅林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放在了桌下的用于召喚士兵的按鍵之上“那我就和你玩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