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鄙蚝雍敛煌ｎD的回答道。

    “信心十足自然好?！卑柾欣蜓艆s完全不信，“但如果失敗，一切希望也都只是虛妄?！?/br>
    “當然，那就走吧?！鄙蚝又皇切πΓ膊唤忉?，解釋了就不叫做驚喜了。

    等阿爾托莉雅帶著一眾圓桌騎士一直跟著沈河走到屏障邊緣時，她才注意到，沈河這邊只有他一個人。

    “你的其余從者呢？”

    “他們......”沈河摸了下鼻子，“總之，一切就交給我好了?！?/br>
    原本他是想要帶著其余人一起去的，但是貞德說，不打擾他招攬新從者......

    說話時那眼神，就好像他是去哪里撩妹一樣。

    但招攬新從者......不能算撩妹！御主和從者的關系，能算撩么？

    “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

    阿爾托莉雅說出這句話，隨后就是沉默不語。

    她回過頭看了眼身后的城市。

    雖然這里不是她的王國，但她被召喚到這里，卻感受到了使命。

    她沒能拯救不列顛，最少，也要拯救這里。

    沈河望著阿爾托莉雅堅毅的目光。

    有點尷尬。

    總覺得開玩笑可能會開過了，但是在隨后的一路上，好幾次張口想要解釋，都不知道要怎么說。

    反而是阿爾托莉雅和崔斯坦身上的戰(zhàn)意，愈發(fā)的濃烈。

    終于，一行人逼近了那頭巨龜?shù)拿媲啊?/br>
    說是面前完全不恰當，因為對于眾人而言，就好像是到達一座雄偉的大山之下，僅僅是那抬起的腳掌就足以覆蓋小半個帝都，實在是難以將其與真正的活物聯(lián)系起來。

    巨龜似乎并沒有看見眾人。

    誰又會注意腳下的塵埃。

    “沈河?！卑柾欣蜓盼罩种袑殑?，“你應該早有計劃吧?！?/br>
    “自然。”沈河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主意，“阿爾托莉雅，你此時，應該是處于不完全的英靈狀態(tài)吧?！?/br>
    “......”雖然有些奇怪沈河在此時詢問這個問題，但阿爾托莉雅還是點頭，“不錯?！?/br>
    和一般的英靈不同。

    她并非是在死后成為英靈，而是在失敗的那最后一刻，瀕死的一瞬間與世界的意志，阿賴耶簽訂了英靈契約。

    所以她的召喚，本質(zhì)上是一種時空跳躍，一旦在圣杯戰(zhàn)爭中取得勝利，奪取圣杯，她將返回她的亞瑟王時代。

    并用圣杯改變一切。

    “你真的認為，圣杯可以拯救你的國家嗎？”沈河轉(zhuǎn)過身，就好像不經(jīng)意般的問道。

    “......”

    阿爾托莉雅沒有說話。

    無論是正常狀態(tài)下的她，還是此刻黑化狀態(tài)下的她，成為英靈的心愿，都只有一個。

    用圣杯拯救不列顛國。

    “我也算經(jīng)歷過諸多的世界?！鄙蚝佣⒅难劬?，“想要扭轉(zhuǎn)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并非不可能，但，那只是再創(chuàng)一條時間線，是自欺欺人的謊言?！?/br>
    “你這是在嘲笑我的掙扎嗎？”

    阿爾托莉雅瞪著沈河，她有點生氣，不，應該說是很生氣。

    “如果......換做我是你，可能會掙扎的比你更厲害?！鄙蚝記]有移開視線，他的表情很認真，“我不會管真假、虛妄、哪怕知道改變一切之后的世界只是個謊言，我也會蒙蔽自己，讓自己在這虛妄的世界里活下去，但......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阿爾托莉雅，希望能回到拔出石中劍的那天，改變命運，抹消自己成為王的存在。

    這雖然是一種逃避，也沒有什么不好。

    但問題在于——

    “你根本不是這種甘于逃避的性格?！鄙蚝硬幌虢o她喘息的機會，近乎是步步緊逼道，“如果你是，我會幫你，但在我的眼中看來，這種選擇，只是你在極度悲傷下的自我否認，那樣的愿望真的實現(xiàn)了，你也不會在那虛假的世界中得到救贖?！?/br>
    “我會怎么樣根本就不重要?！?/br>
    阿爾托莉雅不但沒有后退，反而踏前一步。

    她不在乎自己會怎么樣。

    只在乎不列顛的命運，那些因為她成為王而死去的人民的命運。

    “沒有錯，你根本就不重要?！鄙蚝幼匀徊豢赡軙谶@樣簡單的辯論中認慫，“但你卻把王國毀滅的原因盡數(shù)歸結(jié)在自己的身上，這是非常荒謬的想法，因為創(chuàng)造歷史的并不是英雄，而是人民，即便沒有你，不列顛同樣會走向毀滅——甚至會更早?！?/br>
    “這不可能！”阿爾托莉雅無法接受這個理論，“你根本不知道不列顛是如何滅亡，那全是我......”

    “但是我知道沒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鄙蚝哟驍嗔怂脑挘澳汶y道連自己的功績都否認了？”

    “......”阿爾托莉雅深吸一口氣，“你究竟想表達什么？”

    “你對圣杯的期待錯了?！鄙蚝臃啪徚寺曇簦麖谋嘲锬贸鲎约旱哪莻€圣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這個，就和你手中的劍一樣，只是幫助我們追逐目標的工具，就好像......現(xiàn)在一樣。”

    伴隨著話語的落下，那移動著的龐然大物，忽然緩緩停下了腳步，低下了身軀，在好似山搖地動的壯觀場面中，轟然的趴在了地上，激起大片的塵埃。

    “這，你，你......”阿爾托莉雅完全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已經(jīng)猜到了沈河所做的事情，但卻被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撼和情緒充斥在胸膛。

    為什么她沒有想到。

    即便什么沈河等人沒有出現(xiàn)，她也可以用手中的圣杯，獻祭更少的人民，控制巨龜。

    但無論是白呆毛王，還是她，從一開始所想的都只是戰(zhàn)斗，還是逃避，這兩種選擇。

    一如她為王的時刻。

    “不想上來看看嗎？”沈河伸出了手。

    “......”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的把手伸了過去。

    沈河拉著她，在巨龜?shù)纳碥|上奔跑，沿著光滑的鱗甲，一路攀爬到平整的頭顱頂上。

    然后，巨龜緩緩的抬起頭顱，甚至越過了它背上的山巒。

    一輪朝陽，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又是一個世界的命運，被改變了?！鄙蚝鱼紤械氖嬲沽讼律碜樱懊看蔚搅诉@個時候，我總能感受到充實和自豪，你當初帶領著不列顛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時，也是一樣的感覺吧?！?/br>
    “如果......”阿爾托莉雅望著這樣美麗的景色，聲音卻帶著苦澀，“你在哪一次失敗了，你會怎么樣？”

    “我的話......”沈河問了下自己的內(nèi)心，“會很痛苦，很悲傷，會大哭一場......但，貞德，齊木，我的同伴們，會安慰我，和我一起承受?！?/br>
    “真普通?！卑柾欣蜓培馈?/br>
    “是啊，這就是普通人的做法?！鄙蚝愚D(zhuǎn)過頭望著她，“無論生活遇到什么樣的失敗，哭過喊過之后，也只能接受那樣的自己?！?/br>
    真好。

    似乎聽到微不足道的嘆息。

    阿爾托莉雅的眼角，隱隱劃過一絲晶瑩。

    但很快被光華覆蓋。

    就在沈河的目光中，她的身上涌起白色的光芒，漆黑的服飾在這光芒中，一點點的化為銀白色的戰(zhàn)甲，以及藍色的披風。

    呆毛，又長回來了。

    “阿爾托莉雅......”沈河一半是激動，一半是緊張。

    面前的阿爾托莉雅，對比之前的黑王，眉宇間少了一份冰冷森寒，多了一份溫文爾雅。

    “沈河?！彼D(zhuǎn)過身，伸出手，“這個給你?！?/br>
    “這是......”

    沈河望著他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個金燦燦的杯子。

    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圣杯。

    “之前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卑柾欣蜓艈问謾M在胸前，敬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深感歉意?！?/br>
    “不麻煩不麻煩?！?/br>
    沈河連連擺手，他忽然有一點點的拘謹。

    “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那個......阿爾托莉雅，簽訂從者契約的事......”

    雖然面前的呆毛王和黑王共享記憶，但畢竟性格不同，要是之前的好感全白刷了，那就虧慘了。

    “承蒙看重?！?/br>
    阿爾托莉雅微微低垂下視線，有著一絲絲的茫然，看的沈河心里一緊。

    “只是，我之所以成為英靈，是為了能有機會，改變不列顛的命運，如果那一切無法挽回......”

    “那就試試吧?！鄙蚝由斐鍪郑叭绻惺裁崔k法，我們一起去嘗試，圣杯也好，其它的什么也好，從者和御主之間，原本就是互相幫助的關系，你的心愿，也會有我的一部分的責任。”

    “......”

    阿爾托莉雅怔怔的望著沈河的笑臉。

    在這宛如奇跡般被挽救的世界面前。

    散去了身上的戰(zhàn)甲。

    將白皙的手掌放入沈河的手掌心中。

    假如是連圣杯都無法做到的事，面前的這個男人，或許真的，能夠再一次締造奇跡。

    “這樣，今后就是榮辱與共的同伴了?！?/br>
    沈河按捺住內(nèi)心的興奮，和想要給這手掌戴上戒指的沖動，從背包里剛剛的得到的金箱子中，拿出那張不出所料的強制契約卡。

    從者的契約，開始在兩人的靈魂中建立。

    從剛剛開始，這一次的活動副本世界，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雖然只收獲了二十幾枚的召喚石，但是能召喚到阿爾托莉雅就是最大的驚喜，更不用說還附帶一位艾斯德斯。

    “我們走吧，崔斯坦還在下面等著呢?！鄙蚝永柾欣蜓呸D(zhuǎn)身。

    “御主，手......”

    “對了?！鄙蚝雍鋈晦D(zhuǎn)過頭，從背包里塞過去一個可愛的獅子玩偶，“這是給你準備的禮物。”

    “獅子。”阿爾托莉雅有些驚喜的用另一只手接過去。

    卻發(fā)現(xiàn)這不單單是一個獅子，還是一個背包，里面用密封袋裝著各種精致的糕點。

    這下子連還被沈河牽著的手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