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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尖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后,顧爭的話語頓住了,他身體一僵,渾身的肌rou都在一剎那緊繃,“蹭”地轉(zhuǎn)頭看了過去,漆墨色的眼眸里倒影著一只白色的小土狗。 因為勾吊墜的原因,小白身體直立,僅用兩條小短腿站著,兩只爪子正努力勾著沙發(fā)邊露出的吊墜。此時對上顧爭的視線,小白也楞住了,下意識地伸出另一只爪子朝顧爭揮了揮手,像是在打招呼。 祁歸一忍不住握拳湊在唇邊咳嗽幾聲,提醒小白它現(xiàn)在還是條狗的身份,不要流露出這么人性化的神色。 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是尷尬,小白的爪子按在吊墜上,而顧爭的指腹則按在小白的爪子上,一人一爪親密無間的搭在一起。 在察覺到自己的指腹碰到的是狗爪之后,顧爭的瞳孔猛地一縮,因為恐懼有些渙散。可是饒是如此,他依然沒有松手的意思,想要拿回吊墜的心情甚至壓倒了怕狗的心情。 他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祁歸一,像是在求救。 祁歸一連忙上去打圓場:“抱歉抱歉,顧老師您沒事吧?是我教狗無方?!?/br> 小白:“……” 說好的會主動攬下所有責任呢? 祁歸一:“來來,趕緊和顧老師道個歉!” 被祁歸一抱住后,小白也默默抽回了爪子,兩只前爪搭在祁歸一的手臂上,神色無辜地“汪汪”了一句。 察覺到指腹下沒有毛茸茸的觸感,顧爭微微松了一口氣,而后立即拿起桃木劍吊墜察看。檢查過視若珍寶的桃木劍上沒有劃痕之后,顧爭緊蹙的眉頭微松,原本陰郁的神色稍霽。 他一扭頭,正好對上祁歸一抱著小白一副父慈狗孝的模樣,聲音冰冷:“沒事,我要回去了?!?/br> 發(fā)生這種事情,顧爭自然沒有再呆下去,直接拿起墨鏡起身離開。祁歸一心虛,也沒有借口多留顧爭,只能站在門框依依不舍地看著顧爭帶著自己的手機吊墜離開。 顧爭前腳剛走,經(jīng)紀人后腳就打來了電話,快到讓祁歸一以為是顧爭高的狀。 接起電話后,祁歸一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經(jīng)紀人就是碰巧打電話過來問一問情況的。 祁歸一沒敢告訴經(jīng)紀人自己好像把顧爭氣跑了,挑了些不重要的事情講了講。 經(jīng)紀人深知自己和祁歸一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怕自己貿(mào)然要微信的舉動會引起顧爭對祁歸一的反感,因此只是叮囑祁歸一千萬要把握機會,時刻關注顧爭的朋友圈,畢竟說不定能靠此跟顧爭成為好朋友? 祁歸一看著顧爭關閉的朋友圈,心道他倒是想走進顧爭的內(nèi)心,只是很顯然,顧爭并不是個喜歡把自己心事分享在朋友圈的人。 聽到祁歸一敷衍地回答,經(jīng)紀人忍了又忍,艱難的抑制住想要代替祁歸一自己上的沖動。 掛斷電話后,祁歸一打開了與顧爭的聊天框。顧爭的頭像是純黑色,與祁歸一花里胡哨的表情包頭像形成鮮明對比。 祁歸一連忙打字:顧老師,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很抱歉,您到車上了嗎? 那一頭顧爭倒是回的很快。 顧老師:到了。 “顧爭為什么打出的字都和他的性格一樣冷。”祁歸一心里吐槽著,手上卻迅速發(fā)了幾個可愛的表情包上去。 就在祁歸一以為顧爭不會回復時,卻收到了一條信息。 顧爭:你覺得你家那條狗…… 第25章 祁歸一疑惑地打了一個問號,一抬眸才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顧老師:這條狗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難不成是顧爭察覺到了什么? 祁歸一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色。小白看到祁歸一的神色,也湊上前去看屏幕。看清屏幕上的內(nèi)容之后,它與祁歸一對視一眼,生平第一次受到了質(zhì)疑,委委屈屈的問道:“顧爭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表現(xiàn)得不像是一條狗嗎?” 祁歸一:“……該怎么形容你最貼切,看是和什么比吧?!?/br> 小白的心底泛起了不詳?shù)念A感,直覺告訴它不要聽下去,可是勝負欲又讓它把制止的話吞回了喉嚨。 祁歸一委婉地說道:“和正常狗相比的話,確實是不太像;但是和其他妖怪相比,又確實挺像的?!?/br> 小白:“……” 另一邊,顧爭打開車窗,看了一眼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隨即又把注意力轉(zhuǎn)回了手機屏幕上。他發(fā)出的綠色信息孤零零的掛在頁面上,而那一邊也沒了回復。 他放下手機,半闔著眼睛靠在椅背上,指腹則摩挲著桃木劍吊墜。 坐在駕駛座的林言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明白這是顧爭又陷入了沉思。 顧爭的眼前不斷閃現(xiàn)著祁歸一家的那只小白狗,他的動態(tài)視力好的驚人,所以能夠輕易捕捉到那只狗臉上偶然流露出的人性化神色。 不像是狗,倒像是……妖怪。 只是顧爭實在怕狗,沒能再仔細看一眼。直到坐在車里,顧爭才有些后悔,要是那只小白狗真的是妖怪,那把妖怪放在身邊的祁歸一豈不是很危險? 他想,他就管了這件事情,當做是還了祁歸一的恩情好了。 顧爭當然記得這狗是祁歸一從那個村子里抱來的,而且對方又對妖怪的事情什么都不了解,因此他只能如此婉轉(zhuǎn)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