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將菜盛起來，白淺眠往后伸手，“馮玉很喜歡你，你過去她會高興的?！?/br>
    潘洵習(xí)慣性接過白淺眠遞來的盤子轉(zhuǎn)身放到餐桌上，試探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好?！卑诇\眠又炒了一盤菜，很快擦干手離開廚房。

    潘洵趕忙去拿碗筷，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打這樣的下手，等到二人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氣氛一時又古怪起來。

    “你什么時候有空？”聽著耳邊碗筷碰撞聲，潘洵等吃的差不多了開口詢問。

    “后天，”白淺眠低著頭，“小玉有表演，她希望我和馮金能到場?！?/br>
    “表演？”潘洵放下碗筷，好奇道：“醫(yī)院能有什么表演??？”

    “聽說是聯(lián)盟政府那邊過來的大商人，會跟醫(yī)院做什么交易還會有些儀器的捐贈，為了感謝他們，醫(yī)院特意組織了些住院的小朋友唱歌講故事，時間不長，半個小時左右?！?/br>
    “哦，”潘洵覺得是個相處機(jī)會，“你請假了？”

    “馮金去不了，”白淺眠也吃好了，起身收拾碗筷，淡聲道：“我再不去，小玉會很失落。”

    潘洵不只是買了漫畫書，他還特意去挑了束鮮花，等到醫(yī)院門口，他對副駕準(zhǔn)備下車的白淺眠道：“后面有糖果，你拎上?！?/br>
    “小玉不能吃太多糖，”白淺眠雖然去了后座，嘴上卻嘮叨，“不能因為你開糖果店就由著她?！?/br>
    “誰說都給她的了，”經(jīng)過一天的緩和，潘洵發(fā)現(xiàn)白淺眠貌似想回到以前，他也配合著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語氣隨意道：“今天上臺表演的不是還有其他小朋友嗎？”

    “你這么開店，”白淺眠拎到手里知道重量，吐槽道：“不虧本才怪?！?/br>
    “你真的不考慮去我店里上班嗎？”潘洵打趣道：“有你在，我肯定能節(jié)省很多?！?/br>
    白淺眠搖搖頭，潘洵跟在他后頭，二人去了醫(yī)院的大會議廳，院長他們將表演放在這里。

    潘洵到了會場，發(fā)現(xiàn)醫(yī)院居然還用心布置了下，門口有紅毯，臺子上擺放了些洋娃娃和氣球，演出開始前，不少小病友的家長都到了現(xiàn)場坐下。

    “難怪你說那丫頭會失落?！鄙吓_表演的孩子都邀請了家長，如果白淺眠今天不來，馮玉就孤零零的，潘洵想，或許他們這些長期住院的孩子間也有什么小圈子，也會互相秀秀家長對自己的寵愛。

    “生病的人總會更敏感，”白淺眠望著臺子，表演開始前有幾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進(jìn)來，他們被迎著統(tǒng)一坐到了第一排，“小孩子也一樣的?！?/br>
    潘洵“嗯”了聲，想起家中某位長者，面上有幾分諷刺，“人老了也會這樣?！?/br>
    “什么？”察覺出他語氣中的不同，白淺眠偏移了下視線。

    他對潘洵的情緒變化很敏感，潘洵還未察覺到這點。

    “以前再強(qiáng)勢的人，老了住進(jìn)養(yǎng)老院后嘴上說著無所謂，心里還是盼著小輩能去看看的。”

    “你回到潘家之后......”潘洵不敢提不愿意提不知道怎么提，白淺眠卻很自然，他之前不說是怕交淺言深，畢竟曾分離了十五年，不過那場談話后，這兩天潘洵的反應(yīng)讓他心中明白了些，他也就更敢開口了，“有遇到很好的人嗎？”

    “......”潘洵默默對視上白淺眠目光，和他的躲閃不同，白淺眠很坦然，眼中是不掩藏的關(guān)心。

    臺上戴著假發(fā)的小女孩正在歌唱，馮玉的表演還在后面。

    潘洵這一次沒有躲開視線，他看著白淺眠眼眸中的自己，微微笑了下，內(nèi)涵道：“都是些討厭的人。”

    “就沒有什么不一樣的人嗎？”

    “不一樣在他們討厭的程度彼此不同？”潘洵聳聳肩。

    白淺眠嘆了口氣，回過頭去。

    臺上，馮玉和她的舞蹈小隊成員已經(jīng)站好了位置，臺下，潘洵還定定看著白淺眠的側(cè)臉，他沒忍住問了句，“你呢？”

    “嗯？”白淺眠應(yīng)了聲，他專注看著馮玉的表演。

    小姑娘這兩天有很認(rèn)真的和護(hù)士學(xué)習(xí)舞蹈，她的天份很高。

    “你有沒有遇上過什么特別的人？”

    “有?！?/br>
    潘洵也轉(zhuǎn)過頭去，在一幫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姑娘中找到馮玉，他仿佛很漫不經(jīng)心，“是什么樣的人？”

    “一個，”白淺眠跟著潘洵移動視線，他們一起看著馮玉的跳動，“很溫柔很善良的人?！?/br>
    潘洵愣了下，雙手插在口袋里收緊，他很快瞥了眼白淺眠。

    白淺眠在說到這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時眼中有光芒，那是潘洵從未見到過的充滿懷戀的眼神，這眼神讓他腦袋發(fā)懵，讓他心中焦慮，讓他坐不下去。

    “是男人是女人？”他未泄露情緒，語氣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

    “女人?！?/br>
    “你愛過的人？”潘洵咬住牙。

    “她給過我很多的美好?！?/br>
    “你......”潘洵還想說什么，臺下所有人開始鼓掌，包括白淺眠，他不得不被打斷，臺上馮玉領(lǐng)著幫小姑娘禮貌的彎了彎腰后退下。

    醫(yī)院的副院長上臺說了幾句，他邀請了這趟過來的商會會長上臺為孩子們說幾句話。

    潘洵壓根沒去聽臺上的發(fā)言，他側(cè)著頭死死盯著白淺眠看，他腦中反復(fù)猜測著白淺眠口中的女人是誰，他們是什么時候相識的，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白淺眠說起對方時的語氣和表情一點也不像是不歡而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