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喝多少是多少？”沈斂垂眼，將鋼筆的筆蓋蓋好, 還耐心地坐在椅子上, 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但洛昀卻毫無動作, 依舊站在門口, 與沈斂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就、”洛昀回想了一下, 伸手給沈斂比了下杯身的長度，“大概……有這么多？”

    他的眸子里有些迷茫，但很認(rèn)真的在給沈斂比劃那杯白蘭地的高度, 好像這樣就可以讓氣氛不那么尷尬似的。

    “洛昀?！鄙驍砍雎暣驍嗔寺尻赖膭幼?。

    “什么？”洛昀的動作滯在了空中，抬頭看向沈斂。

    “來找我什么事？”沈斂站起了身, 一步步地朝洛昀走了過去，只不過在路過那扇百葉窗時(shí), 還順手給拉了下來。

    沈斂停在了洛昀的面前。

    被汗?jié)竦乃榘l(fā)乖巧地貼在額前，沈斂伸手給他撥了撥。

    洛昀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

    印象中,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沈斂靠得那么近……

    沈斂比他想象的要高一些，洛昀本身就有185的身高, 此刻沈斂站在他的面前，竟還比他還高一些。

    而且他的手指……

    洛昀閉了閉眼, 感受著那根手指在自己的額頭上拂過。

    他觸碰過的地方，像是電流一樣，只讓洛昀感覺到渾身戰(zhàn)栗。

    沈斂的聲音像是蠱惑一般, 又重復(fù)了一遍，“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提醒了洛昀。

    他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沈斂，身側(cè)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然后問道，“白嘉清……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

    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嗎？

    沈斂如實(shí)回答，“學(xué)弟?！?/br>
    然后又問：“怎么了嗎？”

    洛昀的嘴囁嚅了兩下，繼續(xù)鋪墊，“可我在臺上看到你和他說話?！?/br>
    “這么霸道？”沈斂低聲問他：“說話都不可以？”

    語氣里竟有一絲調(diào)笑。

    洛昀聽到沈斂這么說，連耳垂都在發(fā)燙，梗著脖子辯解道：“還拉拉扯扯?！?/br>
    “嗯？”沈斂倒是沒有想到洛昀會這么在意這件事，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哄他，“以后不會了，還有嗎？”

    沈斂放任的態(tài)度讓洛昀逐漸大膽了起來，也不似先前那么拘謹(jǐn)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br>
    沈斂：“回答什么？”

    “……”洛昀的手反復(fù)握緊又張開，“潛、潛規(guī)則的事還沒回答我呢?！?/br>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洛昀到底是問出了這句話。

    說完，像是松了口氣一樣，鼓起勇氣目光直視著沈斂，像是要一個(gè)準(zhǔn)確的答案一樣，“……需要嗎？”

    沈斂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留情的拒絕，“不需要?！?/br>
    “哦、哦?！北簧驍窟@么干脆的拒絕，洛昀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眼神有些閃躲，頭也偏開了一點(diǎn)。

    一直停留在洛昀額頭上的手指，就這么突然滯空了。

    沈斂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腳步卻沒移開半步，還擋在洛昀的面前。

    “你要的只是潛規(guī)則嗎？”沈斂低聲問他。

    洛昀此刻還陷在被沈斂拒絕的感受里，有些抽不出來，腦袋里胡思亂想著，也沒有回答沈斂的話。

    “想要點(diǎn)別的嗎？”沈斂又問道。

    洛昀問道：“什么？”

    沈斂的呼吸有些重，往前逼近了一步，充滿著壓迫感。

    沈斂不是個(gè)重欲的人，但總是被洛昀三言兩語的撩撥。一個(gè)那么討厭潛規(guī)則的人，親口問他，要不要潛規(guī)則他。

    明明該是心疼，沈斂卻有著難以啟齒的反應(yīng)。

    不太正常。

    但是。

    洛昀現(xiàn)在喝醉了。

    他不會記得的。

    不管做了多么過分的事情，第二天起來，他都不會記得。

    有些趁人之危，但是——

    距離上次那個(gè)吻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久到……沈斂甚至有些渴望，難以抑制的渴望。

    他本想讓洛昀想清楚了再決定，可是。

    沈斂的眼神暗了暗，隨即像是有些自暴自棄地伸手，扣住了洛昀的后腦勺。

    逼著洛昀看著自己。

    沈斂啞著嗓子，又一次問道：“除了這個(gè)，你想要點(diǎn)別的嗎？”

    “別的……什么？”兩人的距離有些近，洛昀能感覺到沈斂灼熱的呼吸。

    “你想想……”沈斂的聲音有些輕，“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洛昀咽了咽口水，重復(fù)他的話，“都可以……嗎？”

    沈斂的臉近在咫尺，他只要稍稍地……稍稍地……抬一下頭，就可以碰到了。

    洛昀的心臟像是被無數(shù)只手攥緊了一樣，讓他有些難受。

    逼仄的環(huán)境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手竟然也不自覺地攀上了沈斂的胸口處，緊緊攥住了他的襯衫。

    然后……抬起了頭。

    沈斂的唇有些冰涼，但很軟。

    洛昀是存在僥幸心理的，他只想輕輕地，輕輕地碰一下就好了，反正兩個(gè)人隔得那么近，不小心擦到了也說得過去。

    但在碰到的瞬間，洛昀就不想移開了。

    他小心翼翼地感受著沈斂的唇，不敢有多余的動作，生怕驚醒了沈斂，但就在這時(shí)，扣住自己后腦勺的手突然用力，洛昀感覺唇上一痛，皺著眉頭悶哼了聲。

    但沒有得到沈斂的任何憐惜。

    洛昀有些喘不上氣，只能無助地抓著沈斂衣服，被動地接下這個(gè)粗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