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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天吧。 他想著。 橫豎江傾晏也寫不動了, 白倦來得匆忙什么也沒帶, 看了會書就疲憊了。 白倦給mama又打了個電話,略微交代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白倦mama聽說了也很是關(guān)心。 掛了電話后,江傾晏已經(jīng)洗好澡了。 白倦跟在他后面進了臥室,江傾晏房間里頭東西很亂, 但是勉強算是整潔。 白倦一進屋,就眼里容不得沙子地隨手扶正了幾個橫七豎八的小擺件。 江傾晏道:“洗漱用具和換洗衣服我都放在浴室里了?!?/br> 白倦點點頭,想起什么,又問:“我今晚睡哪里?” 江傾晏家還挺大的,客房應(yīng)該很多。 江傾晏不答反問:“你想睡在哪里?” 白倦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好生奇怪。這又不是我家,我怎么知道家里有什么房間能讓我住,難不成我說要去睡他父母的房間他也答應(yīng)? 于是他回答:“都可以?!苯又瓦M了浴室。 這回答落到江傾晏耳朵里又轉(zhuǎn)了幾個圈:他是不好意思了吧? 白倦從浴室里香噴噴地出來了,江傾晏看著他用毛巾擦著頭發(fā),抬手時袖子落下,露出一整截光潔白皙的手臂,不自覺避開目光。 “吹風(fēng)機在浴室上面的柜子里?!?/br> 他裝著劃了劃手機,然后趁白倦轉(zhuǎn)身之時,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今晚就睡我房間吧?!?/br> 白倦被吹風(fēng)機的聲音給干擾,沒怎么聽清楚江傾晏說了什么,但是他禮貌地敷衍:“嗯,好!” 洗漱完畢,也不過十點。 對大多數(shù)高中生來說,真正的一天在此時才剛剛開始,尤其是對于住校生,好不容易摸到手機,周末基本上都會通宵。 若在平時,江傾晏這會兒已經(jīng)在劉不凡家打游戲了??涩F(xiàn)在別說用鍵盤了,就算是用手機玩消消樂他也費勁。 大好的周五晚上,不做點什么好像虛度光陰了一樣。 江傾晏問白倦:“你平時玩游戲嗎?” 白倦老老實實搖頭。他大概知道同學(xué)們都在玩什么游戲。 因為他聽馬知樂聊天時提起過,只不過一開始他還以為他們是在談歷史。 “那不然,看部電影?” 白倦其實已經(jīng)略有睡意,但還是答應(yīng)了:“行啊?!?/br> 白倦還以為是拿電腦播放,沒想到江傾晏領(lǐng)著他去了另一個房間。 白倦看著這巨大的幕布睡意都沒了。 電影是白倦挑的——《沉默的羔羊》,他之前一直想看,但是知道里面有些驚悚的鏡頭,于是遲遲沒敢一個人看。 有個大活人在身邊,心里還是放心不少。 家庭影院鋪了厚厚一層褥子,空調(diào)溫度也合適,白倦索性坐在地毯上看。 江傾晏一看這電影名,似乎也品出了些什么。這電影他之前就看過,漢尼拔吃人的那幾幕的確很有視覺沖擊力。 于是他把八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倦身上,只偶爾瞥幾眼屏幕。 白倦眉頭深鎖,將靠枕死死抓在懷里,每每看到血腥畫面就會往后略退一些,越退……離江傾晏越遠。 這和想象的怎么不太一樣。 白倦害怕的時候不會大喊大叫,反而是將唇咬得很緊,臉色兇巴巴的。 江傾晏覺得白倦這模樣笑道:“那么害怕還要看???” 白倦自認為毫不畏懼,只是看得太入迷了而已。 “我沒怕啊,這電影很好看?!?/br> 江傾晏看他嘴硬,掐著時間點,突兀地提出要出去倒杯水喝,下一個鏡頭漢尼拔就得暴起咬人了。 畢竟是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里,江傾晏這么一走讓白倦疑神疑鬼,感覺四面都仿佛藏著什么東西——就好像這沙發(fā)底下也藏著人。 于是白倦將電影暫停了,蜷縮到沙發(fā)上,眼巴巴地等著江傾晏回來。 江傾晏本來還有意逗他一下,見著白倦乖巧期盼的樣子,自然也下不了手。 “好了,看吧?!苯瓋A晏挨著坐下。 白倦頗不領(lǐng)情地皺著眉頭,但是他的半張臉都藏在江傾晏的肩膀后,瞇著眼睛看這一幕幕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畫面。 只是眼睛瞇著瞇著……白倦就睡著了。 江傾晏戳戳白倦的臉,白倦呼吸綿長,沒有反應(yīng)。 此時也快到午夜,電影漸進尾聲,江傾晏被白倦這一出給弄得措手不及。 剛剛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怎么一下子就睡著了。 難不成剛剛都是裝的? 江傾晏覺得若真是如此,白倦未免太過努力。 “電影還沒看完呢。”江傾晏輕聲細語,“不起來我要給你拍照了!” 他邊說邊真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圖。 白倦睡得迷迷糊糊,朝里翻了個身。 江傾晏無奈搖頭,這種情況自己好像只有一個選擇了:把白倦抱到床上。 總不能在這睡吧。 白倦很瘦,因為自己的睡衣偏大,襯得他越發(fā)嬌小。 江傾晏看著像張紙一樣輕飄飄的白倦,覺得問題不大,于是他彎下腰伸出手,然后一用力——抱不動。 受傷的右手完全使不出力氣。 江傾晏自己都深感尊嚴受挫。 他呆坐片刻,重振旗鼓,換了個姿勢試著攬住白倦——還是抱不動。 感覺手很疼,傷口好像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