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住院
趴在地上,看不見臉,可是根據背影薄奕還是認出來了,那是段啊可。 剛剛在他身邊活生生坐著的段啊可。 那個說自己沒事的段啊可。 段啊可臉朝下,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清醒過來,那些人的聲音也沒能吵醒她。 薄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蹲下身去的,可是等他觸摸到段啊可的頭發(fā)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想哭,那種突如其來的陌生的感覺,讓他很是難受。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這句話,然后人群開始紛紛拿起手機打電話。 薄奕終于在這個時候,把段啊可摟進懷里。段啊可柔順的長發(fā)垂在地上,她的臉色慘白,眼睛緊閉著。 那心跳很慢很慢,慢的薄奕都覺得也許下一秒她就要離開自己了。 “啊可,啊可?!?/br> 薄奕只能下意識呢喃著段啊可的名字,至于其他的,他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等到到了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和護士把他們兩個人分開,把段啊可放在病床上,推著進去了手術室。獨獨留下薄奕一個人在外面等著。 也許是死亡的宣判,也可能是生命的繼續(xù),誰也不知道,誰也說不清楚。 “你們通知病人家屬了嗎?”一位護士走了出來,她帶著口罩,對著傻愣著的薄奕問道。 萬一出現(xiàn)了什么事故,需要家長來簽字的??粗莻€小姑娘年齡也不大,送她來的人都穿著校服,護士猜想這小姑娘怕是還在讀書呢。 段啊可身上的外套一下課就脫掉了,如今還在教室的抽屜里面呢。 “好,謝謝護士。”沉默了一路的薄奕終于開口說話了,一出聲就是沙啞的嗓音,好像是玻璃互相摩擦發(fā)出來的。 他的眼里遍布血絲,腳步沉重,一步步走到了前臺護士小姐的地方。那里擺著一臺座機,不過,薄奕卻不想打電話給戈雅微。 他不知道怎么和戈雅微說,是說他照顧不好她的女兒嗎? 總之,他不想讓戈雅微覺得自己無能。 “同學,你還打不打?”護士等的久了,也沒見著薄奕拿起電話,難免要催促幾句。如果薄奕不打電話,那他們還要打其他的電話呢,其他病人可等不了。 “我打?!?/br> 薄奕終于是做了這個決定,然后慢慢把電話座機拿起來,放到了耳邊。 他眼神愈發(fā)空洞了,下意識撥打著李佳悅的電話。 嘟嘟嘟。 三聲之后,電話的另外一邊傳來了李佳悅熟悉的聲音,她似乎還很高興,拿著電話一刻也不消停:“喂,我是李佳悅,請問你是誰啊?” 薄奕沉默了好半晌,等到李佳悅都要掛斷電話了,他才開了口。 “媽,你來醫(yī)院一趟吧。” 帶著哭腔,這一刻,薄奕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到了傷心時,薄奕即便再堅強,他也忍不住了。 李佳悅是接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才在二十分鐘內趕到醫(yī)院的。她來的時候,還通知了戈雅微。 戈雅微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這件事,說到底分不清是誰的錯。 “啊可啊可,我的好女兒,mama來了!”戈雅微很快沖了進來,她胡亂跑著,想跑到段啊可的身邊。 等到看見了救護室旁邊的薄奕,她又沉默下來了。 她放慢了腳步,慢慢走到了救護室的走廊座椅上。周圍全都是潔白的墻壁,還有李佳悅母子。 李佳悅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拉著薄奕的手,她自己也擔心的不行,就等著醫(yī)生出來。 她有心想和戈雅微說話,可是又怕戈雅微生薄奕的氣。薄奕說好了保護段啊可的,結果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 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全都是提心吊膽,等著事情的進展。 “誰是病人家屬?”終于,救護室的紅燈熄滅了,主刀的那個醫(yī)生終于出來了,他手里面拿著病歷簿,他讓那些護士先行離開,才翻動著本子打算和病人家屬交代一下情況。 薄奕本來是要上去的,卻被李佳悅拉住了。 “我是,我是病人的mama,醫(yī)生,我的女兒到底怎么樣了?”戈雅微著急地拉著醫(yī)生的手,就怕從他嘴里聽見什么不好的消息,戈雅微如今年齡也日漸增長,怕是接受不了這些消息。 醫(yī)生先是看了戈雅微這個年輕的母親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回病歷簿上,繼續(xù)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懷疑病人的腦袋里面長了一顆腫瘤。 腫瘤? 這個消息好像劈頭劈臉一般,直接砸到了戈雅微的頭上。她有些找不著方向,更多的是難以接受。她的女兒還這么年輕,怎么可能會得腫瘤呢? 戈雅微拉扯著醫(yī)生的手臂,瞳孔緊縮,她有些哽咽:“醫(yī)生,我的女兒還這么小,她怎么可能得腫瘤呢?” 醫(yī)生也不相信,可是事實的診斷就是這樣。 這也是他和其他醫(yī)生一起商量出來的結果。 “我不信,我不信?!备暄盼⒌雇肆撕脦撞?,腳步有些不穩(wěn)。最后還是扶著墻壁站穩(wěn)的。 李佳悅也急了,好好的一個人可不能就這樣沒了。 “醫(yī)生,那有沒有什么救治的辦法?” 既然得了,那也不能挽回,最重要的還是對這個病怎么治。 “是啊醫(yī)生,這病要怎么治?”戈雅微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也終于理智回籠,慢慢站起身來又回去問醫(yī)生了。 醫(yī)生看了兩位母親一眼,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全部說出來:“我們目前需要的是診斷這是惡性腫瘤還是良性的,若是前者需要馬上手術,后者的話也不危及性命?!?/br> 話是這樣說,可是怎么診斷呢? “醫(yī)生,那是不是需要讓啊可留下來檢查?” 戈雅微拉著醫(yī)生的手,眼里帶著那么點希冀。她希望,醫(yī)生可以給她那么點希望,給她的女兒希望。 段啊可還那么小,她受不了這些苦的。戈雅微這個做母親的,同樣也受不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偏生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