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盡管不知道姬暮年來東羌意欲何為,但他若是想害自己,分分鐘都能夠揭穿自己的身份,何須如此故弄玄虛呢?況且自己和他糾葛復(fù)雜,前世他的母親害了自己,他們母子也因此死亡,很難說清楚誰對不起誰。 倒是想問一問他,當(dāng)初……,為何不攔住靖惠太子?! “沒事就好?!倍四居喝菪闹杏幸苫?,不過見她不想說,也不勉強(qiáng),回頭自己找人打聽就是,轉(zhuǎn)而問道:“你進(jìn)宮,皇后那邊都說什么了?!?/br> 慕容沅緩緩疊起那張信紙,裝了起來,然后說道:“皇后說端木淵意欲讓長房一支控制全局,所以暗地對她做了手腳,使之不孕,成為家族內(nèi)部爭斗的犧牲品。本來也打算忍氣吞聲的,但端木淵打算送端木琴入宮,成為嬪妃,以找機(jī)會取代她……” “所以要我跟她一起對付端木淵?”端木雍容冷聲道。 “是。”慕容沅有些擔(dān)心,“當(dāng)時皇后娘娘說得句句懇切,可是人心難測,誰知道她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將軍還要仔細(xì)明辨才是?!?/br> “我知道?!倍四居喝莸纳裆徍拖聛?,看了看她,“小羽,有什么煩心事別一個人裝在心里,要是可以,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說說?!?/br> “好?!蹦饺葶溆悬c小小遲疑,吞吞吐吐道:“可是……,我還沒有答應(yīng)你,能不能先不對我這么好?我怕……,將來不知道怎么還給你?!?/br> 端木雍容本來因為她自己跑出去不高興,又因她對信的事隱瞞而不快,這會兒聽她說出這么一番小兒女的話,哪怕是帶著幾句拒絕,也忍不住笑了,“說得都是一些什么傻話?”要不是沒到那個關(guān)系上,真想捏一捏那粉嫩的臉頰,“什么還不還的?我對你好,就是為了讓你不把彎刀換給我。” 慕容沅揉了揉耳朵,還是煩惱,“可就是覺得欠債越來越多了。” 端木雍容抓住她的手,眼含笑意,“別揉了,再揉耳朵掉了。”其實很喜歡她這樣的小動作,看著可愛,不過是借機(jī)感受那一抹馨香柔軟罷了。 慕容沅先被他抓住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看清他那熾熱的眼神,后知后覺,抽了手,“你這人真是……”想說一句占我便宜,又沒到那個份上,到底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以后不許這樣得寸進(jìn)尺?!?/br> 端木雍容松開手,坐直了身體,微笑道:“好?!?/br> 往后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了。 ****** 接下來的幾天,端木雍容每天忙忙碌碌的,早出晚歸,回來總是說,“淳于化的事就快安排妥當(dāng),你別出門,靜靜等著就好?!?/br> 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再添亂總不好,況且慕容沅自己暫時沒有好主意,加上擔(dān)心姬暮年會隨時有消息,還真的在王府老老實實呆了幾天??上Ъ耗暝僖矝]了動靜,不露面,也沒有信件,而皇后那邊想聯(lián)系的人是端木雍容,就沒有必要再進(jìn)宮去,還真的就剩下等待一件事了。 “給你帶的。”端木雍容領(lǐng)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晚霞余暉斑斕,襯得他好似從一片五彩云霞中走進(jìn)來,盔甲上泛著金光,“你瞧瞧,都是你從前喜歡吃的幾樣。” “我又不是大肚彌勒佛?!蹦饺葶渥屓四帽P子裝了,笑道:“吃不了,分點給邵棠他們拿去吧?!逼戳艘槐P自己留下,“這些就夠了。” “他們自己會買。”端木雍容可沒打算分,自己吃飽了撐的,才會有空給手下的人買點心呢。也就是面前這個小傻瓜,傻的可愛,“你吃不完,我?guī)湍?,還吃不完,等下分給丫頭們就是了?!?/br> “小氣。”慕容沅有點不自在,沒好多說,一樣揀了一點嘗嘗,雖說比不得燕國皇室的精致點心,但也是他的一番心意。然后看向他,指了桂花松糕,“這個不甜,要是里面再放一點點鹽,就好吃了,你嘗嘗?!?/br> “不錯?!倍四居喝轁M意的吃了一塊。不錯,小家伙終于學(xué)會對自己上心了,還記得自己不愛吃甜食,揮手?jǐn)f了丫頭,“下月初是端木淵的六十大壽,屆時賓客眾多,不光是朝中大臣和王公貴戚,就連皇子們都會過去道賀。淳于化現(xiàn)在沒有臉面回西羌去,他年紀(jì)也不算大,肯定不甘心一輩子窩在家里,多半是要出席的。” 慕容沅豁然站了起來,按住桌上佩劍,“意思是,咱們趁亂行刺他?” “你先坐下?!倍四居喝萘?xí)慣了命令人,微微皺眉,“你這么沖動可不行?!币娦〖一镆荒槻话?,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嚴(yán)肅,又開了一句玩笑,“好了,再不坐下,我可要得寸進(jìn)尺了?!?/br> 慕容沅的臉色緩了緩,繼而微紅,“說正事呢。” “就是說正事?!倍四居喝菔諗苛诵θ荩人铝?,繼續(xù)道:“哪能當(dāng)著那么多人行刺?我的意思……”略低了些聲音,將自己的安排一一說了,“到時候,你只管等著我的好消息?!?/br> “可是,我想親手……” “什么親手?!”端木雍容有了一點不快,繼而壓住,“我不是說了,會把人帶到你面前處置嗎?你就非得自己冒險,受點傷,讓我擔(dān)心才滿意?”意識到話有點重,而報仇的事對她又很要緊,心情也能理解,緩和口氣,“小羽,你到底是一個姑娘家,刀光劍影、血流成河,這種事原本不應(yīng)該你做,我來就好了?!?/br> 可我也不是你的女人啊。 這句話,差點就從慕容沅的嘴里蹦出來,還好忍住了,人家千辛萬苦為自己著想體諒,說這種沒良心的話太過傷人。其實為難就在這兒,要是自己完全不想理會他,很討厭他,早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可又不是,仿佛也有那么一點好感,只是……,還沒有到可以交付所有的地步,總覺得彼此過于親密了。 說到底這場看似戀愛的j□j,自己太過被動,完全是他塞過來就接著。 好比公司有個男同事,本來看著挺順眼,平時說話也挺聊得來的,要說發(fā)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墒撬蝗痪吞焯煲铀湍闵舷掳?,陪你一起熬夜,同吃盒飯,瞬間就把那個中間過程給省略,直接跳到準(zhǔn)戀愛關(guān)系,讓人措手不及。 “你在想什么?”端木雍容本來就不是愛笑的人,只不過最近戀愛了,對著小女人笑的多些,說正事的時候,表情還是十分嚴(yán)肅的,“我的話,你到底聽進(jìn)去沒有?”擔(dān)心慕容沅,不免帶了幾分責(zé)備,“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賭氣冒險,知道嗎?” 慕容沅看著他,覺得對方有著強(qiáng)烈的控制欲和管轄欲望,他的確能力很強(qiáng),可以把人照顧的很周到,但是……,自己并不是那種乖乖貓啊。幫忙可以,也感激,但是事事都給自己cao辦好,實在是覺得很不習(xí)慣,特別是兩人還沒有達(dá)到那種關(guān)系。 “生氣了?”端木雍容問道。 “沒有?!蹦饺葶涫裁炊紱]多說,點了點頭,“我聽你的?!币芙^,也該早在他安排之前拒絕的,而不是現(xiàn)在,再說他的關(guān)心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確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表演什么手刃仇人。因而猶豫了下,“淳于化死了就行了,不用活捉,那樣太費功夫和人力,別冒險了。” “那怎么行?”這次還是端木雍容不同意,正色道:“既然是要報仇,自然是要你親手結(jié)果了他,方才解恨,他當(dāng)初怎么對你的,回頭就得讓他十倍償還!”又道:“本來我就要殺他的,怎么結(jié)束都行。但是你跟他有著血海深仇,當(dāng)然要由你來處置,只要能讓你消除心中的仇恨,不再活在痛苦里面?!敝敝笨粗难垌熬退阍贋殡y十倍,我也一樣會為你去做!” 他一字一句,語出真摯,鏗鏘有力,像是鋼鐵鑄就一般的錚錚情話。 慕容沅心里原本的那些小抵觸,這一瞬間也被擊散了。 在這世上,能得一個人全心全意、真心真意的關(guān)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他雖然強(qiáng)勢了一些,卻的的確確是在為自己考慮,沒有虛假,沒有欺騙,可以說是將一顆赤誠之心,捧在了自己面前。 想了許久,最后卻只得一句,“謝謝你。” “小傻瓜,怎么能說謝謝?”端木雍容撂了袍子,寬大的袍角虎虎生風(fēng),然后蹲身在她的面前,伸出手,眼睛里面笑容深深,“想謝我,把手放上來吧。” 慕容沅頓時赧然,“你這人……” “得寸進(jìn)尺?哈哈……” ****** 端木淵的壽誕還有大半個月,端木雍容雖然各種安排布置,但除了最開始幾天,倒是不怎么往外面跑了。最近和慕容沅感情有點進(jìn)展,眼下暫時不打仗,想把更多的時間留著陪她,心中的事不論,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悠閑王爺,看看花,喝喝茶,陪喜歡的小女人說說話,優(yōu)哉游哉的。 慕容沅現(xiàn)在每天和他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回院子說話消遣,像是那些正兒八經(jīng)談戀愛的情侶,從早到晚膩在一起,就差沒有兩個人上床睡覺了。 有那么一點不自在。 端木雍容哪里會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可是很快就會有亂子,自己也不可能一輩子這樣呆在帝都,仗肯定還是要打的,難得有這樣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機(jī)會,特別還是在兩人關(guān)系沒敲定之前,和她單獨相處的機(jī)會,真是不想浪費了。 因而今兒一過來,便道:“上次你要給我看腿上的傷,還沒來得及。正巧這幾天閑著無事,不如你幫我看看,一點皮外傷,養(yǎng)個七、八天也該好了。” “行。”慕容沅飛快站起來,找到正事,神色果然放松了不少,補(bǔ)了一句,“要不咱們到屋里去?”上次的尷尬還沒忘記,可是孤男寡女又不妥當(dāng),想了想,“不如再把邵棠叫過來?!?/br> “你覺得不方便,叫丫頭就是,不用那么麻煩?!倍四居喝莺粗〖一镌谀承┓矫嫔俑?,邵棠那點小心思,自己一個大男人都看得出來,她這個姑娘家卻是迷迷糊糊的,不過也沒什么不好的。 她要是容易春心萌動,當(dāng)年在燕國那么多公子哥兒,早就跟人郎情妾意去了。 遠(yuǎn)得不說,就說宇文極那樣護(hù)食一般的圍著她,偏偏長得又好,換個小姑娘早就動了心思,像端木明珠那樣,哪里還分得清一二三、四五六?想到這兒,不由嘆息一聲命運(yùn)的奇妙。 自己初見她的時候,還是一個梳著包子頭的小不點兒呢。 “那個……,你自己脫還是我來脫?”慕容沅問道。 端木雍容忍笑的看著她,這話……,叫人怎么能夠不想歪?再看看兩個丫頭,臊得頭都太不起來了。 “你動作麻利一點兒,這會兒陽光好,等下黃昏就看不清楚了。”慕容沅說完覺得屋里氣氛不對,反應(yīng)過來不免尷尬,趕忙補(bǔ)道:“我是說脫靴子!” “哈哈……”端木雍容原是強(qiáng)行繃著臉的,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順手揮退了兩個丫頭,門倒是敞亮開著,“小羽,你越說越叫人想歪?!庇窒肫鹚洗紊鷼獾臉幼?,“好了,我不笑了。” 慕容沅不言語,默默決定給他下雙份的麻醉藥。 “你別惱。”端木雍容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挺好的,我活了二十幾年,就數(shù)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笑得最多了?!?/br> 那自己呢?慕容沅有一剎那的失神。 自己最開心的日子,當(dāng)然是在燕國覆滅之前,雖然有一些宮闈斗爭,可是有無限寵愛自己的父皇,哥哥沒有變,母妃也算關(guān)心自己,幾乎就是掉到蜜罐里的日子,什么煩惱都沒有。 好日子講究先苦后甜,自己這算是先甜后苦了吧?但仔細(xì)想想,現(xiàn)在也不算苦,有端木雍容的一直庇護(hù)和照顧,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好。一個人別說報仇,就算是獨自生活下來都是難題,雖然不至于餓死,但肯定沒有現(xiàn)在的日子好過。 “又在想什么?” “沒有?!蹦饺葶涫栈匦乃迹粗砗昧搜澩?,輕聲道:“別動。”扎針這點疼痛,對于端木雍容可以忽略不計,然后停了片刻,交待道:“等下會有一點感覺的,好方便我找碎片在哪兒。” 接下來的過程,對于端木雍容可以說是一場煎熬。 的確,打了麻醉針感覺不太明顯,但是小家伙就蹲在自己身邊,烏發(fā)如云、膚白似玉,手上不停的觸碰,那丁點兒又不能分散精力。只覺她在面前晃來晃去,少女的馨香淡淡籠罩自己,她偏頭,那一抹專注認(rèn)真的神情,格外迷人。 好想……,就這樣將攬在自己的懷中。 “果然有碎片。”慕容沅先是按壓尋找異物,繼而切開傷口,雖不深,也稍微做了一下止血處理,然后用鑷子夾出了一塊小小碎片。約摸有自己半個指甲蓋大小,這東西殘留在rou里,可不算小了,抬頭遞給他看笑問:“怎么樣?我厲害吧?” “厲害,厲害?!倍四居喝菘粗p輕點頭。 慕容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放下碎片,止血、擦拭,因為傷口不算大,也沒有做縫合,而是上了藥,包扎起來。一圈一圈的紗布,在那粗壯的大腿上纏繞,靈巧的穿梭著,最后弄得妥妥帖帖的。 “弄好了?!彼雒?,笑容清淺,好似最明麗的一抹三月春光。 端木雍容要努力的克制心中旖念,不然的話,真想把她攬在自己懷里,在那水洗白玉般的臉頰上輕輕吻下去,一親芳澤香甜。 慕容沅起身去收拾東西,亭亭玉立,身姿娉婷,十六歲,正是花朵初初綻放最鮮嫩的年紀(jì),退卻從前的青澀,開始在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馨香芬芳。明媚如金的陽光襯托下,就連她的動作都柔緩起來,抬起手,掠一掠耳邊碎發(fā),也是那樣的溫婉輕柔似水。 “疼嗎?怎么又呆了?”她轉(zhuǎn)身回頭,就連眼中的笑意都帶著醉人的味道。 端木雍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微笑不語。 “疼傻了?!蹦饺葶涞亩溆譅C起來,這男人到底跟女人不是同一種生物,自己把他的大腿都切開了,他還有心情盯著自己脈脈含情。叫了丫頭來,打了水,自己把手上洗干凈了,抹了香膏,細(xì)細(xì)的涂抹均勻開來。 “我去處理一下紗布?!彼覚C(jī)會溜了。 端木雍容已經(jīng)自己穿上了靴子,因為藥效沒過,走不得,只能坐在原地,眼見小家伙不自在跑了出去,丟下自己一個人,不由啼笑皆非。 ****** 慕容沅的手術(shù)刀法還是不錯的,用最小的傷口,幫端木雍容把碎片取了出來,然后養(yǎng)了七、八天,果然就沒什么妨礙了。端木雍容讓人打了一支發(fā)簪,送給她,“算是幫我治傷的謝禮?!?/br> 那赤金三尾鳳釵做工十分精巧,金鳳凰活靈活現(xiàn)的,毛發(fā)顯現(xiàn),而用來做珠鏈的寶石珠子,圓潤可愛、大小一致,在尾巴上分別墜了三粒滴血寶石。 慕容沅轉(zhuǎn)了轉(zhuǎn),鳳釵的金芒在陽光下流轉(zhuǎn)不定。 “戴上試試?!倍四居喝輰ⅧP釵從她手里拿了出來,親自為她簪好,仔細(xì)的端詳了一陣子,笑道:“鳳釵漂亮,不過還是你更好看一些。” 慕容沅“哧”的一笑,“去哪里學(xué)得這般油嘴滑舌的?” 這樣小小旖旎的明媚時光,轉(zhuǎn)眼即過,很快到了端木淵做壽辰的日子。 端木雍容神色嚴(yán)肅過來,“今兒去的大部分都是男賓,便有女眷,也是各家要緊的貴婦太太們和適齡相親的小姐,你不必去湊熱鬧?!睅г谏磉吤半U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王府也不放心,“千萬別出去,記住了嗎?” “記住了?!蹦饺葶淅L聲調(diào),“從前天到今天,你已經(jīng)說了有五遍了?!?/br> “有這么多?”端木雍容先是一怔,繼而還是正色,“總之你記住就好,而且我也會吩咐門房上的人,不讓你出去,別跟他們耍脾氣起爭執(zhí)。”甚至警告了一句,“不然等我回來……”卻又想不出警告之詞,“總之,你不能出去?!?/br> 聶鳳翔等人在旁邊擠眉弄眼,大將軍婆婆mama的,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邵棠卻是聽著難受,開口道:“時辰不早,你么你走吧。我和小羽呆在王府,哪兒都不去,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br> 終于把人送走了。 慕容沅看著端木雍容他們出了門,忽地生出一種,女眷在家等男人打仗歸來的心情,不由低頭一笑,見邵棠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解釋道:“沒什么,我就是覺得王爺最近有點啰嗦?!?/br> 邵棠神色一黯,“他是好意。” “我知道。”慕容沅覺得她過于嚴(yán)肅,也不好說什么,轉(zhuǎn)身回了屋子,其實心情還是十分緊張的,淳于化能不能捉到是一則,也不希望端木雍容有事,哎,明明是自己要給父親報仇,怎么變成他去做了?這半年發(fā)生的事還真是…… “云郡主,外面有人找你?!毖绢^脆脆的聲音。 “找我?”慕容沅推門出去,問道:“說是什么人?” 邵棠聞聲走了過來,目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