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可惜……,她錯了。 大錯特錯! “阿沅?”宇文極看見她嘴角詭異的微笑,本能的不安,擔(dān)心她被刺激更瘋了,上前摟住她,“走,我們回去?!?/br> 端木太后冷聲道:“皇帝!哀家的生辰宴席可以隨便離開嗎?!” 宇文極根本不理她,也不計較會是什么后果,滿心只有一個念頭,保護(hù)她,不能讓她在留在這兒,他上前,欲要將心上人一把抱起,卻被推開,“阿沅……?”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后悔剛才沒有早一點(diǎn)走。 “臣妾沒事?!蹦饺葶鋸?qiáng)忍了頭疼欲裂的難受,面帶微笑,輕輕的擊掌,“剛才聽太后講了一個故事,雖然荒唐,但也挺有趣的。” 起身端起酒杯,自己斟酒,連飲三杯亮了底兒,“先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彼Z氣不無譏諷,“再祝太后娘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br> 端木太后臉色一變,情況似乎并不向著自己期望的方向發(fā)展。 慕容沅將在座的人環(huán)顧了一圈,眸光爍爍生輝,含著與生俱來的矜貴不可冒犯,配著照人殊色,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麗。她輕聲慢語,像是古琴曲調(diào)一樣優(yōu)雅迷人,“臣妾不過是因為太思念故去的父皇,失口說錯了一句話,就讓太后娘娘和貴妃遐想出這么多故事,呵呵,還真是想象力豐富呢。” 端木太后冷冷的看著她,“哦,是嗎?” “當(dāng)然。”慕容沅掠了掠耳邊碎發(fā),動作輕柔,沒人能夠看出她的心好似滴血一般的疼痛,笑容更是好似三月里的春風(fēng),“論理臣妾在太后娘娘是晚輩,不該多說,可是太后娘娘的話也太不好聽,什么臣妾哥哥不是父皇的親生子,這種市井流言,無知小民的口舌,豈能堂而皇之當(dāng)做真事來說?莫不是欺負(fù)我們燕國的人,脾氣太好?” 端木太后當(dāng)然知道先前的話有些過頭,但是只想著逼瘋她,只要她一瘋,誰會為一個瘋子批評自己的言行?然而這個沁水公主反應(yīng)太快,應(yīng)對太迅速,居然反客為主的指責(zé)起自己來!當(dāng)著眾人下不來臺,只得敷衍道:“哀家說了,只是聽到燕國的一些流言而已,也沒說是真的?!?/br> “這也罷了?!蹦饺葶洳慌c她計較這些,緩緩坐回椅子,微笑道:“可是后來,太后娘娘又說什么臣妾被大秦皇帝所救,改頭換面被留在軍營,還有他幫我殺了淳于化,又送了我什么彎刀,這也是流言嗎?又是聽誰說起的呢?還是……,僅憑自己一腔臆測猜想的?” 端木太后的確沒有證據(jù),狠聲道:“是與不是,皇貴妃心里自己清楚?!?/br> “臣妾不清楚呀?!蹦饺葶渚o緊的握了椅子臂,盡量讓自己的脊梁挺直,面色忽地轉(zhuǎn)冷,“太后娘娘,長輩說話也是要證據(jù)的!臣妾堂堂一國公主,當(dāng)然是生在皇室長在皇室,豈能流落民間?豈能跟他人在軍營廝混?”她冷冷一笑,“真是笑話!大燕國要?dú)⒋居诨@種喪家之犬,用得著派公主去做殺手?還要假扮別人?!” 這在道理上的確說不通,在場的人雖然不敢大聲議論,都是互相交換眼神,看起來多半是不相信的,或者說,相信也沒有證據(jù)連輔助。 “太后娘娘。”慕容沅質(zhì)問道:“憑據(jù)呢?總得拿出來一點(diǎn)兒吧?!?/br> 端木太后被問得啞口無言,面色難看。 宇文極卻高興不起來,他明白,被詰問的人很快就要輪到自己了。 端木太后萬萬沒有想到,沁水公主不僅沒有被刺激的瘋掉,而且還像是徹底清醒過來了,隱隱有些后悔,覺得自己不該招惹她的,像是一柄利刃出了鞘,帶著說不出的危險感覺。 慕容沅微笑著,繼續(xù)道:“罷了,今兒是太后娘娘的壽誕,她說笑話,只當(dāng)是給大伙兒當(dāng)個樂子吧?!彼肿叩蕉四久髦樯磉?,“剛才你說什么來著?說我神智不清?”回頭問端木太后,“這是東羌低等嬪妃的禮數(shù)嗎?燕國可是沒有這個風(fēng)俗?!?/br> 呵呵……,想刺激自己?那是因為她們不知道,自己在燕國受過什么刺激,若是知道了,想來不會招惹自己的。 端木明珠臉色慘白,“你、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按規(guī)矩來行事?!蹦饺葶漭p輕笑道:“有些話,長輩拿來隨隨便便開個玩笑可以,你卻不行?!卑讯四咎笞I諷了一通,流波妙目微轉(zhuǎn),朝魏女官問道:“按照你們東羌皇室的規(guī)矩,嬪妃以下犯上該怎么處置?” 魏女官微微尷尬,扭頭看向端木太后,“太后娘娘……” “喲?!蹦饺葶湫α?,她不會跟太后明著對干,一個女官,卻還不放在眼里,“怎地魏姑姑連規(guī)矩都不記得了?這個樣子,怎么能在太后娘娘身邊做事呢?” 魏女官聞言不由冷汗淋淋。 “自然是該罰?!倍四咎蠼恿嗽?,心下清楚,鬧到這個地步得找臺階下,總不能紅口白牙說完就行,那么替罪羊自然是自家侄女了。她淡淡道:“貴妃以下犯上、語出不敬,先過去給皇貴妃賠禮道歉,再自己掌嘴二十!” “太后娘娘……”端木明珠尖聲道。 宇文極冷聲道:“你還不服氣?連母后也不放在眼里了嗎?”語氣陰森森的,明顯是已經(jīng)含了殺氣,“來人……” “貴妃娘娘。”魏女官被太后一推,回過神來,趕忙將端木明珠跟摁了下去,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惹禍。”然后大聲道:“快給皇貴妃娘娘賠個不是?!?/br> 端木明珠委委屈屈的,哽咽道:“嬪妾錯了,嬪妾一時失言……”一咬牙,狠心朝自己臉上閃了一巴掌,“嬪妾有罪!” 慕容沅輕聲一笑,拉住她,“好了,今兒是太后娘娘大喜的日子,耽誤不得,掌嘴就不用了。”眼見對方臉色一喜,補(bǔ)道:“先記著,明兒再說?!?/br> “你……” “快起來?!蹦饺葶湫τ募僖夥鏊?,彎腰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聲道:“再用你那大眼睛瞪著我,我就親手把它們挖出來,掛在墻上?!?/br> 端木明珠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惡魔,旋即驚恐的收回了目光。 慕容沅輕輕擦拭著手,十分嫌棄厭惡的樣子,然后看向魏女官道:“雖說你連規(guī)矩都不記得,可你到底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輪不到我來處置,今兒算你走運(yùn)了?!庇殖四咎笪⑽⒁恍?,“不過太后娘娘別怪我冒犯,什么大秦皇帝送臣妾彎刀之類的話,無憑無據(jù),可是有損臣妾的名節(jié)呢?!?/br> 端木太后臉色難看,抿嘴不語。 “哎……”慕容沅嘆了口氣,繼而悠悠笑道:“要是話可以亂說,怎知大秦皇帝不是把彎刀送給太后娘娘了?!?/br> “你放肆!”端木太后終于忍不住怒道。 “臣妾不過也是開個玩笑。”慕容沅針鋒相對,故意反問道:“莫非剛才太后娘娘不是說笑的?還真的是在給臣妾潑污水不成?”她輕笑,“嘖嘖,那怎么可能呢?!?/br> 端木太后被她拿住了七寸,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噎得不能說話。 慕容沅走回自己的位置,展開雙臂,慢條斯理的整理好了袖子,緩緩坐下,然后朝著眾人嫵媚一笑,“讓大伙兒看熱鬧了,有趣吧?!?/br> 在場的眾人,見她連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降伏了,誰還敢說有趣?一個個都是低著頭,恨不得從生辰宴席上面消失。 “阿沅……”宇文極低聲道。 慕容沅輕聲慢語,“皇上,宴席也該開始了?!?/br> ******* “皇貴妃娘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毖缦Y(jié)束,劉瑾升跟在后面一溜小跑,拼命的向慕容沅討好,“今兒皇貴妃娘娘可真是威風(fēng)……” 慕容沅停下腳步,看向他,“你最好閉嘴?!蔽⑽⒑Γf出來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若非我此刻沒空,早就親手切下你的腦袋當(dāng)球踢了?!?/br> “是,奴才閉嘴?!眲㈣樕话祝橹?dāng)初的迷藥事件發(fā)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