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讓我毫發(fā)無損的走,讓你永遠(yuǎn)留在東羌的夜河郡,這樣……,你就不用欠我的人情了?!倍四居喝菪睦锸钦f不出的難受,所謂成全,就是要放棄自己一生所愛,永遠(yuǎn)失之交臂,永遠(yuǎn)再無交集,“你就那么急著跟我撇清?不想再有一丁點兒瓜葛,對嗎?” 慕容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聲道:“將軍,我已經(jīng)欠你很多了?!?/br> “我不在乎,你還可以再多欠一點!”端木雍容心中涌起一片強(qiáng)烈的恨意,恨命運的捉弄,恨彼此的錯過,恨自己一時大度做出了愚蠢的承諾,“小羽……”他道:“我覺得,我有些后悔了?!?/br> 他聲音低啞,像是深林里面一只受了重傷的困獸。 慕容沅怔了怔,別開視線。 “看著我?!倍四居喝菀话炎テ鹆怂?,嬌嬌軟軟的,纖細(xì)的腰肢盈盈一握,身上帶著年輕女子的馨香,讓自己心跳加速。 慕容沅在他懷里不知所措,遲疑著,“將軍……”隱約感受到一抹危險的氣息,身體越發(fā)僵硬,一動不敢動,小聲道:“別……,分開了,對大家都好?!?/br> “叫我的名字?!?/br> “將軍……” “叫我的名字!”端木雍容厲聲重復(fù)。 慕容沅不知道他在固執(zhí)什么,但還是順從了,“雍……容。”自己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喊起來有點別扭,試圖讓他平靜一點兒,“雍容,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 “小羽,你真是偏心啊?!倍四居喝菪睦镉炙嵊譂?,更是苦,“你的辦法,算是徹底的拒絕了我。但是你留在夜河郡,留在東羌的疆土上,或早或晚,宇文極總會有機(jī)會將你帶回去的,你……,還是把機(jī)會留給了他?!?/br> “沒有。”慕容沅盡量輕柔平緩,“我沒打算回去?!?/br> “至少他還有機(jī)會?!倍四居喝莨虉?zhí)道:“而我,再也沒有?!彼麚е鴳牙锏能浻駵叵?,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氣息,看著那魂牽夢縈的清麗臉龐,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忘了我的?!?/br> 慕容沅覺得莫名的不安,“你要做什么?”那種危險,不是針對自己,而是縈繞在端木雍容的身上,擔(dān)心道:“你別亂來?!?/br> “小羽,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慕容沅有些害怕,試探道:“雍容,你別亂來,別做傻事……”話音未落,就見他高大的身影壓了下來,來不及躲閃,他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不由渾身一僵。 端木雍容抽出了腰間的彎刀,不是摘下,而是把刀抽出了鞘,“本來我是要送給你的,可是你不要?!卑训侗旁谒氖掷铮站o了,“我有一個辦法,讓你留在夜河郡忘不了我,縱使回到宇文極的身邊,也一樣忘不了我?!?/br> “……”慕容沅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不知所措。 下一瞬,到起血飛濺! 端木雍容居然握著她的手,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頭。 “??!”慕容沅一聲尖叫,失聲道:“你瘋了?你瘋了呀!”她急得眼淚直掉,努力掙扎著,要去揀地上切掉的那截手指,語無倫次道:“我、我給接上……” 端木雍容一腳踩住自己的斷指,不讓她去揀,鮮血直線一般的低落,他的聲音醇厚低沉,“這樣……,你就忘不了我了?!弊旖俏⒙N,勾勒出一抹傷痛的笑,“特別是,當(dāng)你看見宇文極的時候,更加忘不了?!?/br> “不,不……”慕容沅拼命掙扎,卻掙不脫那個強(qiáng)有力的懷抱。 “小羽。”端木雍容的眉宇之間,蘊(yùn)含刀劍風(fēng)霜一般的銳利力度,他沉沉道:“你欠我的情,越多越好,要多到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永遠(yuǎn)都忘不了?!?/br> 縱使不能得到你,至少……,也別遺忘。 ☆、133大結(jié)局(十三) 端木雍容終于走了。 慕容沅帶著還沒有撫平的震驚,驚魂不定。 看著他翻身上了高頭大馬,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坐在馬背上,被簡裝打扮的的雷老虎等人簇?fù)斫討?yīng)而去。他再也沒有回頭,漸漸走遠(yuǎn),越過了兩國交匯的邊境線,和臣子們變成一尾細(xì)細(xì)的長龍,最終為一個黑色的點兒,直到再也看不見,在黃塵飛揚的霧氣里消失…… 可是之前那血淋淋殘忍的一幕,還刻在慕容沅的腦海里,揮散不去。 “都親眼看著他走了,還不肯回去?”宇文極在她身后冷冷道。 慕容沅木呆呆的站著不動。 宇文極的心越發(fā)往下沉,火躥了有三丈高,她怕自己不守信,怕自己對端木雍容做手腳,特意來送人也就罷了。但是現(xiàn)在人都走了,她還是這般依依不舍的,將自己這個丈夫置于何地?良心呢?!也一并被端木雍容帶走了嗎? 他上前去拉她,“行了,先回去!” 慕容沅好似變成了一團(tuán)棉花,軟綿綿的,毫無預(yù)兆的往后一倒。 宇文極眼疾手快抱住了她,低頭一看,竟然暈過去了!心下驚疑不定,卻也暫時顧不得分析原委,趕忙上了馬車,“回府!叫大夫候著!” 皇帝出來都有隨行御醫(yī),一回府,就把人抱回了內(nèi)院,太醫(yī)也早就預(yù)備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暈倒?”宇文極擔(dān)心問道。 “皇上稍等片刻。”太醫(yī)上前診脈,隔了簾子,搭了帕子,小心翼翼的將手放了上去,脈象往來流利,應(yīng)指圓滑,有如珠玉滾盤之狀。這這……,這分明就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請皇貴妃娘娘再換一只手?!?/br> 宇文極見太醫(yī)面色緊張,越發(fā)擔(dān)心,“難不成還是什么重癥?” 張嬤嬤上前幫忙,給慕容沅換了一只手。 太醫(yī)繼續(xù)切脈,脈象還是和剛才一樣。要說嬪妃有孕是大喜事,可是……,這位皇貴妃娘娘不知怎地跑來了夜河郡,行蹤太過詭異,難講中間不是被人劫持,這身孕可就不一定是喜事了。 “怎么了?!”宇文極口氣不耐煩,“連個脈象你都切不出來嗎?” “不是?!碧t(yī)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向張嬤嬤問道:“請問嬤嬤,皇貴妃娘娘上次行徑的日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是、是什么時候?” 張嬤嬤專門服侍慕容沅的起居,這些既得清清楚楚,當(dāng)即回道:“皇貴妃娘娘的葵水一向很準(zhǔn),上月是二十六開始,初一干凈的,再上個月……”忽地一頓,“今兒都已經(jīng)初三了。按理說,應(yīng)該二十四就開始,那天奴婢剛到夜河郡,并沒有發(fā)現(xiàn)娘娘身上不干凈。”她瞪大了眼睛,“難道說,娘娘她這是……,害喜?” 說到最后一個“喜”字,聲音漸低。 宇文極先是驚喜萬分,繼而發(fā)覺氣氛不對,琢磨了下,終于領(lǐng)悟到他們是在緊張什么,不由勃然大怒!當(dāng)即沉臉喝斥,“收起你們那些胡思亂想,不然朕把你們的腦子給掏出來,扔了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