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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又不禁感嘆,要知道是自己媳婦兒,怎么也該多找找。 “你找過我?” 李易逍很意外,太突然了。 記憶中爺爺跟他念叨的賀家朋友,會是賀譯爺爺,怎么會這么巧? “那你……記得開福中學么?” “有印象?!?/br> 賀譯走過的學校很多,這個學校能留有印象,是因為他當時找到了兩個叫宋折的人。 “你在那上過學?” “……嗯?!?/br> 李易逍看賀譯的神色,就知道他把那件事早就忘了。 那是他們的初遇…… “害,就差這么一點!”林君拍了拍大腿,很是惋惜,“要是你不換名字,譯兒那時候就能把你帶回來了!” 李易逍笑了笑,如果他沒有換名字。 可能根本等不到賀譯來…… 賀老爺子倒是知道。 顧老爺子清傲,從來不主動麻煩人。給賀老爺子寄信,實在是擔心自己那孫子——可能會被自己的賭徒爸爸賣出去抵債。 “你那畜生爸爸怎么死的?”賀老爺子摩挲了下手拐杖,有些怒。 李易逍愣了一下,他很久沒想起這個人了。 他一點都不想回憶這個人,只要沾個邊,仿佛就能被拖進黑暗里。 “被砍死了?!?/br> 賀譯手一緊,聽著賀奶奶心疼的問:“你mama也……” “不是?!崩钜族袚u頭,“她是自殺。” 這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像大雪落下,賀譯皺著眉,他坐到李易逍身邊,當著眾人的面牽了李易逍的手,揉了揉人的腕骨,又在紋身上落下一個輕吻。 李易逍目瞪口呆的看著賀譯的舉動。 這么多人! 臉頰慢慢發(fā)熱,李易逍眼眸里的死寂和空洞悉數(shù)褪去,不好意思多得想要溢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抽回手,可是賀譯沒放。 看著李易逍帶著商量的眼神,賀譯笑了笑,無聲的表達:我想牽,我不想放。 賀譯的目光放得軟,好像帶了懇求,李易逍想抽回的手頓時不動了。隔了兩秒,又不動聲色的回握……盡管他的耳朵已經(jīng)紅完了。 “嘖嘖,注意影響,大庭廣眾下秀什么恩愛?!绷志樕蠋еΓ室庀訔?。說完又側(cè)過頭親了一口賀譯哥哥的臉,“我又不是沒人可秀。” 李易逍本有些不自在,看到林君的行為不由一笑。 賀奶奶也笑開,她左右看了看,忽然走到賀爺爺面前,彎腰也親了人臉一口。 “我也可以秀?!?/br> 這下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賀譯的父親。 賀譯mama是醫(yī)務工作者,本來請好假,因為病人的突發(fā)情況又回醫(yī)院去了,只剩賀爸爸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單人沙發(fā)上。 這一看,直接把人看冷了臉:“看我干什么?!” 大家忍俊不禁,先前略微壓抑的氣氛到是散了,賀爺爺笑了笑,“說來你們兩個還有娃娃親?!?/br> 賀譯跟李易逍對視了眼,都很意外。 “你們不知道正常?!辟R奶奶看向賀譯,“你爸爸都不知道。當初說我們的下一代結(jié)為親家,可都是兒子,你宋奶奶干脆說,下下一代,管它男女,先定個娃娃親!” 賀奶奶大手一揮,很有氣勢。 大家跟著笑起來,李易逍對奶奶印象不深,卻知道奶奶是個脾氣很好的溫婉之人,所有人都喜歡她。 包括他那后來瘋瘋癲癲的母親,精神都不太正常,改名字也用了奶奶的姓氏,所以他才姓李。 賀奶奶這一說起,就說了不少前塵往事,又聊到了李易逍。 賀譯在旁邊都沒怎么說話,他看著李易逍的側(cè)臉。 十五歲的時候mama去世。 meimei才十一歲。 沒有存款還欠下一大筆債。 這些年怎么過來的,李易逍說得輕松,可賀譯每聽見一句話,心就更痛一點。 同樣是十五歲的時候,他因為不知道想干什么,隨口就去寒國,他的小男朋友呢? 賀譯沒法想象,他心疼得厲害,卻無法感同身受……那個時候的李易逍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悲痛,難過,或是無措,不是他能想到的。 賀奶奶的眼眶有些紅,她拍了拍李易逍的手,“孩子苦了你了?!?/br> 李易逍慌忙擺手,有的時候痛苦自己一個人承受,夜里咬咬牙還能撐過去,但若有人心疼,委屈就真的抑制不住。 何況,這種長輩的心疼,于他而言過于陌生,突然出現(xiàn)就像像流浪漢面對一頓飽飯,是矛盾的向往。 他下意識的就想回頭看靠在沙發(fā)上的賀譯,卻被按住了脖頸——賀譯不讓他轉(zhuǎn)頭。 賀譯捏了捏李易逍的脖頸,深深的呼吸了兩下,將眼眶里的熱意逼退,啞著聲音笑:“奶奶,你不能看人帥,就抓著手不放啊,看在你是我奶奶份上,我不計較你抓一下,但——” “可真不要臉。”奶奶唾棄了賀譯一眼,也穩(wěn)住情緒,看著李易逍:“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就來找我,奶奶幫你出氣!” “不會。”李易逍又想側(cè)頭看人,但依舊沒能成功。 賀譯的手指輕輕抵著李易逍的下頜骨,不讓人轉(zhuǎn)過來,他感覺自己眼眶還是濕的。 賀譯不讓,李易逍干脆就著手指蹭了蹭。 他喜歡賀譯,所以對賀譯的觸碰也格外親昵,這動作處于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下意識,卻讓看到的人都有種吃飽了狗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