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半里之地,足以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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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東,六萬大軍浩浩蕩蕩,綿延數(shù)里。王浩騎馬走在蜀國公主身旁,問道“公主殿下準備在何處扎營?”蜀國公主不知王浩為何會有此一問,答道“耶律大石和蕭昱早已安排妥當,將依托東城墻,扎下縱橫三里的營寨?!蓖鹾粕燥@遲疑,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東城墻總長七里,可是如此?”蜀國公主點頭,答道“的確是七里!”王浩繼續(xù)說道“我想知道營寨的最北端是在北城墻之前,還是在北城墻之后?”蜀國公主似乎意識到了一些東西,問道“在北城墻之前如何,在北城墻之后又如何?”王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倘若一頭惡狼撲向你的父皇,公主殿下是選擇擋在父皇身前,還是躲在父皇身后?” 蜀國公主斬釘截鐵答道“自然是擋在父皇身前!”話已至此,王浩點頭,說道“你還不明白嗎?”經(jīng)此點撥,蜀國公主終于恍然大悟,說道“多謝你的提醒!”而后立刻召見李蒼柏,命令道“告訴耶律大石和蕭昱,營寨最北端必須超出北城墻半里!”李蒼柏稍作遲疑,提醒道“按照先前約定,前營由云中兵馬駐守!”蜀國公主聽出了弦外之音,看向王浩。王浩說道“那就傳令全軍,公主殿下將親率遼東兵馬駐扎前營!”李蒼柏看向蜀國公主等待最后的確認。蜀國公主點頭,說道“按照王公子的指令進行,并通知蕭山別,將中軍大帳設在前營正中央!” 李蒼柏離去之后,蜀國公主問道“你真的不怕死嗎?”王浩訕訕而笑,開玩笑說道“良田美宅、嬌妻寵妾等在等著我呢,我怎會不怕死?”蜀國公主突然有些醋意,說道“沒想到,你也是好色之徒!”王浩未免尷尬,繞開了話題,說道“我們發(fā)往城中的六百里加急應當已經(jīng)送到你父皇手中了吧?”蜀國公主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回應。王浩說道“我很想知道,你父皇準備對你授以何等官職?”原來,六百里加急的文書,是由王浩和蜀國公主共同擬定的,上面詳細記錄了六萬宮帳軍的當前狀況,以及蜀國公主被耶律大石和蕭昱推舉為三軍統(tǒng)帥的整個過程。蜀國公主稍加思索,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已經(jīng)是蜀國公主,爵同親王,所以父皇最有可能的安排,便是讓我正式開府!”王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說道“開府儀同三司?”蜀國公主點頭,答道“正是!” 當耶律大石和蕭昱接到蜀國公主的命令時,皆是無比驚訝。耶律大石受封翰林學士,向來奉行“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的原則,對于這個無比激進的決策是萬萬不能接受,立刻策馬尋蜀國公主而來。蕭昱很快由一開始的難以置信改變?yōu)樯钌畹木磁?,但聽聞蜀國公主將親自駐扎前營時,感覺自己麾下的兩萬云中兵馬將承受莫大的侮辱,立刻去請求蜀國公主收回命令。兩人策馬飛奔,聲勢甚大,恰巧在半途相遇,并結伴而來。 對于二人的到來,蜀國公主也是預料之中,問道“二位將軍結伴而來,不知所為何事?”蕭昱沒有耶律大石的城府,立刻說道“末將希望公主殿下收回成命,繼續(xù)由末將駐守前營!”蜀國公主不禁刮目相看,說道“如今的前營可是危機四伏!”蕭昱深怕蜀國公主不肯收回成命,說道“末將沒有看到危機,只看到戰(zhàn)機!”蜀國公主十分欣慰,說道“蕭將軍英雄無敵,待返回上京,定在父皇面前為將軍請功!”蕭昱雖然是駙馬,也就是蜀國公主的姐夫,但因為蜀國公主的jiejie并無封號,所以蕭昱這個駙馬尚不如西京留守的職位高貴。這時,蕭昱突然看向一旁的耶律大石,說道“耶律將軍可是來跟我爭這個前鋒的?”耶律大石雖然十分無語,但事到如今,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后撤扎營”的話,只得說道“蕭將軍為前鋒,我為外翼,請公主殿下率領遼東兵馬防守東城門?!币纱笫匦掳才?,便是將蜀國公主放在最腹心的部位。蜀國公主感覺今日真是驚喜連連,說道“有二位將軍在,何愁女真不破?”然而,在不久的將來,因為遼國內(nèi)部的斗爭,這兩位遼國末年的肱骨之臣,一個被迫遠走中亞,一個無奈投降敵國。 天祚帝在接到六百里加急之后,并沒有立刻做出回應,甚至在六萬援軍依墻扎營時,也沒有召見蜀國公主,因為他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是否要將六萬宮帳軍招入城中。上京城雖然是遼國的都城,但因為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所以上京城并不大,容納五萬大軍和五萬百姓已經(jīng)稍顯擁擠,倘若再將這六萬大軍引入城中,便真的要摩肩接踵了??墒墙佣B三的失敗,早已讓契丹人失去了與女真人野戰(zhàn)的勇氣,如果不讓他們?nèi)氤牵@六萬援軍又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天祚帝陷入了左右兩難的境地,所以他決定將六百里加急暫且留中,任憑蜀國公主自由發(fā)揮。這是天祚帝對蜀國公主無條件的信任,也是天祚帝對眼下困難的逃避,直至守城士兵來報“援軍的營寨扎在了上京城的前方。”天祚帝顧不得帝王威儀,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東、北兩座城墻的拐角處,當親眼目睹城下士兵在夯土為墻,整軍備戰(zhàn)時,竟有一種老淚縱橫的感覺,不僅感嘆道“大遼還有敢戰(zhàn)之兵!”而后吩咐道“讓蜀國公主速速入城,朕要親自嘉獎!”內(nèi)侍很少見到天祚帝面帶笑容了,連忙答道“諾!” 半個時辰不到,內(nèi)侍來到蜀國公主的大帳,畢恭畢敬,說道“皇上親公主殿下即刻入城!”蜀國公主說道“營寨尚未完成,我身為主帥,豈能離開?還請公公稟明父皇,只待營寨建成,我立刻前去拜見!”公公滿臉急迫,說道“皇上此刻還在城墻上等殿下呢!”聽聞城墻,蜀國公主意識到了什么,說道“我要一人陪同!”內(nèi)侍哪里有心思和蜀國公主討價還價,說道“奴才只求殿下莫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