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嗯,我也來一支,你也睡不著嗎?”鄭鈺銘從煙盒里取出一支香煙,接過楚朝輝的煙屁股把自己的香煙點燃。 “知道這是什么樣的鬼地方后,想睡也睡不著?!背x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燃,把煙屁股朝窗臺的青磚按了一下,確定火星已經(jīng)按熄才扔到院墻外,旁邊就是原始森林,得注意防火。 “香煙抽完你怎么辦?”鄭鈺銘不是正宗煙民,沒有煙癮,楚朝輝卻挺喜歡香煙。 “想辦法唄,香煙怎么做成的總知道,以后找到煙草就自己制?!背x好像不著急自己斷煙。 “你會?”鄭鈺銘挑了下眉。 “我會的多了!”楚朝輝朝著鄭鈺銘露出一口白牙:“一點都沒有吹牛?!?/br> “哦,你會什么?”鄭鈺銘覺得,楚朝輝最擅長的不就是打仗嘛,畢竟楚朝輝十七八歲就參加了佤邦軍,算算有十幾個年頭。 “熟練使用熱兵器就不說了,我還會制造炸藥,會冶煉鋼鐵,會燒窯,會制作玻璃。”楚朝輝會這么多技藝,都是果敢那特殊地方環(huán)境造成的。 “....”鄭鈺銘的香煙叼在嘴上半天沒有動靜。 “你除了花木,還擅長什么?”楚朝輝很享受鄭鈺銘意外的眼神。 “我好像就會種地?!编嶁曘懽プヮ^,自己擅長的好似就是和泥土打交道,不過自己的大學的專業(yè)學得還不錯,學的是機械設(shè)計制造,整些水車機械好像沒什么問題。 “我們所會的,以后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之本了?!背x朝著夜空嘆息一聲,大秦王朝名存實亡,各方諸侯蠢蠢欲動,加上常年天災(zāi),這個世界將面臨動蕩。 “我的電腦里有好多好東西,原來是我無聊存著玩的?!编嶁曘懲蝗挥浧鹨患笫?。 “無聊存著玩?”楚朝輝疑惑。 鄭鈺銘對上楚朝輝的疑惑,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鄭鈺銘喜歡看小說,特別喜歡是種田之類,網(wǎng)絡(luò)小說最流行穿越到古代,用各種現(xiàn)代技術(shù)發(fā)展自己力量,然后成王成皇。鄭鈺銘純粹因為興趣,想自己也寫上一篇,為此他晚上閑著沒事時,就收集大量資料,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有涉及。這個時空還沒有的三大方明,資料里都有制作步驟。資料收集了一大堆,還沒等鄭鈺銘開坑,就被傳送到這個時空來了。 “可惜沒有電。”鄭鈺銘嘆息。 “不,我們有電?!背x的頭伸出陽臺,朝著院墻停泊的那部越野車看了看。 “對??!我怎么忘了大切諾基?!编嶁曘懪闹X袋大笑,汽車上有點煙器,可以從那接出地火線,再通過電壓逆變器,把電壓改變,這樣就可以讓電腦和打印機正常工作,可以把電腦里有用的資料都打印出來,有了那些資料,在他有生之年,也許能過上半個現(xiàn)代化生活。 陽臺對話后,鄭鈺銘和楚朝輝對如何好好在這個社會生活下去有了更大把握,第二天一大早,吃過了早飯,鄭鈺銘和楚朝輝就把大切諾基越野車發(fā)動起來,把點煙器那里搗鼓了一下,使用逆變器將電壓變成220v,電腦和打印機都開始運作。兩人花了一天的時間把電腦里有點用的東西都打印出來,電腦資料打到五分之四時,大切諾基越野車的汽油快沒了,打印紙也已經(jīng)告罄。電腦沒打完的資料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一些,沒打印出來兩人也不覺可惜。 沒有了汽油的大切諾基越野車從此徹底成了廢物,雖然越野車成了廢物,但它已經(jīng)發(fā)揮出了最大功用,把二十一世界的一些文明留在了這個落后的時空。 “這個珍妮紡紗機的制作是最有用的。”楚朝輝看著打印資料不住點頭。珍妮機的發(fā)明是前時空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開端,它的出現(xiàn),使大規(guī)模的織布廠得以建立。是一場影響世界歷史進程的英國工業(yè)革命。如今這個時空,連飛梭都還沒有發(fā)明出來,這個紡紗機出現(xiàn)后,這個時空的紡織業(yè)將是跳躍式跨步。 “我倒覺得造紙最有用?!编嶁曘懼兰埵鞘裁床牧显斐?,可不知道具體步驟,現(xiàn)在好了,有了造紙步驟,省去摸索改進,可以一次性造成白紙,以后上個廁所,不需要舍不得用廁紙擦屁股。衛(wèi)生間的手紙在逐漸減少,鄭鈺銘已經(jīng)考慮用樹葉代替。 “這里怎么還有中小學課本書?”楚朝輝看著鄭鈺銘有絲不解,難道鄭鈺銘想在這個時空當老師。電腦里的資料都是鄭鈺銘選擇打印。 “我們總得為自己培養(yǎng)點人才吧。”中小學課本是有選擇性打印的,只打印了語文、數(shù)學、物理、化學和地理。 電腦資料里的中小學教課本是鄭鈺銘的jiejie下載的,她是個中學老師,暑假帶著女兒在弟弟這里避暑時下載的,鄭鈺銘并不清楚jiejie下載這些課本的用意,他還是在選擇打印資料時,才發(fā)現(xiàn)電腦硬盤里留著胞姐下載的東西。 鄭鈺銘說完自己準備培養(yǎng)人才的打算,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旁邊收養(yǎng)的兄妹倆。 這兄妹兩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姓名,姓是他們自己的姓,名是鄭鈺銘幫他們?nèi)〉?,哥哥叫霍思中,meimei叫霍思華,意為思念中華。 鄭鈺銘和楚朝輝忙碌打印資料時,霍家兄妹開始是瑟瑟發(fā)抖,被越野車發(fā)動機和電腦、打字機嚇的,不過過了段時間,發(fā)現(xiàn)那些會發(fā)亮會動的怪物沒有危險,兩小孩才鎮(zhèn)靜下來,霍思中還磨蹭到鄭鈺銘身邊找活干,被鄭鈺銘指示著去看住木頭,不讓木頭跑到院墻之外。至于霍思華,被鄭鈺銘指示著坐在小板凳上曬太陽。 在和霍家兄妹的聊天中,兩個穿越人士大致清楚了這兄妹倆的身世。兄妹倆家住吳衛(wèi)兩國交界處,因干旱,田地里顆粒無收,霍家兄妹的父母就帶著三個孩子離開故土,想到南方混口飯吃,霍思中和霍思華的中間還有一個男孩,在逃荒過程中病死,霍思中也不是看上去的七、八歲,而是已經(jīng)十一歲了,霍思華也不是五、六歲,而是九歲。 霍家兄妹的父母帶著兩個孩子逃到南埠碼頭后,就雙雙因病死去,兄妹倆在南埠村民的照顧下,勉強活到了現(xiàn)在,那個搶他們食物的耗子,是霍家在逃荒途中遇見后,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耗子尾隨著他們一家到了南埠。 霍思中穿著天藍色的棉襖,下身是條黑色棉褲,腳上拖著一雙大棉鞋,正緊盯住木頭,就怕木頭一閃眼從院門下鉆出去?;羲既A瞇著眼坐在小木凳上,上身是件呢絨外套,里面是一身羽絨衣褲,腳上是雙毛絨絨的兔鞋。兄妹倆所穿的衣物,除了天藍色棉襖是鄭鈺銘老堂哥小孫子在別墅玩耍落下,其他都是鄭鈺銘外甥女留下來的,鄭鈺銘的外甥女才七歲,可塊頭比霍思中大了好多,鄭鈺銘外甥女的黑色棉褲穿在霍思中身上,還長了一個褲腳邊,而霍思華穿在身上的衣服,短衣變長衣,褲管卷了三道,一雙兔子鞋大了三分之一。 衣服是如此不合身,霍家兄妹卻有幸福得快死去的感覺,霍思華過一段時間就要看一下哥哥,用小手在大腿上狠掐自己一下,好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 回別墅的第二天,在廚房發(fā)現(xiàn)的紅薯、土豆(馬鈴薯)、南瓜和超市帶來的玉米被兩人種到了溫室里。 紅薯也叫番薯,相傳番薯最早由印第安人培育,后來傳入菲律賓,被當?shù)亟y(tǒng)治者視為珍品,嚴禁外傳,違者要處以死刑。16世紀時,有兩個在菲律賓經(jīng)商的中國人,設(shè)法將一些番薯藤編進竹籃和纜繩內(nèi),瞞天過海,運回了福建老家,遂種植遏及中華大地。紅薯投入少,產(chǎn)出多。今年的種植只為了留種,到明年,十幾個紅薯收獲的根種,最起碼可以種上十幾二十幾畝地。 至于土豆,名稱雖然叫土豆,其實并不是本土作物,而是地地道道的洋貨,它的另一個名稱叫馬鈴薯。是身處饑餓窘境的印第安人發(fā)現(xiàn)的救命食物,然而,野生馬鈴薯的塊莖中含有大量的龍葵堿,對人和動物都有毒,早期食用馬鈴薯的許多印第安人,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印第安人走了數(shù)千年的歲月,經(jīng)過漫長而艱辛的馴化,從食用到栽培,才培育出如今毒素少的馬鈴薯,在17世紀時,馬鈴薯傳播到了天朝。這個作物也是高產(chǎn)量的糧食作物,比紅薯年產(chǎn)量都高,因為它可以一年兩產(chǎn)。 紅薯和馬鈴薯都是根塊種植,而南瓜是種籽育苗。南瓜看名字就知道是泊來品,原產(chǎn)亞洲南部,它很早就傳入了中原,不少地方稱之為“飯瓜”。 至于超市硬塞的玉米就更牛了,它是一年生禾本科草本植物,是重要的糧食作物和飼料來源,也是全世界總產(chǎn)量最高的糧食作物。這玉米是1492年哥倫布在古巴發(fā)現(xiàn)玉米,1494年把玉米帶回西班牙后,逐漸傳至世界各地。到了明朝末年,玉米在我國的種植已達十余省份。 這四種在前時空高產(chǎn)量的作物,以后將成為山谷主要糧食。這四種原產(chǎn)美洲的作物,提前一千多年來到了大秦帝國。兩千多年以后,這個藍色星球的知名學者專家對這四種農(nóng)作物的原產(chǎn)地爭論不休,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推論,爭論到后來,誰也沒法證明自己的絕對正確,無奈之下,這四種農(nóng)作物被標明,可能出產(chǎn)美洲或者亞洲。 ☆、第 15 章 轉(zhuǎn)眼到了第三天,這天早上四點左右,整個別墅里的人都已經(jīng)起床,鄭鈺銘忙著做早飯和備干糧,楚朝輝則收拾出一副籮筐,一個籮筐里放滿狩獵到的野味,這是準備送給吳大家的禮物。另一個籮筐準備放霍氏兄妹和木頭。兩個大人不知道要離開別墅幾天,所以小孩和木頭不能丟在別墅,準備帶到南埠委托吳大的妻子幫忙照顧。 霍家兄妹到了別墅豐衣足食后,手腳上的凍瘡開始發(fā)癢,癢得兩個孩子晚上睡覺都睡不好,鄭鈺銘拿凍瘡藥膏幫他們抹過后,就不準兩個孩子多走動,防止結(jié)疤的凍瘡傷口開裂。楚朝暉用籮筐裝送給吳大的野味,就是方便把兩孩子和木頭一起挑著帶走。 冬末的清晨氣溫在零度以下,一路上的草地都結(jié)了白霜,霍氏姐弟一人手里抱著個兩大蘋果坐在一塊石頭上,中間夾著木頭,把個籮筐擠得滿滿?;艏倚置皿w重太輕,加起來只有野味筐的一半重量,只得在籮筐放塊石頭平衡扁擔兩頭重量。 從別墅到出谷外已經(jīng)走出一條小路,現(xiàn)在從別墅走到縫隙出口的山坡下,只要一個半小時,剛從山坡下去,就在小路上看到了吳大的騾車,原來吳大一大早就駕著騾車來接他們了。 三人見面一陣寒暄,籮筐和人都上了車子,吳大看到兩個變得面目全新的光頭孩子,驚異得打量了半天,才轉(zhuǎn)過身駕駛著騾車往村子里趕,一邊趕一邊心里暗嘆霍家兄妹是老鼠跳進糧倉,要使勁享福了。 南埠村的村人都已經(jīng)開始在忙碌一天生計,碼頭上新停泊了兩條木船,木船老板正指揮著苦力往岸上搬運貨物,這些貨物要運到達城去銷售。南埠村除了余奎的酒坊和一個鐵匠鋪子,再沒有其他店鋪,人們的日常需要都是跟走南闖北的貨郎交易,這些貨郎也不是天天來南埠,而是一個月來個一兩次,每次到來,貨但旁邊都會圍滿交易的村民,今天的南埠碼頭,就有兩個貨郎已經(jīng)到達。木船忙碌的下貨,貨郎周圍嘈雜的交易聲,將南埠碼頭點綴得生機勃勃。 吳大把騾車直接駛進了院子,一進院子,吳大的妻子和吳灃已經(jīng)站在院里迎接。楚朝輝和鄭鈺銘下車和吳大妻子見過禮后,就把一筐野味奉上,又從霍家兄妹手上拿了兩個蘋果遞給吳灃,剩下的兩個蘋果留給了霍家兄妹。這四個蘋果是別墅最后的水果存貨。吳灃接過蘋果滿臉欣喜,這蘋果又香又甜,水分充足,味道之好是他從未嘗到過。前三天給他的蘋果,早已被他連皮帶核吃進了肚子。 吳大夫妻接受了野味連聲道謝,要知道,因為狩獵工具的缺乏,這時空的人們狩獵不易,要進山捕獵都得成群結(jié)隊,運氣好,每人分到的獵物會多一點,運氣不好,除了些小動物,人們有時會空手而歸。楚朝輝和鄭鈺銘這次送了兩只野豬腿,五只野兔,六只野雞,這些野味抵得上吳大一家三個月的rou葷。 吳大的妻子和仆婦彭婦日夜趕出了兩套深衣,兩個穿越人士穿在身上立刻變了氣質(zhì),在穿越人士眼里是掩蓋了現(xiàn)代氣變得文縐縐,在古人的眼里是變得有貴氣有身份。 換好衣服,吳大、楚朝輝和鄭鈺銘動身去達城,霍家兄妹和木頭就留在了南埠,臨走前,鄭鈺銘又拜托吳大妻子幫霍家兄妹納兩雙鞋子,這兩孩子腳上都沒有合適的鞋穿。 南埠距離達城四十公里左右,騾車要跑三個小時才會到達,一路上要經(jīng)過三個大村莊,離南埠最近的村子就是吳大上次打尖住了一宿的后坡,后坡過去就是前村、丘莊,丘莊過去四十分鐘就到了達城。后坡、前村和丘莊這三個村莊都有土圍墻圍著村子,南埠之所以沒有土圍墻,是因為南部是個新興村莊,十幾年前村子里只有現(xiàn)在的一半人口,沒人力也沒財物給自己村子建上防護,加上處在水道旁,圍了圍墻也是和外界連通,所以這個時空必建的圍墻就沒有建造,好在周圍沒有大股土匪強盜,有小股土匪sao擾都被南埠村民齊心合力趕走。 達城的防護圍墻是石塊和青磚建筑起來的,城墻也就四、五米高的樣子,不是兩個穿越人士在電影里看到的有七八米那樣高大,圍繞著城墻有護城壕溝,壕溝里因為氣候干燥,里面沒有水,只有點泥漿。達城有三個城門,南城門,北城門,和西城門,南埠在達城的東南方向,進城走的是南門。 南城門口有三、四個守衛(wèi),每個進城門的百姓都必須交付進城費,進城費是一人一個吳國銅幣,馬車則是兩個吳國銅幣。鄭鈺銘按物價換算了一下,一個吳國銅幣大概是前時空的五元人民幣,這樣算下來,進城收費是很高的,城門口外路邊站著好些衣衫襤褸的百姓,他們舍不得付一個銅幣的進城費,就只能在城門外向過路的行人兜售自己的貨物,兜售的貨物大部分是柴火、自家的農(nóng)副產(chǎn)品、狩獵到的野味,少數(shù)幾人售賣的是布匹,沒有染顏色,泛著微黃的那種白色粗布??吹竭@些白色粗布匹,鄭鈺銘和楚朝輝才發(fā)覺,許多百姓身上穿的黃顏色衣服就是這種白色粗布做成,因為洗滌不干凈,白色漸漸變成了黃色。在這個時空,染了顏色的布匹價錢比白色粗布要高出三分之一。 城門守衛(wèi)的個子普遍比吳大高大,身高在165170厘米的樣子,身上穿的是青色粗布衣裳,沒有盔甲防護,頭發(fā)只用衣服同色的青布包扎,手上的武器不一,有鐵棍的,有青銅刀的,還有一個使用的是矛。這些兵器都是他們自帶,這個時代士兵都是貴族出生,農(nóng)民是沒有資格打仗,前時空統(tǒng)治階級到了戰(zhàn)國時期,隨著戰(zhàn)爭擴大才允許農(nóng)民參戰(zhàn)。 “吳東家,又來達城發(fā)財啦。”守衛(wèi)中的一個個子最高的士兵和吳大打招呼。 “郭虎賁!各位軍門辛苦了!”吳大從騾車上下來,恭恭敬敬對這守衛(wèi)行禮,虎賁是對士兵的尊稱。 “這兩位是?”郭虎賁看著從騾車上下來的兩位穿越人士,滿臉吃驚,楚朝輝183的個子,站在城口仿佛是個巨人,而鄭鈺銘出眾的外貌,更讓這位貴族士兵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這兩位壯士是海外人士,遇海難漂泊到此,這次來達城是要購買些事物。”吳大介紹楚朝輝和鄭鈺銘兩人身份。 “原來是海外壯士?!惫①S朝著兩位穿越人士拱手。 楚朝輝和鄭鈺銘連忙抱拳對守門衛(wèi)士行禮,這時空的人們崇尚武力,認為強壯高大的人都是天賜神力,兩人的身高立即博得守門衛(wèi)士的另眼相看,衛(wèi)士們紛紛對著兩人還禮。 “郭虎賁,這是城門費?!眳谴筮f上五枚銅幣。 “不用付費了,如此出眾俊杰光臨達城,怎么能收門費?!惫①S仍然直盯著鄭鈺銘瞧,他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男子,眼睛有點不夠看。 “那謝謝軍門,在下出城定送青酒答謝?!眳谴罂粗①S癡迷的雙目有點無奈,這郭虎賁是有名的以貌取人,長得好看的進城不收錢,長得丑陋的收雙份,或者干脆不讓進。 楚朝輝覺得這個看城門的實在不像話,不由瞇眼掃了下身高只到他脖子的郭虎賁。 郭虎賁被楚朝輝冷眼看一掃,醒悟到自己太過失態(tài),連忙舉手讓同伴搬開路障,放吳大一行進城。 “郭虎賁想和那姣者同床共寢?” 這個時空的同性戀只存在于貴族之間,這些守衛(wèi)都是貴族出身,親友間“狎昵孌童”的時有聽聞,郭虎賁就偏好男色,他對自己的癖好又從不掩飾,城門幾個守衛(wèi)見郭虎賁對著遠去的海外人士背影依然在那癡迷,不由大聲起哄。 “要真能得姣者眷顧,郭某死亦足矣!” “我看姣者身旁有人守護?!蓖橹杏幸蝗藵姽①S冷水。 “要是姣者垂青于我,有無人看護都無關(guān)緊要?!惫①S對自己好似很有信心。 “我瞧這兩位氣質(zhì)不凡,定是出生大家?!眱晌淮┰饺耸繉λ麄冃卸Y時不亢不卑,進退有度,守門衛(wèi)士不由對兩人身世開始了猜測。 “蔚主風采都不足與姣者比擬?!惫①S還是對鄭鈺銘念念不忘。 “郭虎賁慎言,蔚主是我們國主?!惫①S的同伴心底雖然贊同評價,但還是出言阻止郭虎賁的口不擇言,他們嘴里的蔚主就是蔚山君,達城的城主,吳國國王的二兒子。 達城的街道是石塊鋪成,城內(nèi)的房屋有些是石磚砌成,還有些是泥磚石塊混合,有些貴族的房子全部是青磚青瓦,外表看起來整齊好多。這些在穿越人士眼里灰溜溜的建筑,已經(jīng)是達城周圍方圓百里中最得體的建筑了。 城中街道很是熱鬧,人流熙熙攘攘,有市民和城外的百姓,也有坐在自家奴隸駕著馬車里的貴族,還有落魄的武士。這些人看到兩位穿越人士都是一個表情,驚異。而兩位穿越人士站在哪里都是鶴立雞群,實在太顯眼。 吳大先領(lǐng)著兩位穿越人士去住了客棧,然后才揣了玻璃珠去找達城的一位本家,這位本家是吳大的遠方堂兄,祖輩都在達城經(jīng)商,在達城已經(jīng)有了門路,認識一些本城貴族。吳大就是要通過這位遠方堂兄去找玻璃珠的買家。吳大把珠子托付給堂兄后,就回客棧等候消息。 第二天下午,吳大的遠房堂兄就派人送來口信,那顆無色的玻璃珠有人出價二十一匹達城布,問這個價錢可否接受。 鄭鈺銘和楚朝輝聽到吳大估價就已經(jīng)覺得玻璃球貴得離譜,現(xiàn)在聽說能賣到二十一匹達城布,連忙讓吳大去告訴遠房堂哥,他們接受這個價格。 到了傍晚時分,吳大的騾車裝著十九匹達城布返回了客棧,少掉的兩匹達城布是給吳大堂哥作抽成的,這是吳國商業(yè)交易規(guī)矩,凡是通過中間人做成生意,都得抽取十分之一的傭金酬謝中間人。 鄭鈺銘和楚朝輝只收了十五匹的達城布,剩下的四匹送給吳大,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是吳大提供,一路上是吳大照應(yīng),玻璃珠又是吳大幫忙賣掉,送上四匹棉布作酬謝,在兩個穿越人士眼里實在不算多,這次賣珠子只是探路,別墅里在這個時空算成寶貝的東西有很多,他們需要錢財就必須變賣,有了條可以信任的銷貨渠道,就可以保證他們以后不缺錢幣。 ☆、第 16 章 買賣做成,兩位穿越人士和吳大心中都十分高興,當晚就在客棧叫了酒菜慶賀一番。 “今天這青酒,為兄要敞開了喝?!眳谴筠哿宿圩约旱亩毯?。 “這青酒很有名嗎?”鄭鈺銘覺得這跟后世的五糧液、茅臺比起來實在太差了點,但看吳大對青酒好似非常推崇。 “青酒當然有名了,楚國三大物產(chǎn)啊。”吳大對兩位穿越人士開始科普,達城就處在楚國和吳國的接壤處。 楚國最有名的物產(chǎn)是絲綢,俗稱湘絲,湘絲在大秦國是比黃金都貴的東西,普通貴族都消費不起的奢侈品,只有王公和大貴族財才享受得起湘絲所制的衣物。楚國第二名產(chǎn)就是鐵器,楚國鐵器雖然利天下,但從不外銷,冶鐵技術(shù)更不外傳。第三就是青酒,這青酒一直是楚王室向大秦進貢的貢品,青酒產(chǎn)地距離吳國達城很近,因為地理原因,可以省略運費,楚國出售到達城的青酒比別處便宜得多,吳國條件中等的百姓因此能品嘗到這種佳釀,而別的諸侯國只有貴族才享受得起。 “那吳國有何特產(chǎn)?”楚朝輝和鄭鈺銘聽吳大解說聽得津津有味。 “吳國有達城布,有東海鹽?!边_城周圍地區(qū)許多田地都種植了棉花,這些棉花由達城村婦在家紡織成棉布,再由封地貴族收去轉(zhuǎn)給商人染上顏料,達城棉布和別處棉布相比,勝在棉布柔軟細密,東海鹽是吳國東海邊的鹽場,鹽場不在達城城主管轄之內(nèi),歸吳王所有。 “封地貴族?”楚朝輝敏銳地抓住這個關(guān)鍵詞。 “兩位賢弟的故鄉(xiāng)難道沒有封地貴族老爺?”吳大的酒已經(jīng)喝得六、七分醉,心里沒有多想為什么兩位賢弟會不懂大秦分封制,反而為兩人細細解釋大秦的土地制度。 原來大秦滅了周朝后,沿襲了周朝的土地分封制,受分封的大貴族在領(lǐng)地上自成一國,自稱國主,國主又把自己的一些封地分封給子孫和親信,這些封地領(lǐng)主不可以再稱國主,只可以對自己的封地收取賦稅,當然,這些封地貴族必須向國主朝貢,有時封地貴族朝貢不討國主歡心,極有可能被剝奪封地。 “南埠是哪個貴族封地?”鄭鈺銘也感覺到他和楚朝輝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在山谷種植不是合法,山谷那塊地不歸他們擁有,這個時空的老百姓沒有私產(chǎn),天下土地都歸封建主。 “南埠是新開墾出來的地方,那地方?jīng)]有被城主分封給貴族,南埠田地的賦稅是直接交納給達城城主?!?/br> 吳大酒勁上來,說話興致很高。說了南埠的土地歸屬后,又告訴兩位穿越人士,從南埠到達城經(jīng)過的三個大村子,有兩個村子是歸達城地方貴族所有,也就是說,四個村子,只有一半是達城城主直接管轄。這些貴族其實就是地主階級。不過這些地主對轄內(nèi)土地不擁有絕對支配權(quán),不可以任意買賣。大秦土地有兩種耕種形式,一種是租佃,租佃的是有人身自由的農(nóng)民,一種是農(nóng)奴,就是貴族地主家沒有報酬的長工,還是沒有人身自由的長工,這些農(nóng)奴像貨物一樣歸主人所有。 南埠的村民屬于蔚山君的租佃農(nóng),雖然那些土地是村民自己開荒開出來的。 說起南埠的直接地主,吳大對達城蔚山君評價很高,話語里充滿感激。原來去年的大旱田地歉收后,蔚山君免了自己封地佃農(nóng)的一半賦稅。因為城主親自帶頭減免賦稅,達城城主管轄下的貴族們只好都對佃農(nóng)減免一些賦稅,達城的老百姓們因此能平安度過災(zāi)年,沒有像鄰國的衛(wèi)、唐小國的農(nóng)民,在災(zāi)年餓死,達城的老百姓們對達城城主蔚山君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擁戴。 這個時代的賦稅是按人頭和田畝來收稅的,剛生下的小孩也算個人頭,也得納稅,換算下來,一個農(nóng)民家庭必須把種植的一半收獲拿去交稅,他們墾植的田地數(shù)目在十幾畝左右。 這個時候的生產(chǎn)力極低,一畝小麥的收成最多一百斤左右,大豆每畝是四、五十斤,也就是說, 農(nóng)民們交完賦稅后,剩下的糧食就著蔬菜野菜只能裹腹,根本就沒法有盈余,就是這樣,還得指望地主是蔚山君這樣的仁厚貴族。 把酒多的吳大送到客棧房間,鄭鈺銘和楚朝暉兩人臉色黯然,被藍光傳送到這里已經(jīng)夠倒霉了,不想一起傳送過來的別墅土地都不屬于他們,他們變成了非法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