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藝人昕的演奏技巧高超,他演奏的箜篌樂曲,時而發(fā)出渾厚深沉的低音,猶如古琴的鳴響,時而發(fā)出明亮清脆的高音,好像古箏在“歌唱”,有時又能發(fā)出流水淙淙的豎琴音響,是非常美妙動人的音樂,當初公子光第一次欣賞藝人昕表演,聽得如癡如醉,自那后,三天聽不到昕的箜篌表演,公子光就有點茶飯不思。 “公子有何憂?昕可解憂否?”昕演奏時是跪坐姿勢,這時上半身直起對公子光抱拳作揖,臉上滿是關心。 公子光脾見昕滿臉的真誠,嘴里一些話便脫口想說,但看到昕身邊的樂器,公子光不由自嘲一笑,自己方寸太亂,竟然想對著一位藝人訴說愁悶。 “光近日睡眠不好,精神不振,醫(yī)者說是季節(jié)變換的緣故,過段時間就會好轉,昕不必擔憂。” “公子無事便好?!标康痛怪^,聲音中有著放心,好似聽到公子光無事后發(fā)自內心的輕松。 一位啞奴輕輕走進,對著公子光咿咿呀呀比劃,旁邊的藝人昕經常接觸啞奴,對啞奴的一些肢體語言能大致明白,現(xiàn)在一看啞奴的比劃,藝人昕就知道是魏慎要來了。 果然,啞奴才比劃完,魏慎的腳步就在房子外響起。 “昕參見魏舍人!”藝人昕在魏慎進門后連忙爬起,畢恭畢敬對著魏慎行禮。 “公子!”魏慎先向公子光行了下禮,然后直起身淡淡和藝人昕打了招呼:“藝人不必多理?!?/br> “公子!昕告退?!彼嚾岁恳豢次荷靼櫭嫉谋砬?,就知道自己得告辭了。昕在公子光身邊兩年,對這位達城實際的掌權人脾氣很了解,魏慎不和公子光談正務,那么自己在公子光身邊就無妨,如果是有要事相商,魏慎看自己的目光就會非常不耐煩。 “嗯!”公子光對著藝人昕點了點頭,便朝門外侍者招了下手:“賞藝人昕五十金?!?/br> “多謝公子!”藝人昕彎身道謝,他對公子光的賞賜已經習以為常,沒有剛開始時的驚喜。 聽到藝人昕的腳步遠去后,魏慎跪坐到公子光的臥榻一側。 “公子,不要太過憂心,大王不會不守祖規(guī)?!?/br> “魏父,父王如今偏寵漪姬,竟然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惫庸饽樕蠎崙?,和魏慎相處,公子光的情緒終于不再壓抑。 “整個大秦諸侯國國位都是傳長,大王心里非常明白,他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廢長立幼?!蔽荷靼参抗庸?,從吳都城傳來最新消息,吳國的驃騎大將軍已經公開表明支持吳國太子昭。 “父王如今昏庸了,母妃在時,也是寵愛有加,可對魏族卻沒有網開一面。”公子光聲音里有怨。吳王那時以吳國利益為上,現(xiàn)在老了怎么就只顧私心了。 “大王那時雄心壯志。”魏慎聽公子光說起魏氏,臉上肌rou抽動,那是整個魏族的痛。 魏慎其實是王族之后,他和公子光的母親魏姬都是魏國王族,魏國是楚和吳之間的一個小國,是吳的附庸國,二十幾年前,吳王借口魏對吳朝貢糊弄,發(fā)兵伐魏,城破之時,魏王和太子在宮中被殺,魏王族和魏貴族全部被俘,魏王的幾個小兒子在戰(zhàn)火中失蹤(其實是被吳王摔殺),魏慎和魏姬是堂兄妹,都是王族旁支,公子光的母親生得美貌,被吳王一眼看中收入后宮,因著魏姬受寵,魏慎和公子光的兩個母舅被吳王帶回吳國,而其他魏王族和貴族都被發(fā)配到達城,九年前,魏慎護著公子光到封邑,卻發(fā)現(xiàn)當初被流放到達城的貴族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魏慎想在達城尋找?guī)褪值脑竿淇铡?/br> “那漪姬,不過是個村婦,父王為了她竟然叱喝太子。” 魏慎聽著公子光的怒怨,抬頭看了了看自己從小捧到大孩子,長嘆一口氣。 吳國的太子昭和公子光并不是一個母親,太子昭比公子光大三歲。太子昭的母親身份比魏姬尊貴,是老趙王的小女兒,如今趙王的親meimei,是吳國的王后,生下太子昭后血崩死亡。 魏姬進宮時,太子昭才二歲。魏姬在世對太子昭照顧有加,那時太子昭對魏姬比較親近,等魏姬去世,公子光到了封邑,太子昭和公子光逐漸生疏。不過生疏歸生疏,太子昭對公子光無惡意,以后太子昭繼位,會看在魏姬照顧她的情面上,容忍公子光偏居南蠻。 如果公子昭不能順利繼位,讓漪姬的算盤打響,那么公子光在達城就很危險了,公子光的母親和王弟之死,漪姬是最大嫌疑。魏姬臨死之前,想法求得吳王同意,讓魏慎和自己兩個兄長把公子光送到了封邑,公子光剛到封邑,從吳王宮就送來喪信,魏姬在兒子離開吳都城七天后,香消玉損。 漪姬是吳王的大臣姜大夫從鄉(xiāng)間收羅而來的美女,養(yǎng)在家里長到十六獻給了吳王,漪姬是在公子光五歲時入的宮,那時魏姬第二個兒子明剛出生。漪姬入宮后很守本分,在魏姬面前從來恭敬有禮。和魏姬之間的關系雖然沒有親密有加,卻也相安無事。五年后,漪姬的兒子雍出生,漪姬對魏姬態(tài)度越發(fā)尊重,在吳王面前也更加得寵。 公子光記得很清楚,九年前他去尋找魏慎,要魏慎為他解惑史書,回魏姬宮殿晚膳時間晚了點,一進殿內,只見自己六歲的弟弟正在地上打滾,魏姬在旁蒼白著臉連聲大叫醫(yī)者,而漪姬正抱著她的寵物小豬在旁驚恐。 王宮醫(yī)者來到后束手無策,公子光的弟弟明在他懷里斷了氣。魏姬受不住打擊當場暈了過去。吳王聞訊趕到,逼問醫(yī)者三兒子明的死因,醫(yī)者看著漪姬,猶豫片刻才說出是食物中毒,是用了晚膳才中的毒。 漪姬一聽說是食物中毒,當場就跪下大哭并大呼冤枉,原來晚膳的幾盆時令菜是漪姬所送,漪姬本人也是食用了的,如今醫(yī)者說公子明是食物中毒死亡,那她就是最大疑犯。 面對吳王懷疑的目光,漪姬辯解自己也吃食時令菜,她所送的時令菜如果有毒,那她自己也會中毒,為了向吳王證明自己的清白,漪姬讓手中小豬去吃剩菜,結果小豬把剩菜吃光,依然是活蹦亂跳。吳王一見此景,勃然大怒,當場下令將醫(yī)者處死,吳王認為,醫(yī)者沒本事救治王子,為了推卸責任,竟然陷害他的寵姬,太過可惡了。 魏姬醒來悲傷過度,開始惡心、嘔吐、腹瀉,自知自己可能一病不起,看著眼睛哭的紅腫的大兒子,魏姬強忍身體不適,拖住吳王袖子請求,說是希望能早日看到兒子得到封邑,吳王從醫(yī)者那得知魏姬時日不久,看著魏姬雖然憔悴卻依然美麗的容顏,念起往日情誼,破例提早分封了二兒子的封邑,按照大秦諸侯國舊規(guī),王子要到十五歲才會被授封地,公子光因為母親的請求,提早三年得到封邑,也提早三年離開了吳王宮。 諸侯國的王子被封授土地后,得馬上離開都城去自己的封邑,以后只有奉國王詔書才可以回都城朝拜。 漪姬在魏姬死后,嚎啕大哭,顯得姊妹深情,王宮中人無不落淚,漪姬和魏姬、公子明同食,已經可以證明她的清白,何況漪姬還讓心愛的寵物小豬為她做了證,那小豬是漪姬最心愛的,自養(yǎng)了那小豬后,漪姬對小豬比對兒子都關心,以至于吳王曾笑稱漪姬是彘投胎。漪姬在魏姬下葬時,在吳王面前掩面痛哭,說心中悲慟,恨不能隨魏姬共赴黃泉,但此身要留著伺候大王,只能讓心愛的小豬代替自己陪伴魏姬,懇求吳王讓她把小豬放到魏姬陵墓里陪葬。 吳王聽后感動不已,連稱賢妃,魏姬下葬之后,漪姬被封為妃,在諸侯后宮中,品級僅次于王后,漪姬以民女之身,破了吳國民女不能封妃之規(guī),漪姬從此之后,獨寵于吳王。 今年春節(jié)過后,吳王感染風寒,漪姬衣不解帶,日夜不離地侍候,而太子昭,從吳王生病后,卻不見他去吳王跟前問候探望,吳王派人去征召,使者卻聞太子府中古樂四起,使者一打聽,原來太子昭竟然是在納姬。使者聽后大驚,也不去太子府傳召了,當即返回王宮向吳王匯報。 吳王在病床上聽了,氣得一下就暈了過去,醒來后連下三道呵斥,細數(shù)太子昭的不孝,言下大有廢位之意。 這些事情發(fā)生在二月份,等公子光得到王宮人脈送出的消息,已經是三月底,也就是鄭鈺銘獻水車的第二天。 魏慎得到消息,立即派人上都城活動,太子昭不能被廢,如果太子被廢了,漪姬下個眼中釘就是公子光了,因為吳王再寵漪姬,也不能改變王位傳長的規(guī)矩,漪姬把太子拉下馬后,只要再干掉公子光,她的兒子雍就能名正言順地上位。 第30章 蔚山君和魏慎之間彌漫著一股沉悶,兩人一時之間沉默無語。院子里傳來一陣輕輕腳步聲,一位侍者在院內朗聲稟報,南埠知事鄭鈺銘和楚朝輝求見蔚山君。 “有請兩位知事。”公子光直起身子坐正。 南埠村田地里的小麥已經收割完畢,麥地已經用鐵犁開墾,再過幾天就會用水車車水到田地中,麥地變成水田后,南埠村就會和山谷一樣插上秧苗,不再種豆和粟,而是種植水稻。 傳送過來的稻子有千斤,雨天不能在外干活,鄭鈺銘便讓奴隸們在泥屋撿挑稻谷,撿出癟顆粒和雜物,有一袋稻子中還撿出了糯稻,糯稻和梗稻外形稍有區(qū)別,糯稻穎果平滑,粒飽滿,稍圓,粳稻籽粒闊而短,較厚,呈橢圓形或卵圓形,要仔細辯認才能區(qū)分,可這些細微區(qū)分卻讓霍思華發(fā)現(xiàn)了,這個細心的女孩托著兩種稍有差別的稻谷跟鄭鈺銘反映時,鄭鈺銘喜得抱起霍思華朝空中拋了再接住。糯米在古代是種非常好的粘合劑。 稻谷經過一番篩選,鄭鈺銘指導奴隸用沼液浸泡稻谷。這種浸種方法是人們在綜合利用沼氣中創(chuàng)造出了的,沼液浸泡后的種子相比清水浸泡,種子肥力更足,秧苗抗寒、抗病、抗逆性能更強。 千斤稻谷篩選出了五百多斤稻谷做種子,五百多斤的稻種出苗可栽種三百多畝稻田。谷中開墾出五十幾畝水田種植,多下的將全部種到南埠,南埠現(xiàn)有糧田千畝左右,現(xiàn)在夠條件種植水稻的就有四百多畝。 稻種在山谷和南埠的秧田撒下后,到農歷五月中旬就可以出苗栽種,鄭鈺銘在栽秧之前稍微清閑下來,這當口楚朝輝在谷中把紙搗鼓出來了。 雖然知道如何制造紙,但在缺少現(xiàn)代工藝制造出的紙不是白紙,而是泛著黃色,有點粗糙的紙張,鄭鈺銘接過楚朝輝手中的成品,笑著說不缺廁紙了。這紙在二十一世紀,是不夠格當廁紙的。 第一次的紙外觀不是太漂亮,在這個時空卻是了不起的成就,前時空漢族在西漢就發(fā)明了它,而歐洲各國要到十二世紀以后才學會如何制造。紙張造出后,山谷中不識字的奴隸和工匠不知道其意義,那個只識百字的范津卻驚奇大呼,這個時空使用錦帛書寫太昂貴,竹片太笨重,紙的出現(xiàn)正好解決這兩樣問題,能更好的傳播文化。范津如今已經不止認識百字,他現(xiàn)在晚上也加入到三個孩子的學習當中,是學得最優(yōu)異的一位學生。有點文化的范津是谷中奴隸最早認識到紙張價值的人。 鄭鈺銘和楚朝輝這次來拜見蔚山君,就是來向蔚山君獻紙的,兩人的一切基業(yè)都要托蔚山君庇護,這個馬屁不能不拍。 “這是何物?”蔚山君摸著案幾上黃紙很驚訝,這事物摸起來似布非布,也比布薄了許多。 “咦?!蔽荷魇稚夏弥粡堻S紙,他以為是一種布,不想稍微用力,這似布的東西竟然撕開。 “稟公子!這是紙,可以用來書寫?!编嶁曘懮锨敖忉?。 “紙?書寫?”公子光眼睛發(fā)亮:“侍者,拿筆墨來。” 公子光顯得很急切,魏慎也神色關注。 “墨跡片刻才會干透?!背x在公子光寫完字后,阻止魏慎用手去摸。 “好物!有了這紙,何需錦和竹簡?!惫庸饽弥鴮懥俗值募埣毧?,在紙上寫跟在錦帛上寫感覺是一樣的。 “這紙難造否?”魏慎向楚朝輝了解紙的成本,紙要是如錦帛一樣貴重,再好也無意義。 “不難造,只需用樹木纖維質腐爛,或煮沸搗爛制成?!?/br> “兩位知事的家鄉(xiāng)真令人向往!好似無所不能?!惫庸夥畔录埜锌?。誰會想到樹木腐爛后可以制成這種東西? “百慕到底是什么樣的?貴國的君主很英明嗎?”魏慎捋著胡須發(fā)問,他對這個海外國家發(fā)生了濃厚興趣。 “如今我家鄉(xiāng)的君主不大管事?!编嶁曘懞统x沒有說二十一世紀的國家是以民主政權為主流,而是把英國的君主立憲拿來當虛構的百慕國家的行政政體。在奴隸貴族面前宣揚民主,那是找死的前奏。 “這樣的君主好,可以和堯舜并肩。”公子光聽到王室僅僅作為國家的代表,而沒有實際的權力,卻深受國民愛戴,眼里有著贊賞。 “貴家鄉(xiāng)還有其他諸侯國吧?君王都如此嗎?”魏慎摸著胡須沉思。 “也有君王獨掌大權的。”像沙特,科威特,阿曼等都是君主掌握國家所有權利。 “鄭卿和我說說百慕的英明君主?!惫庸庖呀涀屖陶邤[宴招待鄭楚,他和魏慎坐在上首,鄭鈺銘和楚朝輝分坐兩側。 天朝歷史上英明的君主很多,鄭鈺銘簡略地說了漢武帝、唐太宗和唐玄宗的一些事。沉悶的事情說得很少,大都說了這些君王的一些趣事。 “這唐玄宗知人善任,賞罰分明,辦事干練果斷,必定創(chuàng)下萬世基業(yè)。”鄭鈺銘鄭說到唐玄宗用姚崇、宋璟、張九齡為相,開創(chuàng)開元盛世,公子光不由插口稱贊。 “這...”鄭鈺銘住口,唐玄宗并沒有創(chuàng)下萬世基業(yè),而是差一點亡了國。 “這帝王后來昏庸了嗎?”魏慎聽出鄭鈺銘語氣中的停頓。 既然魏慎發(fā)問,而且問到了點子上,鄭鈺銘便把唐玄宗晚年寵愛楊貴妃,只顧享樂,不理朝政,到最后落得棄都逃亡,禁軍嘩變,愛妃被縊,自己無奈撣位。 “jian妃誤國!” 公子光語氣里滿滿是對楊貴妃的厭惡。楚朝輝聞言不由細看了公子光一眼。鄭鈺銘在述說唐玄宗和楊貴妃兩人的愛情時,并沒有說楊貴妃在進宮前是唐玄宗的兒媳,楊貴妃進宮后遵循封建的宮廷體制,不過問朝廷政治,不插手權力之爭,以自已的嫵媚溫順及過人的音樂才華,受到玄宗的百般寵愛,楊貴妃的悲劇在于有一幫驕奢yin逸、狂妄自大的親戚,有一個沉迷享樂,不思朝政的丈夫,古往今來,人們對于這個三十八歲被縊死在馬嵬坡女人充滿同情??晒庸饴犕陞s最恨這個可憐的女人,這里反常! “唐玄宗畢竟是英主,到最后還是以基業(yè)為重,向士兵交出了自己最寵愛的妃子?!背x一邊說,一邊緊盯公子光神色。 “對!國主本就應該以基業(yè)為重。”公子光很認同這句話。 “唐玄宗一方面是以基業(yè)為最重,另一方面也被臣下武力相逼而妥協(xié)。”鄭鈺銘抬眼看了下楚朝輝,他也發(fā)覺公子光有點反常。 “武力相逼?”魏慎垂目沉思,如今驃騎大將軍已經表明態(tài)度,吳王還會不會執(zhí)意孤行? “兩位愛卿,如今有一國主寵愛一姬,欲廢長立姬生幼子,朝中武將護長,這樣情況太子能安然嗎?”公子光朝鄭楚兩人詢問,他覺得兩人見多識廣,對這種情況會有獨到見解。 “武將有兵權嗎?”楚朝輝一聽,馬上就推想這事跟公子光有關。 “無,兵符在國主手中?!惫庸庑牡滓怀?。 “太子危險。”楚朝輝斷言。 楚朝輝這話一說出,公子光和魏慎臉色開始發(fā)白。 “太子母族強大嗎?”鄭鈺銘打破沉悶。 “太子母舅是一國國主,但和這個王國不交界,那國主和meimei是同父異母,感情不深?!惫庸鈬@了口氣,緩緩開口,他的意思是太子母舅不會出力幫忙。 “幫助不需要感情。”楚朝輝微笑:“只要太子給母舅的好處夠重,那國主就會相幫,何況廢長立幼這事到哪都失禮,太子母舅都不需要借口就可以起兵為自己外甥討回公道,一個國主心里只要還有祖宗基業(yè),不想大動干戈,廢長立幼之事就不會再提?!?/br> “讓母舅國主討伐自己國家?”公子光顯然抗拒這個方法。 “不是真討伐,只是做樣子威脅。用最輕的代價得到最大利益。”楚朝輝其實不在乎這個太子對自己母舅割讓多少利益,他已經猜測這事發(fā)生在吳國,如今山谷羽翼未成,他不希望達城有變動,山谷發(fā)展需要時間,只要能讓吳國局面維持不動,吳太子把半個吳國送出做好處都和他無關。 “哈哈!兩人不愧是百慕國精英。”魏慎長聲大笑把話題轉開,片刻后便借口解手,去尋了心腹,仔細交代心腹一番,便讓心腹快馬揚鞭趕去吳都。 一個月后,從吳都城傳回了太子昭的感謝口信。公子光和魏慎也全面了解了這次危機的始末。 吳王生病后,漪姬把持宮闈,太子昭參見吳王總被侍者阻攔,好不容易打聽到吳王有恙,想強闖宮殿去見吳王時,吳王派了親信跟太子見面,要求太子昭想法為父沖喜,宮中巫醫(yī)一致認為只有親子為父沖喜,吳王才會病愈健康。來傳召的侍者是父王最信任的,太子昭當下深信不疑,回行宮急忙納姬。等到被吳王呵斥,太子昭才明白自己中了漪姬的jian計,漪姬在宮中已經一手遮天,假傳詔書騙他入局。 魏慎心腹去面見太子昭時,正是太子昭最危險的時候,得到魏慎的主意,太子昭立刻派了快馬趕去趙國活動。 吳王準備起草廢立詔書時,趙王的國書送達吳王庭,趙國已經準備出兵伐吳,為自己外甥討回公道。 吳王接到國書大驚,他這個舅子向來不管吳國國事,這次突然興師動眾,吳王不可置信,連忙派人去邊境查探,探子傳回的消息是,趙王已經帶兵到了趙、衛(wèi)邊境,只要吳王下手廢太子昭,他馬上借道衛(wèi)國進兵吳國。趙國和吳國中間隔著一個衛(wèi)國。 吳王得到消息沉默片刻,不顧漪姬哭泣,下詔安撫太子昭,宣稱太子昭將是吳國唯一合法繼承人,如再有人議廢,全部流放懲罰。 太子昭安全了,蔚山君也穩(wěn)當了,趙國主也心滿意足了,因為他只到邊境小山狩獵一番,以后就會從外甥手中得到一座城池。漪姬也沒有吃虧,吳王準備把東海之濱許給漪姬之子雍做封邑,東海之濱產鹽,吳國國庫錢帛收入有一半是東海賣鹽上繳。 七月里,鄭楚兩人得到公子光的大量賞賜,有錢有人還有馬,楚朝輝看著賞賜物冊,長呼口氣?!班嶃戔?,以后農事工事都得你來管理,我得準備訓練奴隸,發(fā)展我們自己的武裝力量?!眳菄訌U立危機,讓楚朝輝等不到物質基礎牢固時再發(fā)展自保能力。 第 31 章 雖然這個時空好似在小冰河時期,但到了夏天,達城的氣溫還是一如既往地炎熱,白天最高氣溫在三十六攝氏度左右。鄭鈺銘從七月份以后,就忙得如陀螺,每天天不亮起床,起床后就要面對山谷管事的匯報,因為鄭鈺銘在山谷用過早餐后就得去南埠,白天在山谷中時間不多,管事們要找鄭鈺銘只能在早晚。山谷的另一個主人楚朝輝早在天亮前,就帶著挑選出的五十個健壯奴隸去山谷西面訓練。 “大人,小的今天準備到稻田噴灑醋液,醋液還是按上次比例兌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