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余奎!你也見到山谷與眾不同,想投效我們可以,但你有何可讓我們放心重用的地方?”楚朝輝等衛(wèi)青把院門關上,馬上厲聲朝著余奎喝問。 “余某有可以取信于兩位大人的把握才大膽進谷?!庇嗫鎸Τx的厲聲并不慌張,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敬獻給楚朝輝。 “通緝令?” 羊皮紙上畫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濃眉大眼,沒有胡須。楚朝輝看完便遞給鄭鈺銘,鄭鈺銘接過細看,這是張楚國王庭發(fā)出的追捕令,捉拿一位叫余諼的余孽。余奎的眼睛眉毛和畫像上的人有些相似。 “余某家中是楚國邢地世襲貴族,家祖為人耿直,六年前不容于楚左大夫田忱,被這個jian詐小人陷害,全家遭楚王滅族,余諼因在封地山中打獵才幸免于難,千辛萬苦逃到南埠茍且偷生,就只想著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br> 余奎,也就是余諼說起身世,臉色不再淡定,情緒開始激動,眼睛發(fā)紅。 “你投靠我們就是想幫自家報仇?這怎么可能!我們的權勢還不如蔚山君,你應該去投奔蔚山君才對?!?/br> 鄭鈺銘放下手中羊皮紙,余奎這張羊皮紙?zhí)统鰜?,等于是把自己性命交到他們手上,楚國左大夫還是田忱,這張通緝令依然有效。如果田忱知道余奎躲在達城南埠,只要照會下吳王,余奎馬上會被遞解回楚,楚國要比吳國強大,吳王不會為了個無關緊要的亡命貴族去得罪比自己強大的鄰國。 “蔚山君只想著偏居一偶,沒有雄心壯志,他的舍人有才卻沒有遠見,即使蔚山君肯收容余某,余某也不會前去效力?!庇嗫f話很自負。 “哦?你看不上蔚山君,反倒看得上我們兩個無權勢的海外人士?”楚朝輝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把玩手中一把首匕,這是大壯老爹剛打造出來的,算是把完全鋼化的武器,首匕很鋒利。 “兩位大人看起來無權無勢,可卻在短短四個月內,把享譽大秦的達城青布不聲不響壓了下去,搶占了達城布銷售市場,甚至改變楚國作物種植,在余某看來,仿佛是打了場沒有聲音的戰(zhàn)爭?!庇嗫宸倪€有鄭鈺銘能輕易安撫住達城貴族,南埠布搶占了達城青布國外市場,竟然沒有引起生產(chǎn)達成布貴族的抗議。 “可是你如何認為我們能幫你報仇?”楚朝輝不笑了,臉上嚴肅,看向余奎的視線帶著驚疑,余奎應該是穿越人附體才對。 “楚地長此以往,將有大禍!”余奎沒認為鄭楚兩人有實力去滅楚,但他認為兩人完全有本事把楚掏空,余奎對楚王庭恨之入骨,他不管楚這塊肥rou會入哪個諸侯之口,他都希望自己能在推翻楚王庭之事上出一把力,余奎沒有單純認為余家僅僅是被田忱陷害才滅族,昏庸的楚王才是罪魁禍首。 “好!余諼!你要投效到我們跟前也可以,你得發(fā)誓不叛主,也不得催促我們幫你報仇?!背x對余奎起了愛才之心,這人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有這人相幫,真是得一大助力。 “兩位大人!請還是叫在下余奎,家仇不報,在下永不恢復原名?!?/br> 余奎對著鄭楚兩人行了門人禮,又鄭重發(fā)了誓。鄭楚兩人有了第一個門人。 第 39 章 余奎為了顯示慎重,特意穿上他從楚國帶出的一套貴族衣冠,那衣服厚重,等鄭楚兩人決定收用他時,余奎的后背早已濕透,臉色也熱得發(fā)紅。等行過門人禮后,余奎馬上換上了一套南埠薄布夏衣,這才避免因衣服厚重而中暑。余奎換好衣服,鄭楚二人在院中擺酒招待余奎。 余奎既然投效到鄭楚兩人門下,他的吃穿用都將由主公全包,對于霍思中遞過來的衣服一點沒客氣地穿到了身上,私低下對鄭楚兩人的稱呼也改成了主公。酒席之間,余奎開始對鄭楚兩人細訴大秦諸侯國各國情況。 鄭鈺銘和楚朝輝對這時空的禮節(jié)所知甚少,和人交往的禮節(jié)都是由吳大提點。吳大自己只是個被流放的貴族后代,世代相傳下來的一點東西早就殘缺不全,教鄭鈺銘禮節(jié)也教得不倫不類。如果不是蔚山君喜愛鄭楚兩人,加上達城貴族都知曉他們是海外人士,不通大秦禮節(jié),鄭楚兩人不規(guī)范的行禮早就要受到嗤笑。 現(xiàn)在有了貨真價實的貴族指點,鄭楚兩人才知曉這時空的禮節(jié)是非常繁瑣講究,而大秦諸侯國之間還有因為國主失禮兩國交惡發(fā)生戰(zhàn)爭的事情。 “魯和齊兩個諸侯國國君就為了個吃飯的座位打了十幾年的仗?不可能這么簡單!”鄭鈺銘驚愕,這吃飯的位置有多金貴啊,不惜發(fā)動十幾年的戰(zhàn)火。 “不會僅僅就因為座位的尊次吧,兩國應該早有摩擦,所謂的失禮只會是借口?!背x對余奎所說的各國情況聽得津津有味。 “兩位主公明鑒!”余奎點頭?!棒旪R兩國本來相處和睦,可是在兩國邊境處發(fā)現(xiàn)一座金礦后,兩國為了金礦的所屬權開始了爭奪?!?/br> 金礦位置在兩國交界處,諸侯國之間的國境線并不精確,一般都有幾里的誤差,那座金礦位置要死不死,主礦脈正好在那幾里的誤差上。金礦一被發(fā)現(xiàn),兩國不約而同宣布了所有權,都想獨占金礦,兩國的關系越來越惡化,終于在五年一朝圣的朝貢大會上,當著大秦天子和天下諸侯國國君,兩國君主正式反目,朝拜還沒有結束,魯齊兩國國主便回去動員貴族,發(fā)動了長清之戰(zhàn),金礦就在長清這個地方。兩國國力相當,打到今天還沒有分出勝負。 “當年余某年方十五,祖父攜帶著跟隨楚王去天子都朝拜。兩國君交惡余奎親見,回到使館,祖父為余奎細細剖析后,某才知道事件真正起因。從那時起,余奎每遇事都會遵循祖父教誨,看事情不看表面?!庇嗫貞浧鹱娓傅恼佌伣虒?,眼睛發(fā)紅。 “貴祖父賢才,楚王怎么昏庸至此,滅殺國家棟梁!”鄭鈺銘嘆氣。聽余奎說起自己祖父,那是比他還聰明的能人,怎么就招惹了滅族之禍。 “楚王晚年昏庸,聽不進明言,對祖父的直言相諫越來越惡,祖父耿直,置家族于社稷之下,終獲罪滅族。楚王的驕泰奢侈,貪欲無藝,將使楚國強國位置不保?!贝笄氐牧笾T侯國中,楚和趙是兩個最強大的國家。 “這么說來,趙將成為唯一強國了?”楚朝輝皺眉,這個趙國會不會出個趙始皇統(tǒng)一天下? “趙國國主雄心勃勃,趙太子也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庇嗫芸春泌w國。 “卿既然看好趙國,為什么沒去投奔趙王或者趙太子?”鄭鈺銘發(fā)問,既然趙太子禮賢下士,余奎應該第一個前去投奔才對(卿是主公對門客的稱呼)。 “趙楚兩國訂有友好盟約,楚國現(xiàn)在還沒有衰弱,趙國國君和太子都很精明,不會為余某去得罪楚。”趙是余奎想去去不得的地方?!皟晌恢鞴判模嗄臣热煌缎У街鞴T下,只要主公不棄,余某便今生不離!”余奎怕鄭楚兩人對他的忠心有懷疑,又一次發(fā)誓。 “我們兄弟二人相信你!”楚朝輝連忙表態(tài)?!澳阋呀?jīng)說過六大諸侯國中的楚、趙、齊、魯,另外兩諸侯國吳、陳兩國的國情如何?” “陳國國王庸碌,可因為國土夾在楚趙之間,反而是最平安的一個國家,不過平安歸平安,陳國對兩大臨國都不敢得罪,施行左右逢源的國策,陳國是個茍且偷安的國家。吳國在十年前本來有希望成為一方霸主,可惜吳王取得一些成就開始驕橫,現(xiàn)在更是只知享樂,讓一個女人把持了宮闈,我感覺吳國是最先有禍亂的一個國家?!?/br> “漪姬這女人很厲害嗎?”鄭鈺銘從公子光那聽到的點滴消息中,深感這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很有手腕。 “再厲害也在宮闈之間,王庭上除了姜大夫這個新興貴族,她沒有任何依靠。”余奎搖頭。 “姜大夫現(xiàn)在權勢不是越來越重嗎?也許再過幾年,漪姬羽翼將豐滿?!背x提出憂慮,就是因為感覺到吳王庭風雨欲來,他才加緊建立自己的武裝力量,等到不希望的事情發(fā)生時,即使沒有蔚山君庇護,他也能用自己的力量自保。 “兩位主公!余奎愿去吳王都做耳目!”余奎站起請命。 楚朝輝和鄭鈺銘兩人對看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睛里都有著贊同。 他們對吳王都一無所知,所有消息不是從蔚山君府知道,就是從商人嘴中得些一言半語,這些消息就是真實的,到他們耳朵里早就成過時的消息。兩人不是沒想過在吳王都安排耳目,可就是沒有合適人選可以選派,如今余奎主動請命,兩人一致認為余奎是合適的。 “好!如此就有勞余卿!”楚朝輝點頭?!安贿^余卿不要急著去吳王都,先在山谷小住一段時間?!背x想教余奎一些現(xiàn)代間諜手段。 “諾!”余奎應聲。 “余卿用生意人身份去吳王都吧,在吳王都交際費用無需擔心?!编嶁曘懱峁┵Y金支持。 “諾!”余奎心頭火熱,他的眼光沒錯,兩位主公對他非常信任,對有才的人能做到用人不疑,這樣的魄力就是祖父口中所說的明主。 心頭火熱的余奎被安排在霍思中的房間休息,霍思中則跟衛(wèi)青又擠到了一起。 “這余胡子原來是貴族,難怪狡詐!”衛(wèi)青在南埠吃過余奎的虧,余奎是他在南埠繞著走的人。 “哼!不是余酒家,你就要把我們手中食物都搶走!”霍思中一想起南埠的乞討生活,氣就不打一處來。 “呸!爛榆木!我哪一回把你們食物都搶走的,搶奪多了還給你們送回去呢,不是我送回去,你們兄妹倆早就餓死了。”衛(wèi)青才沒有這么笨,把霍家兄妹食物搶光餓死他們,就等于間接餓死自己。 “這么說來,我和meimei還得感激你?”霍思中氣急,這個耗子臉皮太厚,就沒看他哪回難為情過一次。 “感激就不用,以后對我好點,不要老朝著我翻白眼?!毙l(wèi)青真沒客氣。 “無賴!”霍思中嘴巴辯不過衛(wèi)青,只氣得翻身閉眼睡覺。 “爛榆木!爛榆木!什么時候大人才會開口正式收養(yǎng)我們呢?” 衛(wèi)青念念不忘要當鄭楚兩人的義子,在他心里,只有父母才不會拋棄孩子,就如老乞丐告訴他的身世,衛(wèi)青的父母寧可自己餓死,也要把最后一口糧食塞到兒子嘴里,老乞丐從身體僵硬的衛(wèi)父衛(wèi)母懷中抱出衛(wèi)青時,幼小的衛(wèi)青嘴里含著一小塊豆餅在睡覺。 “呼嚕!呼嚕!”回答衛(wèi)青的是霍思中的鼾聲。 “真是個爛木頭!”衛(wèi)青既鄙視霍思中的簡單思想,又羨慕霍思中的思想單純。 “唉!我就是大人所說的聰明伶俐。”衛(wèi)青很自豪楚朝輝對他的評價,他雖然是參加軍訓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卻是做得最好的,衛(wèi)青在努力讓自己成為鄭楚兩人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別墅安靜下來,鄭鈺銘和楚朝輝躺在別墅閣樓陽臺還在商討事情。 “你安排一下,讓大壯跟余奎一起去吳都城?!背x口口聲聲說相信余奎,但內心并不能做到十分相信,想派一個山谷中的奴隸跟隨余奎。 “為什么要叫大壯,你從士兵里挑一個機靈點的跟去?!编嶁曘懸宦牫x又要用大壯,心里氣不打一處來,聰明伶俐的都被楚朝輝挑走,現(xiàn)在連自己強留下來的大壯還要被選走,難道種地的只能是智商不高的? “這也是沒辦法,大壯會對我們忠心,因為他是孝子,山谷中有他父親做人質。除了大壯,我挑不到再好的人選?!背x訓練的五十名士兵中,大多數(shù)是單身漢,其他有家室的到谷中時日太短,楚朝輝對他們還沒有信任感。 “派衛(wèi)青去怎么樣?”鄭鈺銘實在不想少掉一個能干的助手。 “不行,衛(wèi)青這小家伙現(xiàn)在不能離開我?!背x見鄭鈺銘有點不解,連忙做了解釋:“衛(wèi)青太過聰明,我要把這個孩子教定型后才會放他單飛?!?/br> “不錯,衛(wèi)青是機靈過頭了?!编嶁曘應q豫了一下,還是把霍思華無意中透露的事告訴了楚朝輝:“思華說了,衛(wèi)青念念不忘想做我們的義子?!?/br> “哦,你確定衛(wèi)青是要做我們的義子?”楚朝輝這句話的‘我們’兩字咬音過重了點。 “嗯,是說的要做我們的義子。”鄭鈺銘回憶霍思華鼓足勇氣所說的話,霍思華是在衛(wèi)青慫恿過幾次才說了這些話的。 “你如果想收,我沒意見?!背x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 “怎么是我想收!我可無所謂,原來我二十八歲還沒有孩子,現(xiàn)在我的年齡才十七八歲,孩子的事情早呢。” 鄭鈺銘一想到結婚生孩子的事情,心里就一疼。如果不是因為厭惡相親,他就不會早一天離開蘇州,如果不是早一天離開蘇州去花木基地,他就不會碰上莫名其妙的藍光,就不會被傳送到這個落后的地方,一天到晚為了生存去奮斗。不但不能再見親人,還失去億萬家產(chǎn)。 “哈哈,鄭鈺銘!我們倒是一樣想法,這是不是就是心有靈犀?”楚朝輝話里有著笑意。 “去!心有靈犀不是這樣用的,你在你老家讀高中到底有沒有上語文課?”鄭鈺銘到這時真感覺楚朝輝是個老外,中文意思曲解得不倫不類。 “當然上過,我對古詩還記得很清楚,不信我背一首先秦詩歌你聽?!背x清了清喉嚨。 “哦,你還會背先秦詩歌?”鄭鈺銘驚奇,他從大學畢業(yè)后不到三年,那些詩和歌就都還回老師那里了。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鄭鈺銘還沒等楚朝輝背完,就抱著肚子大笑,楚朝輝什么詩不去背,竟然背了首少女思念戀人的情詩,把183厘米高的大漢代入成嬌小的少女,鄭鈺銘怎么能忍住不笑。 楚朝輝微笑著看著鄭鈺銘大笑,再沒有出聲,只是等鄭鈺銘睡著后,才輕輕念了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br> 第 40章 余奎在山谷呆了半個月后,便帶著大壯去了吳國都城康。余奎對外身份是個陶瓷老板,所帶的商品就是山谷中剛研制出的一批瓷器。 商代的時候,人們已經(jīng)燒制出釉陶胎質薄,硬度高,胎釉結合緊密吸水率低的瓷器,這些瓷器因為燒制溫度太低,燒制出來的瓷器顯得很粗糙,這種瓷器稱為‘原始瓷器’。這時候的人們使用的生活器具,除了青銅器皿就是這種原始瓷器。真正的瓷器是在唐朝中期出現(xiàn),唐代富有盛名的唐三彩是二者之間的演變時期作品。 鄭鈺銘從電腦中打印出來的資料里翻到燒制瓷器的簡單步驟,砌了保溫窯爐,使用山谷北部富含的石英瓷土做胚(北部的石英石也是制作玻璃的原料),用鼓風增氧,將燒成溫度增高到1200度,給瓷胚上釉,試驗燒制出了白色和青色瓷器。 這個時空的人們還不知道使用煤炭做燃料,只知道用煤晶雕刻成工藝品,遼寧省新樂古文化遺址中,就發(fā)現(xiàn)有煤制工藝品 。 瓷器的燒制溫度必須在1200度以上,鄭鈺銘在達城周圍沒有尋找到煤炭,山谷使用的燃料是優(yōu)質木炭,燒制優(yōu)質木炭很費木材和人力,所以燒制瓷器代價很大,山谷的瓷窯燒出的瓷器非常之少。 這些瓷器燒出后,鄭鈺銘沒打算在達城周圍出售,本來準備找個可靠的商人到遠方諸侯國高價出售,現(xiàn)在余奎要去吳都城康,這批瓷器便交由他帶去做經(jīng)營物品,當然,為了不讓外界人知道山谷產(chǎn)瓷,余奎帶去的瓷器聲稱是從南方商人那里購得,南方商人又是從南方海外海島購買得到。 余奎走后不久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在這個時空,八月十五不叫中秋節(jié),而是叫月節(jié)。本來是古代帝王祭月的節(jié)期,起源于古代對月的崇拜、月下歌舞覓偶的習俗。發(fā)展到耕種社會后,因為再過一個月將是秋收,這個月節(jié)慢慢演變成對月祈盼豐收、幸福。 鄭鈺銘和楚朝輝每個月都會去達城拜見蔚山君,每次去必備禮物。月節(jié)是個很盛大的節(jié)日,隆重程度僅次于春節(jié),這次兩人去參加達城城主主辦的月節(jié),貢獻的禮物很豐厚,花紋精美的黑色、青色、白色提花布各三匹,一騾車的白紙,防治瘟疫的青蒿丸,兩筐紅薯。其中的黑色提花布是專為蔚山君染制。 大秦以黑為貴,大秦剛建國時,只有天子可以用正黑顏色制衣冠,諸侯國的國君只能用淺黑色。隨著大秦對諸侯國的控制越來越薄弱,諸侯國對天子的禮儀遵守越來越隨便,不但諸侯國君使用正黑色的錦帛制衣,諸侯的兒孫也使用上了正黑色。所以在大秦,你要看到誰穿了黑色衣冠,那人不是諸侯國國君,便是諸侯國的王子王孫。 月節(jié)從八月十五的已時(北京時間09 時至11時)正式開始,要到亥時(北京時間21時至23時)才會結束,對這時空的人們來說,是名副其實的日夜狂歡。 這次跟隨鄭楚兩人去達城的人數(shù)最多,有吳大夫妻、霍家兄妹、衛(wèi)青和口技藝人兼教師范津、巫醫(yī)姜圭。 帶吳大夫妻去是想提高吳大夫妻的身份,帶霍思華去是想讓這個女孩見識下大場面,帶范津去是需要范津在月節(jié)上獻藝,巫醫(yī)姜圭是自己主動要去的,他想去達城跟其他醫(yī)者作醫(yī)術交流。 山谷中赴節(jié)的人天不亮就起床,鄭楚兩人和霍思中、衛(wèi)青騎著馬匹,其他人坐在裝貨的三輛騾車上,在縫隙出口山坡下和吳大夫妻會騎后,一行人馬車便浩浩蕩蕩朝達城駛去。一路上有許多平民百姓朝著達城步行,這些人穿著自己最好的衣物,年輕姑娘們把自己的所有飾品都戴在身上,頭上還插著各色鮮花,其中又以菊花為主。菊花在古代象征著高潔的品質,是人們最喜愛的一種花卉。 南埠赴節(jié)的一行人走在路上非常顯眼,除了所騎的馬匹告訴人們,這隊人群身份尊貴,鄭鈺銘和楚朝輝出眾的儀表更引人注目,一路遇見的行人總是一邊把手中鮮花野果投擲他們,一邊嘴里大聲吟唱著贊美詩詞,讓鄭鈺銘意外的是,年紀大的老夫和老婦也是如此舉動。這時候的人們大膽直率,愛美不分年齡性別,漢民族的含蓄是以后才有。 “鄭知事!” 車隊走到離達城最近的丘莊,碰到了郭氏一族參加月節(jié)的車隊,郭虎賁一馬當先騎在前面,眼睛瞥見鄭鈺銘一行,連忙打馬追了上來。 “郭虎賁!別來無恙!”鄭鈺銘在馬上朝郭虎賁拱了拱手,臉上有點尷尬,這個郭虎賁不論在何地看到他,都會想盡辦法湊過去搭話,如果是普通搭話,鄭鈺銘不介意,可郭虎賁盯住的目光太過灼熱。 “郭虎賁!一月沒見,更加英武了啊!”楚朝輝嘴角往下一拉,掉撥馬頭擠進兩人中間。 “嘿嘿!楚知事!”郭虎賁一見插過來的楚朝輝,發(fā)覺自己剛才沒有和這位知事打招呼,連忙補了禮節(jié)。郭虎賁很不喜歡呆在楚朝輝旁邊,這個海外人長得太高大太魁梧,給他一種威脅的感覺。 “郭虎賁是帶隊到達城過月節(jié)的嗎?”楚朝輝和鄭鈺銘的馬匹都停住不動,帶領郭氏家族去達城過節(jié)的只有可能是郭氏族長,楚朝輝有意這么問郭虎賁,暗指郭虎賁失禮,在本族族長還沒有上前說話就搶先來閑聊。 郭虎賁還沒來得及回答,后面馬車上的郭氏族長已經(jīng)開口詢問:“前面可是南埠知事?” 郭族族長年紀已經(jīng)五十出頭,坐在兩匹棕黃色馬拉著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