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母妃,太傅夸了,太傅對雍滿意。”雍依著母親撒嬌。“太傅讓雍刻詩文,要刻三遍。” “雍好好刻,刻了給父王看?!变艏Т葠鄣孛约簝鹤拥念^。 “母妃”錦衣少年低頭,他本來沖著母親撒嬌,是想叫漪姬憐惜,因為他要在竹簡刻三遍詩文是很辛苦的,漪姬憐惜他,就會跟太傅求情,能減少他的家庭作業(yè)。 “去吧,快回宮去好好完成太傅交待的課業(yè)?!变艏М斎恢纼鹤拥男⌒乃?,但她只裝著不明白。 看著雍遠去的背影,漪姬的貼身侍女笑道:“夫人!公子越來越聰明了,宮里都說小公子才是大才?!?/br> 漪姬聞言,嘴角微微上揚,不過看到太傅所在的宮殿,她臉上的愉意消失,公子雍再聰明,敵不過嫡庶有別,連自己千辛萬苦為兒子請來的名士,都不肯在吳王面前美言,即使這位名士太傅認為公子雍比太子昭聰明幾倍。自己聘請的名士都是這般態(tài)度,那些朝臣更是用嫡字把她母子壓得死死。 漪姬本來是想跟太傅詢問公子雍的功課,但現(xiàn)在想到吳王上個月下的昭書,已經(jīng)沒有興致去跟太傅見面。她無意識地在后宮花園里行走,心里只覺郁悶非常。 春節(jié)過后,吳王一次小感冒就在床上躺了月余,康復(fù)后,吳王開始有所思,頻頻召見驃騎大將軍和文宰,不久后便發(fā)了詔書讓各地大封主在九月九進王都朝見。漪姬敏銳感覺到,吳王是要在各封主面前確定太子昭的地位了。想到去年差了一點點就可以將太子昭拉下繼承之位,漪姬不由椎胸頓足,是誰跟那個心胸狹隘的家伙出的主意?輕輕巧巧讓她功虧一簣。 漪姬不知不覺走到吳王宮殿之前,吳王宮的一位侍者見漪姬過來,連忙一溜煙跑過來迎接。 “參見姬夫人!” “免禮!大王可在?”漪姬壓抑著心事,臉上一片和藹。 “稟夫人,大王正在大殿。”這位身著褐黃服裝的侍者一臉討好,眼睛四處掃射一下后,悄聲告密:“驃騎大將軍剛剛離開?!?/br> “嗯,知道了?!变艏c頭,表示領(lǐng)情。 要說漪姬對朝廷哪位大臣最恨,這位驃騎大將軍便是首位。漪姬和這位六十級歲的老將軍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驃騎大將軍是吳國大世家的代表,吳王朝一半的重要職官由世家子弟擔任,他們的勢力在吳不可動搖,他們不需要出手去扶植誰,只要按照祖先留下的規(guī)章制度辦事,他們的利益就不會有損失。漪姬無法給予他們再多利益,可以誘惑他們改變立場廢嫡立庶。而漪姬想擴張自己這派勢力時,又不可避免侵犯到世家的利益。 吳王如余奎所描述的那樣,因為沉湎酒色,臉色憔悴。 “大王!”一雙柔荑在他的太陽xue旁輕按,動作柔和,力度正好到位,很好地減輕了他的頭疼感。 “愛妃,雍兒呢?” “雍兒剛從太傅那里學了詩書,現(xiàn)在正在寢宮刻簡?!变艏лp柔回答。 “不錯,雍兒好學?!眳峭醅F(xiàn)在最喜歡小兒子。 “太傅贊雍兒大才,有穆王之風?!碧凳遣豢赡茉趨峭趺媲罢f這句話,但漪姬不怕吳王去查問,因為太傅有次稱贊弟子是用了‘雍似先王聰慧’的贊詞,等知道漪姬想讓自己的弟子登上吳王位后,太傅再不敢以先王來贊弟子。穆王是吳國開國之祖。 吳王沉默片刻,拍了拍漪姬的手?!皭坼聲D隳缸右皇罉s華?!?/br> “妾母子只想永遠在王的羽翼下?!变艏I泣。 “愛妃放心,這次召各大封主前來,孤會讓他們盟約,以后昭繼位,就不敢動你們母子。” “大王”漪姬絕望地大呼,自己兒子就這樣無緣王位了嗎? “愛妃,不讓雍繼位,也是為雍好?!眳峭蹰L嘆口氣。 漪姬咬牙,她恨死那幫牽強附會的世家。 吳王春節(jié)后一場大病,好不容易康復(fù)后,卻做了個離奇的夢,夢中只見山洪崩離,江河倒流。醒來后的吳王大驚,急忙召了祭祀占卦,占卦后為大兇。吳王召大臣問卦,驃騎大將軍直言,這是祖先警告,是對吳王去年想廢嫡立庶的警告。 姜大夫當場駁斥,如果先王是對吳王廢嫡立賢不滿,那應(yīng)該在去年托夢,不是到今年來警示。 驃騎大將軍只是低垂著頭說了一句:“這是大王廢嫡之心仍在?!?/br> 整個吳王朝三分之二的官吏贊同了驃騎大將軍的意見。 吳王問卦后不久,傳召封主的詔書便下達了。 外面天色已黑,吳國姜大夫家中燈火通明,府中正舉辦宴席,姜大夫和他的門人、賓客喝酒正喝得有興致,舞姬們在翩翩起舞助興。 “余某敬大夫一杯!愿大夫早升左位?!鄙倘擞嗫酒鸪髯淳?。吳王問卦后決定不再有廢嫡立庶的念頭,為了安慰漪姬,準備九月九后升姜大夫為左大夫。 “哈哈!鄙夫受了!”姜大夫哈哈大笑,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其他門客見狀,不甘落后,紛紛起身向姜大夫祝賀。 酒過三巡,宴席上的人都有醉意,一些人東倒西歪,一些人離座追著侍女或者舞姬調(diào)笑。坐在主位的姜大夫看了火起,拉過在旁伺候的一位舞姬,按到懷里便開始亂摸。 姜大夫的一位親信走到主人身邊?!爸鞴?,主公?!?/br> “什么事?”姜大夫正在興頭上,行樂被打斷后一臉不悅。 親信走進姜大夫,附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姜大夫聽完,慌忙推開身上的舞姬,環(huán)顧左右,見無人注意到他,便起身悄悄離開大廳。 主人的離開沒有影響到喝酒作樂的眾人,只有趴在案幾上的余奎微睜了眼睛。 姜大夫出了大廳,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跟在親信后面走向后院,后院一所院子前立著兩個人,一個穿著深褐色衣服,一位披著黑色斗篷,姜大夫一看黑色斗篷就知道誰來了。 黑色只有天子、諸侯國主、及王子們才配穿戴。后宮的女人們,除了太后,其他即使貴為王后,也不能穿正黑色,黑色代表尊貴,后宮的女人們非常向往,后妃想法折中了一下,把衣服反面整成黑色。所以許多諸侯國后宮的女人們,深衣的襯大都用了黑色。 漪姬深夜出宮,為了不引人注目,就把深衣反穿,行走在黑夜里,正好和夜色融為一體。 漪姬進了廂房,等姜大夫讓親信上了蠟燭后,才把斗篷拿下,露出她那張柔媚的臉龐。 “參見夫人。”姜大夫朝漪姬行大禮。 “義父不要多禮。”漪姬彎腰下蹲。 她現(xiàn)在雖然貴為吳王的寵姬,但品級上跟姜大夫是一樣,等姜大夫做了左大夫,品級還要高過漪姬。而漪姬十一歲就被姜大夫收養(yǎng),和姜大夫有父女名義,所以漪姬私下見姜大夫時,總要行見長輩禮。 “夫人這么晚來有何事?”姜大夫小心問道。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你眼睛看到的溫和。 “義父,我們有大禍了!”漪姬長嘆。 “怎么會?吳王還說九月九后就升鄙夫左位?!苯蠓蛞汇?,吳王這次想任命他做左大夫,一直反對的驃騎大將軍和文宰都沒有提出異議,文宰是太子的親信。 “他們當然同意了,因為以后可以輕松把你拿下?!变艏Ю湫?。 為了把姜大夫頂上左大夫的位置,漪姬和朝中大臣交鋒了無數(shù)次,驃騎大將軍和文宰死守住左大夫的位置,一是因為姜大夫上位會分他們的權(quán)柄,另一個是姜大夫上了左位,更能發(fā)展權(quán)勢。 扼制姜大夫,就是扼制她們母子登上王位,如今王位實打?qū)崒⒙淙胩诱阎?,等太子昭繼位,只要把姜大夫擼掉,他們被瓜分的權(quán)利就回去了。 “那怎么辦?”姜大夫額頭冒汗。 “我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破釜沉舟!”漪姬兩手緊握,她和兒子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了。“四個司馬有幾個可以拉攏?” “北司馬氏是驃騎大將軍的人,對這個司馬無法可想。東司馬和南司馬是見虎符聽令,只有西司馬,已經(jīng)明確靠攏我們?!彼抉R掌管康城武裝力量,只有吳王虎符才可以調(diào)動他們。西司馬和太子昭不對付,他是四大司馬中最希望吳王廢嫡立庶的。 “我讓你跟唐國國主聯(lián)絡(luò),現(xiàn)在進行得如何了?”漪姬臉色稍豫。 “唐國主胃口太大?!苯蠓驗殡y。 “他要什么?” “他要東海之濱?!苯蠓蜻呎f邊偷看漪姬。東海之濱將是雍的封地,是產(chǎn)鹽區(qū),封地中最為富饒。 “給他!只要他助我們成事?!变艏а鄱紱]眨就同意了。 “是,我這就派”姜大夫話還沒有結(jié)束,就聽得外面一聲輕響,連忙頓住話語,推門朝外查看。 “主公?!笔卦陂T口的親信連忙過來。 “剛才什么響聲?” “是只貓在屋頂上?!庇H信指了指屋檐,姜大夫抬頭一看,果然在屋頂看到一雙碧眼,那只黑貓發(fā)現(xiàn)有人類注視到它,‘喵’地叫了一下,然后便消失在屋頂后。 姜大夫送走漪姬回到宴會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自己的門客和貴賓更加狼藉,再一細掃,發(fā)現(xiàn)少了余奎,想起在廂房聽到的響聲,姜大夫的心不由一動。 “去,找一下余奎在哪?!苯蠓蛘衼碛H隨吩咐。 親隨離開不久返回,臉上一副猥瑣?!爸鞴嗫诟路客?。”更衣類似現(xiàn)代廁所。 “在更衣房外?到現(xiàn)在還沒更好衣嗎?”姜大夫奇怪,他回到宴席上的時間夠上兩次更衣室了。 “余奎和舞姬在屋外泥地上成好事?!庇H隨捂嘴而笑。 “這個余奎,太放蕩不羈!”姜大夫哈哈一笑,對余奎懷疑消除。 片刻后,余奎踏著虛步回到酒宴之上,渾身沾滿泥灰,一些已經(jīng)聽說余奎和舞姬胡天胡地的賓客,都暖味地朝著余奎大笑。 余奎拿眼察看姜大夫,發(fā)現(xiàn)姜大夫也正嘻嘻哈哈,心不由落了下來,為了掩蓋身上的泥灰,余奎只能拖住個上更衣室的舞姬,在泥地上亂搞一氣。 楚朝輝手指在余奎最新送來的密信上輕敲,吳王都看來真是熱鬧非凡呢。 57 七月份辰時太陽已經(jīng)火辣辣的照射著大地,一輛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奔跑在去南埠的土路上,駛到后坡村時,四輪馬車開始減速,后坡村旁的土路,鄭鈺銘在這里設(shè)了拒馬關(guān)卡。 南埠在此設(shè)關(guān)卡的理由就是南埠沒有防護,守住后坡旁的土路,歹人要去南埠就得翻溝爬坡越河,拒馬起到阻止和遲滯歹人的作用,減少大規(guī)模匪人進犯。 拒馬關(guān)卡并不向過往行人車輛收費,這里晚上封閉,拒馬旁修建了瞭望塔,供值守守衛(wèi)值夜。白天移開留一條僅能通過馬車的縫隙,讓行人和馬車經(jīng)過。護衛(wèi)會跟行人和車主說話,是達城口音就放行,如果不是,就得盤查一下,護衛(wèi)的任務(wù)就是檢查有沒有可疑人士。值守護衛(wèi)都由山谷巡邏隊隊員擔任,這些護衛(wèi)不是額頭有梅花印記,就是臉龐上刻有奴字。 四輪馬車速度減慢,慢慢通過縫隙口,因為天氣炎熱,四輪馬車車廂上的車窗大開,一位瘦小的四十歲左右的貴族坐在車上,拒馬旁的護衛(wèi)對這位貴族已經(jīng)非常熟悉,馬車經(jīng)過時,一個個朝馬車上的貴族行了簡單地敬禮。 四輪馬車慢行過拒馬縫隙后,便放開速度奔跑在平坦大路,從后坡到南埠的路已經(jīng)修整得很平坦很寬闊,下雨天車輛也可以飛速奔跑,原來的泥土路已經(jīng)變成砂石粘土硬路。細碎的砂石是從長河河道撈挖上來的。 “這陳理事怎么三天兩頭往南埠跑?”一位皮膚黝黑的護衛(wèi)問身邊臉上有麻點的同伴。 “定是想到咱們大人的知事府尋吃的?!甭樽油榛卮鸬脭蒯斀罔F。 “怎么會,他可是達城最大家族的族長,三天兩頭跑來見咱們大人,就為了到知事府尋吃的?”這黝黑皮膚護衛(wèi)不相信。 “怎么不是,去年這族長就常來找大人要紅薯,今年咱們山谷和南埠多了很多新鮮吃食,更把這位大人引得大熱天巴巴地往這里趕。”麻子奴隸去年時常跟隨鄭鈺銘去南埠,親耳聽到鄭鈺銘威脅陳蒙,再討吃紅薯,今年就不給陳氏紅薯苗。 “嘻嘻,這些大人想討吃的吃食,我們經(jīng)常享用。”黝黑護衛(wèi)突然笑起來。 “噓!不要在外面亂講,范老師說我們要低調(diào),要讓其他貴族老爺知道我們吃得比他們都好,肯定會責備我們大人的?!甭樽优`馬上警告同伴。 黝黑皮膚是今年五月才被挑到巡邏隊的,跟外界打交道不夠謹慎。作為老隊員,麻子護衛(wèi)有責任教導新同事。 黝黑奴隸一個激靈,雙目四掃,發(fā)現(xiàn)關(guān)卡旁除了隊友,沒有雜人,心才放了下來。這個皮膚黝黑的奴隸,是去年年底進的山谷,是鄭楚兩人在達城奴隸市場買的最后一批奴隸,自那以后,山谷增加的新成員除了達城大牢中的罪匠,其他就是跟山谷定了合約的外國平民。 鄭鈺銘對奴隸的信任度超過對那些定了合約的平民,像保護山谷和南埠安全的重任,都是選用奴隸。巡邏隊的職責很重,也很辛苦,但他們的待遇也是一流的。除了每月有四金工資,山谷中種植出來的新鮮蔬菜,總是優(yōu)先供給士兵和巡邏隊隊員所在的食堂。巡邏隊隊員的日子,在吃穿上面,不比達城的小貴族們差到哪里。 陳蒙斜躺在車座上,感受著馬車的飛速,自南埠到后坡的沙石路鋪好后,馬車每次行駛在這段路上,陳蒙的心就在飛揚,飛快的速度,讓他有種駿馬奔騰在草原的暢快。從車窗往外看,只見道路兩旁的綠樹唰唰往后退,這些樹木還沒有長大,一些樹種在達城地區(qū)不曾見過,據(jù)說都是從山谷中移植出來的。車窗外最讓陳蒙羨慕的是一一片片分割成塊狀型的水稻田,水稻田越多,說明南埠的水利建設(shè)建得越好。 后坡到南埠的道路修整以后,原來騾車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現(xiàn)在只要半小時,快馬行駛的話只要十幾分鐘,陳蒙的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速度跟快馬差不多,十五六分鐘后,馬車放緩速度到了村口,才到村口,就有個老頭攔在馬車前,行了禮后,遞給車夫兩個布袋,這兩個布袋是系在馬屁股后面兜糞的,防止馬兒在村子里隨地拉馬糞。 “小老兒,這次偶家自帶了?!避嚪蚶●R韁繩,沒好氣地拒絕。 老者歪頭看到兩匹馬屁股后已經(jīng)系著布袋,被車夫口氣頂撞也不生氣,只是朝著四輪馬車鞠了下躬,便跑回村口一棵大樹下坐好,眼睛再不看陳蒙的馬車,只是緊緊盯住大道,等待下一輛車輛到來。 老者五十出頭,這個年齡在這時空已經(jīng)算老人,荒年是妥妥要被送山。南埠這兩年糧食豐收,家家不愁吃穿,對老人就不嫌累贅,老人吃得好,穿得好,身體反而比原來健康。 南埠缺少勞動力,鄭鈺銘就沒讓這些還能干點輕活的老人閑著,除了南埠村的衛(wèi)生包給老人打掃,還要向村人和外地人宣傳南埠的清潔衛(wèi)生制度,保證南埠有個干凈的生活環(huán)境。 對于那些進村的車輛,為了防止畜牲隨意大小便,老人要在村口蹲守,給進村的車輛發(fā)放兜糞的布袋。這些布袋不是白給,必需付錢,你如果不想買下,離開的時候可以退還給老者,老者會把布袋錢奉還。 南部村的衛(wèi)生大隊成員一共有十幾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他們每個月可以從知事府領(lǐng)到兩金的工資。衛(wèi)生大隊的老者很珍惜自己的這份工作,一是有收入,二是讓他們感覺自己對村子有用,不再是只能浪費糧食廢物。 陳蒙剛到南埠非常不解鄭鈺銘的潔癖,但來次數(shù)多后,才發(fā)現(xiàn)南埠干凈得讓人舒心,村子沒有骯臟的垃圾,沒有發(fā)臭的動物糞便,也沒有人隨地大小便,因為南埠村在顯眼的地方,蓋了兩間磚瓦更衣室,更衣室有兩個門,一個門上寫著男,下面畫了男子模樣的人影,一個門寫著女字,女字下是有著女性特征曲線的身影。不遵守衛(wèi)生規(guī)章是要被罰款的。 最近幾次,陳蒙從南埠回到屬地,總有種別扭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封地上牲畜糞便發(fā)出的味道異常難聞,隨處大小便的平民很刺眼。陳蒙已經(jīng)在考慮,是不是在自己封地也施行南埠的衛(wèi)生規(guī)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