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好!好快的速度!”吳王點頭稱贊?!蔼勀喜褐聦汃R一匹。” 楚朝輝第一回合得勝,從六匹馬中挑了一匹白馬,他想把這匹白馬送給鄭鈺銘當坐騎。 “在下向知事請教射擊?!钡诙€精瘦虎賁提步上前挑戰(zhàn)。 “請定規(guī)矩?!背x最不怕射擊,雖然原來是手槍射擊,現(xiàn)在是弓箭射擊,可是遠距離對目標射擊的感覺在,楚朝輝的弓箭射擊已經(jīng)訓(xùn)練得不比手槍差。 “射死物無趣,我們選擇飛鳥射擊如何?三箭定輸贏!”精瘦虎賁對自己的弓箭射擊本領(lǐng)很自信。 “可以!將軍先請!”楚朝輝選了把弓,先拉了幾下熱身。 精瘦虎賁抬頭望向天空,看到天空有群南飛的候鳥,馬上搭箭拉弓,只聽‘嗖’的一聲,一支利箭飛速而出。 “中了!中了!”虎賁們看著天空往下掉的鳥歡呼。歡呼聲還沒有停歇,天空一只正飛翔的鳥像被定了身一樣,直線往下掉落,楚朝輝也一箭得手。 “好!”吳王拍手,看射箭比看搏擊看得明白,在場的文武貴族都發(fā)出叫好聲。 “再來!”精瘦虎賁棋逢對手,血液中的好戰(zhàn)因子被挑起。他搭弓又是一箭。第二箭又中。 楚朝輝朝精瘦漢子看了下,今天射箭要贏看來比搏擊困難。不過楚朝輝字典里面有服輸兩字,天空中的群鳥再不射就要飛過王宮,楚朝輝連忙屏氣瞄準松指,天空又掉下一只候鳥。 精瘦漢子看向楚朝輝的目光充滿贊賞。武場的人們歡呼過后,馬上靜穆下來,等待第二批鳥群經(jīng)過王宮,準備看第三場比試??墒堑攘艘粫炜諞]有飛來群鳥,只飛來一只孤鳥,這只孤鳥應(yīng)該是剛才那群候鳥中的一只,因為掉隊,落在了后面。 精瘦男子和楚朝朝輝同時拉弓瞄射,這一只孤鳥就看誰先搶到。兩箭同時離弓,孤鳥在天空只來得及哀鳴一聲,聲音就嘎然而止,往地上掉落。 武場的人們只看到孤鳥一個倒栽蔥掉下,是誰射的看不清楚,他們只知道兩支箭是同時射向那個方向。鄭裕銘沒有看向孤鳥落地的地方,他只是看向楚朝輝,楚朝輝拎著弓靜靜站立在原地,發(fā)覺鄭鈺銘的目光,嘴角微翹,眉毛一挑,神情間說不出的曖昧。鄭鈺銘臉微熱,心底暗自埋怨楚朝輝調(diào)情不看場合。 “報!大王!大鳥身上中了兩支箭!”侍者騎馬從遠處趕來,他翻身下馬,朝吳王獻上孤鳥。 吳王接過鳥尸細看,只見一箭射在鳥腿,一箭射在鳥脖子?!斑@是不分仲伯?!眳峭跤悬c為難了 ,是雙冠軍呢,還是加時賽? “大王!老臣以為,應(yīng)該判射在鳥脖子的箭支為勝者,因為這箭是致命傷,如果光射中鳥腿,這大鳥不一定掉落。”驃騎大將軍上前裁議。 “不錯,應(yīng)該以致命傷判輸贏?!彬婒T大將軍這么一說,現(xiàn)場文武貴族紛紛點頭贊同。 “嗯,射中鳥脖子的箭為勝者,哪位持的是黑羽?”吳王宣布獲勝者,楚朝輝和精瘦虎賁漢子使的箭羽顏色不同,一為黑,一為白。 “臣是黑羽!”楚朝輝上前一步,朝著吳王躬身。 “哈哈!又是楚卿?!眳峭蹀垌毚笮Α!扒湓偃ミx馬?!眳峭跤挚戳艘谎埙鋈徽驹谝慌缘木莼①S:“賞射箭虎賁金千兩?!本莼①S雖然技藝稍遜。但已經(jīng)是難得的神箭手。 “謝大王!”精瘦虎賁大喜,他沒有像第一位虎賁那樣完敗,楚朝輝勝得很幸運。其實再比下去,不一定是精瘦虎賁輸箭,只不過今天的命運神是站在了楚朝輝這邊。 楚朝輝選好第二次的獎勵,這次他選了棕紅馬,這匹馬早被他相中,是六匹馬中最好的一匹。吳王看楚朝輝牽了這匹馬,心里對楚朝輝越發(fā)贊賞,覺得他很會相馬。吳王對勇士獎賞從來不吝惜。 最后那位膀大腰圓的魁梧虎賁,扭了扭脖子,按了按關(guān)節(jié),一步步朝楚朝輝走來,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震動一下。楚朝輝盯著這個皮慥rou厚的家伙,不由皺起了眉。 “在下要和楚大人比試力氣?!边@位魁梧漢子揮了揮拳頭。 楚朝輝聽完魁梧漢子的挑戰(zhàn),心里微微一愣,前面兩位虎賁稱呼他都是用的職務(wù),這說明那兩位虎賁的家族地位不低,而這位魁梧虎賁卻口稱他為大人,難道這虎賁不是貴族,是平民出生? “這位虎賁是吳國力氣最大的勇士,是孤打獵時尋覓到的。楚卿可敢一戰(zhàn)?”吳王已經(jīng)見識過楚朝輝矯健的身手,精準的箭術(shù),他現(xiàn)在想知道楚朝輝力氣怎樣。 “稟大王!臣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治住勇士。”楚朝輝盯著魁梧虎賁看了一會,忽然一笑。 跟這種有實力的大力士比試,只能討巧,大力士不是第一位虎賁,要點到他xue位很難,因為這人皮太厚。 “一根手指就能勝了吳國大力士?”吳王如果不是看到楚朝輝已經(jīng)連贏兩場,他可能要大罵楚朝輝狂徒了。 楚朝輝話音剛落,武場中響起一片嗡嗡議論聲。 “鄭卿!楚卿是不是太托大了?”楚朝輝連勝兩場,公子光這個封主面上最有光彩,他即使不喜武,但楚朝輝為達城掙了光,公子光心里很高興,現(xiàn)在楚朝輝口出狂言,公子光不由擔(dān)憂起來,他不清楚楚朝輝本事有多大,只得拉住鄭鈺銘詢問。 “額楚知事可以辦到?!编嶁曘懫沧?,不光楚朝輝可以做到,他也可以辦到。 鄭裕銘覺得,楚朝輝用二十一世紀的小伎倆,跑到兩千年前來欺負老祖宗,真是不應(yīng)該。不過這個時空的歷史在周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這么說來,秦人應(yīng)該不算他和楚朝輝的祖宗了吧?可要說不是,大家起源是一樣的,這算不算一脈相承呢? 公子光見鄭鈺銘一臉糾結(jié),心里不由大急,以為鄭鈺銘在煩惱楚朝輝的吹牛。 “哼!在下倒要看看你用一根手指怎么對付俺!如果你辦不到,你那兩匹馬歸俺?!贝罅κ繗獾帽亲印艉簟黜憽?/br> “可以。”楚朝輝一口答應(yīng)。 “嗯,俺也不占你便宜,如果在下輸了,俺立刻離開王都回山中抗木材!”大力士一急,在下和俺混著用了,在下是他在虎賁學(xué)到的自稱,俺是在山溝里土話。楚朝輝沒有對他提出戰(zhàn)敗要求,連忙自己補充,在他心里,失掉虎賁職位,已經(jīng)是了不起的懲罰。 “額,好!”大力士輸了不做虎賁對楚朝輝沒有什么好與壞,不過這時空的人們講究公正,有獎就得有罰,所以楚朝輝沒有拒絕。 “來吧,看看你如何用一根手指對付俺!”大力士走到楚朝輝面前,雙臂抱胸看著楚朝輝。 “如果你蹲下的話,我用一根手指按在你額頭,你使盡力氣都爬不起來?!背x笑瞇瞇的提出比試方式。 “胡說,你兩只手都按不住我。”大力士翻白眼。 “那你蹲下,對,頭往后點?!背x用一根手指按住大力士的眉心,把大力士往后微推,推到一定角度,楚朝輝叫大力士站起來。 大力士感覺自己腳下無力,使不上勁,想站也站不起來。有好幾次,他差一點就站起來了??赡遣钜稽c在楚朝輝的手指下消弭,這時,大力士的脖子又酸又痛,滋味太不好受。越是使勁,大力士越難受,身體卻一點都無法動彈。 ‘噗通’一聲,大力士再也堅持不住,坐到了地上,他的臉色非常慘白。 從楚朝輝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大力士虎賁,武場就鴉雀無聲,等到大力士坐倒在地后,場上才轟然發(fā)出議論聲。 “好!好!好!”吳王連贊三聲:“楚卿真乃神人,是我大吳頂柱。” “大王過獎!”楚朝輝施施然朝吳王一揖。 武場周圍虎賁看著楚朝輝的目光異常熱烈,驃騎大將軍瞅瞅公子光,又瞅瞅太子昭,心里暗自惋惜,為什么公子光不是嫡長子呢。 魏慎一直知道鄭楚兩人來歷不凡,兩人很有本事,可是今天楚朝輝的神勇讓他震驚,看著周圍封主們羨慕的表情,魏慎非常慶幸鄭楚兩人從海上漂流到的地方是達城。 “文宰,你幫我把這兩人收羅到太子府?!碧诱芽纯闯x,再看看鄭鈺銘,他想美人和英雄一起要。 “太子不可!”文宰一聽急了,這王位還沒有牢靠,怎么就要撬同盟的手下。 “只不過要兩人,有何不可?”太子昭臉沉下來。 “我是說現(xiàn)在不要,等太子以后登位,吳國疆土民士都是太子所有,到那時,太子可以下詔,讓他們到王都效力?!蔽脑咨钪悠?,不能直言勸諫,只能婉轉(zhuǎn)勸說,等到太子繼承王位,沒有威脅,對公子光蠻橫點無傷大局。 太子昭一聽,覺得文宰的話有道理,美人和英雄早晚都是他的,不急在一時。 “這樣嗎?”漪姬手指按住侍者眉心。 “是的!夫人?!边@位蹲著的侍者白天曾在武場侍候吳王,親眼看到三場比賽。 “你起身?!变艏О凑粘x白天對大力士虎賁的方法對付侍者。 “夫人,奴難受,手腳無力?!笔陶哒静黄饋怼?/br>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漪姬白天躲在閣樓偷看武場比賽情況,楚朝輝三戰(zhàn)三勝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對最后一局,漪姬看不明白,她和侍女實驗了幾次,被手指按住的人都可以站起身,為了弄清真相,漪姬找來目擊者,按照當時情況還原了一下,終于知道關(guān)鍵在重心,當然漪姬不知道這個關(guān)鍵詞叫重心。 人要站起來的話,重心必須要在前面,當重心從前面轉(zhuǎn)移到后面,被一根手指頂住后,你當然就站不起來了。 “這位楚朝輝智勇雙全啊?!变艏Ц忝靼资虑檎嫦嗪螅瑢Τx大加贊賞。“去,給我把西南傳信者找來,我要問他詳情,我要知道這兩外海外人在達城的詳細情況。” 64 蔚山君公子光一行在吳王舉行的接風(fēng)宴上成了明星,酒宴開始,公子光被吳王叫到身邊,坐在他下首,而鄭鈺銘和楚朝輝也被安排在側(cè)右首位置,連驃騎大將軍都坐在了兩人位置之下。作為吳國繼承人的太子昭,坐在了鄭楚兩人對面的左首。 “孩兒敬父王一杯,愿父王壽比蔚山,王體永安?!本蒲玳_始,公子光率先敬了吳王一杯。 “哈哈,還是我的光兒有文采。”吳王很高興兒子把蔚山比喻成他的壽齡,蔚山是吳國境內(nèi)最高大的山。 坐在太子昭身邊的文宰,用手肘輕輕推了下,太子昭會意,連忙站起也到吳王面前敬酒。 “孩兒也敬父王一杯,愿我大吳國運昌盛?!?/br> “嗯?!眳峭蹩戳颂右谎?,淡淡的點了頭,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吳王現(xiàn)在年老了,最想聽到的反倒不是國家如何,而是祝福他身體如何,太子昭的祝酒詞不錯,但在吳王心里卻沒有公子光真誠,公子光是單純希望他長壽,而太子昭只說國運昌盛,吳國以后就是太子自己的,這樣的祝酒詞聽起來有股自私。 不過吳王即使心里很不舒服,臉上也不能表露,這是他的嫡長子,吳國的法定繼承人。即使為人平庸,可嫡長子代表著統(tǒng)治秩序,維持統(tǒng)治秩序的是已經(jīng)占定利益的大批貴族。吳王作為一個諸侯國主,不能隨意改動這種秩序。 太子昭敬過酒后,進都朝拜的封主和王庭貴族紛紛起身,輪流進酒,吳王一一回音,不過酒不再大口的飲,只是抿著酒杯意思意思。 “稟大王!許國名士王頡帶著門徒在宮外求見?!本蒲邕M行到一半,一位侍者托著一張文牒進來。 “哦,許國的王頡?”吳王接過文牒細看。許國是靠近大秦的一個小國,在趙國北部。 文牒是一種文書證明,由本國國主頒發(fā),過邊境時使用。擁有文牒的人都是有身份的貴族,擁有者除了經(jīng)商的商人,其他大都是周游各國的貴族和名士。其中周游列國的名士,到了王都,都會求見君主,不是向君主和王庭貴族展示自己的學(xué)問,就是表達自己治國與處世的思想方針。這些名士每到一個諸侯國,都會受到君主的熱情招待,名士離開時,國主都會在文牒上加蓋印章。 “太傅,卿去領(lǐng)名士來見本王?!眳峭蹩粗碾荷淆R、魯、唐、衛(wèi)四國國主的金印,感覺這個叫王頡的名士很受這四國國主青睞,因為用的不是普通的印章,而是國書才用到的金印。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派出吳國太傅前去迎接,太傅是吳國名士,在諸侯各國中小有名氣。 “這王頡大概就是孔子孟子那樣的思想家。”鄭鈺銘靠近楚朝輝嘀咕,來了這時空后,鄭鈺銘覺得這時空跟春秋戰(zhàn)國太相像了,應(yīng)該涌出百家爭鳴的思想家。可是他跟很多商人打聽,都沒有打聽到有叫孔丘和孟軻名士。 “不出孔孟,也得出別人,這是歷史發(fā)展必然。”楚朝輝的歷史學(xué)得不錯,春秋戰(zhàn)國百家爭鳴的歷史背景他很了解。 這個時期,社會結(jié)構(gòu)急遽變化,社會矛盾異常尖銳,諸侯國之間的戰(zhàn)爭接連不斷,文化思想空前活躍,名士周游列國推銷自己的思想,國主們希望能找到更好的統(tǒng)治辦法,有需求,就有市場,名士們周游時,受到的接待規(guī)格都很高。 太傅出去不久,領(lǐng)著十幾個風(fēng)塵仆仆人進來,當先一位四十出頭,矮小精瘦,眼神銳利,跟在他后面的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 “許國王頡參見吳王。”王頡帶著門徒向吳王行禮。 “先生一路辛苦,請入席。”吳王讓侍者給王頡一行安排了座位,位置就在鄭鈺銘和楚朝輝旁邊。 “兩位儀表非凡,是哪國人士?”王頡看到長相特出的鄭鈺銘和楚朝輝,不由拱手搭訕。 鄭楚兩人戴的頭冠品級不高,而他們所坐的位置卻很靠前,王頡便以為這兩人是周游各國的貴族子弟。 “我兄弟倆故國是百慕國,現(xiàn)是吳蔚山君府知事?!编嶁曘戇B忙回答。 “百慕國?”王頡疑惑,沒聽說這個國家,難道是一個不知名小國? “百慕國在很遠的南方,跟大秦隔著大海,我兄弟因為風(fēng)暴才來到吳國。”鄭鈺銘又把瞎扯的國家拿出來應(yīng)付。 “哈哈,他們?nèi)缃褚呀?jīng)是我吳子民,是我吳之棟梁?!眳峭鹾艿靡獬x和鄭鈺銘現(xiàn)在是他兒子的官吏。 太傅見王頡對鄭楚兩人很感興趣,連忙把鄭楚兩人造水車和紙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楚朝輝武場比賽三戰(zhàn)三勝的事跡宣揚了一下。 王頡是名士,對這些事跡中紙的發(fā)明最感興趣,拿著白紙研究了半天,一疊聲說著‘大善’。 “尊貴的大王,頡想在王都開五場館講,請大王允許?!蓖躅R來吳王都就是來宣揚他的思想和主張的。 “可!”吳王點頭同意,然后臉轉(zhuǎn)向太子昭:“太子!你代孤去聽先生館講?!?/br> “遵命!”太子昭很興奮,名士開館講,國主都是親臨到場聽講,現(xiàn)在吳王不去,卻派他代替,也是隱密的向外界宣告他的繼承地位。 宴會結(jié)束,鄭鈺銘坐在四輪馬車里朝楚朝輝發(fā)問?!俺x,你今天為什么要有意引人注目?” 楚朝輝做事一向低調(diào),今天卻突然張揚起來,鄭鈺銘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我想要彩頭。”楚朝輝嘴角一挑。“那匹白馬給你當坐騎?!?/br> “就為了馬嗎?”鄭鈺銘臉上又微熱起來,楚朝輝第一次挑的就是白馬,這說明楚朝輝第一個想的是他。 “對!就為了馬?!背x眼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