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鈺銘使用以工代賑糧方式進行建設(shè)，既可以解決百姓的饑餓問題，又可以集中到大批的勞力進行基礎(chǔ)建設(shè)，而且參加勞動的勞力勞作時，主觀積極性很強，即使工地上監(jiān)工不多，也很少有怠工現(xiàn)象。

    鄭鈺銘粗粗計算過，一家五口人，只要有一人能出工以工代酬，其余四口人靠著每天的五斤粟米，加點野菜蔬菜和雜糧，還是能填寶飽肚子。到了明年五月份大小麥?zhǔn)崭詈?，農(nóng)民家中就能接上青黃。而那時，土豆和紅薯、玉米等高產(chǎn)作物會在全國全面推廣，興修了水利后的農(nóng)田，只要不是遇上百年一見的大旱和大澇，吳國農(nóng)夫們精耕細作下，將在秋季迎來大豐收，可以預(yù)見，吳國的農(nóng)民將有一個富裕的豐收年。

    這時候的百姓，上繳賦稅的同時，還得承擔(dān)統(tǒng)治者指派的勞役，勞役是義務(wù)的，是無償沒有任何報酬。鄭鈺銘的以工代賑方案一出，王庭的許多大臣覺得鄭鈺銘為人太過仁義，對百姓應(yīng)該承擔(dān)的義務(wù)還付給報酬，真正是一位仁善的公子。鄭鈺銘動用付報酬的糧食除了漪姬收刮的，就是抄家抄來的，這種方案不觸及貴族們的利益。王庭庭議討論時，反對聲音微弱也不堅決。

    在太子府邸干著活的毛老大，心里就在感激著仁厚的公子明，他根本就不會意識到，鄭鈺銘拿著本來屬于他們自己的糧食，在驅(qū)使他們出力去換回。

    太子府中的人被漪姬滅了滿門，人死光了，府邸卻沒有受到損壞，房屋建筑還保持著王國繼承人應(yīng)該有的富麗堂皇。太子府除了有三百多間房子，還有兩個花園，一塊面積很大的練武場。

    鄭鈺銘已經(jīng)決定明年開春，在王都和達城各設(shè)一所大學(xué)院，王都的學(xué)院在吳國北部，就稱之為北學(xué)院，在達城的學(xué)院地處吳國南部，就取名南學(xué)院。

    北部學(xué)院院長由太傅擔(dān)任，太傅自西侯繼位后，就多次表示要遠離王庭，鄭鈺銘心中樂見這頑固老頭不在王庭指手指腳，不過太傅名士的名頭很響，去做學(xué)院院長可以增加學(xué)院名氣。

    讓太傅做北學(xué)院院長，并不是將學(xué)院完全交托，北學(xué)院的行政總務(wù)是范津，范津負(fù)責(zé)行政管理的同時，兼任導(dǎo)師之職。

    至于達城的南學(xué)院，鄭鈺銘聘請了許國名士王頡為院長，王頡本來就對推廣自己理念樂此不疲，聘請他擔(dān)任南學(xué)院院長的文書一到，馬上欣然接受。

    太子府邸既然要改成學(xué)院，府中就得重新布局一下，為了讓學(xué)院的學(xué)生能有活動場所，除了練武場保留，一所小花園花木被移植，觀賞的荷塘用土填平，這里以后就是一個學(xué)生運動的cao場。

    毛老大和幾百個預(yù)備兵在太子府邸就是在干著移植花木的活。小花園的花木挖出后，毛老大將花木裝到小車上，推著小車運到王都一條開寬的大街兩旁重新種植。

    為了每天的五斤粟米，毛老大干活干得非常起勁，一邊干，還一邊吆喝毛柱子，不準(zhǔn)毛柱子偷懶休息，惹得毛柱子牙齒非常癢癢，不過看著遠處的監(jiān)督官，毛柱子只得將到嘴的難聽話吞進肚子。

    和毛老大不同，毛柱子在知道自己只是一名預(yù)備兵，不是正式兵后，心里很失望，不過半年后可以陸續(xù)轉(zhuǎn)成正式兵的補充規(guī)定，又讓毛柱子充滿希望。毛柱子原來在村子里干農(nóng)活就沒有毛老大勤快，現(xiàn)在沖著先進分子可以首先轉(zhuǎn)正的條列，毛柱子干活比平時賣力，只是當(dāng)監(jiān)督官走開，毛柱子會設(shè)法偷下懶，可是有自己這個死腦筋的同鄉(xiāng)在，毛柱子連背著監(jiān)督官偷懶的機會都無。

    “毛老大，你有一身蠻力，你吃得消，我這細胳膊細腿的，比不上你?。　泵訅旱吐曇粼V苦。

    “細胳膊細腿？”毛老大抹了下頭上的汗珠，掃了下毛柱子全身，他可沒看出毛柱子有多瘦弱，要真瘦弱了，招兵處也不會將毛柱子招收進軍隊?！澳銏竺麜r可沒這么說。”

    “那不是比你不足，比其他人有余嘛！”毛柱子磨牙，他不勇敢向招募官自我推薦，不就要跟村中其他年輕人一樣被篩掉，那樣只能回村子興修水利了。

    “等等我來拉車，你在后面推吧?！泵洗罂疵由裆蓱z，便想照顧他一把。裝載花木的小車是兩個木輪子，裝滿東西很沉重，需要一個人在前面拉，一個人在后面推，拉的人吃力，推的人比較省力。

    “哦，這個好！”毛柱子高興，送花木的路途有一半不需要推車的人用力，比在太子府邸挖泥土省力許多，而且運送花木的過程中，還能一路看看熱鬧。

    吳國跟趙國達成和平協(xié)議后，王都康城緊張氣氛為之一松。街上聚在一起的百姓議論話題不再是打不打仗，而是王都宮墻貼出的幾張王榜，自打王榜貼出后，王榜下總是圍繞著大群的百姓。

    “好像又貼出新的王榜了。”毛柱子王榜最感興趣，原來招收新兵的消息就是用王榜告知百姓，毛柱子聽到看過王榜的百姓議論才知道征兵消息。

    “王榜貼出的都是好事?！惫忱嚨拿洗蠛┖┮恍?。

    當(dāng)村子里的其他年輕人在征兵處落選后，毛老大還非常可憐同情老鄉(xiāng)，因為他知道一個村子的人家中情況都差不多，即使是最富裕的族長家中，糧食也不夠維持到明年夏收，不能當(dāng)兵，就意味著沒有獲取糧食的渠道。

    毛老大當(dāng)兵三天之后，王宮宮墻就貼出以工代賑的王榜，王榜除了解釋什么叫以工代賑，還貼出了王都準(zhǔn)備動工的地方，王都城外準(zhǔn)備興修水利的地址，想以工代賑的百姓，可以選擇到離家最近的工程去報名。

    毛家村附近的一條河流就是一個水利工程修建處，按照那座水利工程的規(guī)模，毛家村附近的幾個村子勞動力都可以去出賣勞力換取糧食，毛老大可以想象，自己村子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后會多么高興，冬季正是農(nóng)閑，誰家都可以出動所有勞動力，連強壯的婦女都可以報名參加。

    “這次不知道是什么，毛大，我去看看?！泵友劬λ奶幰粧?，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預(yù)備兵在四周。

    監(jiān)督官并不在路上監(jiān)督，一般運送一趟花木會有大概時間，只要運送的預(yù)備兵差不多時間來回，監(jiān)督官并不會對預(yù)備兵盤問。

    “好的，不過你速度要快點，打探清楚快點追上來?！苯酉氯サ囊欢温繁容^平整，毛老大一個人拖車還行。

    毛老大話音剛落，毛柱子就撒腿跑向王榜處，跑到人堆聚集處，鉆進人堆不見了蹤影。

    毛老大一個人拉著車，一路都有點擔(dān)心，怕毛柱子半途開小差被抓住，這樣提心吊膽快走到目地的毛柱子的人還沒有追上，拉車沒沒拉出汗來，卻因擔(dān)心被監(jiān)督官看到，愁出了滿頭的大汗。

    “呼呼！毛大你一個人拉車跑這么快干什么？”毛柱子終于追上來，喘著氣埋怨同鄉(xiāng)。

    “王榜說了什么？”見毛柱子趕了回來，毛大松了口氣。

    “這次發(fā)布了兩件事?！?/br>
    “哪兩件？”

    “一件是咱們大王明年正月初八大婚，另一件是明年二月二將舉行一次全國考試?！泵硬蛔R字，這是他鉆到人堆前聽唱榜者解釋才弄明白的。因為識字的人實在少，往往出現(xiàn)官府一張榜告出來了，圍觀的百姓沒有一個能看懂內(nèi)容。為了讓信息準(zhǔn)確發(fā)布出去，鄭鈺銘每次發(fā)布王榜，都會專門在王榜前配備一位解釋人，專為百姓講解，解釋人解讀王榜內(nèi)容時，聲音拖長，好似唱腔，百姓就稱呼解釋人為唱榜者。

    “大王是要在百日里大婚了。”

    “是啊，王榜說先王臨終最希望看到大王完婚?！蔽骱顜蛢鹤佣ㄏ碌奶锸现緛頊?zhǔn)備今年豐收節(jié)后完婚，不想漪姬作亂打亂了婚期。王都平定后，田氏一家跟著西侯北上進了王都，因為吳國跟唐軍交戰(zhàn)，西侯身體又不好，婚期日子一直無法定下。

    等到西侯去世，楚朝輝虛張聲勢唬住趙軒，換來兩國和平協(xié)定后，楚朝輝在庭議上提議為吳王笙早日舉辦婚禮，也就是在西侯去世百日之內(nèi)完婚。

    古人在百日期內(nèi),孝子是把死者當(dāng)生時看待。 由百日期所供奉的祭品來看,就明白的告知死者百日期之后家人不再每天送孝飯,而由死者自已去做「伙食」了。這是因為他們相信人死雖然離開人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陰間),可是在陰間仍然要吃飯,就如同在人間一般,而百日期之后，死者應(yīng)該能夠在陰間適應(yīng)而無需再由家人送飯了。因此在百日期之內(nèi)稱為,吉,可嫁娶。百日期之外就是孝尾,不吉,不可嫁娶了。

    吳王笙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二歲，如果不在百日之內(nèi)完婚，就得等到三年之后再成家。大秦男性基本在十八歲左右議親，二十歲左右成家，吳王笙如果再等三年，到二十五歲再大婚的話，那就顯得太晚了。因此楚朝輝的提議一出，王庭大臣全部附議，自漪姬作亂后，吳國王庭第一次全票無反對意見通過一項提議。而王都百姓也很高興自己的君王完婚，因為君王結(jié)婚，意味著王室會有繼承人降生，王室傳承有序，國家才能安定。

    “什么是考試？”毛老大拉著車子到了目的地，一邊將花木卸載下來，一邊朝毛柱子詢問另一張王榜內(nèi)容。

    毛柱子抓抓頭，他也不是太明白考試這個新鮮詞的含義?！俺裾哒f就是總理事和王庭百官出題，識字的人去答題?！?/br>
    “考試有什么好處？”毛老大一聽識字的人才能參加，頓時沒了興趣。

    “考試的好處大著呢，考得好的會被任命為地方官。”毛柱子打聽得很仔細。

    “地方官？”又一個毛老大不懂的詞匯。

    “就是跟封主一樣，嗯，應(yīng)該差不多吧?！泵勇牪欢环恋K他想象。

    “只要識字的都可以參加？”毛老大驚訝的張了嘴，他沒想到考試的獎勵有這么重。

    “當(dāng)然，王榜還特別指出了，哪怕你是賤民，只要能在考試中考得好，一樣會被任命?！泵右荒樍w慕，他真希望自己能認(rèn)點字，可以在二月二那天碰碰運氣。

    “哎，我們還是別想了。”毛老大搖了搖頭，毛家村只有族長認(rèn)識幾百個字，勉強能往族譜上添加名字，其他村人全部是文盲，二月二的考試跟他們無關(guān)，那只是貴族們才能參與的事情。

    毛老大和毛柱子都覺得王榜上兩則公告，只有吳王大婚跟他們有點關(guān)系，另一張通過考試選拔地方官，和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一點關(guān)聯(lián)都無。

    多少年后，人們霍然回首，吳國全國人民的命運，恰恰是從那一張王榜開始發(fā)生了改變。

    第121章

    除夕的前一天,一支隊伍拉得老長的車隊從北門進入王都,這隊馬車與普通商隊不同，車隊中載人的馬車居多，拉車的不是騾子和驢子,是馬匹，而且載人馬車都是漂亮輕便的四輪馬車。

    “這就是王都？”吳大十歲的兒子吳灃透過馬車車窗玻璃往外看。

    “這城墻真高！”跟吳灃一起擠在車窗旁的是吳牧的兒子吳浩，三年之前，十二歲的吳浩靠著鄭鈺銘給的幾顆退燒藥撿回一條性命。

    “終于到了?！被羲贾蟹畔率种袝?伸了一個懶腰。

    這隊馬車來自蔚山，車隊中有吳大一家、吳牧一家、霍思中、大壯老爹和幾個高等級工匠,許國名士王頡和他的弟子也在車隊之內(nèi)。他們都是被鄭鈺銘傳召來的。

    “城中在干什么？到處挖得坑坑洼洼的?！眳呛平衲晔鍤q，一個月前剛剛拜了王頡為師。

    “這是在開挖下水道，下水道里以后要放陶管排水?！被羲贾袦惖搅硪粋€車窗看清楚王都大街兩邊情況，馬上明白開挖溝壕的目的是什么，這是在改造王都的排水系統(tǒng)。

    “霍兄懂得真多?！眳呛凭磁宓乜戳艘谎刍羲贾?，他和霍思中雖然是同年，霍思中卻比吳浩明顯有見識。

    “城市建設(shè)大同小異?！?/br>
    霍思中是看著南埠從一個村子發(fā)展成一個小城市，如今那小城市還在急劇膨脹，相信兩年之后，那個只有千人的村莊，會變成有四五萬人口的中等城市。

    霍思中對城市的理解，都來自鄭鈺銘的灌輸。

    “王都還沒有我們那里漂亮?！蹦挲g最小的吳灃看清楚王都城內(nèi)情況，不由大失所望。除了王都的城墻高大讓他驚嘆了一下，王都城內(nèi)百姓家的房屋還比不上南埠村人新蓋的樓房。

    “哎，哪里都沒有我們蔚山好?！眳呛聘玫馨l(fā)出共鳴，他最痛恨的是蔚山到王都的道路。

    蔚山的四輪馬車雖然用了百年樹脂做的輪胎，輪胎處墊用了銅做的避震器，可是糟糕的道路還是顛人屁股發(fā)疼。達城到南埠的大道已經(jīng)修通，如今騎快馬，或者坐四輪馬車去南埠，只要四十幾分鐘就能抵達，不像原來要花費三個小時，不但快捷，而且道路平整，四輪馬車行駛在那條大道上，車廂中的水杯都不會溢出。

    “要致富，先修路，我想大人明年會先修路?！边@是鄭鈺銘在南埠修建通往達城大道，經(jīng)常嘀咕的一句話?；羲贾袨榱死斡洠€專門記在一本本子上，這本小本子，霍思中一向隨身攜帶。

    車隊開進王都不久，如今爵位已經(jīng)是士的陳蒙，正捋著他的山羊胡子等在半道迎接。

    從蔚山到王都走了五天才到，王頡身體雖然疲憊，但精神卻異常興奮。這次鄭鈺銘傳召他和弟子進王都，一是邀請他參加明年正月初五吳王笙的婚禮，二是想要王頡主持明年二月二考試的出題工作。

    王頡自己只想從事傳道、授業(yè)、解惑，鄭鈺銘在達城設(shè)南學(xué)院的計劃，正好投了王頡心頭所想。而明年二月二的考試，更讓王頡心中高興。

    王頡開始想走仕途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帶著門徒周游列國時，王頡很希望各國諸侯能接受他的仁政思想來治理國家，讓王頡失望的是，這些諸侯表面對他們師徒很尊敬，嘴上也很贊同王頡的思想，私下里卻對王頡的政治主張不以為然，他們習(xí)慣任人唯親，對王頡是敬而不用，諸侯們對王頡已經(jīng)是這種態(tài)度，對王頡的門徒更是如此。

    王頡奔波了半輩子，自己早熄了仕途之心，只希望言傳身教出來的門徒能得到君王重要。鄭鈺銘二月二的不問答卷人身份，只看成績的選拔考試，為王頡的門徒打開了一扇仕途捷徑。

    陳蒙和王頡、吳大、吳牧都是老熟悉了，見面大家一陣寒暄，各表離情，敘完舊，陳蒙領(lǐng)著蔚山眾人去總理事府面見鄭鈺銘和楚朝輝。

    蔚山車隊一直走到宮門才停下，四輪馬車上的人下了車，經(jīng)宮門處的護衛(wèi)檢查，馬車留在宮門外，王頡一行跟著陳蒙步行至鄭鈺銘所在的總理事府。

    “先生一路辛苦了！”王頡剛踏進總理事府，鄭鈺銘和楚朝輝就從里面迎了出來。

    “頡拜見公子！楚將軍！”王頡連忙躬身還禮。

    行完禮，王頡發(fā)覺，鄭鈺銘和楚朝輝兩人臉色都比在蔚山之時憔悴。不過王頡細想后，心中感慨。兩人年紀(jì)都不過二十左右，卻領(lǐng)著蔚山士兵以少勝多，在三個多月的時間里，平定了內(nèi)亂，逼降了唐國，震懾了趙國，這一連串的輝煌成果不是普通人能夠堪當(dāng)，國家平定后千頭萬緒要重新開始，兩人會因此忙碌憔悴也是必然。

    王頡親耳聽到公子光遺言，他對鄭鈺銘的公子身份深信不疑，當(dāng)西侯繼承王位的消息傳到蔚山，他分外吃驚，只覺得鄭鈺銘肯將垂手可得的王位拱手讓給他人，實在是有堯、舜之風(fēng)。

    王頡的思想跟另一時空的孔子很相似，也是提倡行中庸之道，即君子之道。王頡跟鄭鈺銘相識以來，鄭鈺銘的所作所為，一直符合王頡提倡的君子之道，這讓王頡內(nèi)心將鄭鈺銘引為了知己。

    跟在王頡后面的吳大和吳牧帶著各自妻子，也趕緊跟鄭鈺銘和楚朝輝見禮。吳大在跟鄭楚兩人說話時，沒有使用原來的稱呼，而是改稱公子和將軍。

    “兄長跟我們二人已經(jīng)結(jié)義，以前怎么稱呼，現(xiàn)在也怎么稱呼，千萬別跟我兄弟二人見外。”鄭鈺銘伸手阻止吳大和吳牧的大禮。

    西侯繼位后，鄭鈺銘并沒有到宗室族譜上添加公子明的名字，讓自己在文書上正式坐定公子身份。原來的公子身份是聚集人心，討伐漪姬一伙亂黨的一張好虎皮，現(xiàn)在漪姬亂黨已經(jīng)被誅滅，又立了吳王笙為國家君王，公子明的身份就顯得不重要了。

    鄭鈺銘另外一個不想改名的原因是，他不想改掉父母為他取的姓名，姓名是雙親留給他的唯一聯(lián)系，算是一種證明，證明他確實來自另外一個時空。

    鄭鈺銘對外不愿改名的理由是，不能忘了百慕國養(yǎng)父養(yǎng)母的恩情，既然有生之年不得返回故國，只能用保留姓名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養(yǎng)父母的感謝。

    “總歸是失禮！”吳大搖頭，如今鄭鈺銘和楚朝輝都身居高位，爵位已至侯爵，吳大再開口閉口稱呼兩人‘賢弟’，好似吳大比侯爵地位還高，這樣稱呼很不妥當(dāng)。

    “哪有什么不好！大哥如若感覺不自在，在外人面前可以稱呼我二人官職，私下里還是跟以前一樣就行?！背x哈哈一笑。

    吳大和吳牧貢獻很大，蔚山大軍在外打仗，吳大在南埠協(xié)助余奎調(diào)運物資，安排人手護送北上供給，吳牧則帶領(lǐng)南埠商人到其他諸侯國推銷南埠貨物，賺取了大量金錢，用以維持南埠工業(yè)運轉(zhuǎn)。蔚山大軍所向披靡，兩人在后方功不可沒。

    眾人相互見禮之后，鄭鈺銘在總理府設(shè)宴款待，因為是國喪期間，宴席沒有酒水，只有普通菜肴。宴席完畢，陳蒙負(fù)責(zé)給蔚山眾人安排居所，王頡和門徒被安排進了一所行館，這所行館正是去年蔚山使團奉召進王都朝拜居住的地方。

    吳大和吳牧兩家，連著工匠大師傅被安排在余奎購置的府邸暫住。余奎棄府去接應(yīng)驃騎大將軍后，留下的仆人遵照余奎吩咐，拿走可以帶走的一切東西到別處躲避，姜大夫的私兵趕到余府抄家時，余府大門敞開，府中東西被仆人、王都趁亂打劫的混混們掃空。沒有錢財?shù)挠喔恢档门扇丝词?，姜大夫隨手將余府賞賜給自己的一位家仆。

    姜大夫的家仆剛剛將府邸修繕一新，添全家具生活用品，還沒來得及入住，王都就被蔚山大軍攻破，余府又回到了鄭鈺銘手中。設(shè)施齊全的余府正好安置蔚山眾人。

    宴會結(jié)束，吳大、吳牧和霍思中留了下來，吳大和吳牧是有事要向鄭楚匯報，霍思中是以后要住在這里。

    霍思中先向鄭鈺銘和楚朝輝匯報完南埠、山谷和謖平原情況，匯報完畢，退出書房，去找自己的meimei霍思華。

    霍思中一出書房門，就看到霍思華帶著木頭在走廊盡頭等候，如今的木頭已經(jīng)完全長大，外表威風(fēng)凜凜，不過跟在霍思華身邊卻很溫順。

    “思華，胖了點了！”霍思中三步并成兩步走到霍思華面前，用手捏了捏meimei紅潤的臉蛋。

    “哥哥倒是瘦了！”霍思華見到兄長很高興，剛才蔚山眾人到達，霍思華跟兄長已經(jīng)見過面，不過那時賓主在交談，霍思華不能打擾，只站在吳大妻子的身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的兄長。

    “瘦了嗎？”霍思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感覺出自己已經(jīng)消瘦，南埠、山谷、謖平原事務(wù)繁多，霍思中每天只有5、6個小時用來睡眠。

    “大人吩咐了，哥哥在王都暫時住我那里。”霍思華親熱地挽起兄長的胳膊，帶著霍思中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暫時？”霍思中一愣，他以為這次進王都會在鄭鈺銘身邊，繼續(xù)以前的工作。

    “哥，明年二月二考試，我想大人會叫哥哥前去參加?！被羲既A進了院子，將霍思中領(lǐng)到自己房間，才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

    “考試？”霍思中在路上已經(jīng)聽到關(guān)于用考試來挑選人才的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