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楚朝輝對付齊魯兩國王庭的手段比較陰損,他沒有讓鄭鈺銘過問,齊魯兩地內(nèi)亂行動步驟都由楚朝輝一手cao辦。齊魯兩國大亂時,鄭鈺銘和公孫盤、吳牧正好出使趙國,這才消息滯后。 鄭鈺銘是知道這個計劃的,當韋貨郎說出水路不安全時,鄭鈺銘就猜到齊魯兩國國內(nèi)開始動亂了。一想到有無數(shù)的人將在動亂中死去,鄭鈺銘微微嘆了口氣。他只能安慰自己,即使吳國不派人去挑動,不暗地里援助武器,想要生存的人們一樣會起來反抗。吳國添火澆油之舉,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搞明白韋貨郎放棄水路改走陸路的原因,鄭鈺銘邀請韋貨郎跟著使團同行。韋貨郎感激,對著鄭鈺銘拜了又拜。跟著使團行走,商隊可以高枕無憂。 趙吳兩國的朝拜使團共有三千七八百人,坐騎全部是戰(zhàn)馬良駒,護衛(wèi)盔甲武器齊全,黑壓壓一片走來,實力都可以滅掉路上的中小諸侯國。匪徒和宵小聞聽這部人馬,早就逃開躲避。 韋貨郎三十幾人壓著貨物的商隊,卻是匪徒和宵小眼中的肥羊,韋貨郎這次走陸路很幸運,基本是尾隨在使團背后,有使團在前掃清道路,韋貨郎這一路走得平平靜靜,平靜得讓韋貨郎都疑惑了,等追趕上使團,他才明白平靜的原由。 夜宿營寨扎好,士兵開始生起火堆,火堆一可燒烤晚餐,一是用火光驅(qū)散野獸。吳國使團當天晚上烤的是護衛(wèi)獵殺到的鹿rou,鄭鈺銘吃得半飽,正要用手中鹿rou去喂木頭時,卻發(fā)現(xiàn)木頭不見了蹤影。 第184章 木頭白天行路一直是緊跟在鄭鈺銘馬騎左右,晚上睡覺也是和大牛一起睡在鄭鈺銘的房間或者帳篷里,用餐的時候通常是蹲在鄭鈺銘身側(cè)?,F(xiàn)在突然不見木頭蹤影,鄭鈺銘的心一下就緊張起來。 “木頭呢?”鄭鈺銘站起身,眼睛四處尋找。 夜營的地方空曠,不遠處有矮樹林和灌木,那里面有rou食野獸出沒,此地周圍不但有野獸,還有群狼。木頭如果單獨跑出營地,遇到饑餓殘忍的兇獸和狼群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咦,剛才還在旁邊啃骨頭的!”大牛也爬起身四處尋覓。 晚上的視線不好,鄭鈺銘營寨周圍陰影看不清楚,看不到木頭蹤影,鄭鈺銘只能大聲叫喚木頭,鄭鈺銘沒有將木頭喚出來,反而引來了趙軒。 “鈺弟!發(fā)生什么事了?” “木頭不知跑哪去了。”鄭鈺銘額頭開始冒汗,木頭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只狼狗,已經(jīng)形同親人。 “鈺弟莫急!為兄這就派虎賁去四周尋找,定會將木頭尋回?!壁w軒知曉鄭鈺銘非常在乎那只棕黃色狼狗。 “謝謝王兄幫助!我自己也去!”鄭鈺銘不想在營地干等。 就在鄭鈺銘親自帶人要出發(fā)去尋找木頭時,大牛指著鄭鈺銘身后笑了起來:“大人!木頭回來了,就在大人身后?!?/br> 鄭鈺銘低頭,發(fā)現(xiàn)木頭正蹲在他腳邊搖尾巴。 “這可是虛驚一場,既是鈺弟神犬,哪有那么容易丟失。”趙軒取笑鄭鈺銘剛才的著急樣。 “此犬被鈺銘從小喂養(yǎng)至大,如若失去,等同鈺銘失卻親人?!编嶁曘懨嗣绢^狗頭。 “鈺弟過于重情了。”趙軒微微嘆息,鄭鈺銘對一只養(yǎng)大的狗都如此在乎,難怪會被楚朝輝緊緊掌控。 木頭再次出現(xiàn)好像很餓,將鄭鈺銘扔給它的一大塊鹿rou都吃光了。大牛在旁嘖嘖稱奇,笑說木頭食量增加了一倍。 鄭鈺銘聽得大牛如此說話,感覺木頭身上有了古怪,開始注意木頭。 木頭當晚沒有異樣,吃完鹿rou一直蹲在鄭鈺銘身邊,鄭鈺銘回營帳休息,木頭和大牛還是睡在鄭鈺銘的床鋪前。 第二天早上,鄭鈺銘醒來,發(fā)覺大牛身旁沒了木頭影子。有了昨晚經(jīng)驗,鄭鈺銘也不慌張,走出帳篷梳洗完,才到營地周圍轉(zhuǎn)圈。過了兩刻,木頭從遠處灌木叢跑回,一邊跑一邊不時回頭張望。鄭鈺銘順著木頭張望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草叢晃動,仿佛有動物在那移動。 “木頭,你去那邊找誰了?”鄭鈺銘摸摸向他撲來的木頭,木頭大概覺得自己行動暴露,使勁朝主人身上撲躍撒嬌。 當日早餐,鄭鈺銘發(fā)現(xiàn)木頭并不吃自己狗盆的食物,只叼了食物跑往營寨外,跑向昨天呆過的草叢。鉆進草叢不過幾分鐘,木頭又溜回鄭鈺銘身邊,眼巴巴地盯著鄭鈺銘手上的面餅。 “木頭,你是找的狗妞還是狼婆???”鄭鈺銘笑了起來,將手中rou餡面餅喂給木頭。 木頭來這時空已經(jīng)八年,生長再怎么緩慢,也應(yīng)該到發(fā)情期。鄭鈺銘估草叢中有一只雌性犬類,被木頭看中,木頭在用食物泡妞。 被藍光提升智商的木頭還是沒能理解人類語言,它除了對主人搖尾巴外,就是在主人面前打滾撒嬌。鄭鈺銘卻可以從木頭動作中感受到它的興奮。 之后的幾天,木頭只要吃東西,都會先叼走一份送到附近草叢或者樹林。一直尾隨他們隊伍的雌犬從不露面,使團隊伍抵達大河岸邊渡河時,鄭鈺銘都沒看見過木頭的追求對象。 大河類似二十一世紀的黃河。這時空的人口密度不是太大,各地植被破壞得不厲害,大河兩岸樹木郁郁蔥蔥,河水非常清澈。 盯著清澈的河水,鄭鈺銘暗下決心,一定要訓(xùn)誡后人注意保持水土,不能使這時空再有黃河出現(xiàn)。 鄭鈺銘在想水土問題,趙軒卻對著奔騰的河水雄心萬丈。一路行來,大好肥沃的土地因為各諸侯不用心經(jīng)營而荒廢,趙軒取而代之的野心越發(fā)濃重。 渡口有三艘大船和兩艘小木船停在碼頭等候使用。大船船帆桅桿上掛著的是吳國龍旗。 擺渡的大船來自吳國,一次可載兩百多的人馬。 早在半月之前,大船就已??吭诙煽诘群騾菄箞F的到來。兩艘小木船是當?shù)氐亩纱?,僅可以乘坐十幾人。楚朝輝怕小木船渡河危險,鄭鈺銘出使趙國,這三艘木船就奉命從唐地駛往鎬京。 “王兄,請上船!”鄭鈺銘客氣邀請趙軒。 “鈺弟請!”趙軒盯著吳國大船細瞧,暗自琢磨,以后趙國也得會制造大船,等制造了大船,首先去消滅呆在楚邊境的亡國公子適。 兩國使團有三千多人,三艘木船要來回十幾趟,才可以將人馬全部渡完。為了安全,大木船先渡過去一千護衛(wèi)在對岸警戒,之后才開始渡使團人員。 鄭鈺銘和趙軒所乘的木船行駛到大河中央,木頭忽然躍到船尾對著岸邊嚎叫,岸邊高地上,隱隱站著一只狗型模樣的動物,木頭嚎叫,那只狗型動物給以回應(yīng),聲音似狼似虎,非常奇特。 鄭鈺銘瞇著眼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清是什么模樣。 用了一天時間,趙吳兩國使團連同韋貨郎的商隊才全部渡過大河,從大河到鎬京還有半天路程,當天已經(jīng)是傍晚,來不及在城門關(guān)閉前抵達,朝拜使團就在大河渡口附近的村寨旁安營扎寨。 第二天一大早,使團全體人員用了晚飯,穿上寬大的禮服,擎起儀仗番旗,列了整齊的隊伍向鎬京進發(fā)。 鎬京早在趙吳使團渡河時就得到消息。負責迎接諸侯的禮儀官早早就在城門等待。 秦天子雖然式微,鎬京作為幾百年的天子都,城建規(guī)格是諸侯王都不可比擬的。城墻相當高大巍峨,護城河非常的寬深,河水清澈,有許多婦女在護城河旁洗滌衣物。 城建規(guī)格是天子制,城樓有九層之高,城門用的是幾百年的巨木打造,外表包著黃銅,在陽光照射下,泛著金光,很是華貴。 由禮儀官的引領(lǐng)下,趙軒和鄭鈺銘帶著使團人員進入城門,兩國的護衛(wèi)只有兩百人跟隨進城,其余人馬都駐扎在鎬京城外。 趙吳兩國使團是五月十日到達鎬京,在他們之前,已經(jīng)來了四、五十個諸侯國,這些諸侯國都是中小國家,趙國和吳國是最先到達的兩個諸侯強國。 趙軒和鄭鈺銘進城,那些先到的諸侯國國君都跟隨禮儀官到城門迎接,禮儀官為他們相互介紹,大大小小的君主國主封主人數(shù)太多,鄭鈺銘有點眼花繚亂。 不論是強國還是小國,君主封主們普遍身著黑衣,一眼望過去,是黑壓壓一片。這種情況在兩百年前是沒有的,那時諸侯君主無人敢公然著黑。如今只要有王族身份就能使用黑色,尊色隨便使用,可見秦天子的威嚴已不復(fù)存在。 “儀官,煩請引領(lǐng)吾等敬拜天君!”按照規(guī)矩,到了鎬京應(yīng)該先去朝拜秦天子。 鄭鈺銘的合理要求,卻讓儀官臉上跳動了兩下:“明公子和趙君旅途辛勞,今日還是請先去賓館休憩吧!休息幾日再去面見天君?!?/br> 禮儀官口中的賓館是貴賓居所。 鄭鈺銘微微一愣,趙軒也臉露詫異。 “既如此,吾等先去賓館休憩?!编嶁曘懜杏X禮儀官的推辭后面定有原因。 吳國使團剛在賓館放好東西,趙軒帶著武銑就從隔壁賓所過來。 “鈺弟,今日時辰尚早,你我同游鎬京如何?” “鈺銘正有此意?!编嶁曘憣︽€京這個城市很有興趣。 公孫盤已經(jīng)回家探親,吳牧年紀大要休息,鄭鈺銘只帶了大牛、木頭、毛老大等十幾個護衛(wèi)跟隨趙軒君臣出門。趙軒也只帶了十幾個精兵保護。 趙軒跟鄭鈺銘同乘一座馬車,馬車在大街上行駛速度不快,方便兩人觀看兩邊街景。大牛坐在車轅之上,木頭蹲在鄭鈺銘腳邊,武銑帶著護衛(wèi)跟隨馬車步行。 最近到鎬京來的君主很多,君主外行,乘駕都很華麗,城內(nèi)百姓已經(jīng)習以為常。趙軒跟鄭鈺銘的豪華馬車沒有引起人們關(guān)注,兩人的外貌卻引起人們的注目。 鎬京周圍大都為王公貴族后裔,因為遺傳和飲食兩方面的因素,天子都百姓的身高比其他地方要高,男子大半有170厘米以上,不過180厘米的還是少見。 趙軒和鄭鈺銘都有180的身高,身材修長,五官俊美,氣質(zhì)出眾,很快就引起行人注意。世人都愛看美人,哪怕進化了幾千后都是如此。這時的人們因交通局限,不能遠游,見識便少,能見到俊美之人也少,現(xiàn)在一下能看到兩個非常出類拔萃的貴人,鎬京百姓即便是天子都人氏,依然是驚訝好奇,許多人為了多看幾眼,一直跟在馬車后面,不久,馬車后方就多了上百人跟隨。 鄭鈺銘瞧瞧馬車后方,感覺很無奈,在二十一世紀,他這種長相最多被人稱聲‘帥哥’,絕無人會癡迷尾隨。 鄭鈺銘表情無奈,趙軒卻很高興,因為人群不時傳來‘璧人’、‘佳郎’的字眼,顯然是當他們是一對對郎來看的。 “銘弟,前面就是祭祀臺了!”趙軒跟隨父親參加了十幾年前的朝拜,對鎬京有點熟悉。 “祭祀臺真高!”鄭鈺銘抬頭觀望,天子祭祀臺比吳國王都的要高三分之一,祭祀臺上有一只大鼎。 “這便是九鼎么?”鄭鈺銘數(shù)了數(shù)大鼎鼎足,共有九個。諸侯國君祭祀只能使用五足鼎。 大秦將天下劃分為九州,一個鼎足代表一州,九鼎代表的是天下,每年祭祀時,天子要先行九鼎大禮。 “不錯!這就是九鼎!”趙軒盯著九鼎,眼神火熱。 鄭鈺銘側(cè)頭正好瞥見趙軒神情,暗暗驚訝趙軒的野心。鄭鈺銘知道趙軒有雄心,但沒想到趙軒的雄心大到問九鼎。 馬車過了祭祀臺,趙軒眼神恢復(fù)正常,指著道路兩邊建筑物和鄭鈺銘談笑風生。 “咦,那處房子附近為什么圍了很多人?”大牛坐在車轅上,伸著脖子看向一處地方。 大??吹牡胤降貏莺芨撸叩厣嫌幸凰鹤?,院子院門緊閉,院門周圍圍滿了人。 “怎么韋貨郎也在那里?”鄭鈺銘視力不錯,一眼就看到跟隨使團同來的韋貨郎站在人堆里揮舞雙手,嘴里在說著什么。“大牛去將韋東家喚來?!?/br> “諾!”大牛單手撐了轅木一下,借力跳到地上,大步流星朝人群走去。 沒過多久,臉色通紅的韋貨郎擦著汗跟著大牛走過來。 “韋東家為何在此?”鄭鈺銘好奇問道。 韋貨郎跟鄭鈺銘和趙軒行過禮后,才氣憤說道:“稟公子,天君欠了吾等錢幣,躲在高臺院子中不肯見債主?!?/br> 趙軒一聽,哈哈大笑:“胡說,天君怎么可能欠錢幣。” 韋貨郎朝趙軒作了個揖:“小人所說千真萬確,去年年底,天君就欠下小人貨幣,說好今年五月償還,如今日期已至,天君卻避而不見。” “這圍著的都是債主?”趙軒驚訝地指著院門附近人群。 “不錯,都是天君債主。小人還不是最大債主!天君已經(jīng)被吾等堵在里面一個時辰?!表f貨郎說話氣呼呼的。 鄭鈺銘張大嘴巴,用手比了比院子?!斑@就是債臺高筑?” 二十一世紀有債臺高筑的典故,說的是周赧王欠債很多,無法償還,被債主逼得躲在一座臺上。鄭鈺銘沒想到大秦天子在他面前同樣演繹這個故事。 “債臺高筑,此形容太貼切了!”趙軒撫掌。 鄭鈺銘想笑不能笑,憋了半天,才將笑意壓抑,臉上裝出一副難過表情。 “天君困窘如此,是吾等臣子罪過!”鄭鈺銘一邊感嘆,一邊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將眼角憋出來的眼淚擦掉。“韋東家,天君欠汝多少?共計欠下多少錢幣?” 韋貨郎想了想,根據(jù)自己所知,粗粗合計了一下,方才跟鄭鈺銘稟報:“公子,天君欠了小人五萬金,加上其他人等,合計在三十萬金左右?!?/br> 鄭鈺銘輕拍大腿:“唉,三十萬金就逼得天君如此。韋東家,汝去跟圍堵債主說下,天君債務(wù)全部由吾來歸還。” “公子,這如何使得!”韋貨郎連連搖手:“小人這五萬金不要了。”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臣代天君分憂也是天經(jīng)地義,汝快快前去說項!”鄭鈺銘一臉堅持。 “諾!小人這就前去!”韋貨郎無奈,只得去通知院門處的債主。韋貨郎要早知道鄭鈺銘會幫著秦天子還錢,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要債的。 “天君自己揮霍,鈺弟為何要幫他還債?”趙軒壓低聲音勸著鄭鈺銘不要破費。 “臣子供奉天君本是理所當然,天君窘迫至此,臣子怎可安心!”鄭鈺銘這趟朝拜本來是來買名聲的,眼前秦天子欠錢正好是個機會。 趙軒盯著鄭鈺銘良久,聯(lián)想到去年吳國無條件的援助,發(fā)覺鄭鈺銘真正是個散財公子。 院門附近的債主一聽有人幫著秦天子還債,不由喜出望外。鄭鈺銘身邊沒有三十萬金現(xiàn)錢,只能讓韋貨郎在鎬京尋找跟吳國有生意往來的商人,跟他們借齊錢幣,將秦天子的債務(wù)一一還清。 為秦天子還清債務(wù)的第二天,秦天子派了黃門傳召鄭鈺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