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忌日
都怪美色惑人。 安夏惡狠狠的吃了一口牛排。 禹辰也有點無奈,他實在不怎么會安慰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 “你很餓?” 安夏,“?” “要不然你怎么狼吞虎咽的?” 安夏咽下最后一口rou,淡定的說:“生氣的時候,就是想吃點東西發(fā)泄一下怒氣,把食物想象成惹你生氣的人,發(fā)泄出來就沒事了。” 刀叉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捻懫饋?,他怎么看小女人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看見她嘴角沾上一小塊醬汁,禹辰若無其事的拿出一小方絲巾來,傾身彎腰細(xì)致給安夏擦去嘴角的醬汁。 安夏吃的正歡,男人突然來這么一出,她頓時有點傻了。 她眨了眨眼睛,遲鈍的問,“你在干嘛?” “幫你擦嘴?!?/br> 安夏也知道他在干嘛,可是這不是情侶之間才能夠做的親密事情嗎? 可是看禹辰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追她?。侩y倒這是身為直男的單細(xì)胞思想嗎? 禹辰見她糾結(jié)的蹙起眉頭的樣子,也不點明,只是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回去之后,安夏就躲躲閃閃的回了自己房間。 她倒在床上,雙手揪著被子蒙在臉上,眼睛一亮一亮的。 回想起早上的情景,那時候可以說是無意為之,可是剛才呢? “他會不會是喜歡上我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又覺得格外的難為情,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了好幾圈。 就在她少女情懷都快要溢出來的時候,腦海里閃過韓蕭蕭的臉。 她忽然清醒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臉,“他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不要胡思亂想,再說了,他什么都沒說,現(xiàn)在都是你自己在腦補而已!” 可是,萬一真的有那么一點可能呢? 她忍不住去想。 不對,就算是真的有,這種想法也要掐斷。 安夏翻個身,頭埋在枕頭里,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 就在這時,阿姨敲了敲門,“安小姐,下來吃晚飯了。” 安夏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別別扭扭的下樓。 禹辰卻沒在。 她張望了一下,阿姨把剩下的一個湯端上來,“剛才有人送了一大箱子?xùn)|西過來,禹先生讓我告訴你先吃,不用等他了。”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家里一直有個實驗室,里面有各種器材,禹辰?jīng)]事的時候,就會去里面研究一下得到的古董,想也知道,送東西來的人肯定又是楊安。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居然讓禹辰這么急,就連飯都不吃了。 萬一他突然變成貓怎么辦? 她不知道的是,隕石的粉末對禹辰的影響已經(jīng)越來越大,已經(jīng)可以離開安夏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辰哥,你看出什么來沒?”楊安站在試驗臺旁,看一眼禹辰,又再看一眼實驗臺上的東西,他舉起來放在燈下,疑惑不解,“這玩意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瓶子,上面根本什么都沒有,那些人搶來搶去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暫時還沒查出什么來。”禹辰雙手插在兜里,為了看清瓶子上的花紋帶上了眼鏡,他剛才刮下來瓶子上的一點成分來,分別用顯微鏡在加上化學(xué)劑看了下,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瓶子本身。 楊安拿起來是大大咧咧的,但是放下來的時候透著一股小心翼翼,“大概誰也想不到,帛書居然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瓶子?!?/br> 禹辰低頭仔細(xì)看著上面的瓶身,刻的是夏朝的一副山脈圖,表面看不出什么異樣來,比對了地圖之后,也沒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 “辰哥,你說,這東西真的有藏寶圖嗎?我怎么覺得那么不靠譜呢?里面也沒有其他的機關(guān)啊,真的看不出來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難道是我沒眼光,分不出來好壞?” “誰知道呢。” 禹辰脫下塑膠手套,摘下眼鏡,打算回去吃飯。 “哎辰哥,我最近總覺得你不太對勁啊。”楊安在背后看著他脫衣服的動作壞笑。 禹辰頓了頓,“什么意思?” “從前吧,你要是看見個從沒見過的古董,更別說是帛書這種萬年都難得一見的老古董,早就不眠不休也要研究出來個所以然,可是現(xiàn)在呢,你變了,居然為了吃飯而放棄研究帛書這么偉大的事業(yè)!果然啊,家里有了個生活助理就是不一樣?!?/br> 他嘿嘿的笑,早就看出來禹辰對安夏有點意思了,現(xiàn)在看老板怎么說。 禹辰對著他丟了副手套過去,“閉上你的嘴。” 可惜,等禹辰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安夏已經(jīng)吃完了。 禹辰不在,她夏吃飯就好像沒了胃口。 草草的吃了兩口之后,就回房間了。 晚上,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她看了眼外面漆黑如墨的夜晚。 文殊發(fā)短信過來。 “安小夏,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不用啦,每年都是我一個人去的,今年我也想一個人去?!?/br> 回了消息之后,文殊沒再發(fā)消息過來,她關(guān)上手機,睜著眼睛,一夜無眠。 禹辰一周會去健身房三天,每天都會晨跑。 他跑步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點了。 回到房間沖涼下來。 七點半。 客廳里沒人,安夏沒在。 玄關(guān)處有人開門的聲音,禹辰看過去,是買早餐回來的阿姨,不是安夏。 他收回目光,拿來今天的報紙打開,翻了好幾頁,對面還是空著的。 他抬頭看表,這都八點了,安夏怎么還沒下來? 平常她七點半就下來吃早餐了。 阿姨見他的目光一直瞟向樓梯,笑著說,“禹先生,您是在找安小姐吧,她一大早就出門了,比您晨跑還早呢?!?/br> 禹辰一頓,“她有說去哪嗎?” “沒有,不過神色看著不太好,剛剛回來的時候,外面下起雨來了,不知道安小姐有沒有帶傘?!彼哉Z。 禹辰拿起手機打電話過去,那邊是無人接聽。 他去了公司,今天安夏沒有上班。 問了考勤處的人,安夏是今天早上打電話過來的。 他皺著眉頭,陷入了一種焦慮中,安夏到底去哪了? 南山公墓。 安夏仰頭,她母親就葬在山頂,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手捧著一束百合花,提著母親生前最喜歡的糯米糕,穿著一身黑色長裙。 小雨不停的下著,她沒帶傘,頭發(fā)淋了雨,濕乎乎的黏在額頭上。 剛剛摘采下的百合花瓣上雨珠滾動,有種詩意的美感。 一開始的時候安國峰會陪著她來,后來,每年來的人就只有她一個了。 花了半個小時,安夏氣喘吁吁的爬上來。 她蹲下身,把花和糯米糕放在墓碑上。 “mama,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還開心嗎?” 風(fēng)吹過山谷,樹枝晃動著,像是在回應(yīng)著安夏的話一樣。 安夏絮絮叨叨的和母親說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嘴里提的最多的就是禹辰這個名字,當(dāng)再一次提到禹辰兩個字的時候,她怔愣了一下。 她恍惚的想,自己最近似乎變得格外依賴禹辰。 她……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 “禹先生,那這次的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嗯?!?/br> 禹辰心不在焉的喝了口咖啡。 他分心去聽對面的人說什么,目光卻掃到樓下。 猛然間發(fā)現(xiàn)樓下居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夏身上淋濕了,站在房檐下,看起來是因為外面的雨而停下腳步,臉色不太好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 他站起來,椅子往后撕拉了一聲,嚇到了對面正在吃東西的人。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安夏搓了搓手臂。 她還穿著裙子,上山的時候裙子是濕的,這時候倒是干的差不多了,就是風(fēng)一吹就冷的厲害。 她打了個噴嚏。 一彎腰,手機就掉了下來。 眼見著手機快要被淋濕,她趕緊蹲下去撿起來。 忽然之間,砸在身上的雨就停了。 她仰頭看,禹辰撐著一把傘站在她身后。 “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安夏身上。 安夏眼睛水汪汪的,她從來沒有這么感激過能夠遇到禹辰。 “說吧,今天為什么沒有上班,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沒接?!庇沓街罅碎_水,打算給安夏煮點姜湯,等著水開。 趁著這會,他看著安夏。 安夏環(huán)視了一圈這棟小房子,原來傳說中有錢人房子,多的遍地如羊毛是真的啊。 禹辰仿佛愛看你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表姐的。” “現(xiàn)在回答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安夏身上披著毛毯,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比剛才好多了,但是噴嚏還是一直不停的打,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禹辰見安夏這樣,也沒了繼續(xù)問下去的情況。 “里面的水已經(jīng)開了,姜片和辣椒我已經(jīng)放下去了,你到時候記得關(guān)火?!?/br> 他順手拿了把傘,彎腰穿鞋。 “阿嚏——你要去哪?。俊?/br> “去給你買藥。”禹辰略帶無奈。 他表姐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這里居住了,里面就是個空房子,算是她的臨時酒店。 藥自然也是沒有的。 不能放任安夏這么下去,否則到了晚上就會發(fā)燒。 禹辰及時買了幾包感冒藥,安夏也乖乖的喝了。 安夏不想說,他也沒問。